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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原创-在线] 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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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8 18:5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神式虚村 于 2012-7-28 18:58 编辑

作者:渡航
内容简介:
  别扭的,没有朋友,没有女朋友,对着那些讴歌青春的同学吐槽着“他们都是骗子,都在说谎,快点爆发把我”的男主角的爱情物语,将来的梦想是“不工作”——
  这样的高中生八幡被生活指导老师的带到了学校第一美少女雪乃所属的“侍奉部”,与美少女意想不到的相遇……怎么想都是恋爱故事的展开吧!?
  但是雪乃却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八幡那令人残念的糟糕性格!
  不断轮回着的充满问题的青春——我的青春,到底怎么了!?
目录:
1.总而言之比企谷八幡是个废柴
2.不管何时雪之下雪乃都会贯彻始终
3.由比滨结衣总是东张西望的
4.尽管这样班级也如往常一样
5.也就是说材木座义辉不太正常
6.但是户塚彩加很走运
7.偶尔恋爱喜剧之神也会做些好事
8.于是比企谷八幡在思考
9.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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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8:51:53 | 显示全部楼层

1.总而言之比企谷八幡是个废柴

1.总而言之比企谷八幡是个废柴

回顾高中生活

    ——2年F班 比企谷八幡

    青春是谎言,是邪恶。

    讴歌青春的人们不断地欺骗自己与周围。

    永远以肯定的态度面对自己周围的环境。

    即使有些致命的失败,也会被称为青春的象征,成为值得回忆的过去。

    举个例子吧。他们参加过扒窃以及暴走团等犯罪行为,他们可以将其称为血气方刚。

    考试挂科的话,只要说一句学校不只是学习的地方。

    在他们的青春二字面前,无论怎样的一般认识或是社会准则都能扭曲给你看。对他们而言无论谎言秘密前科还是失败都只是青春的调味料。

    而且他们会从自己做的坏事,自己的失败中找到特殊点。

    自己的失败全都是青春的一部分,而认定别人的失败绝不是青春而只是彻底的失败。

    如果失败也能称为是青春的象征的话,那么交友失败的人可谓是充满青春也不为过了吧。但是,他们却不会这么认为。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们就是些利己主义的人。

    那么,这应该算是欺瞒吧。谎言欺瞒秘密诈骗全都被如此差别对待。

    他们是邪恶。

    总而言之,反过来说不讴歌青春的人才是真正的正义所在。

    我的结论就是。

    现充爆炸吧。

    -----------

    国语老师平塚静一边额头暴着青筋一边大声朗读我的作文。

    被人这么一念,我发现我的作文写得果然还很差。仿佛把复杂的单词拼凑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比较聪明似的,某个销量不怎么高的作家的小算盘给人看穿的感觉一样。

    那么,我就是因为这篇作文写得不够好而被叫到办公室的吧。

    当然不可能吧,我明白的。

    平塚老师念完之后把手按在额头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比企谷。我上课时候出的作业是什么?」

    「……啊?写一篇『回顾高中生活』为题的作文」

    「没错吧。那么为什么你给我写了一篇犯罪预告?你是恐怖分子么?还是白痴?」

    平塚老师叹了一口气,用手撩起了前发。

    说起来比起「女老师」,还是「女教师」这个词听上去更色情呢。

    我呵呵地考虑这种事的时候,被纸卷敲了一下脑袋。

    「给我认真听」

    「是」

    「你的眼神像那个吧,腐烂的死鱼眼一样」

    「看上去这么富含DHA么。感觉很聪明的样子」

    平塚老师的嘴角立刻向上扬了起来。

    「比企谷,你这看不起人的作文是什么意思?我先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老师以仿佛就快飞出来的眼球瞪着我。本来就勉强还算美人的她加上这种充满惊人能量的视线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真的好可怕。

    「不,不素,我有好好回顾自己的高中生活哦?现今的高中生不都是这种感觉的摸!基本属实的!」

    不停咬舌头。和人交谈本来就很紧张,而且对方还是年长的女性。

    「一般来说这种题目都是反省自己的过去不是么」

    「这种要求请您事先提出来。我一定会照着写的。这是老师出题有问题」

    「小鬼,给我扯什么歪理」

    「小鬼虽然从老师您的年龄来看我的确是小鬼啦」

    吹过了一阵风。

    拳风。毫无征兆挥出的拳击。绝对是想要恐吓而从我的面颊边轻轻掠过。

    「下次就来真的了」

    眼神也是认真的。

    「非常抱歉。我立刻重写」

    选择了用于表现谢罪与反省的情感的最适合的词语。

    但是,平塚老师一副毫不满足的样子。糟了,这下只能跪地求饶了。我用力整理了一下裤子上的褶皱,右腿弯曲,置于地面。做出了丝毫没有美感的动作。

    「我啊,也不是真的在生气」

    ……啊啊啊,出现了。出现了啊。

    非常麻烦的展开。和「我不会生气的老实告诉我吧」一样麻烦。说出这种话还不生气的至今为止我一个也没见过。

    但是,也许平塚老师是真的没有在生气呢。至少除了年龄的话题意外。我收回已经跪在地上的右腿开始观望起来。

    平塚老师想要撕扯般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了SevenStars,将滤嘴放在桌上咚咚敲几下,完全和大叔一样的行为。卷完烟草后,用1百円的一次性打火机点上。呼地吐出一口烟,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望着我。

    「你应该没参加什么社团吧?」

    「是」

    「……没有朋友之类的吗?」

    为什么是以我没有朋友为前提的问句?

    「提,提倡平等性是我的原则,所以我只是不想有特别亲近的人而已」

    「也就是说,没有吧?」

    「硬,硬要说的话……」

    我如此回答后,平塚老师突然露出了一副充满干劲的表情。

    「是吗!果然没有啊!果然我没有看错。只要看到你那双腐烂的死鱼眼就能猜到了!」

    你看着眼睛就能知道了么?那就别问啊。

    平塚老师以非常理解的表情说完后,又有些顾虑地望向我。

    「……女朋友之类的,有么?」

    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之类的。我要是说有男朋友你打算怎么办啊。

    「暂时还没有」

    将希望期冀于未来而故意在暂时上加重了音。

    「这样啊……」

    老师这次又用有些湿润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相信这只是被香烟熏到了眼睛。快停止吧。不要向我投来这样温柔包容的视线!

    而且这到底算是什么展开。平塚老师是热血教师么?会说出你将来就只会变成烂橘子之类的话么?曾经的太妹回归母校?……超级想快点回家啊。

    平塚老师似乎决定了什么事之后,哈呼地吐出了夹杂着浓烟的叹息。

    「好吧,就这么办。作文重写吧」

    「是」

    说的也是呢。

    好的,这次就老老实实地随便写一篇不会令人反感的普通文章吧。就像平面女郎或者声优的博客上那样。「今天的晚饭将会是……咖喱饭!」之类的。搞什么啊,结果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啊。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我的预料范围内。超出我想象的是在此之后。

    「但是,你那无情的说辞和态度深深地伤害了老师的内心。没人教过你不许和女性谈论年龄的话题么?因此,我命令你参加侍奉活动。赏罚必须要分明啊」

    完全让人看不出哪受伤的气势,不如说比平时更有精神的平塚老师非常开心地说道。

    突然想到,心潮澎湃和胸涌澎湃看上去差不多呢……开始逃避现实地望向将衬衣高高撑起的老师的胸口。

    太下流了……不过以惩罚别人为乐这种性格还真是棒啊。

    「侍奉活动,是要我干什么?」

    非常不安地提问。别说扫阴沟了,感觉她连绑架都能说出来。

    「跟我来」

    将香烟按在几乎被塞满的烟灰缸并站了起来。我还来不及阻止这毫无事先说明和准备的提案,门前的平塚老师回过头来。

    「喂,快点」

    被她紧锁的眉梢瞪视着的我慌忙地跟了上去。

    这所千叶市立总武高中的校舍的形状有些奇特。

    从上空俯瞰的话,有一点像汉字的口,片假名的ロ,在下方一点处加上AV楼(视听室)就形成了我校的俯瞰图。

    道路旁是教学楼,对面的是特别楼。在二楼分别有走廊互相联结起来,这样形成了四角形。

    被这四方的校舍所围起来的空间,就是现充们的圣地,中庭。

    他们在午休时间男女混合地一起吃午餐,为了帮助消化一起打羽毛球。放学后以夕阳的校舍为背景谈情说爱,沐浴在海风中仰望星空。

    瞧不起人么?

    旁人看来仿佛在努力饰演青春连续剧中的角色一样,让人不禁全身起鸡皮疙瘩,在剧中我的角色是「树」没错吧?

    平塚老师一边在亚麻地砖上踏着哒哒的节奏一边走向的前方怎么看都是特殊楼。

    ——令人讨厌的预感。

    反正侍奉活动肯定没什么好事。

    侍奉这个词并不是在日常生活里随处可见的,只有在非常限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比如女仆服侍主人之类的。那种侍奉的话当然是welcome,Let's party!现实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不,如果支付一定费用的话是可能的。然而,尽管花点钱就能够办到,却不包含丝毫的梦想和希望。总之侍奉什么的全是坑爹的。

    而且地点还是在特别楼。肯定是搬音乐教室的钢琴或者处理生物室的实验垃圾又或是整理图书馆的藏书之类。先设立好防线吧。

    「我啊,腰有病……那个He He Herpes?恩, 就是这病……」

    「你想说Hernia吧。你的担心是多余。不是要让你干体力劳动」

    (Herpes——带状疱疹,多发于害羞的部位   Hernia——腰间盘突出)

    平塚老师用看着笨蛋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恩。那么说来,就是查询资料之类的文案工作么?那种单调的工作某种意义上比体力劳动更受不了。为了将眼前的坑填上而在相同的地方又挖了一个坑仿佛拷问一样的感觉。

    「其实我得了只要进入教室就会死的病」

    「你是哪个长鼻子狙击手么?草帽海贼团么?」

    你还看少年漫画啊。

    不过,我也不讨厌一个人敲击键盘的工作。关上心中的开关进入「我是机器」模式的话就没任何问题了。这样的话最终会为了追求机械身体而装上螺丝吧。

    「到了」

    老师停在了一间毫无特别之处的教室前。

    门牌上什么都没有些。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这间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打开了门。

    教室里的椅子和桌子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角。大概是被用作仓库的吧?和其他教室的区别也就仅此而已内部也没有任何装饰。也就是非常普通的教室。

    但是让人不由产生非常异样的感觉的是,有一位少女在那里。

    少女在夕阳中读着书。

    仿佛在世界终结之后,少女也依然在这里静静读书,不由地让人产生这种错觉的仿佛画中的风景。

    看到这光景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和精神全部停止。

    ——毫无自觉地着迷了。

    她似乎发现了来访者,将文库本夹上书抬起了头。

    「平塚老师。我应该拜托过你,进来之前请先敲门」

    端正的容姿。黑色的长发。明明和班上那些可有可无的女生们穿着一样的制服,却完全不一样。

    「就算敲门你也不是没回应么」

    「那是因为我还来不及反应,老师就已经进来了」

    面对平塚老师的回答,她抱以十分不满的视线。

    「那么那边傻站着的人是谁?」

    突然她冰冷的视线捕捉到了我。

    我认识眼前的少女。

    二年J班,雪之下雪乃。

    当然,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和相貌从来没和她说过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在学校里和人说话这种事本身对我来说已经很罕见了。

    总武高中有9个普通班级以及一个被称为国际教育班的班级。这个班级的平均偏差值要比普通班级高出2,3左右,都是些海外归国子女或是想要留学出国的学生。

    在这样引人注目的班级里仍然大放异彩的就是雪之下雪乃。

    她无论小测验还是期末测验都永远保持在学年第一的高材生。

    而且,还要加上高材生这类人中非常稀有的出众的容姿,使她时常保持在人们的焦点上。

    也就是说她是全校第一的美少女,谁都认识的大名人。

    另一边我却是整个校内都不知道有没有认识我的人,非常平庸的一般学生。

    所以,就算她根本不认识我,也不会成为伤害到我的要素。但是,傻站着这种表达形式让我有些受伤了。曾经好像流行过那种名字的小点心,现在好像几乎看不到了。这样让我不禁想要逃避现实一样的伤害。

    「他是比企谷,想要加入社团」

    平塚老师催促着我打个招呼。大概接下来将进入自我介绍的环节吧。

    「二年级F班比企谷八幡。那个,加入是什么意思啊?」

    是要我加入哪个社团啊?这里是什么社啊?

    似乎理解我想说的话,平塚老师开口了。

    「作为惩罚命令你参加这里的社团活动。异议反对抗议提问回应一律不允许。你先给我冷静下来好好反省」

    丝毫不留给我任何抗议的余地,平塚老师怒涛般的气势下达了判决。

    「总之,我想你一看就能发现他已经烂到根了,所以才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怜虫」

    果然一看就能发现了吗?

    「如果能教会他和人交流的方法也许会有所好转。我就把他交给你吧?让他从乖僻的孤独体质中重生就是我的委托」

    老师重新望向雪之下,她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我觉得只要老师对他拳打脚踢地好好教训他一下就行了」

    ……这女人好可怕。

    「如果做得到的话我也想尽量这么做,但是最近上面比较啰嗦。肉体上的暴力是不允许的」

    ……仿佛精神上的暴力就安全OK一样的发言。

    「我拒绝。光是被那边的男人那居心不良非常下流的眼神看着就觉得我会有危险」

    雪之下抓住根本没乱的衣领瞪向这里。我根本就没有看着你那谨慎过头的胸口。……真的哦?真的真的没有看哦。只是不小心进入视线范围无意间注视了一下。

    「放心吧,雪之下。这个男人的眼睛和内心虽然都腐烂了,但是计算风险投资洁身自好的能力是非常强的。会遭到刑事征询的行为他是不会做的。你要相信他的小混混作风」

    「没一句是表扬的话……完全不对吧?什么叫风险投资?什么叫洁身自好?希望你能说是能用常识判断是非」

    「小混混……。原来如此……」

    「根本没听我说还自顾自地赞同了……」

    不知道是相信了平塚老师的说辞,还是她真的相信了我的小混混作风,总之无论哪边都是我不希望的形式下她得出了结论。

    「恩,既然是老师的委托我也不好推辞……。我明白了」

    雪之下一副麻烦死了的表情说完,老师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是吗,那么,之后就拜托你了」

    说完,老师就立刻回去了。

    我莫名其妙被突然留下了。

    老实说,被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比较让人轻松。像平时一样孤独的环境还能让人安心一点。

    滴答滴答滴答秒针的声音缓慢却又非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喂喂,不是吧。突然给我这种恋爱喜剧一样的展开?超级紧张的啊。

    这环境让人甚至无法挑剔。不由地唤醒起中学时代那青涩的回忆。

    放学后,只有两人的教室。

    微风摇曳着窗帘,夕阳斜射入教室,在那里鼓起勇气告白的少年。即使现在也能清晰地回想起她的声音。

    「当朋友,不行吗?」

    啊不对,这是不好的回忆。而且别说朋友了,这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次话。还因此让我误以为朋友就是互相连对话都没有的关系。

    啊,总之对我来说,即使和美少女两人同处一间密室也绝对不会发生恋爱喜剧一样的情节。

    被严格训练过的我如今绝不会再上这种圈套了。女生就是只会对帅哥(笑)现充(笑)感兴趣,并且想要和他们发展为不纯洁的男女交往的种族。

    也就是我的敌人。

    为了不再遇上那样的事我一直在努力。为了不被卷入恋爱喜剧先被对方讨厌这招最管用。切肉断骨斩草除根。为了守卫自己的尊严好感度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因此,我以充满威胁的瞪视作为对雪之下的问候。野兽以眼杀人!

    呼噜噜噜噜。

    然而,雪之下仅仅用仿佛看到非常肮脏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仿佛要把她那大眼睛变成眯缝眼一样紧闭着,冷冷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仿佛玲珑的清泉一样的嗓音向我开口。

    「……别在那发出恶心的吼声坐下来吧?」

    「诶?啊?是!对不起」

    ……呜哇,那是什么眼神。野兽?

    差不多能杀死五十个人了。连松岛奉子都能咬死的等级。我好像下意识就道歉了?

    (松岛奉子——日本舞蹈家。热爱动物,曾在肯尼亚演出时先后遭到群狮以及雌豹的袭击奇迹生还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看来不需要我故意恐吓,雪之下已经敌视我了。

    真心感到恐怖的我,找到一个空椅子坐了下来。

    于是就那样,雪之下显出一副对我毫不关心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文库本看了起来。教室里响起哗哗地翻页的声音。

    因为包了书皮,所以不清楚她在读什么。想必是什么文学读物吧。给人印象大概是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作者),海明威,托尔斯泰之类的。

    雪之下一副深闺大小姐的样子,定是优等生,并且还是无论到哪都毫无置疑是个美少女。

    但是,这种人按常理来看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雪下面的雪。要说她是何等美貌,是让人无法触碰更无法得到的,只能让人为之惊叹其美丽的存在。

    说实话,真没想到能通过这种令人费解的方式接近她。

    如果和朋友炫耀的话保证会被嫉妒。虽然我没有可以对其炫耀的朋友。

    于是,我和这位美少女大小姐在这里到底要做些什么好呢。

    「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被盯着看吧,雪之下不悦地皱了皱眉,向我这边看了回来。

    「啊,抱歉,要说是怎么了」

    「什么?」

    「不,因为老师只做了令人费解的说明,就突然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我这么说着,雪之下好像咋了咋舌,像是把心中的不快显露出来一样“嘭”地合上了文库本。

    她终于说话了。

    「……是呢,那我们来玩游戏吧。」

    「游戏?」

    「是的。来猜这是什么社团的游戏。那么,这是什么社团呢?」

    和美少女独处一室玩游戏……。

    已经几乎让人只能感觉到工口要素了,但是雪之下散发出的并不是那种甜甜的气息,而是像一把磨快的刀一样。锋利得让人觉得输了游戏的话人生会就此结束一样。恋爱喜剧般的气氛跑哪去了!这样不是变成赌博默示录了么!

    「没有其他部员吗?」

    「没有」

    那样能作为一个社团维持下去么。对此抱有相当的疑问。

    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提示。

    ——不,等等。反过来说就是全都是提示。

    虽然不值得自夸,从小就没有朋友的我对于一个人就可以玩的游戏相当擅长。对于趣味性读物和猜谜一类相当有自信。就算在高中生问答比赛中也能赢。虽然因为找不到一同参赛成员而无法参赛吧。

    到此为止能得知的有这么几点。将它们组织到一起答案便应了然于心。

    「是文艺部吗?」

    「诶…。根据是?」

    雪之下好像很有感兴趣地问我。

    「不需要特殊的环境和特殊器材,人数不足也不会遭到废部。换言之,社团活动不需要活动经费。并且,你刚才在读书。答案从开始就显而易见了吧。」

    这是我完美的推理。就算没有戴眼镜的小学生边说着「啊咧咧,这里很奇怪耶。」边给出提示(柯南),这种程度的推理对我来说也只是家常便饭。

    就连雪乃小姐也一副佩服的样子,“嗯”地舒了口气。

    「猜错了」

    这么说着雪之下忽地笑了起来,感觉把我相当地看扁了我。……哦,稍微让人有些生气呀☆ 哪个魂淡家伙说她是品行端正的完美超人的啊!这分明是恶魔超人吧!

    「那么是什么社团啊?」

    我的语气中混有了些许焦躁。但是雪之下毫不介意地告知我游戏继续。

    「最大的提示。我在这里呆着就是社团活动内容。」

    终于给出了提示。但是提示和答案却没有丝毫联系。结果还是会和刚才推导出相同的答案,文艺部。

    不,等等。等一下冷静。要保持冷静。冷静下来吧!比企谷八幡。

    她说了「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部员。」。

    然而社团却依然存在。

    也就是说有幽灵部员吧?那么如果幽灵部员要真的是幽灵的话就失算了。最终将向着幽灵少女和我的恋爱喜剧方向展开。

    「是超自然研究会!」

    「我说了是“部”」

    「那就是超,超自然研究部!」

    「答错了。……哈,说什么幽灵的真蠢。才没那种东西呢。」

    本,本来就我就觉得没有幽灵的。才,才不是因为害怕才那么说的!←她丝毫没有像这样发挥自己可爱一面的样子,用从打心底藐视我的眼光看了过来。眼睛里写着“笨蛋去死吧”。

    「我认输了。完全搞不懂。」

    怎么会这样啊。想得更简单一点!又不是猜谜语→「家里着大火,泪流如洪水,是什么?」这不只是普通的火灾吗!而且还不是问答比赛是猜谜语。

    「比企谷君,多少年没和女生说过话了?」

    毫无脉络可言唐突地发问,把我思考的头绪全部破坏掉了。

    真是个失礼的家伙呀。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对于一般人都会忘掉的细节都能一一记住,记忆力强得曾被同班女生当做跟踪狂。

    根据我优秀大脑的记忆,我最后一次和女生说话时在两年零六个月前。

    女生「天气很热吧」

    我「倒不如说是闷热」

    女生「诶?……啊 哦哦 嗯 嘛。」

    结束

    貌似是这样。嘛,虽然她其实不是对我,而是在向斜后方的女生搭话。

    人类这种生物,越是讨厌的东西越能清楚记住。到现在还是每当深夜回想起来,都会想蒙上被子「呜哇啊啊啊啊啊!」地大喊出来。

    在我进行恐怖回忆的时候,雪之下高声地宣告了。

    「拥有的人抱以慈悲之心将其给予缺乏的人。人们称之为志愿者。就像发达国家向外发放开发援助,人们向无家可归的人提供食物,女生向不受欢迎的男生主动说话。像处于困难的人施以援手。这就是这个社团的活动。」

    不知何时雪之下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视线变成了从上向下俯视我。

    尽情地追赶着穷寇。

    「平塚老师曰:据说,优秀的人类有救助可怜人的义务。既然已经拜托我了,就要尽到责任。你的问题由我来矫正。快对我心怀感激吧。」

    她是想说noblesse oblige(法:显贵者应有高尚品德;贵族义务)吧。用日语讲的话,就是「去尽贵族的义务」的感觉。

    抱着胳膊的雪之下正是一副贵族的样子。实际上,考虑到雪之下的成绩和姿色,贵族的头衔确实没有夸张。

    「这小妮子……」

    但是,现在必须说明了。必须尽全力说清楚我并不是应该可怜的对象。

    「……我呀,虽然自己说有点不太好,其实非常优秀的哟。文科实力测验国语年级第三!脸也长得不错!除去没有朋友没有女朋友以外,基本算是高等级的!」

    「最后的是致命缺陷……。连这种事都能自信满满地说出来,某种程度上讲真厉害呢……。怪人。已经要让人恶心了。」

    「罗嗦,才不想被你说呢,你个怪女人。」

    真的是个奇怪的女人。算是别人告诉我的,还是因为我没有和人交谈过的记忆所以是从别人那里擅自听来的,总之雪之下雪乃给我的印象和我所知道的相差甚远。

    她算是,冰山美人吧。

    这么说是因为现在她的脸上也浮现出冷酷的微笑。是个喜欢使用高难度的词汇和有着嗜虐般的笑容的家伙。

    「哼。根据我的观察,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看来是因为你那腐烂了的本性和别扭的感性。」

    雪之下猛地握紧拳头,充满热情地讲道。

    「我先给无处可去的你创造一个可以呆的地方吧。知道吗?仅是有个可以呆的地方就不会产生像星星燃烧殆尽一样的悲惨结局了。」

    「你当是『夜鹰之星』(宫泽贤治)么。太狂热了吧!」

    如果不是文科班国语第三名的秀才我,就听不懂刚才的话了好吧。另外,因为我比较喜欢那个故事所以记得很清楚。那故事让人难过了真的会哭出来。比如和任何人都搞不好关系的情节之类的。

    雪之下对我的反驳很吃惊而睁大了眼睛。

    「……真意外呢。我觉得成绩在平均水准以下的男高中生是不会读宫泽贤治的童话的。」

    「你这是毫不犹豫地贬低我吧。」

    「抱歉,说过了。正确地说是到不了普通水准呢」

    「是说往好的方面说过了啊!没听到是年级第三名吗你!」

    「仅仅是第三名就高兴的这一刻,水平就变低了呢。本来仅凭一科考试的分数就想证明自己头脑聪明这种想法也已经算是低能了呢。」

    ……这家伙失礼也要有个限度。将初次见面的男子视为劣等人,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我只能想到赛亚人王子了。

    「但是夜鹰之星和你很相配的。比如你脸长得很像夜鹰之类的。」

    「你是想说我脸部得残疾吗……」

    「我才说不出口呢。有时真相会很伤害人」

    「你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嘛!」

    说着,雪之下表情眼凝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不能逃避真相的。睁开眼看看现实以及镜子吧。」

    「不不不,自己说虽然有点那个,我五官还算端正。妹妹也说过『哥哥要是一直不说话的就好了……』。不如说是只有脸长得还可以」

    不愧是我妹妹。真有眼光。与之相反,这所学校的女生真是有眼无珠啊。

    雪之下不知是头疼还是怎么把手按在太阳穴上。

    「你是笨蛋吗?美的感觉全都是来自主观的哦?也就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只有我的话是正确的吧?」

    「明明是很乱来的理论,为什么却感觉很有道理……」

    「本来,姑且不管脸,你这死鱼一样的眼睛,必然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印象。不是眼睛鼻子等部分,而是你的表情,很丑。这就是你心术不正的证据。」

    说这些话的雪之下才是,脸蛋很漂亮性格却相当那个。完全就是犯人一般的眼神。就是说我和这家伙都是所谓的「不讨人喜欢」吧。

    ……话说我的眼睛那么像鱼眼睛吗。

    如果我是女生的话肯定会积极地解释为「诶?人家真的这么像美人鱼吗?」吧

    就在我逃避现实的时候,雪之下把落在肩上的长发拂去,得意洋洋地说道。

    「本来就看不惯你对成绩呀长相啊这种表象的东西抱有自信。还有你那腐烂的眼睛嗯。」

    「眼睛的事就够了不要再说了!」

    「也是呢,事到如今说也没有用了呢」

    「你差不多该给我父母道歉了!」

    我知道自己一下表情绷紧了。连雪之下也好像有些反省地一脸沉闷默不作声。

    「确实,说得有些过分了。更难过的一定是你的父母吧。」

    「够了,是我错了。不,是我的脸错了」

    在几乎两眼含泪的我的恳请下,雪之下终于收起她的毒舌。

    我已经悟出来了对她说什么都没用。我沉浸于在菩提树下坐禅以得到解脱的幻想中,而雪之下继续说了下去。

    「那么,对话模拟练习到此结束了呢。能和我这样的女生说话,基本和其他人也就能正常交流了」

    雪之下用右手拢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浮现出满足感。然后开朗地微笑起来。

    「今后仅靠这美好的回忆也能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了」

    「解决方法太过极端了吧……」

    「但是,这样的话老师的委托就不能完成了……如果不从最根本的地方着手的话……比如你退学之类的」

    「这个并不是解决方法,就像把臭的东西盖住无视掉一样」

    「啊,你也发觉你是臭的了呀」

    「恩 自己不讨人喜欢这点我还是烦死了!」

    「……好吵」

    觉得说得自己说得很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雪之下又以「你为什么还活着?」这种眼神等着我,目光真的很可怕。

    接下来是令人耳根生疼的寂静,实际上是雪之下随着自己喜好随便说的话才是让我耳朵难受的原因吧。

    打破这个寂静的是毫无顾虑的粗暴的开门声。

    「雪之下,打扰了哦」

    「好好敲门…」

    「不好意思,不用管我你们继续。顺道来看看情况而已」

    面对叹息的雪之下大方地微笑着,平塚老师靠在教室的墙壁上,然后我和雪之下互相对视。

    「看起来关系不错啊」

    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个结论的啊

    「比企谷也要努力的改掉你那扭曲的性格和腐烂的眼神哦,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们放学时间直接回家就行了」

    「等,请等一下」

    为了留住老师我抓住了她的手,在这瞬间,

    「疼疼疼疼疼死了!投降!」

    我的手腕被扭住了,使劲的扑腾总算挣脱了出来。

    「比企谷,不要在我毫无准备时站在我的背后,真心会被我干掉的」

    「你是Golgo吗,还有应该是不小心吧,真心是怎么回事啊」

    (Glogo 骷髅13的男主角,最讨厌身后有人)

    「要求还真多啊……那么,你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应该是你才对吧,改掉我的坏毛病什么的,说得我像不良少年一样。话说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面对我的问题平冢老师嗯了一声后用手托住下巴做出了思考的表情

    「雪之下没有和你说吧,这个部的目的是促进改变自己,解决烦恼的地方,我把我觉得需要改变的学生带到这里,就像带到精神与时间的房间一样,或者说是少女革命这样的话是不是更容易理解?」

    (精神与时间的房间是龙珠里存在于天界的修炼地,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感觉)

    「你的补充说明才更难理解啊,还有举得例子暴露年龄了哦」

    「你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难以置信的冰冷目光射杀过来让我只敢缩着肩膀小声回答,看见我这个样子的平塚老师叹了口气。

    「雪之下,看起来没能说服比企谷改变自我啊」

    「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问题一点自觉都没有」

    面对老师叹气的脸雪之下冷漠的回答。

    ……怎么回事,这种让人难堪的感觉。就像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看工口书被父母发现后说教的感觉一样。

    不,不应该这样。

    「那个……刚才开始就在热情高涨的说什么重生啊改变啊少女革命啊什么的,我又没要求你这么做……」

    我说了这些话之后,平冢老师的头微微倾斜了一下

    「嗯?」

    「……你在说什么?你已经到了再不改变一下就危害社会的地步了」

    雪之下用一张就像在说「反对战争,放弃核武器」一样正义的表情看着我。

    「从傍晚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人性和其他人比起来明显要劣等很多,这样还不想着改变一下自己吗?完全没有向上心啊」

    「不是这样的吧……比如什么你变了或者改改吧,不喜欢他人随便地跟我提「自我」。而且本来被别人说两句就能改变的根本就不是「自我」吧?所谓真正的自我……」

    「自己不能客观的正视自己才对吧」

    我正觉得自己能很流畅的说出笛卡尔的言论很帅的时候,雪之下把我的话打断了。……我真的觉得刚才那段说得很棒啊。

    「你这么说只是逃避而已,不作改变的话是不会前进的哦」

    雪之下非常干脆地抛出这句话,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话带刺,她是海胆生的吗?

    「逃跑有什么不对的。改变吧改变吧只会重复一句话像傻瓜一样,那么你是那种人吧,会跑去向太阳说‘从西边落下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困扰所以从今天开始从东边落下吧’怎么样」

    「你这是诡辩,请不要偷换概念,再说了,太阳是不运动的,运动的是地球,日心说你不知道吗」     「这只是举个例子而已,要说诡辩也是你在诡辩。实际上就是为了逃离现状才会改变吧,所以说到底哪个才是逃避啊,真正不逃避的话就是不做任何改变脚踏实地的做好现在,为什么要让现在的自己去否定过去的自己呢」

    「这样的话任何烦恼都解决不了,不是就没有人能拯救你了吗」

    没有人能拯救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雪之下生气的表情让人感受到了鬼神一样的气魄,让人立刻害怕起来,不自觉的向她道歉说出「对对对对不起!」

    再说拯救这个字不应该是一介高中生所说的话吧,到底是为什么导致她说出这种词,我是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两位都冷静些」

    在局势变的形势险恶的时候,或者说从最开始就险恶的局势被平塚老师平静的话语缓和下来。看过去会安福县她的表情是一副充满了喜悦的表情。

    「变得更有意思了呢,我最喜欢这种展开了,像少年JUMP那样有什么不好的吗」

    (少年jump 连载死神火影海贼王银魂的周刊漫画杂志)

    老师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兴奋,身为女性却像少年的目光一样。

    「自古以来为了自己的正义互相决一雌雄才是少年漫画的习惯啊」

    「不,这里是现实的说…」

    就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老师放声大笑起来,然后想着我们宣布说

    「那么就这么办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为那些迷途的羔羊指路,用你们的方法拯救他们,然后互相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就行了。谁才能更好地侍奉他人,GUNDAM Fight Ready Go!!」

    (G高达里战斗开始时必喊的台词)

    「不要」

    雪之下冷淡的说道,然后她的冷冰冰的目光也向我射了过来。当然,我和雪之下的意见相同地点了点头。而且G高达早就过时了。

    了解了我们的意见后老师开始后悔地啃着自己的指甲

    「唔…说Robottle Fight更好理解么?」

    「问题不是这个吧……」

    徽章战士什么的太过于死宅向了吧。

    (DS徽章战士的主题BGM ロボトルファイト!!)

    「老师,别像个小孩一样闹得这么夸张啊,很丢人的。」

    雪之下说出了像水柱一样冰冷锐利的话语,老师立刻冷静了下来,一瞬间脸因为害羞染成了红色,并且为了掩饰咳了一下。

    「总之,为了贯彻你们各自的正义只有背水一战,既然已经说了要比赛的话就一定要比,你们没有拒绝权」

    「太独断专行了……」

    这个人完全是个小孩子,唯一成熟只有胸部!

    比赛什么的适当的应付下然后输掉就可以了,重在参与还真是一个好用又好听的词啊。

    但是满脑只有少年漫画的令人讨厌的巨乳欧巴桑在胡言乱语的画面。

    「为了让你们尽全力死斗,给你们也准备些福利吧。赢的一方可以命令输的一方做任何事情,怎么样」

    「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也就是说,所谓的任何事情……口水

    突然听到了推椅子的声音,雪之下退后了2米,双手抱住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

    「我感觉到这个男人会威胁到我的贞操,所以我拒绝」

    「这是偏见,高二的男生又不是一天到晚只在想猥琐的事情」

    其他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也有在想啊,比如……世界和平呀……嗯,之后好像没什么别的了。

    「就连雪之下雪乃也有害怕的东西吗……那么没有信心取胜啊」

    平塚老师故意欺负人一样的话语,让雪之下显出表情有些生气的表情。

    「……好吧。虽然你这低级的挑拨让人有些不舒服,我接受了。顺便这个男的的事也由我来处理掉吧」

    哇,雪之下真好强。话说,什么叫处理掉?不要啊好可怕。

    「那么就定了」

    平塚老师冷笑着,避开了雪之下的视线。

    「诶,我的意见呢……?」

    「看你那乐呵呵的表情就知道」

    是这样啊……。

    「由我来判断胜负。基准当然是我的独断和偏见。不用太在意,适当地……给我合适妥当地努力吧。」

    就这样留下话后老师走丢下我们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我和一脸不开心的雪之下。当然我们之间是没有对话的。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嗞地传出好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的声音。是铃声响之前的前兆。之后响起非常明显的合成声音一般的旋律,雪之下嘭地合上书。似乎是宣布正式放学的铃声。

    以此为信号,雪之下迅速地开始了回家的准备。把手边的文库本小心地放进包里,站了起来。然后一瞬间看向了我。

    但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辛苦了」或者是「我先走了」之类的都没有,英姿飒爽地走掉了。

    实在是太过冷淡了不给我留下一丝发言的机会。

    接下来就只剩下我孤单一人了。

    今天是什么厄运缠身的日子么。被叫到教师办公室,被迫加入神秘的社团,被只有外表可爱得浪费的女生以暴言相向,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和女生说话难道不是应该更让人心情激动的吗!怎么只让人情绪低落呀。这样的话还是我平时用来说话的毛绒玩具好得多?也不会顶嘴,笑眯眯地以笑容对我。为什么我生下来不是一个总M啊。

    而且,为什么毫不了解情况就要和人决胜负啊。还有,以那个雪之下为对手的话完全没有能赢的感觉啊。

    本来社团活动呀比赛呀什么的,在旁边看着才是正解吧。我心目中的社团活动,是去买DVD看女生乐队演奏一样的参与方式最为合适。

    (这是在说轻音么?)

    通过这种展开能使我们关系变好?没有这回事。大概她对我能毫不犹豫地命令我「你的气息很难闻,能不能给我停止呼吸三小时啊?」这样。

    果然青春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

    为了将高中三年级夏季运动会上的败北变得美好而流泪,为了搪塞高考失败成为浪人的自己而坚持说失败乃成功之母,为了欺骗没有胆量像喜欢的人告白的自己而逞强说是为了对方的幸福着想才主动退出等等。

    还有,没错。将那个浑身是刺的让人火大的女生称为傲娇,以及期待根本不可能来临的恋爱喜剧之类的,呢。

    我不认同自己的作文有必要修改。果然青春是伪物,是欺骗,是虚伪的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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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8:53:47 | 显示全部楼层

2.不管何时雪之下雪乃都会贯彻始终

2.不管何时雪之下雪乃都会贯彻始终

出路指导调查

    总武高等学校 2年 F组

    姓名 比企谷八幡

    出席序号 29   男

    请写出你的信念

    信念也好原则也好箴言也好,这些都不是需要特意宣告的东西,而是要在自己心中保密的内容,以上就是我的信念。

    毕业纪念册中,关于将来的梦想写了什么?

    只有我沒有留地方给我写

    为了将来现在在努力什么?

    忘记过去的创伤

    老师的评论

    非常符合你的腐烂的信念反而让老师安心了

    毕业纪念册事件也是你过去的创伤吧

    对你来说高中生活就是每天制造创伤的悲剧的循环吧,你放弃吧

    ---------

    班会完了后从教室里出来的我看到了在那里等着的平塚老师。

    抱着胳膊,像看守一样叉腰站在那里,不过我觉得如果再穿上军服,拿着鞭子的话就更合适了。

    不过,学校本来就像监狱一样,这种想象也算不上什么飞跃。感觉就像恶魔岛和卡桑多拉一样,世纪末的救世主赶快来吧。

    (恶魔岛即阿尔卡特拉斯岛,原为美国监狱,于1963年废止,现在是著名观光景点。卡桑多拉就是北斗神拳-世纪末救世主传说里关托奇等人的监狱,鬼哭城)

    「比企谷,社团活动的时间到了」

    她說完我就發現自己臉色慘白,糟糕要被带走了。

    如果就这样直接被她押到了社团活动室,我肯定会彻底对我的学校生活绝望了。要和一个天生就只会藐视别人的名叫雪之下在一起,毒舌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这简直是语言暴力,与其说是傲娇什么的,不如说她惹人讨厌。

    但是,平塚老师完全没有一丁点考虑这些,只是在旁边一副无关的表情微笑。

    「走咯」

    说完后平塚老师就过来要抓我的手腕,然后我立刻躲开了,接着老师又把手伸了过来,我再继续躲避她的手。

    「那个我说,我认为无论从尊重学生的自主性,还是学校促进学生自立这一教育观点出发考虑,我都要对你这种强制行为表示抗议」

    「真是遗憾,学校是为了适应社会的训练所,进入了社会后的你的意见是没人会理睬的,从现在你就要要习惯被强制」

    说完后向我一拳打了过来,直接向我的腹部使出body blow,一下子就把我打闷了。平塚老师看准我硬直的瞬间,立刻抓住了我的手。(body blow 拳击术语中的腹部打击)

    「下回再想跑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了吧?不要每次都麻烦我的拳头哦」

    「已经决定是拳头了吗……」

    疼死我了。

    正在走路的平塚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啊对了,因为这次你逃跑的原因和雪之下的比赛毫无疑问是你不战而败。也就是说要对你进行判决,最好别以为你3年后能从这里毕业」

    不管是今后的出路还是精神上的退路都被封锁了啊。

    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噔噔的响声平塚老师横拖着我走了起来,而且还抓着我的手腕,看起来就像和风俗店的女教师风俗女一起出勤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有三点,首先是我没有交钱,其次是牵着的不是我的手腕而是肘关节,最后是我既不觉得高兴也没有感到兴奋的样子。

    尽管手肘碰在老师的胸部可是完全没有一点性奋,因为之后就要把我带到社团活动室了。

    「那个,我不会逃跑的让我自己去吧,你看我一直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完全没关系,或者不如说我不是一个人的话冷静不下来」

    「不要说那么寂寞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哦」

    突然老师露出了无比温柔的微笑。和平时吊着的眼睛的表情完全不一样,这巨大的反差让我心跳了一下。

    「比起让你跑掉后咬牙切齿,尽管不情愿和你一起走但是至少让我内心减少一点压力」

    「这个理由太差劲了」

    「你在说什么呢,尽管讨厌但是没办法啊,为了让你重获新生才这么照顾你哦,多么美妙的师生爱啊」

    「这个也算爱啊,这个也算爱的话爱什么的就完全没必要存在了」

    「刚才你的话的意思说明你的性格已经还是很扭曲啊,扭曲到了秘孔都反过来了吧?圣帝十字陵什么的做出来了吗?(注)」

    (此处捏他为北斗神拳中的沙奥撒,身体秘孔(即穴道)和常人相反,建造圣帝十字陵作为他权力的证明)

    你也太喜欢漫画了吧……

    「你在坦率点会更可爱哦,这么扭曲的看待这个世界会少掉很多乐趣吧?」

    「這世界不是只有快樂的。只要快樂就好的話不就拍不出感動全美的電影了麽?從悲劇中感受快樂也是必不可少的」

    「刚才的发言简直就是典型,年轻人经常讥诮这个嘲讽那个,你已经到了病态的领域了,高中二年级特有的疾病,你果然是高二病啊」

    平塚老师认定我得病时表情还充满了微笑。

    「说我得病什么的太过分了吧,话说回来高二病到底是什么」

    「你喜欢漫画和动画吗」

    无视我让她提出说明的要求,平塚老师擅自转换了话题

    「姑且不算讨厌就对了」

    「为什么喜欢呢」

    「怎么说呢……他是日本的一种文化形态,在世界范围内都受到赞赏,但却没有作为大众文化被人们认知,有那么大的市场却无视他带来的经济效益,我觉得这个不符合常理。」

    「嗯…那么一般的文艺怎么样呢?东野圭吾伊坂幸太郎什么的喜欢吗?」

    「读过一些他们的作品,但是比较喜欢他们热卖之前的作品」

    「喜欢什么社的轻小说呢?」

    「gagaga文库和…讲谈社BOX,虽然后者算不算轻小说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问这些」

    「嗯…你真的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呢,完美的高二病患者」

    老师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着我。

    「所以说,高二病到底是什么啊……」

    「高二病就是高二病,是高中生的思想形态,觉得乖僻的性格很酷,极力称赞”工作的话就输了”这种网络上的思想并且经常说出来,经常说出喜欢热卖的作家大卖之前的作品,大家觉得很好的东西自己觉得很愚蠢,喜欢称赞一些小众作品,不仅如此,还觉得和自己是同类的死宅很蠢,仿佛突然参透了什么似的却抛出来个扭曲的理论。总而言之就是惹人厌的家伙」

    「惹人厌的家伙……可恶,基本都说中了反驳不了了」

    「没有,我在表扬你哦,最近的学生都很给力的一个个对现实妥协让步,作为教师都没有可以对抗的人,就像在工厂工作一样没意思」

    「”最近的学生”吗」

    我苦笑了一声,出现了,这句口头禅。

    我正烦恼着要不要随便找个论据驳倒这件事,平塚老师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并且耸了耸肩膀。

    「你似乎还想受什么,但是我衷心的觉得你是高二病哦」

    「是这样吗……」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确是由衷地在表扬你,我喜欢这种不去放弃想到的事的人哦,是不是有点扭曲啊」

    喜欢,如此直接的和我说这句话后我无话可说,突然说出这种平时根本听不到的话语让我无法回应。

    「从这么扭曲的你的角度来看,雪之下雪乃是个什么样的人」

    「讨厌的人」

    瞬间就回答了。「水泥路太烂了还是别唱得好(注)」就像说出这句话的人一样讨厌。

    (捏他出自宫崎骏老师的《倾耳倾听》被说了这句话之后女主角不停大喊讨厌)

    「原来如此」

    平塚老师苦笑道。

    「虽然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不过的确是非常温柔的孩子」

    哪里优秀了啊,从心底就是个毒舌。

    「她也一定存在着一些毛病。温柔而又总是正确。但是这世界却并不温柔也绝不正确。所以活得相当累吧」

    「先不说她温柔和正确什么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还是大致同意的」

    我说完这些之后老师说「是的吧」并看向了我

    「果然你们这样的人看待事物很扭曲呢,我很担心你们不能很好地适应这个社会呢,所以才把你们集中在一起」

    「那里原来是隔离病房啊」

    「也许算是吧,但是我看到你们这样的学生觉得很有意思并且很喜欢呢,所以才把你们放到我身边来的」

    就这样高兴的笑着,老师依然以同样的姿势拽着我的手腕,这个像综合格斗技一样的东西也许是受漫画的影响呢,于是我的手肘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悲鸣一边不断地蹭着老师那丰满的胸部。

    ……唔,这样的话我的手腕就完全的被抓住拔不出来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美妙的触感。

    真是太可惜了。

    因为胸有两个所以我觉得bust应该叫busts这样的复数型才是对的。

    来到特别楼之后似乎认定我不会再逃跑,老师终于放开了我。然而,放手之后仍然时不时向这边送来视线。当然不是依依不舍或是惜别之情,而是「如果敢跑你知道后果吧」一样不断涌现出杀意。

    我苦笑着穿过走廊。

    特别楼的一角异常安静,十分冷清的感觉。

    明明还有其他的社团正在活动,似乎喧闹声完全没有传递到这边。这究竟是地势条件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雪之下雪乃所释放出来的不可思议的气场而形成的效果呢。

    将手按在把手上打算开门。老实说心情很沉重,但是也不能就这么逃跑。

    总之不要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就行了。只要当做并非两个人,而是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就好了。毫无关系的人当然不会在意,也不会产生任何不愉快。

    今天开始实行的,一个人再也不可怕的方法其一「看见别人就当作别人」。顺便一提方法其二不存在。

    简单地说,令人难受的空气都是源自于「不说点什么的话」「不好好相处的话」之类的强迫观念。

    比如坐上电车时面对旁边座位的人也不会觉得「糟糕了。只有两个人,好尴尬」

    只要这么想的话就能释怀了。只要闭上嘴静静看书就行了。

    打开活动室的门后,雪之下以昨天分毫不差的姿势读着书。

    「……」

    虽然终于打开门了,但是仍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总之先走近她身边点个头吧。

    雪之下刹那间往这里看了一眼,下一瞬间又将视线转向了文库本。

    「这种距离,这种环境下还无视啊」

    被如此彻底地无视,甚至瞬间让自己产生变成了空气的幻觉。仿佛平时在教室里的我一样。

    「真是奇妙的招呼呢。你是什么族的?」

    「……nihao」

    无法忍受这恶意,用在幼儿园学到的口吻打招呼。雪之下却露出了微笑。

    大概,这是雪之下雪乃对我露出的第一个微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形成酒窝,稍微能看到一点小虎牙,学到了这种无所谓的知识。

    「好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不行了,那个笑容是犯规的。那大概是接近马拉多纳的神之手一般的犯规。也就是说最终不得不让人接受。

    「只,只不过是因为逃跑了就会被当成是认输。你,你可不要误会了!」

    非常恋爱喜剧的对话。但是普通的话男女台词应该是相反的。果然还是坑爹了啊。

    雪之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不如说她对我的反应根本就毫无兴趣继续说道。

    「我都说了那么多有点过分的话,一般来说大概是不会再来了……Masochist?」(Masochist 简称M)

    「才怪……」

    「那么,Stalker?」(Stalker 跟踪狂)

    「也不是啊。我说为什么要以我对你抱有好感为前提猜啊?

    「没有吗?」

    这小妮子,居然给我轻轻地歪了歪脑袋!虽然有点可爱但是我一点都没觉得怎么样!

    「才没有!你那么自信过剩的样子我有点受不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雪之下也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和平时毫无区别的冰冷的表情说道。

    的确雪之下相当可爱。即使没有任何联系,在学校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我都知道她的存在。在校内也毫无疑问是屈指可数的美少女。

    即使如此,这女人的自信过剩的样子也到了异常的地步。

    「你啊,究竟是怎么被培养成这么乐观的思考回路的?每天都过生日么?还是你的恋人是圣诞老人?」

    不是这样的话绝对不可能这么愉快地脑内幻想。

    再这么发展下去将来一定会吃苦头的。在遭遇无可挽回的挫败之前,还是让她踏上正轨比较好。我心中的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温柔终于无法抑制了。

    我选择尽量不刺激到她的词汇说道。

    「雪之下。你有点异常。误会也要有个限度。最好接受个精神外科(lobectomy)手术看看」

    「劝你说话谨慎一点」

    雪之下以呜呼呼的笑容看着我,眼里却没在笑好可怕。

    但是没说出人渣或是废物就应该称赞我了。老实说如果这家伙的脸不是这么可爱的话我有自信已经揍下去了。

    「不过,在底层的比企谷君的眼里我虽然是异常的,但是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理所当然的思维哟。所谓经验之谈」

    雪之下哼哼地挺起胸膛。即使这种动作由雪之下做出来也能成为一道风景真是不可思议。

    「经验之谈,呢……」

    这么说来她应该也经历过相当多类似的恋爱情节吧。只要这么想似乎也能够理解。

    「那还真是相当愉快的校园生活呢」

    我夹杂了叹息轻声的自言自语让雪之下有些动摇。

    「呃,嗯。是呢。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不温不火相当平稳的校园生活呢」

    这么说着的雪之下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却向上方飘去。让我看到她下巴到脖子那圆滑的非常漂亮的曲线这种超级怎样都无所谓的知识。

    看着她的我如今才想到。不,只要冷静一点就能立刻明白的,有着如此自然地从高出俯视他人的视线的女生怎么可能和正常人构建友好关系呢,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可能享受圆满的校园生活。

    姑且,问问看吧……

    「我说你啊,有朋友么?」

    我一问出口,雪之下就立刻将视线转向别处。

    「……嗯,那么首先怎么样的关系能定义为朋友呢?」

    「啊,够了。这台词是没朋友的人的台词」

    根据是我。

    不过,认真说起来,到底怎样的关系才能算是朋友还真的搞不懂呢。到底认识的人和朋友是靠什么区分的是不是该有人来给我说明一下了。

    见过一面的就是朋友那么每天见面的就是兄弟了?midofadoresisolao?为什么只有o不是音阶符啊?最后至少统一一下啊!(ミドファドレッシーソラオ——NHK曾经的少儿节目中四只小动物的名字)

    不过友人和熟人的差异真要说的话也许就是这么微妙的感觉。尤其是女生的话更是显著。同一个班级的人也要分成同学,朋友,死党这样多等级。所以说那区别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闲话休题。

    「总之你没有朋友的原因我也算能够理解」

    「我才没有说过没有朋友吧?就算假设真的没有也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吧」

    「啊,嗯。对呢。行了行了」

    敷衍地接受死死盯着我的雪之下的说辞。

    「不过明明那么多人喜欢你居然没有朋友是为什么啊」

    我说完雪之下就把头沉了下去。接着释放出十分不愉快的视线开口道。

    「……你是一定不会明白的」

    雪之下转开了似乎微微鼓起的脸。

    当然我和雪之下是完全不同的人,她考虑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懂。就算她说给我听大概也理解不了吧。无论怎么说人与人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

    但是,仅仅关于孤独这方面我是非常理解雪之下的。

    「你想说的我也不是不明白。一个人也能愉快地享受时间,不如说反对一个人生活的价值观才让人觉得恶心」

    「……」

    雪之下一瞬间望了我一眼,然后立刻转回前方并闭上双眼。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明明就是喜欢自已一个人待着却要接受周围怜悯的视线很让人恼火呢,我非常明白的」

    「为什么我要被和你这种人当成同类……非常让我恼火呢」

    雪之下说完为了掩饰不快而撩起前发。

    「不过尽管和你的程度完全不同,但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这点的确有同感,虽然让人有些不快」

    最后还不忘露出自嘲一般的微笑。总觉得有些阴暗却又相当沉稳的笑容。

    「程度不同是什么意思啊……。关于孤独我可是自成一家的。说我是孤独的大师都可以。倒不如说就你这程度和我谈孤独才让人觉得滑稽」

    「为什么散发着这种悲壮的可靠感呢……」

    雪之下吃惊得哑口无言看向我。我对于让她摆出这样一种表情感到满足,得意洋洋地说道。

    「明明被人们喜欢还号称独自一人真是给独自一人之名抹黑啊」

    但是雪之下一副看扁了我的样子“噗”地笑了出来。

    「真是片面的想法呢。你是靠脊髓神经的反射思考而活着吗。你有理解被人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啊,你没有这种经验呢。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要是为我考虑的话就考虑到最后啊……」

    这就叫做表面恭敬心实轻蔑吧。果然是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

    「那么,你说所谓被人喜欢是什么呢?」

    我一问,雪之下好像稍事思考一样闭上了眼睛。然后小声咳嗽了一下张口说道。

    「这对于没有被人喜欢经历的你来说可能会有些痛苦」

    「我已经感到足够痛苦了所以放心说吧」

    说着,雪之下轻轻地深呼吸了一次。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不快的情绪了。刚才的对话已经让我犹如吃了拉面无限大一样肚子饱饱的了。(拉面无限大是指加了超级大分量的拉面,单位是kg)

    「我从前就一直很可爱,所以接近我的男生大多都对我抱有好意」

    放弃了

    这还是加了超大份蔬菜和大量化学调味料的拉面的重量了

    但是看在刚才自己得意地夸下海口的面子上现在又不能撤退。只有忍下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那是从小学高年级以来吧。从那次之后一直就……」

    说着雪之下的表情和刚才有些不同,变得稍微阴郁起来。

    前后大约五年。平时总身处于异性的好意之中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老实说,十六年来身处异性厌恶之中的我是无法理解的。对于在情人节连母亲的巧克力都收不到的我来说是个未知的世界。我认为那是是美滋滋的人生赢家。岂有此理这不只是在听她自满地吹嘘自己吗。

    ——但是,说的也是呢。

    我们之间正负矢量方向的不同让这赤裸裸的感情碰撞变得更加痛苦。宛如在狂风暴雨中赤裸身体毅然挺立一样。和在学生大会上被人围攻一样痛苦。

    好似一个人被逼站在黑板前,四周的同学将自己包围起来用手打着拍子齐呼口号「谢—罪—谢—罪」的地狱般的景象。

    ……那真是很艰难的。算上那次之前还有那以后,在学校里哭出来的也只有那次了。

    不,我的事情现在先放一边。

    「嘛,比起四处被人讨厌来说,那样要好得多了。你太天真了太天真」

    因为不好的回忆从脑中飘过我不自觉地说漏了嘴。

    说着,雪之下短暂地叹了叹气。脸上一副虽然很像笑容,但是却显然不是笑容的表情。

    「我并没有特别想要被别人所喜欢」

    这样断言后,她只用了非常少的话进行了补充。

    「或者说,如果真的能被所有人都喜欢的话那样也许也不错呢」

    「啊?」

    因为她说那句话的声音小得仿佛要消逝掉一样,所以我没有思考就回问了。雪之下用很严肃的表情再次转向我。

    「你的朋友之中,如果有非常受女生欢迎的人你会怎么想?」

    「愚蠢的问题呢。我根本没有朋友所以那只是杞人忧天。」

    实在是太过有力的,很男人的回答。

    连我自己都对我那毫无时间滞后直接接上对方提问的速答感到有些吃惊。雪之下也同样感到吃惊了吧,张开了嘴无话可说。

    「……那瞬间,我竟产生了你莫非说了很帅气的话的错觉。」

    也许是感到头疼,雪之下把手放在太阳穴附近低下头。

    「当做是个假设来回答就好了」

    「杀了他」

    可能是对于我的速答感到满足,雪之下嗯嗯地点头。

    「你看,你想要除掉他吧。和没有理性的野兽一样,不对,那才是所谓禽兽不如……。我读的学校有很多那种人。虽然他们是只能通过这种行为来证明自己存在意义的可怜的一群人。」

    雪之下忽地从鼻子出气笑了出来。

    被女生讨厌的女生。确实存在这种类型。我也不是白上了十年学。虽然没有处在当事人的中心,但只是在旁边看着也能明白。不,正因为在旁边看着才最能明白。

    雪之下总是处在中心,所以一定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这样的存在会有什么遭遇,完全可以想象得出。

    「小学六年级时,有六十次拖鞋被藏起来的经历,其中有五十次是同年级女生做的。」

    「剩下的十次让人在意呢。」

    「有三次是男生藏的。被教师买下的有两次。还有五次是被狗藏起来的。」

    「狗占的比例好高呀」

    真是超乎想象。

    「我觉得应该吃惊的地方不是那」

    「拜那所赐我每天都要把拖鞋拿回家,还陷入了竖笛也必须拿回家的窘境。」

    面对一脸无趣的雪之下,我不自觉地同情起来。

    不是因为那个哟。真的不是因为觉得似曾相识呀,或是小学的时候曾经趁着早晨教室里没有人把竖笛的吹嘴交换之类的哟。只是单纯的对雪之下的遭遇感到可怜。真的是真的哟。Bafan cai bu hui shuo huang ne。

    「很辛苦呢」

    「诶,很辛苦的。因为,我很可爱」

    看着如此自嘲一般的雪之下,这次没有那么让人不爽。

    「但是,我认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软弱,内心丑陋,很容易嫉妒排挤他人。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越优秀的人活得越痛苦,在这个世界上。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我要改变,改变每个人,改变这个世界」

    雪之下的眼神明显是认真的,干冰一样冷酷得仿佛要让人灼伤。

    「努力的方向错过头了吧……」

    「是这样吗。即便如此,我认为比像你那样毫无生气地干死要强多了。我讨厌你那……就那样对自己的软弱妥协的一面」

    那样说着,雪之下匆忙地将眼神瞥向窗户外边。

    雪之下雪乃是个美少女。那是就算现在想要挑毛病也无懈可击的事实,虽然遗憾但连我也不得不承认。

    在旁人看来品行端正,成绩优秀,毫无可非难之处。但是,性格上的缺点仿佛是玉的致命伤。瑕疵不是什么可爱的东西。

    但是,那致命伤自有它产生的理由。

    我并不是因为轻信了平塚老师的话才这样觉得,雪之下正因为是拥有者,才抱有这些苦恼。

    通过隐藏真相,配合他人,隐瞒欺骗,来一边敷衍自己和他人,一边高明地处事,这应该并不难。因为世界上有很多人正是这样做的。

    就像擅长学习的人在考试中得到高分也说是偶然或称自己只是押中了题一样。也好像美少女被不漂亮的女生抱有偏见时会说自己的皮下脂肪最近变得怎么样怎么样来主张自己丑的一面一样。

    但是雪之下不那样做。

    自己绝对不会说谎。

    唯独那态度我不是不做评价。

    因为那和我是一样的。

    话一说完雪之下便再次将视线落在文库本上。

    看到她那样子,我不自觉地陷入了奇怪的感情中。

    ——我和她一定有什么地方很相似。我这样感觉到。

    ——感到现在就连这沉默也让人觉得莫名地心情舒畅。

    ——感觉到心跳稍微有些加速。心脏跳动的节奏像要超过秒针转动的速度,想要向更前方移动,感觉我是想说这个。

    ——那么。

    ——那么,我和她是。

    「呐,雪之下。那么,我作你的朋」

    「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诶我还没说完呀」

    雪之下断然拒绝了。不光如此还做出「呜哇好恶心」的表情。

    果然这家伙一点也不可爱。恋爱喜剧什么的爆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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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8: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3.由比滨结衣总是东张西望的

本帖最后由 神式虚村 于 2012-7-28 18:57 编辑

3.由比滨结衣总是东张西望的


「你在料理实习时受到过精神创伤吗?」

    作为我逃掉料理实习的代价,我被叫到教师办公室去补写家庭科的小论文。

    好强烈的既视感,为什么我又要被你说教了啊,平塚老师

    「老师,不是应该是现代国文课的老师吗…」

    「我也担当生活指导老师哦,鹤见老师已经把你完全交给我了」

    向办公室的角落看去,之前提到的鹤见老师在给赏叶植物浇水。平塚老师把向那边看的我转了过来。

    「首先我想听听你逃掉料理实习课的理由,回答简洁些」

    「那个…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和班里的家伙一起做料理实习」

    「你这个回答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比企谷。和班里的人一起就那么痛苦吗?还是说你就根本不能融入这个班里」

    平塚老师意外的在用关心着我的表情看着我。

    「没有没有,你在说什么呢老师,这是料理实习对吧?也就是说如果不亲身体验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人做料理的,也就是说,料理一个人做才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和班上的人一起做料理实习是错误的!」

    「这些话和刚才说的没关系吧」

    「老师!你是在说我的母亲是错误的吗!不可原谅!你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回去了!」

    说完这些话后我就往回走去。

    「别想吓唬我蒙混过去!」

    ……暴露了吗,平塚老师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把我抓了回来。「欸嘿♪失败了☆」大概只有这么吐着舌头说才能饶过我吧。

    平塚老师叹了口气用手指敲着那份论文。

    「好吃的咖喱制作方法,到这里还是对的。问题是之后的,1、葱要切成半月形,要切的很薄用来入味。就像软弱的家伙容易被人影响一样,切薄了才能入味……是谁让你把讽刺混进去的,给我把牛肉混进去啊」

    「老师,不要一副觉得自己的笑话很有趣的表情……我看着都感觉很羞耻的」

    「我也不想读这种东西啊,看来并不要我说你也明白必须重写」

    老师一副彻底放弃的表情将烟送到嘴边。

    「你会做饭吗?」

    快速翻阅小论文的平塚老师脸上出现了意外的表情,真是的,咖喱之类的东西现在的高中生都会做吧。

    「嗯,为了将来考虑的话当然要会做的」

    「因为要一个人生活吗?」

    「不,不是这样的」

    「嗯?」

    那么为什么?平塚老师在用视线向我提问。

    「因为做饭是居家男人必备的技能」

    听完我的答案后平塚老师眨了两三下用睫毛膏勾勒出轮廓的大眼睛。

    「你想当职业家庭主男吗?」

    「这也是将来的一条选择路线」

    「别一脸死气沉沉地谈梦想,至少也要给我阳光一点啊……作为参考问一下,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才不是说你担心自己将来吧的氛围呢,老实地有条有理地认真回答吧。

    「当然是上大学啊」

    平塚老师点头继续追问我。

    「嗯。那之后就职呢?」

    「和优秀漂亮的妹子结婚,最后再养个孩子」

    「我再说就职,让你说打算从事的职业!」

    「都说了,家庭主男」

    「你说的那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这是令人恐惧的废柴一样的人生啊。他们会以结婚为借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家里不但配了备用钥匙还把家具往我家里搬,等到分手的时候连我的家具也一起搬走的人渣」

    平塚老师细致入微的描述起来,她好像讲得太过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眼眶里也浮现出泪水。

    太悲剧了,这么可怜的话还是给她打打气吧。

    「老师,没关系的,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我会好好做家务成为超越小白脸的小白脸的」

    「超越你个毛线啊」

    未来的梦想被人否定后,我现在站在了人生道路的分岔口处,在这梦想被人断送的危急关头,我要尝试用理论来武装自己。

    「小白脸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当专业主男的话并不是什么不好的选项哦」

    「嗯?」

    平塚老师转过椅子来睥睨着我,一副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的架势。

    「现在社会男女平等,女性去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平塚老师您在当教师这个职业不就是证据吗」

    「嗯,是这样没错」

    理解的话就能继续说下去了。

    「女性工作人数多了,显然男性失业的人数就会增加,本来自古以来,工作的数量就是有限的不是吗」

    「唔…」

    「比如说,五十年前的社会劳动人口每一百人中男性工作者占百分之百,而现在女性工作者占百分之五十的话当然有百分之五十的男性会失业,这是最简单单纯的计算题,如果再算上如今金融危机影响的话男性工作者人数还会更少」

    听完我说的话后,平塚老师把手扶在下巴上作出了思考的姿势。

    「接着说」

    「因为公司的存在现在面向个人的工作比起以前来说越来越没有必要存在了。电脑与网络的普及增加了工作效率,每个人的生产效率都发生了飞跃,不如说,现在的社会是‘工作劲头十足的人反而让人困扰…’之类的情况,工作分享制度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的确是这个样子啊」

    「并且,随着家用电器的普及现在不管是谁都能出色地完成家务,所以男人也可以在家里做家务」

    「不对等一下」

    老师打断了我热情洋溢的讲话。小声的咳嗽了一下,并且看了我一眼。

    「那个操作起来还是比较难的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好的使用的吧?」

    「只有老师不会吧?」

    「啊?」

    椅子突然转了过来,老师冲着我的膝盖踢了一脚,疼死我了。然后还在看着我,于是我忽悠着继续说道。

    「总,总之就是说!好不容易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不需要拼命工作的社会,还总是满嘴快去工作,抱怨找不到工作之类的非常莫名其妙!」

    完美的结论,工作的话就输了,工作的话就输了。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扭曲啊」

    老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冷笑了起来。

    「女孩子亲手做菜给你估计你就动摇了吧…」

    说完后老师站了起来在压着我的肩膀,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等下,你在干什么,疼,疼死我了」

    「你需要去侍奉部学习勤劳与尊重他人」

    就像万力钳一样紧紧地锁住我的肩膀,然后用尽全力推了出去。

    想抱怨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地回过头去,门已经被无情地关上了,和以前一样的不允许任何异议反对提问。

    想要逃跑的瞬间,刚才还被用力抓着的肩膀就传来阵痛感。如果逃跑的话一定又被扁吧。她想要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培养出我的条件反射么?

    没办法我是最近入部后才在侍奉部出面的,部的正式名字啦活动内容之类的我全都不知道,甚至作为部长的那个人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人到底算什么呢?

    和以前一样,部室内雪之下雪乃在看着书。

    互相轻声问候后我在离雪乃很远的地方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面拿出来了几本书。

    现在的侍奉部完全成了学生们的读书俱乐部。

    所以到底这里是什么样的社团啊,还有那个比赛还在进行着吗?

    作为回答,突然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请进」

    雪之下放下手中的书将书签整整齐齐的夹好后,门外有声音传了过来。

    「打 打扰了」

    也许是因为紧张,声音稍微有点尖。

    轻轻地拉开了一点门,从缝隙中滑了进来。简直像害怕别人发现她到这来一样。

    长度及肩的茶色头发有微微烫过的痕迹,走动时会轻轻摇起。好像在寻找什么一样视线不停地游走,和我的目光相对时,轻轻地惊叫了出来。

    ……我难道是什么可疑生物么。

    「为,为什么小企会在这里呀?!」

    「……呃,我好歹也是这里的部员」

    话说,小企是指我么? 不对,在产生这个疑问之前,你是谁啊?

    说实话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话说回来,她给人的印象正是所谓当今的女高中生,这种女生经常能看到。也就是说,讴歌青春的会打扮的女生。改短的裙子,上衣的扣子有三个左右没扣上,可以偷看到胸前闪亮的项链,心形的小饰物,脱色后显得更靓丽的茶色头发,无论哪个都是完全无视校规的。

    我完全没有和这种女生交流过。不如说我压根就没和女生交流过。

    但是,对方好像知道我是谁,这种情况下不能问「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

    察觉到她胸前缎带的颜色。这所学校三个年级缎带颜色是各自不同的,可以通过这个来区分年级。红色是和我相同的二年生。

    ……上来就注意到缎带才不是因为在看她的胸部,只是偶然看到而已哟。顺便说真是不小呢……。

    「嘛,总之先请坐」

    我若无其事地拉出椅子请她坐下。不是为了掩盖我因为假装绅士而觉得亏心,要强调那只是纯粹出于我的温柔。

    我真是个超级绅士啊哈哈。证据之一是我经常身着绅士服装。

    「谢,谢谢……」

    她虽然稍有犹豫,但也在我的邀请下轻轻地坐下了。在她正面坐着的雪之下和她视线相对。

    「你是由比滨结衣,对吧」

    「你认识我呀」

    她听到别人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表情变得明快了许多。能被雪之下知道似乎在她心中一种身份的象征。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呢…。是不是全校学生都认识啊?」

    「没那回事。你我就不认识的。」

    「这样啊……」

    「没有什么好失落的。倒不如说这是我的错。错在,因为你过于矮小所以才没有对你投以一瞥,并且无论如何不经意就想对你的存在本身错开视线的,我内心的软弱」

    「喂,你这是打算安慰我么?安慰人的方法太差了吧? 最后不是变成全都是我的错了吗?」

    「没有安慰你啦。只是讽刺而已」

    雪之下正是如此才没有对我投以视线,轻轻地用手抚着及肩的长发。

    「觉得……好像很有意思呢,这社团活动」

    由比滨好像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我和雪之下。……这家伙,脑袋里面是花田吧。

    「并没有什么愉快的……。反而是你那错觉让人很不愉快」

    雪之下也投以冰冷的视线。被这样看着的由比滨连忙挥舞起双手。

    「啊,不是的,只是觉得非常自然。你看,那个,比企也和在班里时完全不一样。能够正常说话了」

    「不,我在班里也是说话的……」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擅长与人交流么……。

    「说来是呢。由比滨也是F班的呢」

    「啊,不会吧」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姑且疑一问,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雪之下的话让由比滨吃了一惊。

    不妙。

    身为同班同学对方却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痛苦,这个我比谁都清楚的。所以,为了不给她留下这么悲伤的回忆,我决定糊弄过去。

    「知,我知道的哦」

    「……为什么要错开视线呀」

    由比滨盯着我。

    「就是因为这样,比企在班上才没有朋友不是吗?形迹可疑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很恶心」

    啊啊,我对这个把人看做垃圾一样的视线有所印象。貌似班上的女生有时会用这种看到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我。她是那些什么足球部的经常结伴而行的人之一吧。

    什么嘛,那么不就是我的敌人了吗。关心她真是亏了。

    「……你这比取」

    (bitch直译出来总觉得结衣太可怜…所以就用比取了…大家明白就行)

    不经意小声说了她的坏话,由比滨顶了回来。

    「哈?什么叫比取啊!我还是处——呜,呜哇!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由比滨满脸通红,呼啦呼啦地摇着手,想要抹消掉刚才自己说漏嘴的话。她只不过是个笨蛋。大概是打算帮助慌张的她吧,雪之下开口了。

    「并没有什么觉得可耻的吧。这个年龄还是处——」

    「哇—哇—哇——! 你在说什么啊?! 到了高二还没经验是很可耻的! 雪之下小姐,作为女性的魅力不足不是吗?」

    「…………真是无聊的价值观」

    哦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雪之下的冷淡程度增加了。

    「话说回来,作为女生的魅力什么的,这个说法更加让人觉得有比取的感觉呢」

    「你你你又说了! 竟然管别人叫比取叫来叫去的真是无法想象!小企你真是恶心死了!」

    由比滨一边后悔地呜地呻吟着,一边含着泪看着我。

    「你被叫比取和我很恶心有什么关系?还有别叫我小企」

    感觉好像我是个家里蹲一样不是么。……啊,这算是被人说坏话了吧。大概是班上对我的蔑称吧。

    (由比滨喊的是ヒッキー,和家里蹲谐音)

    ……那算什么呀太过分了,我都有些想哭了我。

    背地说人坏话是不好的。

    所以我才当着你面直截了当地说的。因为不直接让你听到就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你这比取」

    「你这个…! 真是烦死了。 而且还恶心死了! 去死不好么你?」

    面对这句话就连平时温文尔雅毫不显锋芒的剃刀一样的我也突然陷入沉默了。世上存在许多该说和不该说的话。特别是关乎人姓名的话更是有很强的能动性。如果没有背负他人性命的觉悟是绝不应说出口的。

    为了告诫由比滨,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用确实饱含怒气的语气重重地说

    「什么去死杀了你之类的不许那么轻易就随口说出来! 我宰了你」

    「——啊…,对,对不起。我并不是那个意……诶?!你刚刚说了! 狠狠地说了的!」

    虽然已经察觉到了由比滨是个笨蛋。但是,似乎意外地肯低头认错。

    和从外表得到的印象有些不同。我一直觉得她一定是和她所属的那一群人,足球部和周围的人一样,脑袋里装的都是玩耍,sex和嗑药。这是村上龙的小说么。(村上龙,日本小说家,曾描写因性和毒品堕落的年轻人)

    由比滨是闹腾累了吧,忽地长吁了口气。

    「……我说啊,从平塚老师那里听来的,这里能帮助学生实现愿望吧?」

    短暂的沉默后,由比滨开始谈正事。

    「是这样吗?」

    我一直认定为读读书无所事事休闲轻松的部呢。

    雪之下无视一切我的提问对由比滨的问题给予了回答。

    「稍微有些不同吧。侍奉部不过是帮忙而已。能否实现愿望取决于你自己」

    她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冷冰冰的拒绝对方的感觉。

    「怎么不同呢?」

    一脸诧异的由比滨问到。那也正是我的疑问。

    「授人以鱼,或是授人以渔之间不同。志愿活动本来就是要教会人方法,并非是给予别人结果。督促人自立,这么说最接近答案吧」

    真是感觉能在思想品德教科书里出现的话了。

    无论哪所学校里都会出的题目,实践自立和协作的社团活动,给予这样的定为大概应该比较合适吧。嘛,老师也含含糊糊地说勤劳什么的,重要的是为了学生的社团活动吧。

    「好,好像很厉害!」

    由比滨衣呜哦哦地恍然大悟的表情。感觉她将来会被忽悠进什么邪教里稍微有些担心。

    虽然是毫无科学依据的一番话,但是巨乳的女生往往会……世上存在着这种说法,把由比滨当做其中的一例好像很合适。

    拥有像墙壁一样的胸部,富有知性头脑灵活至极的雪之下。和往常一样,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

    「虽然并非一定能实现你的愿望,我们会尽可能帮助你」

    是因为这句话想起她本来的目的了吗,由比滨啊地叫了出来。

    「那个那个,那个啊,我想……曲奇……」

    刚一开口就就瞥了我一眼。

    我又不是曲奇。虽然在班上我被当成空气,在语感上和曲奇很相似但是是不一样的。(cookie和空气kuuki读音很相似)

    「比企谷君」

    雪之下用下巴示意我去走廊的方向。这是让我迅速消失的信号。不用这种这种暗号,直接温柔地说「你在这很碍事,能不能别坐着,如果不再回来的话我会更高兴的」也行嘛。

    因为是女生之间的话题所以没有办法的。世上也有这种情况的。提示是「生理健康」「排除男生」「女生单独去别的教室上课」。就是说你懂的。

    ……她们到底上课是去作什么呢?到现在还很让人在意。

    「我去买点Sportop(饮料)来」

    察觉到现场气氛就自然而然地行动起来的我真是太温柔了。如果我是女生的话一定会迷上我的。

    说着,大概是连雪之下也想是这么想的吧,对着手扶门要出去的我的后背抛来一句话。

    「我要『蔬菜生活100草莓酸奶MIX』就行了」

    很自然地就使唤别人的雪之下真是不得了啊。

    从特殊楼三层到一层大概不需要10分钟。我慢慢地随便晃悠晃悠,她们的话就会能说完了吧。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是第一个委托人。也就是说,这是我和雪之下的那个什么比赛的开始。嘛,因为没可能赢的了她所以剩下只要考虑如何把伤害减小到最小就好了。

    在小卖部前可疑的自动售货机里,有在便利店里见不到的纸包装的谜之饮品。

    那里面也说不定有和某些很相像的非常好喝的品种,所以不能大意。

    特别是sportop的粗点心味的,敢于向最近的ccalorie off, non-sugar风潮挑战的反抗精神,我特别赞赏。

    味道大概就那样。

    向轰轰作响的空中要塞一样的自动售货机中投入百元硬币。买了Sportop,蔬菜生活之后,又放了一百元进去。

    三人中只有两人有喝的会让人心情不好。想着也买由比滨的份吧,于是按了「男生的牛奶咖啡」按钮。

    总共三百元。用掉了我所有金钱的五成。我也太穷了吧。

    「太慢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说,雪之下从我手里抢过蔬菜生活,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我手上剩下的是sportop和男生的牛奶咖啡。由比滨好像察觉到了这牛奶咖啡是为她买的。

    「……好」

    由比滨说着,从装饰口袋一样的零钱包里拿出了百元硬币。

    「啊,不用给了」

    雪之下又没有付钱,更何况还是我擅自买来的。就算雪之下理所应当给我钱,从由比滨收钱也不

    合情理。

    我没有接过她递来的百元硬币而是将牛奶咖啡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这可不行!」

    她固执地想把钱塞给我,到底付不付钱争来争去的很麻烦,于是我朝雪之下那边走去。

    「……谢谢」

    小声道谢后,笑嘻嘻地双手拿着牛奶咖啡害羞地躲到一边去了。这不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棒的感谢的话了么。

    这笑容和区区百圆的价值相对可能太过奢侈了。

    心满意足,将话题转向雪之下。

    「你们的话说完了吗?」

    「嗯,托你不在的福非常顺利地交谈过了。谢谢你」

    这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糟糕的感谢的话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要做什么?」

    「去家庭生活课活动室。比企谷君也要一起去。」

    「家庭生活课活动室?」

    就是说,是那个吗。用来和喜欢的人们一起分组进行烹调实习的铁处女(刑具iron maiden)一样的教室吗?还有菜刀和煤气灶什么的,太危险了给我限制使用啊限制。

    「去那做什么?」

    这和体育以及远足并称三大精神创伤胜地之一的地方,我认为没有人会自愿去。我踏进这种关系好的小组一起快乐交谈的领域的一瞬间就变得沉默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曲奇……。去做曲奇」

    「哈,做曲奇」

    完全不懂她想表达什么,只能以“哈”来回应。

    「由比滨同学想亲手做曲奇给某个人吃哦。但是她没有做好的自信,就希望我们帮忙。这就是她的请求」

    雪之下通过说明解除了我的疑问。

    「为什么我们要做那种……,这种事才应该拜托朋友啊」

    「唔……那,那个是因为……,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被人知道了的话大概还会被笑话……。这种比较认真的气氛,不太适合我的朋友吧」

    由比滨视线飘忽不定地回答道。

    呼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没有比这种别人的恋爱故事更无所谓的事了。去知道谁喜欢谁还不如多背一个英语单词来得有意义多了。何况要帮忙更是讨论范围之外。

    这么说也罢,我对恋爱话题没兴趣,没兴趣到让我说出以上这些。

    说要两个人单独谈我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呢,原来就这点事……。不,也可以说我是松了一口气。老实说,面对恋爱烦恼只要说“加油~一定行的~”之类的不就行了。如果进展的不顺利的话就说“那个男的真是差劲透了”就好了吧。

    「哈」

    没过脑子就从鼻子嗤笑出来,和由比滨视线相交。

    「啊,啊呜……」

    由比滨无言地低下了头。啾地抓紧裙子的下摆,肩膀有点小小颤抖。

    「啊,啊哈哈,呵,很奇怪呢是吧。像我这样的人做曲奇什么的,会让人不禁想吐槽你少女个什么劲呀的吧。……对不起,雪之下同学,果然还是算了」

    「你如果说算了我倒是无所谓……。——啊啊,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个男的。他没有人权,可以强制他帮忙。」

    看来日本宪法似乎对我并不适用。你这是什么黑道企业啊。

    「啊不,算了算了!因为,我不适合做曲奇,会让人笑话的……。我也问了由美子和真理她们,都说做曲奇已经不流行了」

    这么说着由比滨忽然看了我一眼。像是对沮丧的她追加最后一击一样雪之下开口了。

    「……是呢。确实做曲奇不像是你这种花哨的女孩做的事呢」

    「就,就是哪。很奇怪呢。」

    由比滨窥伺别人的脸色啊哈哈地笑了起来。有些消沉的视线不经意地和我对上了。被

    她那样的眼神看到感觉到好像是在向我寻求着答案一样。

    「……不我并不是感到你这么做很奇怪,或是你不适合这种角色,还是跟你不配啦,不合身份呀之类的,只是我单纯没兴趣罢了」

    「这更过分了!」

    由比滨生气得“乓”一声敲起桌子

    「小企,真是无法想象!啊!气死我了。人家可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哼!」

    「那不是自己说的台词。应该是妈妈她们用湿润的双眼边看着你边说“我本来觉得你也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的……”这样的感觉。」

    「你妈妈她,这不是已经放弃你了嘛!」

    「很合理的判断呢」

    由比滨眼中泛起了泪花,雪之下嗯嗯地大幅度点着头说着什么。

    要你们管我。

    但是确实被妈妈放弃了很难过呢。给提起干劲的由比滨泼冷水感觉有些不好,另外也能当做是决

    胜负。我就勉勉强强来帮忙吧。

    「嘛,虽然我只会做咖喱。不过我也来帮忙吧」

    「谢……谢谢」

    由比滨呼地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期待你料理的手艺。只要帮忙尝尝味道说出感想就可以了。」

    如果像雪之下说的那样只要陈述作为男生的意见就可以了的话,那么我也应该能有帮上忙的地方了。不喜欢吃甜食的男生也很多,是让我帮忙调出适合男生口的味道,在这点上派上用场吧。

    但我是那种对大多数东西都觉得可口的直率的人呢。

    ……能派上用场吗?

    家庭生活课活动室充满了香草精的甜味。

    雪之下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打开了冰箱,拿了鸡蛋牛奶什么的过来。还拿来了秤和碗,汤勺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谜一样的厨具,忙碌地准备了起来。

    看来这个完美超人,料理的手艺不是盖的。

    麻利地完成了准备阶段,好像预示着接下来就是正戏的了一样系上了围裙。

    由比滨也同样系上了但是,是因为穿不习惯的关系么,扣子系的乱七八糟的。

    「你系错位了。围裙都系不好吗?」

    「对不起,谢谢。……诶?我自己会穿围裙的!」

    「是吗,那就好好系好。如果这么随便的话会像那个男的一样无可救药的。」

    「不要把人当成说教的道具啊。你当我是迎神节上披蓑戴笠的人么」

    「生来第一次派上用场你给我更加高兴一点。……啊,虽说是披蓑戴笠的人(地中海),但是并不是对比企谷君你的头皮有什么引申义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注:なまはげ是日本的迎神节。读音听起来很像秃子。

    「我本来就没担心……。住手,不要温柔地看着我的头发微笑……」

    好像要逃避雪之下那平常绝不会露出的笑容一样,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发际线。

    由比滨看着我们发出偷笑声。她还是系着乱糟糟的围裙,在稍微远离我和雪之下的地方观察这里。

    「还没系好?还是说果然是不会系?……哈,来我给你系吧,过来。」

    雪之下一脸吃惊的表情向由比滨招起手。

    「……可以,吗?」

    由比滨交替看向我和雪之下,稍稍有一点踌躇地小声说道。看起来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孩子一样。

    「快来」

    打破她犹豫的是雪之下冰冷的声音。她在生气?有些可怕啊。

    「对对对对不起!」

    由比滨嗖地超雪之下跑了过来。你是小狗么你。

    雪之下站到她后面,一口气重新系好了。

    「雪之下好像姐姐一样呢」

    「但是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笨呢」

    虽然雪之下叹息中夹杂着失望,但是感觉由比滨的比喻意外地很得当。散发着大人气息的雪之下和童颜的由比滨的组合比较有姐妹的感觉。

    并且,非常有家庭感。

    另外,喜欢裸体围裙的只有大叔,制服加围裙才是至高的存在。

    感觉到自己内心被温暖了,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那个,我说啊,小企……」

    「怎,怎么了?」

    完蛋了。我可能是做出令人恶心的笑容了。不经思考的回答声音还因兴奋而走音使自己的恶心程度更上一个台阶。坏上加坏变得更坏了。

    「你觉得,居,居家型女生怎么样?」

    「并不讨厌。男生的话可能反而会很憧憬那种女生吧」

    「这,这样啊……」

    听到我这么说由比滨好像安心了一样露出微笑。

    「好!开始动手」

    挽起袖子,打蛋,搅拌,放进面粉,还加了白糖,黄油,香草精等调料。

    就连不懂料理的我也能看出来,由比滨的手艺很不寻常。可能你会觉得只是做个曲奇也太夸张了吧,不过越简单的东西才越容易看出实力的差距。能看出无法掩饰的真实实力。

    首先蛋液里面混进了蛋壳。

    接下来面粉产生了没和开的疙瘩。

    还有黄油就那么原封不动的是固体。

    白糖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和盐弄混了,香草哗啦啦地放了好多,牛奶放得满满当当。

    无意中看向雪之下,她一脸铁青手扶额头。就连料理技能很低的我都感到毛骨悚然。在很擅长料理的雪之下看来,一定是不寒而栗吧。

    「接下来,……」

    说着由比滨把速溶咖啡拿了出来。

    「咖啡吗。嘛,有东西喝的话吃起来更容易入口呢。想得很周到嘛」

    「哈?不是的。这是只放入少量的秘密调料。男生不是有很多都不喜欢甜味。」

    由比滨一边操作一边转向我。于是肯定视线会离开手边,发现的时候勺子里已经堆起了黑色的小山。

    「根本就不是秘密了啊!」

    「诶?啊。那么再放点糖来调整」

    说着,黑色的小山旁边多了一座白色的小山。把这些放进蛋液中被大海啸吞了进去,这样地狱就炼成了。

    从结论来讲吧。由比滨没有做料理的能力。并不是能力足不足的问题,从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由比滨笨手笨脚还上大大咧咧,并且毫无在料理上创新的才能。唯独不想和这家伙一起做化学实验。属于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等级。

    之前在做的东西烤好了不知为何是一个黑色的烤饼。闻起来就很痛苦了。

    「怎,怎么会这样?」

    由比滨一脸惊愕地盯着物体X。

    「无法理解……。到底怎么做才能同时犯这么多错误呢……」

    雪之下小声说到。大概放低声音是考虑到为了不让由比滨听到吧。尽管想这么做却实在忍不住说出声了的感觉。

    由比滨把物体X盛到盘子里。

    「虽然看起来有点那个……不吃的话无法知道味道如何呢」

    「是呀。正好也有来尝味道的人」

    「唔哈哈哈!雪之下。对你而言这可是很少见的口误呢……这个叫做试毒。」

    「哪有毒了!……毒,嗯果然是有毒吗?」

    与很有活力的吐槽相反,由比滨看起来有些不安地稍稍歪着头,将视线投过来问道「觉得怎样?」

    根本不用回答就应该明白吧。我甩开由比滨小狗狗一样的视线将难题交给雪之下。

    「喂,你这个真是给人吃的吗。整个就是在joyful本田卖的木炭啊这。」

    「没有用到不能吃的食材啦所以没问题的,大概。而且」

    雪之下无话可说于是便低声私语道。

    「我自己也会吃的没问题的」

    「真的?你难道其实是个好人?还是说你其实喜欢我?」

    「……果然还是你一个人全部都吃掉然后去死吧」

    「抱歉,我吓坏了所以不小心说了奇怪的话」

    这只不过是些点心而已。……不,眼前的物体到底算不算点心真的很微妙。

    「并不是我因为拜托你试吃就叫你一个人都处理掉。而且,答应帮她忙的是我。责任我还是会负的」

    说着雪之下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

    「如果不把我问题所在就无法采取对应的措施,为了知道得到答案以身犯险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就算说是铁矿石也会有人信的黑色物体,雪之下把它拿起来看向我。是因为心里没底吧眼睛都湿润了。

    「……不会死吧?」

    「我还想问呢……」

    边说边向由比滨看去,由比滨用好像也想加入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正好。你也来吃这个。吃掉了就知道我们的苦了。

    勉强吃掉了由比滨做的曲奇。

    没有像漫画一样吃下去一瞬间就吐出来。如果真的晕过去就幸福了←难吃得让人会产生这种想法。还不如一吃就晕倒就可以不用再吃了。

    真的没有往里放秋刀鱼的肠子什么的么?←做得好的让人心中不禁涌现出这种想法。大概就是难吃到这种程度,至少没有让人吃了就立刻死掉。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因为摄入过多导致癌变率提高几年后身患癌症正也不奇怪。

    「呜呜~好苦好难吃」

    一边流着眼泪一遍嘎吱嘎吱地咬着曲奇。雪之下马上就把茶杯递给了她。

    「尽可能不要嚼顺水咽下去会比较好。小心不要让舌头碰到。因为和烈性药差不多啦」

    这家伙真是很爽快地就说了过分的话呢。

    雪之下从咕噜咕噜烧开的水壶里倒出水来泡了红茶。

    完成分配各各自的工作,用红茶清了清口。终于缓过气来便发出叹息声。

    雪之下为了让涣散的气氛紧绷起来开口说道。

    「接下来,让我们想想怎么做能有所改善吧」

    「让由比滨不要再做料理」

    「被完全否定了?!」

    「比企谷君,那是最后的解决方法」

    「这也算是解决方法?!」

    由比滨吃惊过后是沮丧。失望地垂下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我不适合做料理吧……。那是叫料理的才能吧?我没有那种东西」

    听她这么说,雪之下呼地发出短暂的叹息。

    「……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怎么做?」

    听到我这么问,雪之下平静地回答道。

    「唯有通过努力」

    「那算是解决方法吗?」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所谓努力是最差的解决方法了。

    只有努力了,无法加入其他要素,换言之意思就是已经没有行得通的方法了。说白了就和毫无策略没差。不如干脆告诉她没有希望所以罢手吧要来的轻松多了。没有什么能比白白努力更加让人觉得空虚了。不如为她指条明路让她把时间和精力用到其他事情上才更有效率。

    「努力是非常好的解决方法哦。如果按照正确的方法」

    雪之下好像读取了我的想法一样这样说。你是超能力者么你。

    「由比滨同学。你刚才说你没有料理才能吧」

    「诶。啊。嗯」

    「你的那个想法要改正。连最低限度的努力都没有做的人没有资格羡慕有才能的人。无法成功的人是因为无法想象成功者不懈的努力才成功不了的」

    雪之下的话很尖刻。并且,正确得毫无反驳余地。

    由比滨语塞。大概是没有被如此被正确言论驳斥过的经历吧。脸上浮现出恐惧和疑惑的表情。

    为了将其糊弄过去由比滨嘿嘿地摆出笑脸。

    「但,但是啊,大家都说最近不流行这个。……肯定是这么做不太合适吧,一定是这样」

    由比滨腼腆的笑声要消失的时候传来了咣当的放下茶杯的声音。虽然那只是沉稳的非常小的声音,但却像是晶莹剔透的冰一般的音色。不由分说将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到了放出皎洁而犀利的气氛的雪之下。

    「……能不能放弃你那想配合周围人的想法。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忽视你自己的笨拙,一败涂地以及愚蠢去追究他人的间接原因,不觉得可耻吗?」

    雪之下的语气很强硬。话中渗透着很明显的厌恶,现实得连我都不禁小声发出「呜,呜哇」的声音。

    「……」

    由比滨被气势压倒陷入沉默。低下头无法读出她的表情,但是抓紧裙子边的手表现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交流能力肯定很强吧。在班里也属于很受欢迎的那方。所以不单是容貌,还对协调性很有要求吧。但是,相反那也意味着她很擅长迎合别人,也就是,缺乏 即使承担孤独的风险也要贯彻自己的做法的精神。

    一方面,雪之下觉得那样才是所谓走自己的路的人。她那魄力是肯定的。好像以孤独为骄傲一样为人处事。

    她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生。

    比较实力的话明显是雪之下比较强。她的理论又是正确的。

    由比滨眼睛湿润了。

    「哈……」

    她是要说「回去了」吧。传出要哭出来的细小声音。肩膀在微微地颤抖,声音也飘乎乎地听起来很不可靠。

    「好帅气……」

    「「哈?」」

    我和雪之下的声音重叠了。这家伙她,说了什么?不由地两人面面相觑。

    「我不是在说奉承话……。怎么说呢,你这么说真是太帅气了……」

    由比滨用湿热的表情盯着雪之下看。雪之下表情僵硬,后退了两步。

    「她,她这是在说什么呀……。听到我说的了没?我,本来觉得自己的确是说了相当尖刻的」

    「没有!没有那回事!啊,虽然确实说的很过分,说明白了确实稍稍有些受不了了……」

    嗯,嘛是呢。说实话没想到雪之下以女生为对象也会说得那么过分。哪是稍稍啊,连我觉得相当受不了了。但是,由比滨好像是不光觉得难受了。

    「但是,我觉得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和小企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直都说些很过分的话……但是都是在认真地说。我呢,一直是配合别人说话,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由比滨没有逃避。

    「对不起。下次我会认真做」

    道歉之后率直地向雪之下看了过去。

    面对预料之外的视线反而是雪之下陷入无声之中。

    「……」

    大概这对雪之下来说也是头一次遇到吧。以正确的理论驳斥对方,迎来的确实对方诚恳的道歉,这种人非常少。大多数人都会气得红了脸吧。

    雪之下视线转向两边,用手缕着头发。一副在想应该说什么却没能找到的样子……这家伙,还真不擅长突发情况呢。

    「……教她正确的方法吧。由比滨也要好好按照雪之下说的做」

    我的话打破了二人的沉默,雪之下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来给你做一次示范,试着照着我做」

    说着雪之下站了起来麻利地开始做准备工作。

    挽起衣服袖子,打蛋,搅拌。把重量称得正好的面粉搅拌匀防止形成疙瘩。然后加上白糖,晃悠,香草精等调料。

    她的技巧是由比滨无法比拟的。

    很快就做好了材料,用心形和星形还有圆形的模子开始做。

    烤箱的铁盘上已经点好了垫子。在上面小心地放上材料,再把它放进已经预热过的烤箱。

    过了一会,就闻到了让人无话可说的香味。

    一切准备都做好了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结果,烤出来的曲奇看起来很有情调。

    烤成暗橙色的曲奇确实一看就让人觉得是曲奇,名副其实。好得像诗特莉的点心一样。

    心存感激地吃一块。

    用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表情非常自然地绽放开来。

    「好吃!你是那什么色糕点师啊!」

    (少女向美食动画——梦色糕点师)

    不小心说出内心的想法了。

    手也停不下来。再吃一个吧。当然很好吃。女生亲手做的饼干大概这辈子吃不到第二次了所以抓紧再来一口。由比滨那个根本就不是饼干所以不算。

    「真的很好吃……。雪之下同学好厉害」

    「谢谢」

    雪之下露出了一个纯净无比的笑容。

    「但是呢,这只是完全按照食谱做的。所以说,由比滨同学也一定能做出同样的味道。不如说做不出才奇怪呢」

    「直接把这个送出去不就行了吗」

    「那不就毫无意义了吗。来吧,由比滨同学。好好加油」

    「嗯…嗯。真的能做出来吗?我也能做出雪之下同学这么好吃的饼干?」

    「嗯。只要按食谱做的话」

    雪之下最后还不忘记重复一下。

    于是由比滨开始再次挑战了。

    仿佛是将雪之下拷贝一遍一样的完全相同的步骤,同样的做法。因为是饼干所以是烤焙这个说法不错呢。

    烤焙出来的饼干也一定很好吃吧。这个说法真的不错呢。

    然而……。

    「由比滨同学,不是这样的。拌面粉的时候要像这样画圆的动作。是圆哟。明白吗?你有好好在小学里学过吗?」

    「搅拌的时候要用力按住碗。你的碗也跟着手一起转根本就没搅拌进去呢。并不是打转而是像要切下去一样地用力」

    「不对,不对哟。不需要什么特殊调料,桃子罐头下次再放吧。放那么多水分进去生地就死了,变成死地了」(运用了 生地 这个词的冷笑话,生地的意思是原材料,这里应该指面粉)

    雪之下,那个雪之下雪乃居然开始混乱了。居然疲乏了。

    终于将材料送进了烤箱喘了一口气。平时的扑克脸终于被撕了下来,额头上冒出不少汗珠。

    Open the oven.和之前非常类似的香气扑面而来。但是…

    「总觉得哪不一样」

    由比滨失望地垂下肩。比较地尝了一下果然和之前雪之下做的明显不一样。

    但是已经充分达到了能够被称为饼干的等级了。和之前跟木炭差不多的东西比起来已经很不错了。老实说吃起来已经说不出什么怨言了。

    可是,由比滨和雪之下却都似乎不能接受。

    「……到底要怎么教才能懂呢」

    雪之下一边嘀咕着一边歪了歪脑袋。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想到,这家伙是那个吧。不会教人的类型。

    说得极端一点,正因为雪之下是天才所以她丝毫不能理解做不到的人的心情。无法理解别人为什么会受挫折。

    按照食谱做,换作数学的说法就是套着公式做,其实是一样的。

    但是,在不擅长数学的人眼里就连公式存在的理由都搞不懂。要用这公式去解出答案就更无法理解了。

    对雪之下来说,她理解不了由比滨为什么理解不了。

    虽然这样就仿佛说错都在雪之下。

    然而也不对。雪之下已经很努力了。

    问题是她。

    「为什么就做不好呢……。明明都按你说的做了」

    打从心底觉得不可思议的由比滨将手伸向了饼干。

    真正聪明的人也同样擅长教育他人之类的,无论怎样的笨蛋都能听懂简单说明之类的,全部都是骗人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悲剧的家伙无论跟她说些什么,悲剧的她因为是个悲剧所以无法理解。

    无论尝试几遍那条鸿沟都是无法逾越的的。

    「嗯~,果然和雪之下同学的不一样」

    由比滨消沉了,雪之下则抱着头。

    我看着两人的样子,又抓起一块饼干吃。

    「我说啊,刚才我就想到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做出美味的饼干?」

    「哈?」

    由比滨一副「这处男在说什么啊?」的表情望着我。这过于看不起人的表情让我有点生气了。

    「你明明是个比取却什么都不懂啊?笨蛋吗?」

    「所以叫你别喊我比取」

    「你完全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啊」

    「又,有没有办法。我又没有交往过。虽然,朋友里有好多人都是交往中的……但是如果和她们商量的话就会变成那样啊……」

    由比滨的声音不断地变小,最后已经完全听不清了。给我说清楚点啊喂。你是上课时候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我么?

    「我对由比滨你下半身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所以,比企谷君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下半身的事情。连最近的电车广告上都几乎看不到的单词。你到底多大了。

    充分做好铺垫的我展露出充满自信的胜利的微笑。

    「哼~,看来你们都没有尝过所谓的手制饼干。十分钟后,重新回到这里。我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手制饼干」

    「你说什么。……很敢说啊。我会好好期待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饼干被否定而生气,这么说完由比滨拉着雪之下消失在走廊上。

    那么。这一局就是我的胜利了。也就是,究极的烦恼商谈与至高的烦恼商谈的终极决战。

    过了一会儿之后,家庭科教室里被危险的气氛包围着。

    「这就是“真正的手制饼干”?形状也很奇怪,完全不一样。而且还有些地方烤焦了。——这个是……」

    雪之下以讶异的表情注视着桌上的物体。在她身边的由比滨也凑了过来。

    「噗哈哈,口气这么大结果完全不像样还真是搞笑!连尝都不用尝了」

    由比滨立刻就嘲笑起来……不如说是爆笑起来。你等下给我记住了……。

    用手压住不断抽动的嘴角不让笑容崩坏。准备完全之后,使出逆转的一招。在已经确信的胜利面前,我用这笑容说道。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由比滨半信半疑地将饼干放入口中。雪之下也无言地拿了一个。

    咔嚓地传出了开始品尝的声音,一瞬间的沉默。

    那仿佛是暴风雨的宁静。

    「呃!这,这个是!」

    由比滨瞪大了双眼。似乎是味觉传达到了脑部,正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还有些地方完全咬不动。说穿了就是一点都不好吃」

    从惊讶瞬间转变为愤怒的感情。这波动幅度似乎太大让由比滨死死盯着这边。

    雪之下则是什么都没说以惊讶的视线看着我。看来这家伙已经察觉到了。

    接受着两个人份的视线,我低下了头。

    「是吗,不好吃吗。……我已经很努力了」

    「——啊……抱歉」

    当我低下头后,由比滨也有些无奈地将视线落向地面。

    「抱歉,我去扔了」

    说完我迅速将盘子抽过来并转过身去。

    「等,等一下嘛」

    「……什么事啊」

    由比滨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直接将饼干抓起来放进嘴里。

    咔嚓咔嚓地作响,像咬石头一样地拼命咀嚼着。

    「也,也不是一定要扔掉啊。……也没有那么难吃啦」

    「……这样啊,你这样就能满足了吗?」

    面对我的微笑,由比滨无言地点了点头并转向旁边。窗外射来的夕阳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红晕。

    「嘛,虽然这是由比滨刚才做的饼干」

    「……哈?」

    平淡地,突然地宣布了事实。我从来没说过这是我做的所以也不算是说谎。

    由比滨发出了非常笨的叫声,双眼变成了圆点张大了嘴,嗯,非常笨。

    「哎?哎哎?」

    不断地眨巴着双眼来回看着我和雪之下。仿佛仍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比企谷君,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这出闹剧到底有什么意义?」

    雪之下一脸不愉快地看着我。

    「有这么一句古话……『只要有爱的话。Love is okey!!』」

    我露出标准的微笑并竖起拇指。

    「好老…」

    由比滨小声地吐槽。嘛,是我小学时候的电视节目里的台词。雪之下似乎是不知道这捏他,稍稍歪了歪脑袋。

    「是你们把障碍设定得太高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回事,这种优越感。这感觉仿佛只有我知道正确答案。太爽了。不由得开始饶舌起来。

    「哼……所谓的障碍赛跑不是比谁跳得更高。而是比谁能最快到达终点。规则里也没有写一定要跨越过障碍。哈——」

    「我已经充分理解你想说什么了所以你可以打住了」

    ——无论是甩开跨栏撞飞跨栏还是从下面钻过去都不是问题。当我还想继续这么说下去的时候却被雪之下打断了。

    「至今为止我都搞错了手段与目的」

    ……让人有点难受。但是的确正如雪之下说得一样,我只能点头继续。

    「好不容用亲手做出来的饼干。不好好体现亲手做的这点就没有意义了。就算拿出和店里卖的一模一样的东西也不会让人高兴的。不如说味道稍差一点才更好」

    说完雪之下似乎一脸无法接受地提问。

    「差一点反而更好?」

    「嗯,没错。虽然没有做好但是是全心全意做出来的!只要表达出这份心意,『为了我努力到这份上……』就是要让对方这么误解,虽然有点过分」

    「才不是这么单纯的事吧」

    由比滨困惑地望着我。在说什么啊你这处男?好像这样的视线。

    哼,没办法了。再举些更有说服力的例子吧。

    「……这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他在刚升上中学二年级时候的事。新学期的第一次晨会要先选出班长。但是,不愧是一群中二。男生没有一个人想当班长的。理所当然地靠抽签决定。那位同学因为一直很不幸理所当然地抽中了。然后老师继续议题,要选出女生的班长。但是对一个内向又容易害羞的shy boy来说压力太大了」

    「全都是一个意思呢,而且前戏太长了」

    「别说话听我说完。就在这时,一个女生自告奋勇了。是个很可爱的女生。于是可喜可贺地选出了男女班长。那个女生有些脸红地说『接下来的一年请多多关照』。在那之后那位女生就会经常找些话题与他聊天。『奇怪,难道说她喜欢上我了?说起来她在看到我成为班长的时候立刻自告奋勇了,还经常来找我说话,绝对是喜欢我的』他没有花多久就确信了这个事实。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好快!」

    嗯嗯地点着头的由比滨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你是笨蛋吗,爱是没有年龄的界限不分时间差距的。于是,某天放学后,被老师要求回收作业的时候,他下定决心向女孩表白」

    「那个,我说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唉—没有哟—」

    「唉,一般这么回答的一定是有了。是谁?」

    「……你觉得,是谁?」

    「不,不知道啊。提示,给点提示吧」

    「提示什么的也……」

    「那,首字母?告诉我首字母吧?姓或者名的首字母都好,拜托了!」

    「嗯,那应该可以吧……」

    「真的吗?!太好了!那么首字母是?」

    「……H」

    「唉?难道说……是我?」

    「唉,你说什么丫怎么可能。唉?不会吧?好恶心,拜托你别这样」

    「啊,哈哈。说的也是啊,我只是开个玩笑啦」

    「不,我觉得有点过分了……。——已经收完了,我先回去了」

    「呃,哦……」

    然后被独自留下的我,面朝夕阳,泪流满面。而且,第二天来到学校之后发现全班都在讨论这件事。

    「原来是小企的故事啊」

    由比滨有些不知所措地闪躲着眼神。

    「喂,给我等等。我从来没说过这是我啊。这是那个啊,类似修辞手法一样的」

    丝毫不接受我的辩解,雪之下非常嫌麻烦地叹了口气。

    「说什么朋友的朋友的时候,已经无解了啊。你根本就没朋友嘛」

    「什么!你这家伙!」

    「比企谷君的心理阴影怎样都好啦,结果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叫怎样都好啊。我可是因为那件事更进一步被女生们讨厌了啊。还被男生们各种讽刺,还起了个做梦谷的绰号算了这种事怎样都好。

    我调整好心情重拾话题。

    「也就是这么回事。男生是单纯到悲剧的生物。只要被搭个话就会误会,只要是亲手做的饼干就超级开心了。所以」

    我突然中断了发言,看着由比滨。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就算是你那部分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说白了就是一点都不好吃的饼干也是没关系的」

    「~呜!烦死了!」

    由比滨的愤怒染红了双颊,将手边的塑料袋保鲜袋全部扔了过来。净选些砸中也不会疼的东西这家伙其实挺温柔的呢。等等?难道说她喜欢我吗?开玩笑的吧?那种回忆再来第二次鬼受得了啊!

    「小企,气死人了!我回去了!」

    恨恨地瞪着我的由比滨抓起书包站了起来。哼地转过身去向着门外走去。她的肩膀还在不停颤抖。

    糟糕了,我好像说过头了……。想到接下来我的恶评再次在班中展开就不禁打冷颤。安慰她一下吧。

    「其实,那个……。只要将你那努力的态度传达出去是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小企也会心动吗?」

    「啊?啊,那是当然,超心动的。不如说只要你稍微对我温柔一下我就喜欢上你了。还有我说别再叫我小企了」

    「呼,哼!」

    面对我随便的回应,由比滨也随口地应了一声后转开了脸打开门就打算这么直接回去了。面对她的背影雪之下出声了。

    「由比滨同学,委托的事怎么办呢?」

    「那个已经没关系了!下次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试试看的。谢谢你,雪之下同学」

    由比滨转过身露出了笑容。

    「明天见啦!拜拜」

    挥着手的由比滨这次真的回去了,还穿着围裙。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

    雪之下望着门的方向轻声说道。

    「我的话只要还有提高的空间就应该不断挑战自身的极限。最终也是为了由比滨同学好不是吗?」

    「嘛,的确是真理。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虽然梦想一直在背叛」

    「有什么区别?」

    「即使努力也不一定能实现梦想。不如说实现不了的还比较多。但是曾经努力过的事实却足以安慰自己」

    「这不只是自我满足么」

    「反正又不是背叛自己」

    「太天真了……。好恶心」

    「包括你在内,整个社会对我都很苛刻。所以至少让我自己宽容一下我自己吧。如果大家都对自己更宽容一点的话。大家都变成废柴就没有废柴了」

    「消极观点的理想论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如果你的想法开始流行的话地球都毁灭了吧」

    雪之下一脸不屑,我却相当喜欢自己的论点。总有一天要建立一个由尼特掌权的为了尼特而建立的尼特王国。好想建立Neetoria。……果然3天就亡国了吧。

    我总算开始明白了侍奉部的活动内容。

    简单来说就是接受学生们的委托,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社团。但是,它的存在却并没有公之于众。因为,我之前都不知道。不,并不是因为我在学校里没有一个朋友的关系才不知道的。考虑到连由比滨也不是很了解的话,要来到这里委托一定要先通过什么必要的联络手段。那个联络人大概就是平塚老师。

    老师她,不时地会将抱有问题或者烦恼的学生带到这里来。

    也就是隔离病房。

    在这座sanatorium(长期隔离病栋)里,我今天也在读着书。

    说起来找人商谈这件事本身就是向他人暴露自己内心的弱点。要将这种话题披露给同在一所高中的同学难度果然还是太高了点吧。那个由比滨也是因为平塚老师的牵引才到这来的,其他学生怕是不会轻易接近这里吧。

    今天也是没有一位顾客,保持着关门的状态。

    我和雪之下都是不会介意沉默的体质,像这样两人自顾自读书的时间非常平静。

    所以,当门被咚咚敲响的时候那硬质的声音就会特别响亮。

    「丫哈喽!」

    伴随着非常无脑的招呼推门而入的正是由比滨结衣。

    我尽力将视线从仿佛要把整条腿露出来的短裙上移开,结果却对上了张开大口的衬衣的胸部。还是老样子比取力很高的女生啊。

    看到了她的身影雪之下盛大地叹了口气。

    「……什么事?」

    「哎?怎么?好像不怎么受欢迎……?难道雪之下同学其实很……讨厌我?」

    听到了雪之下发言的由比滨晃动着肩膀。然后雪之下摆出了仿佛深入思考一般的动作。然后以与平时完全相同的语调开口。

    「也不是讨厌了……应该说是应付不来?吧?」

    「那在女生词典里就是讨厌的同义词啦!」

    由比滨开始扑腾起来。被人讨厌还真是不好受呢。她看上去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比取但是各种反应来看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呢。

    「那么,你有什么事?」

    「丫,你看我最近不是迷上料理吗?」

    「不是什么啊……第一次听说」

    「所以丫,作为回礼,烤饼干给你怎么样呢」

    唰~地雪之下血色全无。说起由比滨的料理,那个漆黑的像铁块一样的饼干依然历历在目。我也因为只是回想了起来而感到喉心灼烧。

    「现在没什么食欲就不用麻烦了。谢谢你的好意」

    大概,食欲就是刚才那个瞬间丧失的,当听到由比滨的饼干时,没有坦白说出来也算是出于雪之下的温柔吧。

    但是,面对断然拒绝的雪之下,由比滨哼着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虽然用了可爱的小包装但是果然是漆黑的。

    「一旦做起来还真是愉快呢。下次试试看做便当吧。啊,对了,下次和小雪一起吃午饭吧」

    「不,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吃东西。还有什么小雪稍微有点恶心别叫了」

    「骗人,不会觉得寂寞吗?小雪,在哪里吃的?」

    「在活动室里……我说啊,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啊,那样的话,我放学后也很闲,来社团帮忙吧。嘛,就当做是那个?……回礼?恩,就是回礼,所以不用介意的哟」

    「有在听我说吗?」

    由比滨怒涛般的强大攻势显然让雪之下开始困惑,开始朝我这里送来的视线。大概是想说给我想想办法。

    怎么可能帮你!

    平时就只会对我恶言相向,还让我帮你垫野菜生活的钱,……而且那是你的朋友。

    老实说的话,因为雪之下面对由比滨的烦恼有好好出力帮忙,所以由比滨她才会想要来回礼的吧。那么接受她既是你的权利,也是义务。我出来妨碍不太好吧。

    我合上文库本,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几乎听不到地小声说了句告辞于是打算离开活动室。

    「啊,小企」

    被叫到名字而回过头,眼前黑色的物体飞了过来。反射性地抓住了。

    「这也算是回礼的,小企也帮过我的忙嘛」

    我看了看那黑色的心形的物质,太可怕了吧喂。虽然外形非常的不吉利,但既然是回礼还是欣然接受了吧。

    还有别叫我小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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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8: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4.尽管这样班级也如往常一样

4.尽管这样班级也如往常一样


「由比滨同学,听得懂人话吗」

    「贱女人」

    -------

    出路指导调查

    总武高等学校 2年 F组

    姓名 由比滨结衣

    出席序号 33   女

    请写出你的信念

    大家好好相处

    毕业纪念册中,关于将来的梦想写了什么?

    「毕业后大家也要一直是好朋友哦」这样写的

    为了将来现在在努力什么?

    能够好好的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

    老师的评论

    就像勇者斗恶龙中「战术」一样的信念啊

    个人觉得由比滨同学还是一直说「全力进攻」这样比较好。还有,关于这个梦想,还真存在啊,这样的女孩子。顺便一说,老师和写这种话的女生毕业后一次都没再遇见过。加油吧。

    -------------

    伴随着铃声第四节课也结束了,一阵舒缓的氛围蔓延开来。有的人开始为了买午饭去冲刺,有的人把桌子搬到一起吃便当,还有的人向着其他教室走去。

    午间休息时,二年F班仍旧和往常一样被喧嚣包围着。

    今天因为下雨我没地方可以去了,平时午饭的话我明明可以去那个绝佳的地点的,但是我毕竟没有吃雨水泡饭的兴趣。

    于是只好在教室一个人寂寞的吃着便利店买来的便当。

    在这种下雨天的中午,打算看看小说漫画之类的度过,但是读了一半的书昨天落在了社团活动室里,早知道在课间十分钟的休息时拿来就好了。

    这还真是事后诸葛啊(日文中的俗语叫做 后の祭り)用英文说就是 after the festival,但这个不是说的是祭典以后吗?

    自己犯傻自己吐槽,也就是这种程度的闲暇罢了

    不,如果一直这样自己一个人瞎想变成很自然的事情的话,那么就会不知不觉完全沉浸在自我中吧。

    独自一个人在家的话就会自言自语,经常一个人高歌之类的。妹妹回家时候「MOTTO、MOT…欢迎回家」这种情况。当然在教室里是不能这样的。

    所以作为取代,想的事情就会变多。

    一般来说经常一个人的家伙都是思考达人,人类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注),无时无刻都在思考。自己一个人思考的话就不用把资源分享给其他人了,所以这样思考的话必定能达到更深层。于是我们会掌握与他人不一样的思考回路,偶尔会爆发出超越一般人的想法。

    (会思考的芦苇,法国帕斯卡在其名著《思想》中的名言:「人在自然界只不过像一根弱不禁风的芦苇,但那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以此说明「思考」这一人类特性的伟大)

    庞大的情报用对话这种有限的手段来传达实在是太困难了,电脑也一样。

    从服务器发送庞大的数据与邮件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所以,孤独的人不擅长对话,

    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但我并不觉得这个是不好的,发邮件并不是电脑的全部,还可以上网或者photoshop之类的。不要用单一的价值观评价他人!

    不过有关电脑的话题我也不想说太多,我想详细说下现在在教室前方呆着的那几个家伙。

    拿着psp在联机狩猎的他们,似乎是叫小田和田原。

    「我说你,用锤子啊」

    「用枪铳都能秒杀」

    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那个游戏我也在玩,老实说很想加入他们。

    漫画,动画,游戏以前都是用来自娱自乐的,最近却开始成为了一种交流平台,所以我想要加入他们也是需要一定的交流能力的。

    但是,可悲的是我这半吊子的外貌,和他们在一起的话又会被暗地里说「太二了」「装宅」之类的。真是受够了。

    初中的时候,我和他们交流动画的话题时大家就会很露骨地沉默不语让我非常难受……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加入过他们的集团讨论过。

    再说我从小就是一个不怎么爱说「算我一个」这种话的孩子,现在更加是了。班级娱乐活动玩橄榄球,男孩子中的两个中心人物互相猜拳,赢得那个人可以挑走一名同学。我一直是最后剩下来的。「什么时候会选上我呢好紧张啊」一直这么想着,在十岁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可悲可叹可泣啊。

    拜此所赐虽然运动神经还不错但是体育项目却非常烂,虽然很喜欢棒球,却没有人和我一起玩,于是我小时候只能一个人对着墙壁做着防守练习。一个人和透明的跑垒手玩并且指挥着透明的防守阵。

    然而事实上非常擅长这种交流技巧的人也存在于这个班中。

    教室后面的那群家伙们就是。

    足球部的二人组和篮球部的男生三人组和女生三人组,这种氛围一看就是在班级里站在顶点的家伙们。顺带一提由比滨也属于这一类。

    在这之中有这光芒四射的二个人。

    叶山隼人。

    这就是在那群人中心的人的名字,足球部的精英也是下任部长候选,只是看着他就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家伙。

    总之就是属于那种潇洒耍酷的男生,看不起我吗。

    「今天不行哦,有社团活动」

    「一天不去也没关系的吧?今天的话,Thirty-one的双色便宜哦,我想吃巧克力和朱古力啦」

    (注:Thirty-one是一家冰激凌连锁店的店名)

    「这两个都是一种东西吧(笑)」

    「诶~完全不一样哦,话说回来我超饿的」

    有些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就是在和叶山说话的那个三浦优美子。

    金色的长卷发,校服穿的松松垮垮的,几乎都能看到肩膀了「你是卖春的吗?」。裙子也是短到「这还有穿的意义吗?」

    三浦的脸的确很端正大方,但是那夸张的打扮和糟糕的头脑让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不如说纯粹是害怕。不知道会被她说成什么样.

    但是对叶山来说三浦并不是恐怖的聊天对象,而且看起来应该说是相当谈得来的人。我果然不能理解站在高处的家伙的想法,那个女人,不管怎么看都和叶山很谈得来,但是和我说话的时候光是鼻息就有要杀了我的感觉。

    不过本来就是不会和我有任何交点的人,当然也不会说得上话了。

    叶山和三浦依然谈笑风生。

    「不好意思,今天我也算了」

    叶山仿佛打算完美收场一样丢出了这句话,三浦似乎吃了一惊,然后,叶山展开了完美的笑容说道。

    「我今年真的打算考国立大学」

    哈?国立?不是在说果粒?也不是在说中央线的那个东京都国立市或者国立竞技场的那个国立?

    「噗哈哈…」

    想都没想就笑了出来,但是似乎周围有着说出了很酷的话的氛围,不、不行,绝对不能接受。

    「那个还有啊,优美子,吃太多的话你以后会后悔的哦」

    「人家是吃不胖的那一型啦, 啊,今天也一定要继续吃啊,是吧,结衣」

    「是啊是啊,优美子身材很好哦,但是,我今天刚好和别人约好了…」

    「是吧,今天要拼命吃他个遍呢」

    三浦说完后,又跟着立刻笑了起来。简直就像综艺节目中追加的那种空洞的笑声一样,这笑声还非常响亮,仿佛有字幕跳出来一样。

    并不是我刻意去听,但是他们的声音太响了全部传到了我的耳中,这群由死宅和现充们组成的各个集团。在教室正中镇守的我虽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吵得就像位于台风眼一样。

    叶山在大家的中间用一付谁看了都会喜欢的笑脸说道。

    「吃太多了肚子会坏掉哦」

    「都说了,再怎么吃也没关系的啦,太夸张啦,对吧,结衣」

    「优美子真的身材非常非常好哦,腿也很漂亮,我就……」

    「诶,是吗,但是那个叫雪之下的也不差吧?」

    「啊,的确,雪之下也很棒」

    「……」

    「……啊,但是优美子的话更漂亮哦!」

    三浦一句话没说挑了下眉毛,由比滨立刻往下接话。该怎么说呢,就像女王和侍女一样。

    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女王和侍女的关系一样。但是,看来她的附和不足以挽回女王变坏的心情,三浦不爽地眯起了眼。

    「嘛,也好。社团活动后也行的话我也会去的」

    好像是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叶山配合着说。于是,似乎女王的不快也得到了恢复,笑着继续了话题「ok,那活动之后发短信?」

    由比滨偷偷地拍了拍胸口,边松了口气。喂喂,这不是很累么。这是封建社会么。如果只有那样察言观色才能当现充的话,我一直孤独就好了哦?

    想着便与由比滨的视线对上了。看到我之后,由比滨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呼吸了一口。

    「那个……我,中午稍微有点想去的地方……所以」

    「啊,这样啊?那,回去的时候买点那个回来哦,柠檬茶。人家啊,今天忘记带喝的东西了呢。吃的又是面包,没有点茶之类的比较难过哦。」

    「诶,诶,但是你看,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已经要上下午课了,也就是说呢,我中午完全不在,所以有点为难呢……」

    由比滨这样说着,瞬间三浦的脸变得僵硬了。

    三浦一脸好像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样的表情。到此为止从未向三浦顶过嘴的由比滨,没想到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哈?诶、怎么回事啊、你最近有点不给面子啊?」

    「呀,这要怎么说呢,是迫不得已所以说我也是有些自己的事……」

    由比滨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你是公司职工么你。

    但是那貌似却起了反效果,三浦生气地用指甲敲起了桌子。

    女王的突然爆发使班中一片寂静。坐前面的小田和田原他们也把PSP的音量一下子调小了。叶山和周围的一同人也一并不愉快地低下了头。

    三浦的长指甲急躁地弹桌子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你这么说根本不明白。想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了。你和人家,不是朋友吗。你那样,不是在隐瞒什么吗?这样不好吧。」

    由比滨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三浦的话表面上很高尚,但其实,只是强行要求的伙伴意识。正因为是朋友,是伙伴,所以无论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三浦是这么说的。而且,那话的背后隐含的是「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是伙伴。所以就是敌人。」 这种做法根本就是践踏圣像的异端审问者。

    「抱歉」

    低着头的由比滨话里透着恐惧。

    「所—以—说啊,不需要你道歉。你应该有什么话想说吧?」

    没有人被这么问了还能说出来的。这样根本不是对话也不是提问。只是想让对方道歉,想就此攻击而已。

    一群傻瓜。尽可能地去自相残杀吧。

    我转了回去,边玩手机边把面包送到嘴边。咕啾咕啾地嚼着,咽了下去。但是,除了面包的什么东西把我的喉咙噎住了。

    ……嘛,这是怎么回事?

    吃饭本来应该是开心幸福的事不是吗。←以“孤独的美食家”的思考方式来想的话。

    虽然一丁点也没有想要去帮她的想法,但是认识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要哭出来会让胃抽搐饭就变得不好吃了。果然至少饭我还是想吃得美味一点。

    而且,负责承受攻击的那个位置是本大人的,怎能轻易让给别人。

    啊,还有那个啊。

    ……让人不爽啊,那个混蛋。

    我嘭地敲了下桌子,英姿飒爽地站了起来。

    「喂,那边的——」

    「吵死了」

    ——住手。正要这么说,三浦刷地像蛇一样瞪向我。

    「……那,到那边去买喝的吧。但,但是,还是算了吧。」

    好可怕!搞什么飞机啊……。我想都没想差点就要道歉说出「实在对对对堆不齐!」了。

    完全无视了垂头丧气左下的我,三浦俯视着好像变小了一样的由比滨。

    「我说啊,这是为结衣你着想才说的,你那种含糊不清的态度真让人来气啊」

    边说是为了由比滨着想最后感情上的利害关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么。这句话本身就已经矛盾了。但是,在三浦心中这并非是矛盾的。要说为什么,因为她是这个小组里的女王。封建社会的支配者才是决定一切的规则。

    「……抱歉」

    「又是道歉?」

    哈?三浦将惊讶和愤怒混在一起,用鼻子嗤笑了出来。只是这样做,由比滨就更加萎缩了。

    已经够了,麻烦死了。这种事情在旁看着的人也很担心的。受不了这种不好的气氛的。你们的青春偶像剧别把看客卷进来了啊。

    再一次,我把我仅有一点的勇气鼓了起来。反正已经没法比现在更招人讨厌了。零风险去决胜负的话也不是坏事吧。

    我站起身转向他们和由比滨用湿润的眼睛看过来,两件事在同一瞬间发生了。好像是就在瞄准这一瞬间一样,三浦冷冰冰地说。

    「喂,结衣,你看哪里呢?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道歉」

    「你搞错了道歉的对象了吧,结衣小姐?」

    那声音听起来比三浦更加冷酷。仿佛会让听到的人缩起身来,像极地的寒风一样,却又像极光一样美丽。

    教室的一头,虽然站在的是门前,却仿佛那里便是世界的中心一样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雪之下雪乃。

    我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以站起来到一半的姿势就那么固定住了。与此相比,刚才三浦的威吓简直像骗小孩的把戏一样。因为,以雪之下为对手的话连害怕的闲暇都没有哦?因为 超越了可怕的是,内心会浮现出觉得她美丽的想法。

    对于她那样的存在,教室里的人都看呆了。不知何时三浦敲桌子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教室里陷入了完全的无声。打破这寂静的仍然是雪之下的声音。

    「由比滨小姐,你,自己邀请别人,却又不去约好的地方,这算是什么意思。要晚些的话按理不是应该联系一下的吗?」

    听了雪之下的话,由比滨安心地笑了,转向雪之下。

    「对,对不起。那个,但是我不知道小雪你的号码……」

    「……这样啊?原来如此。那么,就不能全都怪你呢。这次就先算了」

    雪之下仿佛完全不考虑周围的气氛,自说自话地将话题进行了下去。自我为中心到神清气爽的地步。

    「等,等一下!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

    终于从硬直中解除的三浦强行插入了雪之下和由比滨中间。

    火焰女王燃烧得更旺,愤怒的烈焰轰轰作响。

    「什么事?和你说话的时间虽然也很珍贵,但是我还没有吃午饭哦」

    「哈,哈?你突然跑出来说什么呀?刚才,我在和结衣说话的」

    「说话?是在斥责才对吧?你真的认为那是对话吗?在我看来简直就像人格分裂一样单方面地阐述自己的不满…」

    「什么?」

    「真是对不起啊,我对你的生态环境不是很了解,不小心和类人猿的威吓划分到同一科目里去了」

    熊熊的火之女王在冰之女王面前冻结了。

    「…………」

    三浦散发着怒气瞪着雪之下。但是雪之下冷淡地照单全收。

    「像山大王一样的虚张声势还是留在自己的地盘里玩吧。就像你现在化的妆,很容易就会被卸下来哟」

    「……哈,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非常不服输的口气说完,三浦仿佛像摔倒般坐在了椅子上。卷弄着自己的头发愤愤地按着手机。

    没有任何人敢向她搭话。最擅长调节环境的叶山也仿佛想要敷衍过去一样打了个哈欠。

    在她身边的由比滨依然就这么站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双手用力握着裙角。雪之下仿佛理解了由比滨的意图走出了教室。

    「我先去了」

    「我,我也去……」

    「……随你便吧」

    「嗯」

    由比滨愉快地笑了起来,但是在笑的只有由比滨。

    喂喂这气氛是怎么回事……。现在班级里的气氛不是一般的糟,比平时更让人受不了。然后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开始说口渴了或是想去卫生间之类的离开了教室。留下来的只剩下叶山·三浦小组和喜欢隔岸观火的家伙们。

    我也不得不乘上这巨浪!老实说要是气氛再继续僵硬下去连呼吸都困难了。快死了。

    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从由比滨的身边走过去。此时,传来轻轻的话语。

    「谢谢你,刚才站了出来」

    走出教室之后发现了雪之下。就靠在门边,抱着双臂闭着眼睛。也许雪之下散发出的气场过于冰冷,周围没有一个人,非常安静。

    以至于教室内的对话能完全传到这里。

    「……那个,抱歉。我只要不迎合着别人就会觉得不安……或者说不自觉地就看别人脸色……也许,会让你感到厌恶」

    「…………」

    「该怎么说呢,我一直就是这样啦。就算玩小魔女doremi的游戏,其实是想扮演doremi或者音符酱的,但是别的小孩也想演,结果只能选葉月了……。反正就是在公寓里长大的孩子,习惯了被人包围的感觉……」(小魔女doremi——不涉及人间真实的儿童向的魔法少女作品)

    「完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也是呢。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小企和小雪我就会开始想。明明周围没有任何人,却一样很快乐,明明是毫不在意对方地吐露心声,却又似乎照应着彼此……」

    有些呜咽的嗓音让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每次哽咽雪之下的肩膀就会为之反应。微微地半睁着眼向教室内窥望。笨蛋,站在这里看不到啦。真的担心她就直接进去好啦,真是个傲娇。

    「看着她们,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拼命迎合他人的人生,仿佛就是个错误……,小企他啊,真是太小企了啊。午休时间一个人看着书会傻笑出来……虽然很恶心但是很开心呢」

    很恶心是啥……。雪之下听到后也笑了出来。

    「你的怪癖,我还以为是在活动室才有的没想到教室里也这样。那个真的超恶心的拜托你快改掉」

    「你当时就该提醒我啊……」

    「我才不要。那么恶心的时候我才不想和你说话」

    下次我绝对要小心了。再也不在学校里看会有邪神出没的轻小说了。

    「所以啊,我也想不在勉强自己而随性地生活下去吧……这样。但是,并不是说讨厌由美子。所以,从今往后,也能当朋友吗?」

    「……哦。这样啊。好啊」

    吧嗒一声三浦合上了手机。

    「……抱歉,谢谢你」

    那之后,教室里的对话停止,传来了由比滨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雪之下也迅速地离开了靠着的墙壁。

    「什么嘛,不是能好好说出来嘛」

    那个瞬间她露出的微笑让我完全忘记了思考。

    并非自嘲或是谩骂亦或悲伤,纯粹无瑕的微笑。

    然而,稍纵即逝,又恢复到了平时那冰冷如结晶一样的脸庞。在我回味雪之下的笑容时,她已经毫不在意我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好吧,我该怎么办呢。就在我思考去向的时候。

    教室门喀啦地被打开了。

    「哎?为,为什么小企在这里?」

    我僵硬的身体颤抖着举起右手,想要蒙混过去。由比滨的脸却已经变得通红。

    「都听到了?」

    「你你你说神马……」

    「都听到了!居然偷听!恶心!跟踪狂!变态!还有还有……恶心!难以置信!太恶心了!真的是超级太恶心了!」

    「稍微客气点啊!」

    就算是我,被这么直接地连续谩骂也是会觉得难受的。而且最后是一脸认真说的吧,真心很受伤啊。

    「哈?现在还客气什么啊!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

    由比滨吐出樱色的舌头做了一个可爱的挑衅就这么跑开了。你是小学生吗?走廊里别乱跑啊喂。

    「谁的错……肯定是雪之下啊」

    自言自语。因为只剩下自己所以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看手表休息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相当令人喉咙难受的午休也终于快结束了。买一罐sportop给喉咙和身心都解解渴吧。

    在购买的途中突然想到。

    御宅们有御宅们的交流,那些家伙也不能算是孤独。

    现充们因为有上下关系权力平衡要处处小心也很辛苦。

    结果,只有我自己是孤独一人。根本不需要平塚老师刻意隔离,我早就被班级给孤立了。于是这样被隔离在侍奉部也毫无意义啊。

    ……这结论怎么这么可悲。现实太残酷了吧。

    只有sportop才能带给我苦尽甘来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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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5.也就是说材木座义辉不太正常

5.也就是说材木座义辉不太正常


由比滨结衣

    生日

    6月18日

    特技

    发短信 卡拉OK 与人相处

    兴趣

    卡拉OK 料理(技术提高中)

    度过假日的方法

    和朋友一起买东西

    和朋友一起唱卡拉OK

    和朋友一起照大头贴

    和朋友一起打发时间

    雪之下雪乃

    生日

    1月3日(因为寒假的缘故从来没有和同学一起过生日的经验)

    特技

    做饭洗涤扫除家事万能

    合气道

    兴趣

    读书(一般文艺、欧美文学、古典文学)

    骑马

    度过假日的方法

    读书 电影鉴赏

    --------------

    现在才明白,侍奉部的社团活动是帮助解决学生们的愿望而存在的。

    如果不这么认为的话,这个部的活动是要干什么就真的不知道了,因为我和雪之下只是在普通的读读书而已。由比滨从刚才开始也只是一直在玩手机。

    「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呆在这里,但是由比滨又不是侍奉部的部员,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部员,我真的是部员吗,真不想干了。

    「诶?啊,因为,今天我很闲咯」

    「还‘咯’?不用你说我也发现了,你在说广岛话吗」

    「啥?广岛?我是千叶人。」

    我是说广岛话方言里经常使用「咯」这个音。不要一副「诶?我第一次听说」的反应好不好。虽然男人说广岛话很可怕,但是妹子说的话是非常可爱的,广岛话可是在我心目中十大可爱方言排行中哦。

    「切,在千叶出生的就有资格说自己是千叶人了吗」

    「那个,比企谷君,你在说什么我完全没搞明白」

    雪之下一副从心底藐视我的表情,不过我是不在意的。

    「开始了由比滨同学,被殴打导致内出血的地方叫做什么?」

    「乌青块!

    「切…答对了,这家伙不会千叶方言都知道吧,那么第二问,配餐里一定会搭配什么?」

    「味增花生」

    「哦…似乎的确是千叶人呢」

    「所以我之前都说我是咯」

    由比滨手叉着腰歪着脑袋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旁边的雪之下手肘支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突然这是怎么了?刚才的问答有意义吗?」

    当然不可能有。

    「只是单纯的千叶的地区超级问答而已。具体的话就是横跨户松到銚子间的地方」

    (注:地名,最西以及最东部)

    「距离好短!」

    「切,那佐原到馆山之间好了」(注:最北以及最南部)

    「那是纵向…」——

    ……你们这帮家伙,仅从地名就能判断出这些,到底是有多爱千叶啊。

    「接下来,第四问。乘坐外房线往土气方向坐,突然间出现了一种珍奇动物,请问它是?」

    「啊,说到松户嘛,小雪,据说那边有很多拉面店。下次我们去吧。」

    「拉面……。没怎么吃过所以不太了解」

    「没问题的!我也没怎么吃过的!」

    「……诶?那是怎么个没问题法?能不能解释一下」

    「嗯。于是,松户的那家店叫什么来着~就那家店好像很美味」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嗯?在听哦。啊,那边那里也有不错的店呢。就在我家附近,所以我超熟悉的。从这里出发只要五分钟。带着狗狗散步的时候经常会从那家店前面经过」

    ……正确答案是,鸵鸟。不,坐着电车突然窗户外面闪出一只鸵鸟,那已经是比起吃惊更让人觉得感动吧。

    呼。

    撇开热烈讨论着拉面店的女生二人组,我将注意转回到书上。

    一共有三个人而我却又孤单一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就这样度过的时间也并非让人觉得缺乏高中生的感觉。和中学生相比,高中生活动范围更广,会对时髦呀美食等种种产生兴趣。拉面店的话题不正是很有高中生的气息嘛。

    ……嘛,虽然普通人是不会去做什么贯穿千叶的超级问答。

    这是发生在次日的事。朝社团活动室走去,很意外地发现雪之下和由比滨站在门前不动。琢磨着她们到底是在做什么,走近一看发现门只开了一点,她们在往里偷看。

    「你们干嘛呢?」

    「咿呀!」

    听到可爱的悲鸣的同时,两人跳了起来。

    「比企谷君……。吓死我了……」

    「被吓到的是我吧……」

    这是哪门子反应啊。你是半夜跟我在起居室偶遇了的我家的猫么。

    「能不能请你不要突然就向我们打招呼」

    连一脸不爽地瞪着我这点都跟我家猫咪一摸一样。话说,我家的猫只对我不亲近。算上这一点,雪之下和我家猫真是超像。

    「是我不好啦。那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又问了一次,由比滨像刚才一样边从只开了一道缝的门往里看,边回答道。

    「活动室里有个形迹可疑的人」

    「可疑的是你们俩吧」

    「好了。我们俩的事就先放放吧。你能不能进去看看那里面的情况」

    雪之下有些生气地命令道。

    我按照吩咐,站到两人前面,慎重地打开门进去了。

    等待我们的是一阵风。

    打开门的一瞬间,海风迎面而来。这所海边学校特有的风,把教室里的文件吹飞了。

    和魔术师帽子里飞出鸽子的情景很像。在那白色世界中矗立着一个男人。

    「哼哼哼,真吃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呀。——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比企谷八幡」

    「什,什么?!」

    又吃惊还又等得不耐烦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才吃惊呢。

    用手拨开飞舞的白纸,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结果站在那里的是……不,不认识不认识。材木座义辉什么的我才不认识。

    不不,这所学校里的学生我本来就基本都不认识。在那些所谓不认识的人当中,也有绝对绝对不想接近的人。虽然已经时近初夏,他却身着大衣带着露指手套还边出着汗。

    那种家伙我就算知道他也绝对不认识。

    「比企谷君,那边好像是认识你的样子……」

    雪之下藏在我背后,用惊讶的脸对比着我和我旁边的某人。雪之下那不礼貌的视线让某人产生了一瞬间的畏惧,但他马上就把视线转向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哼哼哼地低声笑起来。

    他夸张地耸了下肩膀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你竟然忘记了同伴的脸……我真是看错你了,八幡」

    「他都管你叫同伴的……」

    由比滨冷冷地看着我。就好像在说「人渣快去死吧」一样。

    「是的同伴。你也记得吧,我们共同度过的仿佛穿梭在地狱的那段时光」

    「只是体育课上分到同一组罢了……」

    实在忍不了了就回了一句,他脸上浮现出了很厌恶的表情。

    「哼。那种坏风俗,除了用地狱来形容还能有什么。说什么喜欢和谁就找谁一组?哼哼哼。吾乃在风中漂泊之身,随时可能遭遇不测。所以吾不需要喜欢的人和爱之类的。……那种         吾不想再承受那仿佛全身撕裂一般的种离别之痛。如果那就是爱的话,吾便不需要爱这种感情」

    他通过窗子遥望着远方。恐怕是心中空虚地浮现出她深爱的公主的模样了吧。话说大家都喜欢北斗神拳喜欢得过头了吧。

    嘛,到这种程度了无论多迟钝的人也都该察觉到了吧。这个人,他就是那个。

    「你有什么事,材木座」

    「唔,终于将铭刻在你心中的这个名字说出来了么。是的我便是剑豪将军·材木座义辉」

    哗地抖了一下大衣,用饱满的很男人的表情看向我。看来是完全沉浸在了剑豪将军的设定当中。

    仅仅是看着他就让我脑袋疼得嗡嗡作响。

    不过比起头,我的心更疼。并且,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视线更让我觉得疼。

    「我说……那个是什么?」

    由比滨不愉快地,甚至可以说完全显露出反感地盯着我。所以说为什么是我?

    「这家伙是材木座义辉……体育课的时候和我一组」

    老实说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我和他的关系仅此而已。嘛……不过说是能够和平渡过那地狱时刻的同伴也不为过吧。

    真是的,找喜欢一起的人一组真的是地狱。

    材木座也同样体会着那痛苦以及那瞬间的悲伤。

    我和材木座自从第一节体育课成为多余剩下的同志而组成一组之后,就这么固定了。老实说一直想把这位中二病爆发期的队友交易掉,但是哪都不收只能放弃了。

    当然我也有考虑过自己宣告FA(Free Agent 自由契约),可惜的是我这种等级的选手由于契约金太高也很难推销成功。不是真的,是骗人的,我也和那家伙一样没有朋友而已。

    「物以类聚,朋比为奸呢」

    最糟糕的总结。

    「笨蛋啊你,别混为一谈。我才没有那么疼,而且我们不是朋友!」

    「呵,这点我不得不赞同呢。诚然,我们并非友人……都是独自一人 嘿」

    材木座有些悲哀地自嘲道,喂,你变回原形了啊。

    「怎样都好啦,你的朋友好像找你有事吧?」

    雪之下的话让我不禁泪湿双眼,朋友这个词汇能让人如此悲伤的大概从中学那次以来这是第一次吧。

    「我很欣赏比企谷君的温柔,但是交往的话……请永远做我的朋友吧」被香织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才不要那种朋友啊!

    「木哈哈哈哈!险些忘了。我说八幡,此处可是侍奉部?」

    重新进入角色的材木座发出奇妙的笑声看向我。

    那是什么奇妙的笑声,第一次听到。

    「没错,这里是侍奉部」

    雪之下代替我回答了。材木座瞥了雪之下一瞬间之后又将视线转向我,所以说为什么是我?

    「原来……如此么,根据平塚先生的进言,八幡,汝有义务视线余的愿望吧?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依旧不变的主仆关系,这果然是八幡大菩萨显灵吧?」

    「侍奉部并不会帮你实现愿望哦。只是帮助你去实现而已」

    「……呃,嗯。八幡啊,助我一臂之力吧。呼呼呼,想来汝与余也是对等的关系,像曾经那样再一次将天下纳入掌中如何?」

    「哪来什么主仆关系啊,还有你能不能别看这边了」

    「呼噜呼噜,余与汝之间的小事不必计较,宽恕汝」

    想靠这么说敷衍过去的材木座发出不现实的咳嗽声,依然看着我。

    「抱歉。似乎人心在这个时代中一天一天不断地被污染了。真怀念曾经的室町啊……汝不这么认为吗,八幡?」

    「不认为啊,还有快去死吧」

    「呼呼呼,死亡什么的毫无畏惧,只是到了那个世界继续征服天下罢了」

    材木座把双手高高抬起,啪啪地拍打起外套。

    果然对去死这个词的耐性很高呢。

    我也是由于经常被人恶语暴言相向,所以反击或是和解的技能非常熟练。这是什么令人悲伤的技能啊,泪流满面。

    「呜哇…」由比滨真心受不了了,被恶心到了一样脸色发青。

    「比企谷君,那个…」

    雪之下轻声地在我耳边低语。

    「那个剑豪将军,是什么东西?」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闻到雪之下发出的清香,还能看到她可爱得犯规的脸,然而她说出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女性的魅力。

    回答她的提问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那是中二病。对。中二病。」

    「亲二病?」

    雪之下歪着头看我。刚刚才注意到,女生说「亲」的时候,嘴唇的形状超可爱。发现了一大不可思议!

    竖起耳朵在听的由比滨也加入了对话。

    「是生病了吗?」

    「并不是真的生病了。你就当做是俚语一样的东西就可以了」

    所谓中二病,主要是指在中学二年级时常有的一些蛋疼的行为举止。

    其中像材木座这样的可以被归入「厨二」或者是「邪气眼」一类。

    在漫画、动画、游戏、轻小说等中常出现的那些能力和不可思议的力量,材木座的言行举止就好像自己正拥有那些一样。并且毫无疑问的,在拥有那些的同时,必然他也会给自己安上类似:传说中的勇者的转世,被神所选中的男人,特务机关的探子等等的设定。 然后再按照那些设定去行动。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因为觉得很帅。

    嘛,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无论谁都曾做过类似的想象吧。「在收看countdown

    (过年时的综艺节目)的诸位,晚上好。嗯这次给大家带来的新曲,简言之就是我以爱为题目所作的诗,」像这样对着镜子练习说,做过吧?

    所谓中二病,总而言之就是这种事的极端。

    就这样我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中二病的种种,雪之下貌似理解了。每次都不禁这么觉得,雪之下这家伙头脑运转速度真是快得惊人。

    可以算是举一就能反十吧,没怎么仔细说明她就能抓住事物的本质。

    「听不懂……」

    相比之下,由比滨反感地张着嘴小声嘟哝着。嘛,如果是我对刚才那样的解说也肯定听不懂。不如说是听懂了的雪之下才奇怪。

    「呼,就是说根据自己做出的设定来扮演这个角色一样对吧」

    「基本上对。他模仿的是貌似是室町幕府第十四代将军足利义辉吧。因为名字是一样的,所以容易以他为蓝本吧。」

    「那他为什么把你当做伙伴?」

    「是因为我叫八幡,这名字把八幡大菩萨的名号引出来了吧。清和源氏将其作为武神供奉的。你知道鹤冈八幡宫什么的吗?」

    我回答后雪之下突然陷入了沉默。怎么回事?←这样用视线问道,雪之下瞪圆了眼镜看向我。

    「吃惊了。你懂得很详细呢」

    「……嘛」

    脑中闪过了不好的回忆,我不经意地别开了脸。顺便也把话题错开了。

    「虽然材木座一个接一个地引用史实很让人头疼,但他是以历史为蓝本这一点还算是好的了」

    听了这话,雪之下瞥了材木座一眼,打心底厌恶地问道。

    「……还有比那更严重的吗?」

    「有的」

    「作为参考姑且问一下,是怎么样的家伙?」

    「这个世界本来有七个神:创造神的三柱神“贤帝迦兰”“女武神美希嘉”“心灵守护者哈迪亚”、破坏神的三柱神“愚王欧鲁特”“丢失的佛堂罗谷”“疑心暗鬼莱莱”,以及永久欠神“无名神”。是他们一直在维持着世界的繁荣与衰退。

    当今这个世界正好是第七次重生的世界,为了防止世界的毁灭,日本政府正在寻找这些神的转世。作为在七柱神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至今其能力还是未知数的永久欠神“无名神”,那正是我比企——你诱导人别人回答问题的能力真强啊!真是让人害怕得颤抖啊。一不小心就全盘托出了。」

    「可是我根本没有诱导你……」

    「好恶心……」

    「由比滨,要注意措辞。会一不小心去自杀的哦」

    雪之下吃惊地叹了口气,来回看我和材木座边比较边说:

    「也就是说比企谷君和它是同类对吧。对什么剑豪将军也好什么也好,了解得很详细」

    「不不不,你在说什么呀雪之下小姐。才没有那回事呢雪之下小姐。了解得详细是因为那个哟。是因为我选了日本史的课哦。是因为我玩过“信长之野望”哦」

    「哼?」

    雪之下看着我的眼睛里仿佛写着,敢有疑问就去死。

    但是我却不畏惧她。因为我和材木座不是同类。我有自信能对着雪之下的眼睛看回去。她的话中存在着错误。

    我和材木座不是同类,是 曾 经 是 同类。

    八幡这个名字意外得少见。所以,我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从小就喜欢漫画和动画的我会有这种妄想是没有办法的事。

    在被窝里想象自己身上其实藏有什么力量,会在突然某一天觉醒然后被卷入关乎世界存亡的战争当中,为了将来觉醒的时候在记“神界日记”,每三个月就像政府写一封报告书,这种事任谁都会做吧? 不会吗?

    「……嘛,什么嘛。原来可能和他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不同」

    「是吗,是不是呢」

    雪之下恶作剧般地笑了笑,离开我走向材木座。

    看着她的背影我陷入思考。

    我真的和材木座不同吗?

    答案是 不同。

    我已经不再做那些妄想了,神界日记和政府报告书也没有在做。最近有在写的最多也就是「绝对不会原谅的人记录」。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雪之下。

    不会拿着做好的刚普拉一边用嘴发出效果音一边玩,也不会拿晾衣服的夹子来做什么最强的机器人。也从拿皮筋和口香糖铝箔纸炼成防身武器上毕业了。

    也不再拿老爸的大衣和老妈的人造毛围巾用来cosplay了。

    我和材木座是不同的。

    我犹豫中得出结论的时候,雪之下已经走到材木座眼前了。由比滨也小声叫道「小雪快跑~!」 哎呀这样做他果然还是有点可怜吧?

    「我大概明白了。你委托的内容就是只好你的心理疾病吧」

    「……。八幡呀。余与汝定下契约,今日为实现朕的愿望急驰于此。这实在

    是余崇高的欲望下唯一的期待」

    从雪之下面前背过脸,材木座看向我。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乱糟糟啊。你倒

    是有多混乱啊。

    我于此注意到了某件事。这家伙……,只要雪之下对他说话他就必定会看向

    我。

    嘛,他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连我也是,在不知道雪之下的本性的时候她一

    对我说话我心就怦怦直跳,是因为不常能看到她吧。

    但是雪之下并不像常人那样拥有“会在乎男人的纯情”的心。

    「是我在跟你说话吧。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请转过来对着对方」

    用冰冷的声音那样说着的雪之下一把抓过材木座的领子硬是让他的脸转了过

    来。

    是的,雪之下明明自己很不客气却对礼节要求得很挑剔。多亏她这样,我

    现在每次来参加社团活动都好好地打招呼了。

    雪之下一放开抓着材木座衣领的手,材木座真的就咳嗽起来了。看来果然现

    在不是执着于角色形象的时候。

    「……。唔哈、唔哈哈哈。这真是出乎意料」

    「还有你那种说话方式,也不要用了」

    「……」

    遭到雪之下冰冷的待遇,材木座默不作声地地下了头。

    「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穿大衣?」

    「……嗯,嗯啊。这件外套能防止瘴气侵蚀身体,原本是我所拥有的十二件

    神器之一。在我转世到这个世界时,我让它变化成了最适合现在的身体的外形。呼哈哈哈哈!」

    「不要用这个说话方式了」

    「啊,好的……」

    「那么,你这露指手套又是什么?有什么意义吗?戴它不是没法对手指进行

    保护嘛」

    「……啊,是的。那个……此乃继承于前世,十二神器之一,能发射金刚钢

    线的特殊手甲,当时为了使之富有操作性而赋予了其自由度,所以指尖部分是

    开着口……的!呼哈哈哈哈!」

    「说话方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放声大笑的材木座,声音到最后变成带有水分的悲壮的叹息。自那笑声

    后就陷入了沉默。

    于是,是看到他的样子觉得伤感了吧,雪之下突然大变样,脸上浮现出与刚

    才不同的温柔表情。

    「总而言之,委托就当做是治好你这病,可以吧?」

    「……啊,虽然这并不,是病」

    材木座眼镜离开雪之下用非常小的声音这么说道。一边脸上有些为难,一边

    朝我送来晃晃忽忽的视线。

    他已经被虐得什么都不剩了。

    他的容量似乎没有大到在雪之下亮闪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时,还能继续

    扮演自己的角色。

    啊啊!我看不下去!材木座太可怜了。都想要想办法帮他一把了。

    总之为了拉开雪之下与材木座间的距离,我向前走了一步,脚下发出了哗啦

    啦的声音。

    是社团活动室里飘着的五彩纸屑。

    捡起来一看,胡乱地罗列着复杂的汉子,黑压压的字引人注目。

    「这是……」

    我从纸片上移开视线,望着教室里。四十二字X三十四行的字在教室里散乱

    着。我把他们一张一张捡起来按照序号整理。

    「嗯啊,不用我说你就能明白,真不愧是你啊。那段地狱般的时光,没有白

    白一起度过的嘛」

    完全无视了感慨着的材木座,由比滨看向我手中的东西。

    「那是什么?」

    将纸片交给由比滨,她便哗啦哗啦地检查者纸片的内容。边读脑袋上边显现

    着「??」的符号,由比滨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把纸片还给了我。

    「这是什么?」

    「我觉得是小说的原稿吧」

    材木座对我的话有所反应,为了重新摆好架势咳嗽了一声。

    「承蒙你明察。那正是轻小说的原稿。我想要去给某个新人奖投稿,因为没

    有朋友所以无法得到别人的意见。读读吧。」

    「好像刚刚听到有人毫不在乎地说了很令人悲哀的话耶……」

    中二病患者想成为轻小说作家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想要把自己缩憧憬的事

    物具现化实在是再正统不过的感情了。再加上他们会认为,有妄想癖的自己一

    定能写出来,这样就更不让人觉得奇怪了。再接着说的话,那就是能吃到自己

    喜欢的东西果然会觉得很幸福吧。

    所以材木座会以成为轻小说家为志向这一点也不奇怪。

    不可思议的是他会特意拿来让我们看。

    「有投稿网站或者投稿的帖子之类的,拿去那里给人看不就好了嘛」

    「我做不到。因为那些家伙毫不留情。被喷得一无是处的话我会死的」

    ……内心好软弱。

    但是确实,面对隔着电脑屏幕看不见脸的人会好不斟酌就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如果是朋友的话就会留些情面随便说些感想之类的吧。

    一般来讲,像我们和材木座这样的关系,很难说出什么要求苛刻的意见。当

    着面去说严厉的话果然还是会有所顾忌。说话的口气会变得很缓和吧。但是那

    只是对一般人来讲。

    「但是啊……」

    我边叹气边向身旁看去。视线相交后发现雪之下在发呆。

    「恐怕,比起投稿网站雪之下会更不留情面哦」

    我和雪之下还有由比滨决定分别拿着材木座给的原稿回家,用一晚时间读完。

    材木座写的小说按题材来说,是学院异能战斗类。

    以日本的某个城市为舞台,在夜深人静时,秘密组织和拥有前世记忆的能力

    者暗中涌动,然后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突然隐藏能力觉醒,噼里啪啦地将

    他们打倒,是这样一个华丽丽的故事。

    读完这小说天已经亮了。

    为此今天的课基本都睡过去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想办法度过最沉闷的第

    六节,再敲掉晚点名去社团活动室。

    「喂!!等等!等下」

    进入特殊楼,从背后传来声音。回头看到由比滨肩上挎着很单薄的包包追了过来。

    由比滨很有精神,就那样和我并排走起来。

    「小企,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怎么了?」

    「不不没事,读了那种东西一般都会没精神吧……。相当困啊。话说,我倒想问,为什么读了那种东西你还这么有精神啊」

    由比滨直眨起眼来。

    「……啊。是,是的呢。呀,我也是真的很困呢」

    「我说你,肯定没看吧……」

    没有回答,由比滨转过头望向窗外还哼起了歌。装得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冷汗却从脸上一直流到脖子。……能不能把衬衫湿透啊?

    我打开活动室的门,发现雪之下很难得地有些昏昏沉沉。

    「辛苦啦」

    我轻轻地打了声招呼但是雪之下那边只传来像是睡着的呼吸声。那个仿佛在微笑的睡脸和平时那张无懈可击的表情相去甚远,这反差是我心跳加速。

    让人不禁地想就这么一直欣赏雪之下的睡颜。轻微拂动的黑色发丝,晶莹通透的细腻肌肤,明亮的大眼睛,薄薄的樱色嘴唇。

    嘴唇轻轻地动了起来。

    「……吓死我了,看到你的脸就一下子醒过来了呢」

    呜哇……,我也被这句话一下子惊醒了。差点就看迷了眼神智不清了。真的想让这女人长眠下去啊。

    雪之下呜~啊地打了一个像小猫一样的哈欠,将双手举起来伸了个大懒腰。

    「看样子你也苦战了一番啊」

    「嗯,好久没有通宵了。我从来没读过这种类型的。……好像不怎么吸引我呢」

    「嗯。我也肯定不行」

    「你根本就没看吧。现在就给我看现在!」

    听我说完由比滨唔地嘟囔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那份原稿。保存得毫无折痕跟新的一样。由比滨哗啦哗啦异常高速地翻着。

    这家伙是真的觉得很无聊啊。在一旁观察她的我忍不住开了口。

    「材木座的小说也不能代表所有的轻小说,还是有许多有趣的作品的」

    虽然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帮材木座说话,雪之下却歪着脑袋提问。

    「就像你之前在读的那个?」

    「嗯嗯 ,很有趣哦!我最推荐的是GAGA……」

    「下次再说吧」

    「说这种话的人是绝对不会看的法则」完全发动的同时,活动室的门被人用力敲打着。

    「有劳了」

    材木座一边用有些古风的方式打招呼一边进来。

    「那么,让我来听听你们的感想吧?」

    材木座摔倒一样地坐到椅子上,非常自大地抱住双臂。脸上充满了不知哪来的优越感。一副充满自信的表情。

    相对地坐在他正对面的雪之下则难得地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

    听完这铺垫句之后,材木座立刻大声回应。

    「没问题。我也想参考一下凡人们的意见……尽管说吧」

    是吗,简短地回答后,雪之下轻轻叹了口气下定决心。

    「很无聊。甚至让人觉得读着很痛苦。超乎想象的无聊」

    「噗~」

    直接的一刀致命。

    材木座嘎啦嘎啦地晃动着椅子努力爬起来,总算是重新恢复了姿势。

    「嗯,嗯。作,作为参考,哪些地方很无聊还请指教」

    「首先,文法一塌糊涂。为什么一直都是倒装句?你会用『てにをは』介词吗?你的小学里没教过吗?」

    「呜,咳……那,那是因为更简易的问题才能让读者觉得亲切……」

    「那最低限度至少你要先写成像样的日语再说吧?还有,那些假名标注也有好多误用。能力上标的是chikara,根本就没这种念法吧。而且明明写作幻红刃闪为什么标注会变成Bloody Nightmare?nightmare是哪来的?」

    「噗!呜唔。不是的。最近的超能力战斗作品这么用标注已经是成为特征了」

    「这种行为叫做自我满足。除了你之外谁都看不懂的东西。到底打算让人读吗?对了,说到让人读,接下去的情节毫无新意一点有趣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为什么女主角在这里就脱衣服了?毫无必然性太唐突了吧」

    「咦!但,但是没有这种要素就不好卖……这种……情节是,那个……」

    「还有说明文太长了啰嗦的话太多读得好累。而且,能不能别把没完结的故事拿来给人读好吗?在文采之前先学一下常识吧」

    「呜哇!」

    材木座四脚朝天发出悲鸣。肩膀还在不停痉挛。脸朝着天花板双眼都翻白了。这夸张的反应也快让我觉得烦了,是时候该打断他们了吧。

    「是不是差不多了,这么一味批评也有点那啥」

    「还有很多没说到呢……。嘛,好吧。接下来轮到由比滨了吧」

    「欸?我…我?」

    材木座立刻将视线送往向正发出惊讶疑问的由比滨。他的双眼噙满了泪水。看着那副表情大概连由比滨都觉得有些可怜了,两眼望向半空,似乎正拼命地搜索酝酿赞扬的语句。

    「那,那个……。你知道很多生僻的词汇呢」

    「噗……」

    「别给他致命一击啊……」

    对志愿成为作家的人来说这是禁句啊。说是表扬不如说是除了这就没有别的有点了?不过问那些不怎么看轻小说的人感想是经常会得到这种回答的。说出这句话就等于是说这小说「好无聊」啊。

    「那,那么,小企来」

    由比滨想要逃跑似的站了起来,把椅子让给我。让我坐到材木座正面后自己在我的斜后方坐下了。

    已经被燃尽成灰的材木座光是直视就让我觉得难受啊。

    「呼,嗯。巴,八幡。你的话能够理解啊?我所描绘的世界,轻小说的境界你很明白吧?这是愚蠢的人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深邃的故事」

    嗯嗯,我很明白。

    我为了让材木座安心而点了点头。材木座的视线传来「我相信你」的信息。

    那么,男子汉就应该说到做到。我深呼吸了一下,用最温柔的口吻说道。

    「你这是抄哪个作品的?」

    「呜噗!!噗叽……噗叽叽」

    材木座倒在地板上翻滚,猛地撞上墙壁后停下,保持着那个姿势移动不动了。虚无的视线望向天空,脸颊上挂着一丝泪痕。一副我是不是去死算了的气场。

    「……你还真是不留余地呢。比我还刻薄」

    雪之下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厌恶。

    「……我说」

    由比滨轻轻地用手肘敲了敲我的侧腹。好像是——还有什么该说的话吧?的意思。到底该说什么呢……。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发现最根本的问题忘记说了。

    「嘛,最重要的是插画嘛。内容不用太在意啦」

    材木座有一段时间就在不停地吸,吸,呼,这样做着拉马泽呼吸法,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四肢都在微微颤抖晃晃悠悠地尝试站立起来。

    然后啪啪地拍去身上的灰尘看向我。

    「……下次,还愿意再读吗」

    我有点不相信我的耳朵。当我因为无法理解而保持沉默的时候,他又重复了一遍。

    「下次,还愿意再读吗」

    灼热的视线抛向我与雪之下。

    「你……」

    「是超级M吗」

    由比滨躲在我的身后对材木座投去厌恶的视线。就仿佛在说快去死吧变态。不,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刚才都被说成这样了还要再来吗?」

    「当然。的确是苛评。都觉得是不是该去死了,反正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受欢迎,根本没有朋友。真的,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去死吧。」

    「那是当然的了,如果我被这么说的话也会想死的」

    但是,材木座在接受了这些话语后,继续说道。

    「但是。但是如此也很高兴。自己凭着兴趣写下的东西会有人愿意看,还能给我感想这感觉真是好啊。这种感想该如何命名呢。……有人能读真的很开心啊」

    说完材木座露出了笑容。

    那并不是剑豪将军的笑容,而是材木座义辉的笑容。

    ——啊啊,对了。

    这家伙并不只是中二病,还是重症的作家病患者。

    想要写下什么,为了能让人读而写。并且以此打动人心为乐。所以会不断写下去。即使不被他人认同,他也会这么写下去。这种状态就叫做作家病。

    所以我的答案很明确。

    「嗯,会读啊」

    不可能不读。因为这是材木座的中二病发展到了究极的境地的成果。是即使被当做不正常,被翻白眼被当成笑话,他也依然毫不畏缩从不放弃拼命挣扎着将他的妄想变成实物的证明。

    「等有了新作我就拿来」

    说完材木座于是转过身去,堂堂地走出了教室。

    他关上的门让我感到很耀眼。

    尽管扭曲幼稚失败,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就是正义。如果只是被人否定就要改变的话,那种东西既不是梦想也不是自我。所以,材木座不需要改变自己。

    那之后经过了几天。

    第六节课,今天最后的是体育课。

    我和材木座一如既往形成搭档。这依然没变。

    「八幡哟。现在最热的神画师是谁?」

    「你太急了吧,至少先拿个奖吧」

    「嗯,言之有理。问题是我应该去哪个出版社出道呢……」

    「所以说为什么是以已经获奖为前提啊」

    「……如果大卖的话能不能和声优结婚呢?」

    「够了,那种妄想够了。先考虑原稿吧?」

    我和材木座一整节体育课的对话就如此这般。如果说有什么改变了的话就是这个。

    嗯,内容之类的其实怎样都好。也没有特别愉快,像边上的几组人一样一边聊天一边爆笑。

    要说内容也就尽是这样不怎么优雅,非常糟糕可悲的对话。

    就连自己都觉得脑子不好使。真心感到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但是,至少这不再是『令人讨厌的时间』了。

    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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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6.但是户塚彩加很走运

6.但是户塚彩加很走运


「材…为什么你的大脑这么让人觉得同情呢。」

    「材木座,人生和角色的设定给我统一起来啊」

    -----------

    总武高等学校 2年 C组

    姓名 材木座义辉

    出席序号 12   男

    请写出你的信念

    吾刃立于战场,未曾归鞘

    毕业纪念册中,关于将来的梦想写了什么?

    小学→漫画家

    中学→小说家

    为了将来现在在努力什么?

    为了随时可能来的战斗平时手腕上带着一千克重的负重护腕

    老师的评论

    你是在和谁战斗呢?还有你的护腕。就算脱下来你的秘密力量也不会上升的。

    从漫画家到小说家这种将来理想的变化是因为你发现画不出来的原因吗?

    -----------

    我的妹妹小町一只手拿着涂着果酱的吐司另一只手在翻看着流行杂志。我在他旁边一边喝着早上的黑咖啡一边看着。

    看到上面写着「恋爱约会」「超人气」这种胡乱罗列着的词语就感到火大。头脑一阵恶心,发出「呕—」的声音导致咖啡从嘴角流了出来。

    喂喂这是真的吗,日本这样没问题吗。这种文章是给换算成偏差值25的人看的吧。但是妹妹还一边看一边点着头表示赞同。你到底是和它哪里共鸣了啊。

    这本叫做「少女天堂」的杂志,好像是现在女中学生中最流行的杂志。大家都在读,如果没有读的话直接就成为了被孤立欺负的那一类了。

    小町一边「诶~」的感叹着,一边把面包屑掉在了杂志上。你是汉泽尔与格莱特(注)吗!(注:又译作糖果屋,是一则由格林兄弟所收录的德国童话,其中有掉面包屑的剧情。)

    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

    「喂,到点了」

    看杂志看得仿佛在梦中的妹妹肩膀抖了一下,在我告诉她到要出门了的时间后小町一脸惊讶的看了下时间。

    「呜哇糟糕了~~」

    妹妹突然叫了起来然后把杂志合上后站了起来。

    「不不不,看下你的嘴,上面有东西」

    「诶,骗人,果酱了吗?」

    (注:小町直接把果酱作为动词在日语里是子弹卡壳的意思)

    「你的嘴是自动步枪吗,果酱的使用方法错误了」

    妹妹说了声糟糕后用睡衣的袖子擦了起来。我的妹妹不能这么纯爷们啊。

    「对了,哥哥,你有时说的话我完全不明白啊」

    「那是你吧!」

    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小町慌慌张张的开始穿起了校服。脱了衣服后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白色的运动内衣和白色的内裤。

    别在这里脱啊。

    妹妹果然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不管怎么可爱也不会有感觉。内衣什么的除了觉得是块布以外就没什么了,可爱是可爱,但是有种「果然和我很像啊」的感觉。现实中的妹妹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无视了毫无防备在换土气校服、及膝的裙子、两折学生袜还不时露会出内裤的妹妹,拿过了牛奶和糖。

    小町进入胸部强化月之后,最近经常喝牛奶,超级无所谓的事。

    但是「妹妹喝的牛奶」这括号中文字的意义怎么看都有一种复合了背德感的色情意味。真是超无所谓。

    我把砂糖跟牛奶加入的理由并不是因为这是「妹妹喝过的牛奶」,只是单纯的加入咖啡中而已。

    与出生浴相反浸泡在MAX咖啡中,以MAX咖啡替代母乳来养育的纯粹的千叶之子的我认为,咖啡不甜是不行的。有炼乳更加good。

    (注:古来有把刚出生的小孩先浸泡在热水里洗澡的习俗,不过如果太急会造成心脾受损?)

    但是其实喝黑咖啡我也能喝的

    「相对于过于苦涩的人生,咖啡还是甜一点好」

    所以,做出MAX咖啡的广告采用也并不奇怪的独特宣言之后,就干掉这甜甜的东西。

    说的真好啊这样的广告,真的能采用吧。

    「哥哥,准备好了。」

    「哥哥还在喝咖啡啊」

    我不怎么像地学着从重播的「北国而来」里看到的台词回答着她,小町并没有察觉「迟到了,迟到了♪」好像很高兴的唱着。让人不能理解她到底想迟到还是不想迟到。

    这样那样数个月之前的事情,有一次这个笨蛋妹妹完全睡过头之后变成迟到的时候,放在自行车后边送到学校这种事情也有。

    从那之后,我把她放在自行车后边送到学校的次数就增多了。

    女人的眼泪是不值得信用的东西,特别是小町具备了比我小这一特有的要点,利用哥哥的技术是绝对能保证的。真是感觉不好。托她的福我就认为我身边的女性就会像妹妹小町那样利用男性,被彻底灌输了这种思维。

    「我对于女性不信任就是你的错啊。结不了婚老了之后该怎么办啊」

    「那时候小町就会好好负责的!」

    这时候在一边微笑的小町。一直认为是小孩子的妹妹一瞬间表情好像变的成熟。我从我的身体中感觉到我的心跳一瞬间上升了。

    「努力存钱送你去看护设施之类的地方」

    不要说变成熟了,简直就是真正大人的意见

    「果然你就是我妹妹啊」

    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我把咖啡喝掉站起来。在我背后小町用力压着我。

    「都怪哥哥这么悠闲,都这个时间了,小町要迟到了」

    「这个小鬼…」

    这家伙要不是妹妹的话我早就一脚踹飞了。比企谷家和平常人家相反,我爸爸的妹妹就一直被溺爱到了异常,会说出「接近的男人即使是哥哥也要杀死」这种名言,就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了。如果我要是踹向我妹妹的话,我就要被这个家赶出去了。

    所以,综上所述,我在学校里的地位就不说了,在家里的地位也是最下层的位置。

    从玄关出门后跨上自行车,小町在我身后坐着,用手腕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Let’s go!」

    「你这家伙,完全没有感激之情啊」

    两人坐自行车是违反交通规则的,但是小町一副萝莉的样子希望被赦免吧。

    轻快的骑着自行车,小町开始说话了。

    「这次骑车不要出事哦,因为今天小町在乘车」

    「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出事了吗…」

    「不不不,哥哥,你平常一副死鱼眼的样子,我很担心而已,这是身为妹妹的爱哦」

    就这个样子脸在我的背后不停地蹭着,如果没有最开始的发言的话还是很可爱的,现在总有种做作感。

    但是,我也不想老让家里人担心。

    「啊,我会小心些」

    「特别是在小町乘坐的时候更要小心些哟,说真的」

    「我专门找有高低差的路走吧?你这小鬼」

    尽管这么说,之后的路为了坐在后面的家伙屁股不被搁的疼,选择了平坦的道路。因为那个发言我要被附近的人瞧不起了。

    不管怎样,安全第一。

    我高中入学的第一天,遭遇了交通事故。为了迎接开学典礼和崭新的生活,我提前了一小时从家里出门。

    大概是七点左右,在学校附近遛狗的一个女人牵着狗的绳子掉了,然后不巧的是正好有一辆有钱人开的豪华轿车开了过来。我发现的时候只好全力的骑了过去。

    结果就导致救护车被叫来,我入院三周。那一瞬间基本确定一开学就要落单。

    事故的结果就是我崭新的自行车报废,黄金的左脚骨折。

    如果我要是踢足球的话日本的足球界的未来就会因此陷入阴影了,我没有踢球真是太好了。

    幸好伤的不是很严重。

    但不幸的是来探望我的人只有我的家人。

    家人也是三天来一次,求你们了每天都来啊。

    在这之后,双亲和妹妹就有了在外面吃饭的习惯,经常和我说起吃寿司啦烤肉啦之类的东西,听的时候我真想把妹妹的小指掰断。

    「那么快康复太好了呢,看来石膏绷带的效果不错。果然跌打伤什么的石膏最有效了」

    「笨蛋那个东西叫软膏,而且那不是跌打伤是骨折」

    「哥哥又在说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了」

    「明明是你说的才对吧!」

    小町就像没听见一样,理所应当地转移了话题。

    「嗦丫(说起来啊)…」

    「啊?一世风靡SEPIA吗?太久远了吧喂!」

    (注:一世风靡SEPIA是上世纪80年代的男子团体,小町故意发音像某首歌的和声,顺便一提歌名是前略、道の上より)

    「嗦丫,居然听出来了啊,哥哥真不差呢」

    「你的滑舌音到是挺差的」

    「说起来,那个事故之后,那只狗的主人送礼来了哦」

    「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时候你正睡觉呢,于是我收下了点心,真好吃啊」

    「喂,我记得我一点都没吃到啊,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就悄悄吃掉了啊」

    我跟他说完她就「诶嘿嘿嘿☆」一副害羞的笑容,这家伙真的很让人火大。

    「不过反正是同一学校的肯定还会见到的吧?她也说会在学校再道谢的」

    想都没想突然刹了下车,小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把脸埋在了我后背上。

    「你突然干什么啊」

    「你这家伙,不会早点告诉我吗。有问人家叫什么了吗?」

    「呃?叫『送点心的人』什么的吧」

    「过中元节吗?别说得像『送火腿的人』一样,于是,他到底叫什么?」

    (注:丸大食品公司的火腿广告里每年的中元节送火腿的来的人通称送火腿的人)

    「呃,忘记了~啊,已经到学校了,小町走了哦」

    说完后小町轻快地跳下了自行车,朝着学校跑了过去。

    「这个小鬼…」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消失在教学楼之前,小町回头过来朝我敬了个礼。

    「我走了啊!哥哥,谢谢你了!」

    说完后一边朝我笑着一边招了招手,突然觉得那个妹妹还是挺可爱的。我也冲着他挥了挥手,小町看到后向我说了句「小心车子哦」,然后继续回头走去。

    我叹了口气,把自行车掉头向着高中骑去。

    向着那个狗的主人在的高中而去。

    并不是期待着在哪会碰到,只是有些兴趣而已。

    但是,都入学一年多了还没有碰到,早就没有期待了…就是这样。也就是帮助狗而骨折的程度而已,人家到家里来送礼已经足够了。

    没想到的是,当学校落入了我的视线时,在自行车的前方看到了不是我的黑色的书包。

    「…那个笨蛋」

    我立刻掉头,朝着小町的学校骑去,路上看到了小町哭着往过走的样子。

    随着月份交替,体育课的种类也在变换。

    我们学校的体育课是三个班一起上的,男生总共60人分别上两种课。

    在这之前上的课是排球和田径,这个月开始就换成网球和足球了。

    我和材木座都是比起队伍合作更重视个人技术,自由人般的存在,足球这种运动不如说是给队伍添麻烦的存在,所以选择了网球。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因为左脚的旧伤而舍弃了足球的男人。虽然还没踢过足球。

    但是今年参加网球的人太多了,只好抽签决定,我在网球一侧幸存了下来,而材木座输了只能去足球那边了。

    「唔,八幡。你看不到我的『魔球』真是太可惜了,你不在的话我和谁练习接球呢?」

    最初还表现得刚毅不屈的材木座说到最后完全一副泪眼恳求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种事我还想问啊。

    就这样开始了网球课。

    适当的准备活动之后,教体育的厚木老师开始了讲演。

    「好的,那么你们打打看吧,两人一组解散。」

    厚木老师说了之后,大家三三五五的散开组队去了。

    为什么其他人那么快就组好队了啊。环视四周后发现全都组成一对了,你们都是no-look pass达人吗!

    我的孤独雷达敏感地反应起来,传达出我的孤独结局。

    没关系,这时候我肯定能想出计策的。

    「那个,我还不是很熟练能去对着墙壁打吗。这样就不会麻烦别人了」

    和厚木老师说了之后没等到回应就向着墙走去开始对着墙壁打起来。一旦开始打老师也没机会和我说什么了吧。

    太完美了…

    不是很熟练+添麻烦双重理由使用后效果拔群,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才是要点。

    这是我在长年的体育生活中体会到的究极的「和喜欢的家伙一起组队」的对策。把这个告诉材木座以后,那家伙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捡球打球这个过程简直就像做作业一样。

    周围全是精彩的互相击球后的喝彩声。

    「呜啊!哦哦!不错嘛?来一发吧?」

    「刚才那个好快啊,绝对接不到啊,超燃啊」

    的确是非常愉快的对打练习啊。

    当我正觉得他们烦到死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叶山的身影。

    和叶山组队,也就是说和四人一起组成了四重奏。在班上经常黏在一起的有着金发的他和他身后不知道叫什么的两个人。大概是C班或者I班的人吧。总之是一群好打扮的家伙们,周围总是有一股华丽的氛围。

    金发没能接到叶山的球而「哦」的叫了出来。大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朝着他看去。

    「真厉害啊叶山同学,这个太厉害了。变向了吧,刚才球变向了吧」

    「不我只是偶然的打了一个削球,不好意思,打偏了」

    叶山举起双手道歉后金发却用夸张的动作回应。

    「真的假的!削球不是『魔球』吗,超厉害的啊,叶山君太厉害了」

    「果然如此吗」

    似乎找到了感觉的叶山在笑着。然后传来了和叶山互相击球的二人组的声音。

    「叶山同学,打网球也很厉害啊,刚才的削球也教教我吧」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一头茶发长得像大人一样的男人,也许和我是一个班的吧,名字不知道,不过连我都不知道名字的人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存在吧。

    瞬间叶山小组变成了六个人组成的六重唱。成为了现在这个体育课的最大组织,顺便一说sextet这个词和sexaroid很像太工口了。(注:《Sexroid》是《宇宙战舰大和号》和《银河铁道999》等作品的作者松本零士在1968年画的漫画,这个词的意思是性爱机器人)

    总而言之再这样下去网球课就要变成叶山王国了。体育课完全归属叶山政权。自然其他的人都变得非常安静。言论压制反对。

    因为对叶山团体吵吵闹闹的印象很深。叶山本人倒没怎么出声,周围的家伙们却都很吵。不如说自以为是大臣的金发很吵。

    「削球!」

    你看,非常吵吧。

    金毛打出的根本就不是削球,并且球偏离了叶山打到了网球场的角落,飞到了照不到日光的地方去,也就是我打球的地方。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那个,呃…比?比取谷同学?(注:他用的是比企谷的另一种读法)比取谷同学,能帮我把球扔过来吗?」

    比取谷是谁啊。

    连订正的想法都没有,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把球捡起来扔给了他。

    「谢了」

    叶山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冲他挥了下手。

    然后向他点头致意后往回走。

    ……为什么我会向他致意?

    看来我本能的判断出叶山他们比我上位,并且我向他们卑躬屈膝了。但是卑躬屈膝也不是向某人认输的卑躬屈膝。

    我继续一副阴沉的心情在朝墙壁打着球。   

    面壁是青春不可少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贫乳会被称作墙怪又是为什么呢。

    墙怪有一种说法是狸猫的妖怪的化身。墙壁的正体就是狸猫的阴囊扩大后的样子。不过这墙壁到底长什么样啊。应该会很软吧。反过来说被嘲笑成墙怪的贫乳其实相当软吧。Q.E.D证明完毕。太二了。

    不过,叶山是一辈子也得不出这个结论的。这是能让我产生超常的ressentiment(注:法语,语出自尼采,指的是弱者对强者郁结于心中的愤恨)变为可能的奇迹般的假说。

    嗯,今天的事情就算平局吧,就这样了。

    午休时间。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己的专席吃饭。特别栋一层,保健室旁边,小卖部斜后房就是我的固定位置。这个位置能看到网球场的状况。

    在小卖部购买了香肠卷(注:一种面包,里面卷有火腿肠)、金枪鱼饭团和那不勒斯卷(注:也是一种里面卷着东西的面包)吃了起来。

    真安逸。

    听着规律的砰砰的声音让我想睡觉。

    午休的时候是女子网球部的自主练习时间,大家都在朝着墙壁打球,捡球,再打球。

    就这样看着她们的运动吃完了午饭。午休的时间就要结束了。喝完最后一口盒装的柠檬茶,感受着风吹过来的感觉。

    在这种天气的日子里,这个学校因为临海的关系白天的风吹的方向会变。早上是从海边吹来的潮风,傍晚就像要回去一样从大陆侧吹起。

    我并不讨厌一个人享受风吹过肌肤时的感觉。

    「啊,这不是小企吗」

    向着迎风而来的声音看去,是压着被风吹起的裙子站在那的由比滨。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和平常一样来这里吃饭」

    「诶~原来如此,为什么不在教室里吃呢?」

    「……」

    我沉默的样子让由比滨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要是我能在教室吃的话肯定不会过来的啊,还没察觉吗。

    转换话题吧。

    「说起来为什么你在这里?」

    「是那个啦那个! 其实呢,我在和小雪玩游戏嘛,结果输了就要惩罚嘛?」

    「惩罚内容是找我说话?」

    那算什么啊太过分了吧,我还是去死吧。

    「不、不是的不是的!只是输的人买果汁而已!」

    由比滨慌慌张张的摇手否定。原来如此太好了,我差点就打算去死了。

    由比滨抚着自己的胸口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雪乃最开始说『自己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买,满足这种渺小的征服欲有什么好玩的?』来的」

    为什么由比滨模仿的口气一点都不像啊。

    「嘛,挺像那家伙的风格的」

    「嗯,但是在说了『是因为没自信吗』之后就参加了」

    「……还真像她啊」

    那个家伙因为一直很冷酷的样子,比赛什么的最讨厌输了。之前也是平塚老师挑拨了一下就参加了。

    「然后,雪乃获胜的瞬间,虽然没说话但是微微的摆出了个胜利的姿势……超级可爱的……」

    呼…,由比滨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不知为什么,这个惩罚游戏第一次玩的这么高兴」

    「之前也玩过吗?」

    我问了之后,由比滨点了点头。

    「之前的呢,有点…那个」

    这么一说我无意中想到,以前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在教室的一角猜拳的那群脑袋很蠢的集团……

    「内部交流那种的?」

    「什么啊,那个反应,真恶心。你想说你讨厌那样吗」

    「内部交流啊内部通用啊之类的当然讨厌了。不过内部分歧我最喜欢了。因为我没有所属的地方!」

    「理由悲哀而且性格卑劣!?」

    要你管。

    由比滨一边按住被风吹起头发笑了起来。那表情与她在教室里和三浦她们在一起时的表情有些不同了。

    啊,是这样啊。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她的妆没有以前那么浓了。变得更自然了。或许更早以前她就在变了也说不准。但是,我又没有盯着女生的脸一直看。才不晓得化妆的事呢。

    但是,这也是她有所改变的证明吧。虽然只是些细微的变化。

    接近素颜的由比滨笑起来时眼睛会垂下来,使她的脸上更添几分幼稚。

    「话说,小企你与伙伴间的交流不也挺多的么。社团活动时交流起来也挺开心的。啊,我有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呢」

    一边说着,由比滨双手抱膝把脸埋了进去,好像偷窥我一样斜着眼看了过来。

    「我只是想,自己也多说些话之类的。并,并没有奇怪的意思哦! 就是说,小、小雪也要在场的哦! 你能明白我说的吧?!」

    「放心吧。因为是你所以不会产生误会的」

    「你什么意思?!」

    由比滨猛地抬起头,一下子生起气了。我一边控制着她打过来的手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说道

    「雪之下是特殊的。那是不可抗力」

    「怎么讲?」

    「嗯?啊,所谓不可抗力就是“以人类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的力量或事态”,是这个意思。抱歉用了比较难的词汇」

    「不是!我不是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话说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也是好好参加了考试,考进总武高中的!」

    说着由比滨把排骨肉一口塞进了我嘴里,给我的喉结来了一记安打。在我被噎住的时候,由比滨遥望着我用很严肃的口吻问道。

    「……呐,说到入学考试,开学仪式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呃啊哦哦噗!……啊?啊。不,我,那天遭遇了交通事故呢」

    「事故……」

    「啊啊。开学第一天,我蹬着自行车,结果有个笨蛋遛狗的时候松开了绳子。在狗狗要被车轧到的时候我挺身而出保护了它。那已经可以算是英姿飒爽的英雄一般超酷的」

    虽然我在真实发生事的基础上进行了少许修饰,但是反正没人知道,就无所谓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就意味着没人传唱我的事迹。那么我的优点就必须由我自己来展现给别人。

    但是,听了我的话由比滨的脸一下子就绷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笨蛋……。小,小企你不记得她是谁了吗?」

    「不是啦,只是当时太疼了所以没注意。不过,我对她毫无印象估计是个很不起眼的人吧」

    「不起眼……确,确实那时候我还不化妆……,也没有染头发,穿的还是睡衣之类的超随便的衣服……啊,睡衣的花纹是小熊来着可能是显得有些傻。」

    由比滨的声音太小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嘴里边嘟哝着边开始弯腰。你是肚子疼了么?

    「怎么了?」

    「没,没事没事……。总之!小企你不记得那个女生了对吧?!」

    「我说了啦不记得了。……诶?我刚刚有提到过她是女生了?」

    「诶?!啊,提到了提到了!超强调了哦!何止提到了,不如说是只说了她是女生!」

    「我是有多恶心啊我」

    回了话之后,啊哈哈地笑着试图搪塞过去的由比滨,就那么笑着看向了网球场。受她影响我也将脸转了过去。

    正好是刚才在自主训练的女生擦着汗回来的场景。

    「喂!小彩——!」

    由比滨挥着手向她打招呼。貌似是她认识的人。

    那女生见了由比滨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早。在练习呢?」

    「嗯。我们网球部太弱了,所以中午也想练习……。一直在拜托他们允许中午使用场地,最近终于OK了。由比滨和比企谷君在这里做什么呢?」

    「并没有在做什么哦?」

    这么说着由比滨回头看向我仿佛在说“对吧”。不,我是在吃饭,你是在被小雪使唤的途中不是嘛。你是鸟么,别一下子就忘事啊!(日本人常说“鳥頭”,鸟头,意指忘性大)

    “是这样啊”叫彩加的女生这么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彩,上课时在练网球,中午还要训练。真辛苦呢」

    「没有的事。喜欢才做的嘛。啊,话说比企谷君,网球打得很不错呢」

    话题竟然出乎意料地被吹到我这里来了,于是谈话便像理所应当的一样沉寂下来。什么呀我都头一回听说。话说你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好几次想问,但是在问之前由比滨就以很佩服的语气发出“诶——”的声音。

    「有这回事?」

    「嗯,动作非常漂亮哦」

    「啊,不好意思。哈哈哈。她是谁?」

    最后很为别人着想地对由比滨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但是,将其破坏掉的就是由比滨了。

    「哈? 不是同班的么! 话说,体育课是一起上的吧?!为什么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啊?!难以置信!」

    「你是笨蛋啊你,记得啊超记得的!只是一不留神忘掉了而已!话说体育课是男女分开上的吧!」

    这家伙把我为别人着想的思量全都糟蹋掉了…。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很清楚么。我肯定不知道她叫什么啊。给她惹得不高兴了可怎么办呀。

    这么想着我看向小彩,小彩两眼泪汪汪的。她的这眼神可爱得不行啊。用狗狗来作比喻的话就是吉娃娃,猫的话就是曼基康,可以与这两种动物媲美的,唯唯诺诺的感觉。

    「啊,啊哈哈。果然不记得我的名字呢……。我是和你同班的户塚彩加」

    「抱,抱歉。换班到现在还没过多久,不经意,就,这样了,是吧」

    「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也是同班哦……。诶嘿嘿,是我没存在感啦……」

    「不,才没那回事。是那样的! 你看,我和班里的女生基本没有什么交集,要说到什么程度,竟然连这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你也差不多该给我记住了!」

    由比滨嘭地敲了我的脑袋。户塚看起来很遗憾地嘟哝了一句

    「比企谷君和由比滨关系很要好呢……」

    「诶,诶诶?! 一点,都不好呢?!除了杀意没别的了!杀掉小企然后我也去自杀,这种感觉哦?!」

    「对对,不对,好可怕!你太可怕了!殉情什么的!这种爱太沉重了」

    「哈?!你是笨蛋吧!我说的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真的很要好呢……」

    户塚又小声嘟囔到。这次换了转向了我。

    「我,可是男生的……。我看起来有那么柔弱吗?」

    「诶」

    我的动作和思考一下子全部停下来了。然后忽地看向由比滨。骗人的吧?用视线这样问道。由比滨貌似还没从刚才的愤怒中平息,脸颊上的红还没淡去,嗯嗯地点起头。

    诶——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您开玩笑的吧?

    察觉到我怀疑的眼神,户塚脸红扑扑地低下头,斜着眼偷看我。

    手慢慢地伸向短裤。那动作异常的妩媚。

    「……证据,给你看也可以哦?」

    我心中的某种东西开始涌动。

    我右耳的邪恶八幡低语道「有什么不好的。让他给你看!或许还会发生超幸运的事哦?」嘛,就是的。这么难得的机会。「喂,等一下!」哦哦,天使来了。「反正也要脱不如连上半身也让他脱了如何?」怎么样? 什么样你妹啊。你不是天使么你!

    我,最后决定相信了自己的理性。

    是的,眼前这个性别不明的角色正因为性别不明才如此闪耀。由理性引导出的结论催促我做出冷静的判断。

    「总之,抱歉了。虽然我事先不知道,但是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了」

    我这么说着,户塚挥去眼里的泪水微笑起来。

    「没事,没关系的」

    「话说户塚。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呢」

    「诶,啊,嗯。因为比企谷君,很显眼的」

    听了户塚的话由比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诶诶~?不是很不起眼嘛。我还以为没有过什么过节的人是不会认识他的」

    「你是笨蛋吧,我可是超显眼的说!如同无限夜空中的闪烁彗星的说!」

    「哪里显眼?」

    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回了我的话。

    「……一,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教室的角落不是反过来很显眼吗」

    「啊,那确实会是很显……啊,不,对不起」

    就那样由比滨开始从我身上转开视线。你那样做我反而很受伤吧。

    就在气氛又要变得沉重的时候户塚安慰我了。

    「比起那些来说,比企谷君网球打得很不错呢。曾经练过?」

    「小学的时候,玩过马里奥网球。现实里边没打过」

    「啊,就是那个大家都在玩的。我也玩过。双打超有意思呢」

    「……我只一个人玩过」

    「诶?……啊,那个,对不起」

    「你,你是我心中的扫雷工兵么!工作是挨个把我心中的伤疤挖出来么」

    「是小企你抱着的炸弹太多了吧!」

    户塚看似很高兴地听着我和由比滨的对话。

    就这样,宣布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了。

    「回去吧」

    户塚说着,由比滨跟在他后边。

    我看着他们两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啊。因为是一个班的所以一起回去是理所当然的了。对这种“理所应当”的事情感到惊讶。

    「小企?你做什么呢?」

    回过头来的由比滨一脸诧异。户塚也停下步子看了过来。

    我也能跟你们一起走回去吗?想这么问却没问出口。

    于是便这么说道。

    「你不用帮人带果汁了么?」

    「哈?——啊!!」

    数日后,又到了体育课。

    重复着独自一人对着墙打的练习,我渐渐掌握了这项技术。现在已经可以一步不动就跟墙连续对打。

    然后,从明天的课开始将进入比赛阶段。就是说,对打练习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因为是最后了,所以想着要尽量多打一打的我,右肩上感到被人点了一下。

    谁呀,背后灵?(注:跟随在生人四周的灵,称为【背后灵】。背后灵有可能是善灵,亦即为守护灵;也有可能是恶灵,也就是恶鬼缠身。来自百度百科)又根本没有肯和我搭话的人,难道是超自然现象?

    这么想着回头一看,右脸上被扑地戳了一下。

    「哈,上当了」

    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的,正是户塚彩加。

    诶——骗人吧,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心砰砰直跳。他要不是男生的话,我肯定会速速告白然后被拒绝了。诶,会被拒绝的吗。

    不,仔细审视一下户塚穿的制服便可清楚地了解到他的确是男生,看到男女共同的体操服状态下的他,一瞬间确实会让人搞不清楚性别呢。这样如果他脚上穿的不是短袜,而是黑色长袜的话绝对会搞不清性别的。

    手腕、腰、腿都很细,皮肤白得像透明的一样。

    虽然他没有胸部,但是雪之下不也一样没有吗。

    于是,突然感到很重的寒气。

    多亏这样,我能冷静地对面带笑容的户塚搭话了。

    「什么事?」

    「嗯。今天呀,一直和我组队的人休息了。所以呢……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斜着眼偷看人。太可爱了。喂不要脸红啊。

    「啊啊,可以。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墙壁,对不起了。没法和你一组了……。

    在和墙壁道歉后向户塚答道。户塚仿佛是安心下来一样舒了口气,小声说道「好紧张」

    听到你这么说我才要紧张了。真是可爱得过分了。

    曾经从由比滨那里听到过,女生中的一部分人被户塚的可爱所迷倒,称户塚为「王子」。原来如此,拥有女生一样的可爱的美少年户塚,确实和「王子」的形象非常相符。在「王子」这个称呼中,也包含了他们「好想保护他」的想法吧。

    于是,我和户塚的对打练习开始了。

    户塚是网球部的,所以也有相应的实力。

    接到我那在和墙壁对打时习得的无比正确的法球,将球打回我的正前方。

    就这样重复了很多次,可能是感到单调了吧户塚搭话了。

    「果然比企谷君打得很好呢」

    因为离得有段距离,户塚的声音有些延迟。

    「因为我一直在跟墙打啊。网球已经发挥到极致了」

    「你那是软式壁球吧,不是网球」

    伴随着轻松的对话,我和户塚的对打持续着。其他人在接打中都有所的失误,而我们却一直坚持着。

    然后,对打结束了。户塚嘭地一下子接住了球,说道

    「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

    「哦好」

    两个人坐下了。你为什么要坐我旁边啊?不是很奇怪吗。 通常都是男生的话不应该对着坐或者斜着坐嘛。 距离有点近不是吗? 不是吗?

    「那个,我有些事情想和比企谷君你商量」

    户塚很严肃地说道。

    原来如此,说些秘密的话不得不离得近呢。所以我们才离得很近对吧。

    「商量,是吗」

    「是的。是关于我们网球部的事。非常的弱对吧。而且人也很少。下次大赛后如果三年级的退出的话,我觉得会变得更弱的。一年新生有很多人是上高中才开始打,还都没有习惯……。另外因为我们太弱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动力。人少正式成员也少便是自然的了」

    「原来如此」

    说得很有道理。大概是弱小的社团常发生的事。

    弱小的社团招不到人。并且人少的社团成员间也不会去争夺正式成员的位置。

    就算休息,逃训练也可以参加大赛,能进行比赛的话就能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参加社团活动。赢不了比赛也能满足的家伙,我认为绝对不在少数。

    这样一群人是无法变强的。并且,不强的地方会更加招不到人。就这样恶性循环。

    「所以呢……如果比企谷君愿意的话,可以加入网球部吗?」

    「……啊?」

    为什么会这样展开……

    我仅用视线表示疑问,户塚以双手抱膝的体操坐姿,缩着身子,时不时用依赖着我一样的神情看我。

    「比企谷君,网球打得很好,并且我觉得还能打得更好。而且,你的加入还能成为对大家的刺激。还有……如果和比企谷君在一起的话,我也能更加努力。那,那个,没有奇怪的意思!我,我也是,想打得更好」

    「你弱小也没关系的。……我,我会保护你的!」

    「……诶?」

    「啊,抱歉。搞错了」

    户塚那过于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我一瞬间搞错了自己该说的话。不,因为户塚太可爱了。差点一不做二不休地入部了。我差点以像吃饭时争夺多出来的布丁那样的气势积极地举手了。

    「……抱歉。那对我来说有些为难」

    我很了解自己的性格。

    每天去参加社团活动又没有意义,并且早晨就要活动身体有些难以接受。会晨练的只有早晨在公园打太极拳的老爷爷们吧。以模仿波仔风格一样的话「我是无法坚持下去滴」,为座右铭的我是肯定会退出社团的。(注:藤子不二雄的漫画奇天烈大百科中的人物波仔,木手家的机器人[コロ助]) 第一次打工的时候三天就逃走了。

    这样的我,如果加入网球部的话一定会让户塚失望的。

    「……这样吗」

    户塚用非常遗憾的语气说道。我努力寻找着能度过这一关的话。

    「那,这样吧。我来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

    虽然我什么都办不到。

    「谢谢你。与比企谷君商量之后,心情有些放松了」

    户塚虽然笑了,却只是一时的安慰。不过,如果户塚真能就那样安心的话,也就可以了。

    「行不通的」

    雪之下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行不通了。你这人——」

    「行不通的事就是行不通」

    她更加冰冷地拒绝道。

    事情的开端源于我把户塚找我商量的事跟雪之下商量了。

    我很顺利地将话题的流向转到退出侍奉部,然后加入网球部再渐渐地淡出上,然而这条路却被雪之下一下子斩断了。

    「可是希望我入部的户塚的想法也并没有错啊。只要让网球部的人感受到威胁就好了。我去作为一种强心剂,让新部员流入网球部就好了嘛」

    「你难道觉得你自己能参加集体活动么?像你这样的生物,没有地方会愿意留你吧」

    「呜咕……」

    确实是绝对不行。一方面我会退出,还有如果我看到那些家伙开心地在进行社团活动的话,说不定会用球拍殴打他们的。

    雪之下呼地发出好似笑声又像叹息的声音。

    「无法理解团体心理的人呢。孤独的达人」

    「不用你说」

    完全无视了我的抗议雪之下继续说道。

    「原本呢,他们拥有了你这个共同的敌人,说不定可以团结一心共同对抗你。然而,单纯为了排除他人而做出努力的话,对于自身的提高没有意义。所以,你那样做无法解决问题。结论的根据,就是我」

    「原来如此啊……。诶,根据?」

    「嗯。我呢,中学的时候从国外回来这里的。理所当然是以转学这种形式出现的,那个班里的女生,不,全校的女生都拼命地想要排除我。却没有一个人是为了不输给我而做出努力……那群低能的家伙……」

    这样讲述着的雪之下,不知为何背后好像燃起来黑色的火焰。

    不妙,貌似踩到地雷了。

    「嘛,什么嘛。那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转学进来的话,会变成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啦」

    「……。诶,嗯。嘛,确实如此呢。和她们相比我的相貌确实可以算是出众了,而且我也没有软弱到要去谦卑地对待她们。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产生这种结果是没办法的事了。话虽如此,山下和岛村也很可爱吧。在男生中的人气也是相当的。可是不光是相貌,学习、体育、艺术,乃至礼节和精神层面上,我也毫无疑问远远高于她们。连倒立都尝试了也不及我的话(注:俗语,意思是想尽办法也做不到……),会在拽别人的腿试图使其摔倒上下功夫也是没办法的」

    雪之下好像一瞬间苦于言辞,又马上以平时的状态以华丽的辞藻赞颂自己。这何止是往立起来的板上泼水(注:俗语,形容说话流利),简直是尼亚加拉瀑布,苍白的波涛一样的气势。真亏你能不咬到舌头一口气说下来呢。

    难道说这就是这家伙特有的难为情?也稍微有些可爱呢。

    说个不停的雪之下终于哈——哈——地喘起气来。想必是心理作用吧,脸也红扑扑的。

    「……嘛,不要说再这么奇怪的事情好不好。太吓人了」

    「啊,安心了。果然这家伙一点也不可爱」

    说来,比我认识的女生都要可爱的户塚,倒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还是户塚的事比较重要。

    「能不能让户塚的网球技术变强呢?」

    我说出口后,雪之下瞪圆了双眼望着我。

    「太奇怪了….你是那种会担心他人的人么?」

    「不是,那个,因为第一次有人来找我商量就有些…」

    果然被人依靠感觉很良好啊。还有因为户塚太可爱了,一不小心就…。我禁不住露出微笑时,雪之下突然反击地说。

    「我倒是经常有人找我商量恋爱的事」

    她挺起胸膛说着,但是表情却越来越阴暗。

    「……虽然这么说,女生之间商量恋爱的事,基本目的都是为了牵制」

    「哈?什么意思?」

    「自己说出喜欢的人之后,周围的人就要有所顾虑了吧?就像主张所有权一样。如果听了之后还出手的女生就会被当成狐狸精被大家排斥。就算是对方主动过来告白也一样哦。为什么一定要被说成那样啊…」

    雪之下的周围开始窜出黑色的火焰了。我原本还以为女生间的恋爱话题是青涩甜蜜的,结果是这么苦逼的内容么。

    为什么这家伙老是要破坏清纯少年的美梦?是你的兴趣么?

    雪之下用一个自嘲的微笑带过曾经苦涩且令人讨厌的回忆。

    「总而言之,并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那样无限制地帮忙。不是有句老话么?狮子会把孩子扔下千丈悬崖摔死」

    「别弄死啊!」

    正确的应该是「狮子会尽全力猎杀自己的孩子」吧。

    「你的话会怎么做?」

    「我?」

    雪之下眨了眨双眼,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所有人跑到死,然后挥棒挥到死,练习练到死,这样?」

    嘴角还略带微笑,真的吓死人了。

    正在我吓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活动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Ya!Hello!~~~」

    与雪之下形成对照的轻松的,又让人感觉很傻的招呼。

    由比滨一如往常带着傻兮兮缺根筋的笑容,一脸从来没什么烦恼的表情。

    但是,在她别后,有人摆出一副深刻的脸站在那。

    没什么自信地下垂的视线,轻轻用指尖抓着由比滨的衬衣角,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仿佛晒到阳光就会像虚幻的梦境一般消失的,如此飘渺的存在。

    「啊……比企谷君!」

    那一瞬间,透明般的肌肤恢复了血色,同时绽放出了笑容。我才终于看出来是谁了。为什么这家伙会摆出这么阴暗的表情啊。

    「户塚啊……」

    哒哒哒地快速走向我,然后抓住了我的袖口。喂喂,这是犯规的啊……不过是男生呢。

    「比企谷君,在这做什么呢?」

    「那个,我是社团活动啦……倒是你呢?」

    「我把委托人给你们带来咯,哼哼」

    由比滨挺起了大得毫无用处的胸部自豪地说道。我没有问你啊。我想听户塚那可爱的嘴唇说……。

    「那个,是吧,我也算是侍奉部的一员吧?所以想着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然后看到小彩好像有点困扰就把他带来了嘛」

    「由比滨同学」

    「小雪,不用道谢的啦。我只是做了成员应尽的义务」

    「由比滨同学,你并不是社团成员吧…」

    「不是吗?!」

    不是吗?!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们的成员那种展开。

    「是的。既没有收到过入部申请,也没有得到顾问老师的许可所以不是呢」

    雪之下还真是严守规矩啊。

    「我会写啦!入部申请什么的随便几张都会写啦!让我加入嘛!」

    几乎已经快急出眼泪的由比滨立刻从活页夹里抽出纸,开始写起圆圆的字「rubushenqing」。至少写成汉字吧喂….

    「那么,户塚彩加同学,没错吧?有什么事吗?」

    放弃还在旁边奋笔疾书写着rubushenqing的由比滨,雪之下将视线转向了户塚。被那冰冷的视线射穿一样,户塚受到惊吓般颤抖了一下。

    「那,那个……能让我的网球变强的……是吧?」

    最开始看着雪之下,到句尾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比我稍微矮一点的户塚仿佛仰视着我一般观察着我的反应。

    可是,你看着我也没用啊……让人心跳不已啊,所以说别看了啊。

    接着,虽然并不是为了给我解围,雪之下代替我给出了答案。

    「我不知道由比滨同学怎么给你说明的,但是侍奉部并不是万事屋。只是帮助你督促自己而已。是不是能变厉害完全只靠你自己哟」

    「是,这样啊」

    似乎感到失望,无力地低下了头。肯定是由比滨给他鼓吹了什么夸张的东西吧。我一瞬瞪了一下在旁边轻轻喊着「印章印章」的由比滨。她仿佛感觉到了视线抬起了头。

    「欸?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你无责任的发言打破了一个少年小小的梦想哟」

    雪之下向由比滨发出了毫不留情的语言攻势。但是,由比滨只是微微歪了下脑袋。

    「嗯?嗯嗯?但是啊,小雪和小企一定会做点什么的吧?」

    真是无语。由比滨这么说,从另一种角度来解释的话就是「你们做不到么?」这样有点小瞧人的口气。

    但是,运气很不好就是有人会从那个角度来解释,而且就在这里。

    「……哼,你也很能说嘛,由比滨同学。那边的男人暂且不说,居然对我用这种试探性的口气」

    雪之下笑了。啊,按下了奇怪的按钮啊……。雪之下雪乃面对任何挑战都会直面接受并且全力击溃。就算不挑拨她也给你全力击溃。像甘地一样毫无反抗的我,都被毫不留情地彻底压迫了。

    「好吧。户塚同学,我接受你的委托了。只要帮助你提高网球技术就行了吧?」

    「嗯,是的。只,只要我的技术提高了,我觉得,大家一定会一起努力的」

    受到突然瞪大眼睛的雪之下的威压,户塚躲到了我背后回答。微微地从我的肩膀旁边探出头观望。他的表情上充满了胆怯与不安。他的样子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让人不由地想给他穿上兔女郎的衣服。

    嘛,这种冰之女王突然提出要帮忙什么的,的确是很可怕啦。「让你变强吧,不过代价是交出你的生命!」说出这种话都不奇怪的气氛。你是魔女么!

    我为了消除户塚的不安而向前一步保护他。

    一靠近户塚,就能闻到混着香波和止汗剂的,仿佛女高中生身上的香味。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啊?

    「嗯,虽然愿意帮忙是很好啦,但是要怎么做?」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记得了?如果对记忆力没有自信的话我推荐你记笔记」

    「喂,难道说刚才那些你是认真的么?」

    跑到死为止之类的,我突然想起来了,然后雪之下露出了「没错哟」的微笑。所以说你笑得好可怕啊……。

    户塚雪白的肌肤变得更苍白还不停地微微颤抖。

    「我会死掉吗……」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户塚突然满脸通红用炙热的视线望向我。

    「比企谷君……是真心的吧?」

    「不,对不起,是随口说的」

    这是男人最想说的台词top3啊。顺带一提第一的是「这里交给我你们先走」。再说我根本就不可能赢过雪之下,要保护谁什么的根本就是空话。

    不过呢,不随便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大概也不能消除他的不安吧。

    户塚哈哈地喘着气,嘟起了小嘴。

    「比企谷君有时候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但是……」

    「嗯,户塚同学放课后还有网球部的联系吧?那么午休的时间特训吧?在球场集合如何?」

    打断了户塚的话,雪之下立刻就决定了明天的安排。

    「了解!」

    终于写完了入部申请的由比滨一边交出纸和笔一边回答。户塚也轻轻地点了下头。也就是说。

    「那么……我也?」

    「当然。反正你午休也没事做吧?」

    您说的完全没错。

    预定第二天的午休开始地狱特训。

    为什么我要陪着他们闹呢。

    结果,这个侍奉部的交流就是召集一群弱者,在那个空间里做着美梦吧?将一群废柴聚集到一起制造出一个虚假的轻松环境吧?

    这和我所讨厌的青春有什么区别?

    也许,这才是平塚老师把这里当成隔离病栋,将这里变成我们的病房的理由。

    但是,仅靠这样的小动作就能消除的,根本就不算是病。

    雪之下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那肯定也不是能在这里治愈的东西。

    如果,我的病能治愈,也必须在户塚是女生的情况下。通过网球我与户塚之间产生了类似恋爱喜剧一样的元素也说不定。

    就我所知,最可爱的就是户塚彩加了。又率直,对我又温柔。如果多花点时间培养恋情的话,我作为人的成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是啊,那孩子,是男生啊。真是讨厌,老天爷是个笨蛋。

    我一边感受着轻微的绝望感,却还是特意换好了运动服,向着网球场走去。我仍然抱有也许说不定户塚其实是女孩这一渺小的希望!

    结果,被非常麻烦的家伙逮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八幡!」

    「不要把我的名字接在大笑之后啊…」

    能发出这么恶心的笑声的在整个总武高校内,除了材木座再也找不到别人了。材木座双手交叉胸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真是巧啊。我正打算把新作的试看拿给你看呢。来吧,对我刮目想看吧!」

    「啊~,抱歉。我现在有点事」

    我轻巧地擦身而过,完全无视他递过来的稿子.然而材木座却轻轻抓住我的肩膀。

    「……不要说这种可悲的谎言了。你不可能有什么事吧?」

    「我没说谎啊。而且轮不到你说我啊」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我看上去这么闲么。……嗯,事实上就是这么闲。

    「哼,我明白的,八幡。终于忍不住想要逞强一下而撒个小谎吧。然后为了不让那谎言被拆穿又继续说谎。那个螺旋的尽头只有空虚。这样的人际关系里也是虚无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没关系,我也会帮助你的。这次轮到我来拯救你了」

    材木座说出了男人最想说的台词的第二位句子。竖起拇指,还一副自信的表情超让人火大。

    「所以说,我真的有事……」

    太过生气以至于脸部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急于想要向材木座说明。就在那时候。

    「比企谷君!」

    清脆的男高音传来,户塚飞向我的手臂。

    「正好巧呢,我们一起去吧?」

    「哦,嗯……」

    左肩上还背着球拍。不知为什么右手就抓住了我的左手。为什么啊!

    「巴,八幡……那,那位是……」

    材木座以惊愕的表情来回看着我和户塚。接下来,脸部表情就崩溃了。好像在哪看到过的表情?……哦,是那个?歌舞伎?还伴随着咦哟~~嘭嘭嘭的音效,材木座突然睁大双眼。

    「你这混蛋!居然背叛了!?」

    「背叛是什么意思啊……」

    「住嘴!你这半吊子帅哥!失败美少年!因为没朋友才稍微可怜你一下居然蹬鼻子上演了……」

    「半吊子和失败是多余的」

    没朋友是真的所以没法反驳。

    材木座保持着恶鬼一样的表情,一边不断低声的念着什么一边瞪着我。

    「绝对不能原谅你….」

    「喂,冷静一点,材木座。户塚不是女生,是男生。……大概」

    「噗,噗噗,别开玩笑了——!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男生呢!」

    材木座以绝叫回应我缺乏自信的声音。

    「的确户塚很可爱,但是是男生哟」

    「才没有……可爱什么的,让我有点……困扰」

    在我旁边的户塚立刻红着脸背了过去。

    「那个,是比企谷的朋友?」

    「不,该怎么说呢……」

    「哼。你这样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强敌!」

    材木座完全开始闹别扭了。呜哇,这家伙麻烦死了……。

    但是,材木座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事实上,看上去很单纯的人说不定也有非常感性的一面,不由地产生了一丝背叛他人的罪恶感。

    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呢,很不巧我机会没这种经验完全不知道。

    但是,我也还是有一点悲伤。说不定,我和这家伙有些相似的部分,总有一天会笑着接受彼此也说不定,我有时会这么想。

    但是,果然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看谁的脸色,讨谁的欢心,保持联络,迎合话题,不得不做那么多才能维系的友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友情。如果那么繁琐的东西才能被称为青春的话,我根本就不需要。

    靠这种无聊的交流而装作很快乐的行为根本就是自我满足。那根本就是欺瞒。是应该唾弃的邪恶。

    ……是说在嫉妒的材木座超烦人。

    「户塚,走吧」

    我直接拉起户塚的手。但是户塚却「啊,嗯……」含糊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是材木座君吧?」

    被搭话的材木座有些受惊,然后用力地点头。

    「是比企谷君的朋友的话,一定也能和我成为朋友吧?这样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我没有什么男性朋友」

    说完户塚做了个露出牙齿微笑。

    「呼,库,库库库库。没错,吾与八幡正是亲友。错,兄弟。错错错,吾是主其乃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贵公,就让我成为那所谓的pengyou?吧!不如直接成为恋人吧」

    「嗯,那个我觉得有点……还是当朋友吧」

    「嗯,这样么……喂,八幡。难道他喜欢我么?我受欢迎了?受欢迎了吧?」

    材木座迅速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

    ……果然材木座这家伙绝对不是朋友。

    一旦发现能和美少女成为朋友就立刻翻脸的家伙绝对不能当朋友。

    「……户塚快走吧。迟到的话雪之下会发飙的」

    「嗯,那可不妙呢。那么快走吧。那位大人,……真的很可怕呢」

    说完,材木座就跟在了我和户塚的后面。似乎材木座加入了队伍。不知为什么像排队一样前进着的我们就像DQ(勇者斗恶龙)一样。……不,比起DQ更像是桃太郎电铁里的大穷神。

    雪之下和由比滨已经站在了网球场上。

    雪之下依然穿着制服,只有由比滨穿着运动服。

    在这里吃的午饭么。看到我们之后开始收拾那个很小的便当盒。

    「那么,开始吧」

    「拜托您了」

    户塚面对雪之下鞠了一躬。

    「首先,锻炼一下户塚最致命的缺乏力量吧。上臂二头肌,三角肌,大胸肌,腹肌,腹斜肌,背肌,大腿肌,能够一口气锻炼这些部位的俯卧撑。总之先努力做到快死为止」

    「呜哇,小雪的头脑超棒的……欸?快死为止?」

    「是的。肌肉只要受伤就会相应得到回复,回复的时候就会构建比之前更强韧的纤维,这叫做超回复。也就是说做到快死为止就能一口气变强,这么回事」

    「什么啊,又不是超级赛亚人……」

    「嘛,也不是说肌肉立刻就会成长,就算是为了提高基础代谢能力这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

    「基础代谢?」

    由比滨疑惑的歪着脑袋询问。这都不知道么你。雪之下也有些受不了不过还是觉得说明一下比较快所以简单地解释了起来。

    「简单地来说,锻炼出适合运动的身体。提高基础代谢能力就能更方便地消耗卡洛里。也就是说能量变换会更有效率」

    听着同时,嗯嗯地点着头的由比滨突然双眼放光。

    「更方便地消耗卡洛里……也就是说能瘦?」

    「……是啊。呼吸还是消化的时候都能消耗卡洛里,也就是说只要活着就能变瘦吧」

    雪之下的话更增加了由比滨眼里的光芒。不知为什么产生了比户塚还强的干净。然后,像开启了开关一样紧紧抓住了户塚的手。

    「总,总之试试看吧」

    「我,我也要参加!」

    户塚和由比滨俯下身慢慢做起了俯卧撑。

    「嗯……呜……呼,哈」

    「嗯……呜……呼,哈哈,嗯嗯!」

    发出了拼命抑制般的喘息声。辛苦地脸都有些扭曲了,还出了不少汗,满脸通红。户塚纤细的手腕实在是很吃力,不时地抬头对我投来委屈的视线。被人从下方静静地凝视着,总觉得……感觉好奇妙啊。

    由比滨每次弯曲手臂,能看到体操服的领口露出闪耀的肤色。不好,无法直视。

    从刚才开始我的心跳数就在直线上升。这大概已经有心脉不齐的可能性了。

    「八幡……为什么,我有一种非常平稳的感觉……」

    「真巧啊。我也是这种感觉」

    不时能微微看到然后傻笑一下,突然像从背后被浇了一桶冷水一样的声音传来。

    「……你们也稍微运动一下来排除杂念怎么样」

    回过头去,雪之下仿佛从心底蔑视我的目光瞪着我。被说成杂念了。看来是被发现了啊……。

    「嗯,嗯。保持训练是战士的心得。好吧,吾也上吧」

    「没,没错。缺乏运动很可怕的呢。会得糖尿病,通风还有,肝硬化?」

    我们立刻麻利地开始做起了俯卧撑。然后雪之下故意来到我们面前。

    「这么看起来,也有点像崭新的下跪求饶呢」

    雪之下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什么!这家伙。即使很温和的内心的我也会因为发怒而觉醒的哟!什么觉醒?不过大概也就是「俯卧撑好萌」这种性癖觉醒了吧。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呀。

    聚沙成塔,这个成语听说过么?或者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也就是说聚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强,这么个道理。

    但是,我们只是一群没用的家伙聚在一起做些没用的事而已。

    最后,整个午休都完全用来做俯卧撑了,结果我半夜里因为肌肉酸痛在床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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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7.偶尔恋爱喜剧之神也会做些好事

7.偶尔恋爱喜剧之神也会做些好事


出路指导调查

    总武高等学校 2年 F组

    姓名 户塚彩加

    出席序号 20   男

    请写出你的信念

    矢志不渝

    毕业纪念册中,关于将来的梦想写了什么?

    护士

    为了将来现在在努力什么?

    努力地当一个纯爷们

    老师的评论

    看到护士这两个字后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你穿护士服的样子,原谅老师吧。还有关于你想要当纯爷们这个话题,不用强迫自己自然的样子就挺好的。

    你只要做适合你的事情就行了,请一直保持可爱的样子吧。

    「难道说户塚喜欢我吗?桃花期?这一定是桃花期来了吧?」

    「户塚,你柔弱一些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我们的网球也就这样进入了第二阶段。但是虽然这样说也就是把一些基础训练做完了,终于能摸到拍子和球了。

    虽然这样说,练习的只有户塚而已。只有户塚在魔鬼教官雪之下的指导下击打着墙壁。

    不过我们根本不能作为网球部练习的对象,只是各自干各自的荒废着时间。

    雪之下在树下看书的时候偶尔出现的户塚的样子自主的踢飞。

    由比浜只有最初参加了一会儿户塚的练习,但是很快的厌烦了,变成了大部分时间都在雪之下附近睡觉。就像散步累了懒散的在公园饮水的地方休息的小狗一样。

    材木座还在奋力地开发必杀魔球。啊不要打这种软绵绵的球啊还有不要拿着球拍穿越红土球场。

    一帮半吊子聚集在一起果然是不行啊.

    我?

    我在球场的角落里半发呆地观察着蚂蚁,啊,真是太有趣了。

    哪里哪里,真的真的是很有趣哦?

    非常非常小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运动的怎么思考的人类是不清楚的,那种动物在狭窄的地方生活。怎么说呢?东京的官公庁街里有的高层大厦的顶层向下看的话就是这种感觉也说不定。

    穿着黑色西服的上班族们的样子跟面前蚂蚁的样子一定很像吧。

    早晚我也会变成像蚂蚁的样子爬行于各大厦之间的上班族吧。

    那时候我会认为我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呢。

    也不是对于上班族心存厌恶,不如说想变成上班族。有着稳稳的的保障。紧次于家庭妇男位于将来希望从事的职业第二位。

    顺带一提,消防车是第三位,喂想要变成车啊

    当然我知道当上班族并不都是好处,经常一脸疲惫的回家低头面对父母。但是遇见讨厌的事情也要去公司的思想我认为是很伟大的。

    所以,慢慢的把父亲的形象跟蚂蚁重合在心中加油。

    加油!!爸爸。不要认输啊!!爸爸。不要秃顶啊!!爸爸。

    我一边憧憬着自己的未来,一边担心着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传到了蚂蚁们的身上,蚂蚁们慢慢的向着自己的巢穴爬去。那里一定有他们温暖的家。

    我一边擦着鼻涕抹着眼泪一边想着:真是令人感动。

    就在那个瞬间。

    混蛋!!

    父上大人!!

    蚂蚁连痕迹都没有留下,跟球一起在远方,消失了。

    我当时就血灌瞳仁,朝着球飞来的方向看去。

    嗯,卷起烟尘来让对手迷惑,就在那个瞬间把球击打过来看来,魔球是完成了啊。站立在丰饶虚幻大地上的岩砂闪波么!!

    材木座!!你妹!!你把竟然敢我的父上大人!!(是蚂蚁)。唔,就这样吧,反正是蚂蚁而已。“善哉善哉”我一边轻轻把手合十一边呢喃着。

    好像材木座还沉浸于成功发出必杀的喜悦之中,拿着球拍的手在那里来回挥舞。摆了一个过肩的姿势。就像经验上升时的动作。

    哎无论是材木座还是蚂蚁都无所谓了

    为了打法无聊时间还是看看可爱的户塚吧。

    在我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的由比浜,在雪之下的指导之下,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搬运着装有满满一袋网球的球袋。

    这样一次又一次,懒散的扔来扔去,户塚拼劲全力的击打着。

    「由比浜同学,要更加的往这边或者那边扔球,不然的话起不到练习的效果的」

    相对于雪之下平静的声音,不停喘息的户塚打回底线或者网边的球。

    雪之下是认真的。性格真的是很恶劣

    不对,真的是想锻炼他啊。太恐怖了不要向这边看好像知道我脑中想的事情一样

    由比浜扔出去球先不说她的动作,落点也是乱七八糟的。为了接到这种球,户塚跑来跑去,到了第二十球,突然就摔倒了。

    「哇,小彩没事吧!?」

    由比浜的手停下来,从网的旁边走过来。户塚一边揉着脚,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出笑意,大声说着没事,真是精力旺盛。

    「我没事,继续吧」

    但是,听到这话的雪之下不爽的眉毛动了一下。

    「还要再打么?」

    「唔因为大家都陪着呢,所以我想稍微努力一下」

    「那,由比浜同学,之后就拜托你了。」

    这么说着,雪之下用脚跟轻快的转了个圈,消失在校舍的方向。看到这里,户塚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怎,怎么感觉好像说了什么惹雪之下生气的话了呢?」

    不用在意,那家伙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都没有骂白痴低能,这是心情好的表现也说不定哦。

    「她不是只会骂小企吗?」

    不是,由比浜,你确实说了不少呢。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是不是她已经厌烦了啊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俯卧撑到现在一口气也做不了5个」

    户塚摆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唔虽然雪之下的确会给人这样的而感觉。

    但是

    「不会是那个样子的哦,小雪对于拜托她的人是不会放弃的。」

    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球,由比浜一边这么说着。

    「嗯  都肯陪由比滨做料理了,那么还很有前途的户塚是不会放弃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由比浜用手中的网球冲着我的头扔过来。一个轻快声音伴随着一个安打。

    「喂,你控球能力真强啊,下回再选投手就让你上了。」

    我在场地上转来转去把球都捡回来轻轻的放在由比浜的手上。

    到时候应该就回来了吧。就这么继续吧。

    「嗯!!」

    元气十足的回答之后,户塚继续开始了练习。

    从此之后,示弱的话一句也没说过,也没哭过。

    户塚真的很努力啊。

    「我已经累了~换小企~」

    倒是由比浜先说出来了

    不过说起来实际上我从某方面讲也很闲的。

    干的事情只有单单的蚂蚁观察而已。

    但是那些蚂蚁也被材木座杀掉了,现在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真的是一点都没了。

    明白了,交换吧。

    「太好啦,从第5球开始我就厌倦了了所以要小心啊」

    只有5球啊太快了吧,你的耐性到底时候多差啊

    我从由比浜那里接过球的瞬间,由比浜的脸突然变成一种混杂了暧昧和黯淡的表情。

    「啊,在打网球啊打网球」

    非常刺耳的吵闹声,回头一看叶山和三浦为中心的一帮人冲这边过来了。

    好像因为材木座刚才横穿过那里,所以对方发现了我和由比浜的存在。

    「啊是结衣她们啊」

    三浦侧面那边的女生小声的说道。

    三浦轻易地无视了我和由比浜,和户塚搭起话来。看来材木座的事情并没有从头看下来啊。

    「户塚啊人家们也可以在这里玩么?」

    「三浦同学,我并没有在这里玩啊怎么说呢,是练习」

    「诶?什么?没有听到呢?」

    户塚小声的反抗并没有被听取,三浦说完后户塚就沉默了。不我要是听到那样的话也会沉默的真的很恐怖。

    户塚收集起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勇气,再次开口。

    「练,练习啊」

    但是女王可能就认为那是个屁。

    「诶-,但是啊,外部人员混进来了哦。穿男子网球部的外衣的并不都是部员吧?」

    「但,但是,虽然,虽然这么说」

    「那这样的话,我们使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嗯,怎么样?」

    「但是」

    说道这份上户塚十分困扰的向我这边看过来。诶,我?

    唔只剩下我了么。雪之下看来已经走掉了,由比浜也是一脸很为难的准备要逃跑的样子。材木座怎么样都好啦只剩下我了么。

    「啊不好意思,这球场是户塚申请来使用权的,其他人估计就不行了吧。」

    「哈?所以?外部人员不正在使用么」

    「厄因为是要陪着户塚练习,就像是业务委托,outsourcing(外部委托)那样的东西」

    「哈?你好像说了什么完全不知所谓的话,好恶心」

    哇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所以我讨厌笨蛋婊子啊。话都听不懂不就只是单单的灵长类动物么?就算这里的狗都能听懂一些人话吧?

    「诶别动不动就生气啊」

    叶山为了缓解气氛而插入了进来。

    「好了,大家一起玩才开心不是。就这样不就好了么?」

    这话突如其来的到来。三浦就像枪一般被叶山的话打开了保险。

    那剩下的就只有发射了。

    「大家是谁啊像对老妈说“大家都有哦”的大家啊那帮家伙是谁啊没有朋友的人根本用不了那种借口啊」

    打击和忧郁的双重解释!!奇迹般的搭配!!

    这样即使是叶山,也明显的动摇了。

    「额并不是这个意思啦厄,抱歉啊,如果觉得困扰的话,如果我可以的话可以找我商量哦」

    马上就开始安慰起来了。

    叶山真是个好家伙啊。就这么想着“谢谢啊”就这么一边流着泪一边这么说着。

    但是啊。

    但是这种程度的廉价同情是没用的,我就是这种性格。如果随便说句话就能解决烦恼的话,就没有烦恼这种东西存在了。

    「…叶山,你的安慰让我很高兴,你的性格很好我也知道。因为你是足球部的精英嘛,并且脸长得也很好,非常受女性欢迎对吧!」

    「突、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突然的恭维让叶山动摇起来了。哼,慢慢在意去吧。

    叶山,你一定不懂吧。

    为什么要称赞他人?那是为了把对方捧到更高的地方更容易绊他的脚,为了把他从高处摔下来。

    这被叫做称赞杀人法。

    「有着这么多优点的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这种卢瑟去抢网球场呢?作为人不觉得羞耻吗?」

    「没错!叫叶山的你这样是违背人伦的最劣等的行为!是侵略!我要复仇!」

    不知什么时候材木座也顺道加入进来,在旁边乱叫。

    「哼,两人一起的话自卑和阴沉倍增了……」

    旁边的由比滨无语中,叶山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嗯.…算了吧」

    我的嘴角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没错。叶山不喜欢把环境搞僵。现在的环境正是由我和材木座和叶山构成的。由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让叶山妥协。

    「那个等一下隼人」

    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你在碎碎叨叨什么呢,我只是想打网球而已」

    啊,出现了,脑袋上的呆毛卷起来了,你的脑细胞也弯曲了吗。给我好好看看气氛啊,你这种人肯定是会踩错油门和刹车的吧。

    实际上,三浦真的把油门和刹车给搞错了。

    因为这些话的关系叶山有了些思考的余地。趁着这个间隙他思考的点火开关钥匙转动了一下。

    「嗯这样吧,我们同是部外的人比赛吧,赢的人今后午休时都可以使用网球场,当然是和户塚一起,户塚是想和强大的一方一起练习的,这样大家就没意见了吧」

    ……这是什么一点漏洞都没有的逻辑啊,你是天才吗。

    「网球比赛,听起来超有趣啊」

    三浦特有的女王式猛笑出现了。

    这时,旁边的家伙们也躁动起来。

    因为比赛,狂热与混沌相伴,进入了第三阶段。

    简而言之的话,就是赌上网球场使用权的比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是我当作开玩笑地说狂热与混沌之类的,结果居然变成现实了。

    现在,学校一角的网球场上人群拥挤地聚到了一起。

    粗略数一下的话大概有200人以上,其中有一部分是叶山的小集团,还有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的家伙们蜂拥而至。

    其中大部分都是叶山的朋友,被称为粉丝的人们。主要都是二年生,其中还交杂着一些一年生,三年级的学生就很少了。

    这家伙是认真的啊。这种人望简直和政治家一样。

    「HA·YA·TO!HA·YA·TO!」(注:隼人的日语读音)

    叶山的观众们开始做起了人浪,简直就像是偶像的演唱会。嘛,大家与其说是叶山的真饭不如说大部分人只是觉得有趣而过来做这个人浪的,是这样吧,真想相信是这样啊。

    不管怎么说,这阵势从旁边看的话就像会让人心里发寒的宗教一样,太可怕了青春教。

    在混乱的人群中,叶山隼人庄重地走向了网球场中央,在观众们的注视中一点胆怯的样子都没有,看样子是习惯了这种注视了。不止叶山的周围都在拥护他,他班的男生和女生也都聚到了一起。

    我们完全被气势淹没了,四处摇摇晃晃地张望着,闭上眼睛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叶山握着球盘站在了球场上。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看着这边派谁出来比赛。

    「呐,小企,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由比滨一副不安的表情问着我,我瞥了一眼户塚,仿佛就像被别人带回家的小兔子一样。

    走向我的身边时因为受惊的关系腿脚有些颤抖蹒跚,真是超级可爱。

    这么想的也不只我一个人,被这副样子激起保护欲的那些女生们在一旁「王子~」「小彩~」什么的声援着。

    但是,户塚听到那些声援后被吓得肩膀在抖。看到户塚这个样子的那些粉丝们更加激动的叫了,不用说我也更加激动。

    「户塚看样子是不能出场的啊…」

    叶山一副比赛的局外人的样子。也就是说是以户塚和网球场为赌注的比赛。

    「……材木座,你会打网球吗?」

    「交给我吧。我所有的漫画都读过了,舞台剧(注:此处用的是musical)也去看过了,庭球(注:此处用的是和语,即网球)的话比起一般人还是强一些的。」

    「我会想到问你还真是白痴啊,还有你既然网球的说法用的是和语音乐剧也换掉嘛」

    「那么八幡你上就行了嘛……喂,舞台剧用日语怎么说啊?」

    「只好这样了啊……」

    「有多少胜算啊?……都说了,舞台剧用日语怎么说啊!?」

    「胜算什么的肯定没有啊,还有你好烦啊。不会说和语的话就改变你的角色形象好了,反正也都崩坏了」

    「原、原来如此……你头脑不错嘛」

    被真心的感谢了。虽然材木座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这边的问题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啊……怎么办啊。

    正在抱着头烦恼的时候,焦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能快点吗?」

    真吵啊你这个贱人,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转过头一看是拿着球拍的三浦。看到后意外的不只是我,叶山也一样。

    「啊咧?由美子要来打吗?」

    「哈?当然了,我现在很想打网球啊」

    「不不,我是说不是应该是男生出来应战吗。你看,那边应该是让比取谷上对吧,不这样的话是不是对你们有些不利」

    比取谷是谁啊,叫比取谷的不可能上场的。要上场的是比企谷,也许。

    听了叶山的理论后,三浦卷了卷自己的大钻头一样的头发,稍微考虑了一下。

    「啊,那么男女混合双打好了,我真是太聪明了。但是会有人愿意和比取谷同学一组吗?真是太好笑吧」

    三浦「哦呵呵呵呵呵」尖锐下流地笑着,旁边的观众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不由的笑了。

    耻辱的效果拔群。我眼前一片黑暗。

    “八幡。这下可麻烦了啊。你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如果拜托不认识的女学生的话,如果是看起来就好像小混混一样不起眼的你的话,应该没有人愿意帮你吧。怎么办?”

    材木座真是多嘴。但是毫无还嘴的余地。

    到现在“对不起刚才说的果然还·是·不·算·了·吧☆”也没有这种话说不出来的气氛。不知道怎么办朝着材木座的方向瞟了一眼,那家伙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眼神到处乱飘。吹着跑音的口哨发出哔-哔-的声音。

    我也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好像连作反应般,由比浜和户塚也随着叹气

    「比企谷同学。对不起啊,我,要是女孩子的话就好了」

    真是啊,为甚么户塚不是女孩子呢。明明那么可爱。

    「不要在意啦」

    心中的气息还没有出来,我就打了一下户塚的头。

    「还有你不用担心的。既然有了自己的场地,那就应该好好守护」

    我说完了,由比浜肩膀猛的颤抖了一下。好像很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嘴唇。

    由比浜也有在班级的立场。这家伙跟我不同有正常的人际关系。

    而且还想和三浦保持良好关系的心情也是真的。

    我确实是孤独,所以并不是嫉妒其他人们关系很好。这样的不幸也不是我所期待的并不是说谎哦。是真的哦。

    我们并不是一个好朋友圈子,也不是朋友,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聚集起来的一帮人而已。换句话说就一个被聚集起来的集团而已。

    我只是单单的想证明一件事而已。孤独的人并不是可怜的家伙,并不是因为孤独所以这家伙就是糟糕的家伙。

    这些只是我一个人独断的想法这种事情我是知道的。还有,独来独往超好的。这样的换瞬间移动也行,吐火也行。

    但是,现在的我不回去否定过去的我。一个人过的时间是罪恶的,一个人待着是不好的,我绝不会说。

    所以,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而战斗。

    我一个人踏上了球场。

    「了」

    很小,真的非常小,仿佛被群众的不停的骚动而完全抹杀了存在一样的声音。

    「啊?」

    「我说要上!」

    真是非常小的声音传过来,由比浜脸变红了。

    「由比浜?笨蛋。笨蛋啊你,不要闹了」

    「什么叫笨蛋啊!」

    「为甚么你要上啊?笨蛋啊?还是说你喜欢我啊?」

    「啊啊?你,你说什么呢,笨蛋一样嘛,笨——蛋!!」

    由比浜像扫射一般的笨蛋笨蛋连发,因为愤怒连变得很红。从我这里夺回牌子来回挥舞着。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好不容易在危机瞬间躲开,快速的道歉。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还真是恐怖。道歉的同时「那,为甚么?」只是用目光来询问由比浜观察着。仿佛害羞了一样朝着旁边看去。

    「呀那个?我不是要加入奉仕部的么,那样,就会做的吧一般。我也是一员嘛?」

    「不,冷静点?看看气氛?你又不只是这里的成员?你看,跟你一起的女孩们,正在看着你哦。」

    「诶?真的?」

    被我的话所吸引,由比浜向叶山的方向看去。头转动的时候传来卡卡卡的声音。样子看起来相当的不自然。

    叶山队的女孩,三浦叉着手向这边看过来。你刚才喊那么响肯定被听到了吧。

    睫毛膏和眼线笔画出来的,漆黑而不自然的三浦的眼睛中有敌意在闪烁。像钻头一样的转来转去,金色的长发好像不高兴般的的摆来摆去。蝴蝶夫人啊你!!(蝴蝶夫人龙崎丽香,出自网球甜心。这是什么作品!!摔)

    「结衣,你在那边就意味着要和我打了,这样真的行么?」

    一副女王样子的三浦叉着手,脚趾甲擦擦的挠着地面。摆出一副女王发怒的样子。被那个样子所压迫,由比浜的眼睛慢慢地低下来。手抓着裙子的下摆,紧张的身体有点微微的颤抖。

    高傲的样子伴随着长廊中嘈杂的低声细语。这样就跟公开处刑毫无区别。

    但是由比浜把脸抬起来,认真的看着前方。

    「就,就是这样但是也不是。但是,我认为社团活动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要做」

    「诶这样啊,根本不知廉耻呢。」

    三浦这样回答着。那张脸浮现着笑容。如同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般的笑脸。

    「网球裙。要跟女子网球社的借,你也一起来如何?」

    三浦用下巴指示了网球场旁边的网球部活动室。大概是出于温柔吧,但她那举止只会让人觉得她要在活动室里结果了由比滨。众人用怜悯的眼神目送着表情僵硬跟着三浦进屋的由比滨。

    嘛,什么嘛。别忧伤了。

    「我说啊,比取谷君」

    叶山向双手合十的我搭起话来。竟然会向我搭话,这家伙交流能力超群啊。虽然把我名字搞错了吧。

    「怎么了?」

    「我啊,不太懂网球的规则。双打更是比单打还麻烦。于是我随便打打就行吧?」

    「嘛,反正大家也都是外行人。单纯打来打去得分就好了吧。就像排球那样。」

    「啊,那样就简单易懂了呢」

    叶山爽朗地笑了。我也随着他用令人厌恶的表情笑了。

    如此般般三浦二人就回来了。

    由比滨红着脸一步一压裙子地走了过来。她穿着很像开领短袖衫的制服和短裙。

    「网球服穿起来好害羞……裙子有点短吧」

    「不,你平时就穿那么短的吧」

    「什么?!你说什么呀?!就是说你一直都在看我?!好恶心!你真是太恶心了!」

    由比滨等着我挥舞起球拍。

    「没关系的!完全没有看你!完全是视而不见!放心吧!话说,不要拍我!」

    「总觉得……你这么说也很恶心……」

    嘴里念叨着,由比滨放下了球拍。

    材木座看准了这个时机,咳嗽了起来。

    「嗯。八幡。我们要如何作战?」

    「嘛,瞄准组合中的女生进攻是上策吧」

    由比滨这种无脑女一定可以秒杀掉吧。首先确定她肯定是个坑。比起正面和叶山对打来说要好得多。但是,由比滨听到我们的话怪叫声。

    「哈?你不知道吗?由美子她中学的时候女网球队的。还入选县选拔赛了。」

    听到这话,二人开始观察那个叫由美子的蝴蝶夫人(neta:网球甜心里的龙崎丽香)。确实空挥球拍练习起来很像样,身体行动起来也很轻快。材木座看着她嘟哝了一句。

    「呼,看来双钻头不好对付啊」

    「什么,是轻微的波浪卷吧」

    哪个都无所谓。

    比赛呈现出了好似烟花飞舞一样的有进有退的攻防战。

    刚开始时观众席上传出了热情的呼声和加油声。但是随着不给人喘息之机的激烈交战的进行,慢慢观众们变成了只用眼睛追逐着球,哪方得分后就有人叹气,有人大呼快哉了。就好像电视上播出的职业比赛一样。

    持续对打的极度紧张状态持续着。比赛中的每个球都消耗着双方的精神意志力。

    打破这个均势的是双钻子的发球。

    球拍啪地响了一下,球像子弹一样冲刺了出去,飞向了后方。

    刚才那是什么?双钻子打球了吗?

    就结果而言,蝴蝶夫人是很高等级的选手了。

    「真的很强呢……」

    不经意间吐露了心声。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为什么要被你很骄傲地说她的厉害。你真的是我们这边的人么。

    「话说,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碰球吧……」

    「哎呀~没怎么打过网球嘛」

    由比滨啊哈哈地笑着。

    「……你,没打过网球还站在这里?」

    「嗯。抱,抱歉哈」

    蠢蛋。不,反了!你倒是有多老好人啊。明明是自己根本没参加过的竞技项目,为了户塚却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来比赛。这不是很能干嘛。如果这样就能打好网球就酷了,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不会轻易地如你的意啊。

    最开始还凭借我在对墙打中习得的精确无比的发球和弹无虚发的接球中对打着,但是随着比赛进行到后半差距渐渐开始拉开。

    虽然这么说,只是因为对方组合一个劲地瞄准由比滨在打。

    或许是她们对于连续打出好球地我感到吃惊了吧,便改变了目标。嘛,还有一种说法是,大家对我比企谷都视而不见完全无视。

    「由比滨,你来做先锋。基本上由我在后边处理」

    「嗯。拜托你了」

    我们决定了基本方针,各自就位了。

    叶山快而狠的发球飞过来了。打到球场的角落,精确地击中了最外围。球朝着尽可能远的距离弹了出去。为了接球我朝横向跳了过去。在极限距离用球拍碰到球后,竭尽全力地用力一挥。

    虽然球被打回了对面,但是蝴蝶夫人好像是将球打向了场的另一端。

    不顾一切迈出的脚目前还听使唤。追过球,到达球的落点,跳起来接住球并瞄着球场边缘用力一扣。

    但是,叶山预读了我的想法,在回球的正前方等待着,仿佛是让我们混乱一样,试探性地把球打向了我们正中央。

    已经失去平衡的我已经无法追赶过去。对由比滨投出了依赖一样的眼神,由比滨在落点处接球。蝴蝶夫人脸上浮现出嗜虐般的笑容,球从由比滨脸颊旁掠过,消失在场后,向场内无人处嘭地跳了过去。

    「你没事吧?」

    我对连球都没有捡就一屁股坐下的由比滨问道。

    「……超可怕」

    听着基本已经是满眼泪水的由比滨的念叨声,蝴蝶夫人在一瞬间露出了有些担心的表情。

    「由美子,你个性真的好坏啊」

    「什么!才不是呢!比赛中这种球很常见的!我,个性才没有那么坏呢!」

    「啊啊,只是S而已是吗」

    叶山和蝴蝶夫人的段子让人笑了开来。听众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企,我们一定要赢啊」

    这么说着,由比滨站了起来捡起了球拍。同时还小声叫着「好疼诶」

    「喂,真的没事吗」

    「抱歉,肌肉有点不对劲」

    由比滨诶嘿嘿地浮出了笑容。瞬间眼里又溢出了眼泪。

    「如果输了的话,小彩就麻烦了呢……。啊,不妙了呢。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些不妙……就得道歉,说对不起了吧。啊,真是的!」

    由比滨悔恨地咬着嘴唇。

    「嘛,接下来肯定会没问题的。最坏也只是让材木座穿女装」

    「一瞬间就会暴露的!」

    「也是呢。那,就这么办吧。你就只要站在场地里就行了。接下来就由我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网球自古以来传有禁断的技巧。名字叫『球拍变成火箭啦!』」

    「只是粗野的打法啊?」

    「……嘛最坏的打算,我就要使出全力了。我要使出全力的话,让材木座跪下舔鞋底都能轻松办到」

    「朝着错误的方向全力过头了……」

    由比滨吃惊地叹息,呵呵地笑了起来。是伤太疼了?还是笑多了流出眼泪了,由比滨眼睛湿润了,用泛红的眼睛与我的视线直接相交。

    「呀,小企脑袋真的不中用呢。个性也坏。不服输这点也是最坏的了。那时候也是,根本不肯放弃。像笨蛋一样超尽全力,发出令人恶心的声音,那么执着地努力。我,一直记得呢」

    「不你在说些什么」

    由比滨回避了我的提问,目瞪口呆地说了。

    「我没办法陪你到最后吧……」

    说着好似是自暴自弃一样的话,很快地转过身子走了。在不明所以的观众席上说着「让一下让一下」,边扒开人群走掉了。

    我被一个人留在了场正中央。望向离去的由比滨的背影,听着场上回荡着的令人生气的呼声。

    「怎么了?朋友间吵架了吗?被抛弃了?」

    「别说傻话了。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跟人吵过架。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关系近到足够来吵架的朋友!」

    叶山和蝴蝶夫人这下是真囧了。

    什么?我说的可是笑话啊。

    原来如此,看来自虐neta在没有一定亲密度的人听来会变得很囧呀……。

    但是材木座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我边咂着舌头转过来一看,材木座装作不认识我小声说着什么混入了观众席。

    ……那个混蛋,逃掉了呢。……嘛,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也会装作不认识然后逃跑。户塚也沉着脸用可悲的表情看着我。

    嘛,什么嘛。差不多该让你们谢罪了。我要使出全力了。

    就算是去讨好别人也要抛弃自己的骄傲全力去讨好,这就是我的骄傲。

    只有我一个人的球场,沉重的气氛让人呆不下去,观众席上也很吵闹。

    接着,很自然的人墙被分开来了。

    「这吵闹是怎么回事啊?」

    出现的是一脸不悦的,身着体操服和短裙的雪之下雪乃。一只手上还抱着急救箱。

    「啊,你之前去哪了?还有你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由比滨拜托我总之先穿上过来,我就穿了」

    雪之下这么说着回头看,发现由比滨从场边出现了。看来是把衣服交换了,由比滨穿着雪之下的制服。你们在哪换的啊。难道是在外面?!哼…。

    「不想就这样输掉,所以就拜托小雪出场了,仅此而已」

    「为什么我要……」

    「因为,能这样拜托的朋友,只有小雪」

    面对由比滨的话,雪之下结巴了。

    「PENG,YOU?」

    「嗯,朋友」

    由比滨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会把麻烦事拜托给朋友吗?总觉得你在利用我啊」

    「诶?如果不是朋友是不会拜托这种事的。因为无法把重要的事情托付给陌生人」

    由比滨很镇定地说着仿佛是理所应当的话。

    虽然我因为一句「我们是朋友吧?」就被推去替人家扫除所以对此毫无感觉吧。这样啊!原来我和他们都是好朋友啊。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和我的感觉类似的雪之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雪之下用手挡贴嘴唇上,陷入了思考中。

    她疑惑是理所当然的。我也不会轻易相信。

    但是,因为是由比滨所以不一样吧。因为她是个笨蛋。

    「我说啊,大概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是笨蛋嘛」

    雪之下听到我的话后从石化中解开,变成了平时的雪之下,带着会获胜的笑容,抖了抖披在肩上的头发。

    「你们不要太瞧不起我好不好呀。别看我这样,对于看人这点还是很有自信的。肯温柔对待比企谷君和我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的」

    「理由太让人伤心了」

    「但是是真理哦」

    确实如此。

    「虽然打网球也可以……,能不能等一下」

    说着雪之下向户塚那边走去。

    「受伤部位的处理,这么简单的事你自己也可以做吧?」

    户塚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急救箱。

    「诶,啊,嗯……」

    「小雪,特意去取急救箱……。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是吗。不过好像某个男的在背地里叫我『冰之女王』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哈!难道你读了我的『绝对不会原谅的人』的列表了吗?!」

    坏了。在那上边有用我所能想到所有的能用来咒骂雪之下的话写的日记。

    「真吃惊。你认真的吗?……嘛,无论被谁,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说着雪之下看了过来。但是,她的表情却不是平时那般冷酷,稍微带有一下犹豫。开始很强气的声音也变得小声,最后终于别开了视线。

    「……所以,……被当做是朋友,也没有关系,的」

    说着,雪之下的脸上忽地泛起了朱红。胸前抱着从由比滨那里接过的球拍,边低头偷看着。

    由比滨对雪之下这突如其来的可爱举止毫无思考就抱了上去。

    「小雪!」

    「喂……不要太贴近我啦。好热的……」

    ……诶?难道这里她不是应该对我害羞吗?话说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对由比滨很害羞?是这样吧?女女,男男,这不是恋爱喜剧么。

    恋爱喜剧之神啊,你们都是笨蛋么。

    总算是拿掉了由比滨,清了清嗓子确定了一下喉咙的状态后,雪之下继续说道。

    「虽然非常不情愿和这个男的组队……。但是,只能这么做了。你的请求,我接受了。只要赢了这场比赛就好了吧。」

    「嗯!……不……而且我也没法帮助小企获胜」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我这么低头认错,雪之下用很冷漠的眼神看这我。

    「……别搞错了哦。这可不是为了你」

    「哈哈哈,你又说这种类似傲娇一样的话」

    真是的,哈哈哈哈。哎呀最近都没听到这种标准傲娇发言的

    「熬胶?让人背后发冷的单词呢」

    ……是呢。雪之下不可能知道傲娇什么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撒谎。无论是多么过分的话,她说的话总是对的。所以,真的不是为了我吧。

    嘛,本来我也没想被她喜欢所以无所谓,嗯。

    「比起那个,你那个什么列表,待会给我上交。我给你修改修改。」

    雪之下用笑一笑花儿就会绽放的完美的笑容对我笑到。但是,为什么我心里一点也暖和不起来呢。

    好恐怖。好像在老虎眼前一样。

    所谓伴虎就是这回事吧。身后有狼。或是马。

    「雪之下小姐?来着?抱歉,我可是不会放水的。你是个大小姐吧?如果不想受伤的话,我劝你放弃为好。」

    我转回去看到三浦在用手卷着钻子,摆出一副无敌般的笑容。啊,笨蛋,三浦。对雪之下挑拨的话可是死亡flag……。

    「你放心我会轻点下手的。我会把你那不值钱的骄傲粉碎的」

    说着雪之下也浮现出无敌的微笑。至少,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

    作为敌人是个棘手的家伙,但是作为同伴来说让人很放心。和这家伙为敌的人真是可悲。

    叶山和三浦也摆好了架势。雪之下脸上带的凄绝的笑容让人不禁背后发冷,并且觉得很美。

    「你竟然欺负了我的朋……」

    说到这个词雪之下脸就红了。嘛,说这个词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呢。雪之下静静地甩了甩脸继续说道

    「……我的社员呢,做好觉悟了没有?以防万一说,别看我这样可是很记仇的人」

    看起来也是那种人哦,你。

    各种各样的事后,这场网球对决的演员总算是凑齐了。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最终阶段了。

    比赛的先手由叶山三浦组合占据。蝴蝶夫人双钻子,三浦发球。

    「我说啊,不知道雪之下小姐知不知道,我啊,超擅长网球的」

    说着,用篮球运球的要领,将球在地上弹起接住重复着。雪之下用眼神催促着三浦接下来的话。

    三浦眯着眼笑起来。和雪之下展现出的笑容完全不同,那是攻击的野兽的笑容。

    「如果在你脸上留下伤痕了那真是抱歉了」

    ……哇,可怕。危险球预告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想着嗖地切开风一般锐利的声音,和轻轻弹起的声音传了出来。

    球高速飞向雪之下的左侧。在右撇子的雪之下来说,这是防备范围之外,球朝着左边线边缘处突了过来。

    「……太嫩了」

    听到了窃窃私语般的声音的时候,雪之下已经调整了迎击的姿势。啪地左脚踏出,以此为轴,以华尔兹一般的舞步转了过去。用右手的反手击球将球捕捉到。

    好像居合斩一般的回球一闪。

    三浦面对脚下弹起的球小声叫了出来。仿佛让她从梦中惊醒一般的回球得分。

    「虽然我不觉得你会知道,但是,我也很擅长网球」

    把球拍摆在眼前,雪之下用看飞虫一般的视线突了一步。三浦退后了一步,用恐惧与敌意交杂着的眼神看着雪之下。嘴边有些许动作,好像在散播着诅咒一样。竟然让那女王般的三浦有这种表情,雪之下真是令人恐惧。

    「……你,竟然能把这球回过来呢」

    雪之下对三浦“脸上”的威吓毫无反应,正确的说是瞄准了这一点。

    「因为你,和跟我找茬的同级生有着一样的嘴脸。这种人我已经看透了,就是下贱。」

    满足地笑着,雪之下开始了接下来的攻击。

    原来防御也是攻击的一种。并非是“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种自古传下来的常用句,而是攻即是守,守便是攻。将被打来的发球打回对方场地,其他回来的球也都不由分说地打回去。

    对于雪之下此等华丽的技巧观众们沉醉了。1

    「唔哈哈哈!我们这边不是压倒性地优势嘛!横扫千军」

    嗅到了胜利气息的材木座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想要借着胜利耍威风。让人无比地生气啊。但是,材木座回来也意味着形势已经逆转向我们这方了。

    我和由比滨完全是离开状态,观众全都倾向雪之下。话说,众多男生都向雪之下送出热意的视线。

    也许因为和雪之下是不同班的,她的本性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加上那美貌。充满了神秘的气氛,就像高岭之花一样。让人害怕,或者说有一种不能与她接近的禁忌感。

    能如此简单突破这禁忌的由比滨说不定拥有相当大的勇气,也可以说她是个天然笨蛋吧。

    但是,那不分人前人后的直率,坦诚的温柔打动了雪之下的新。如果没有由比滨的话是不可能把雪之下带到这里来的吧。并且,为了勇敢的由比滨,雪之下正在全力比赛。如果我去拜托的话大概她是不会来的。

    被拉开的差距眼看着在不断缩小。

    在球场中来回奔跑的雪之下给人仿佛妖精一般的错觉。她那仿佛在跳舞的步伐成了舞台上最棒的节目。我这种龙套只是偶尔把球接回去,每当我回球的时候那种「怎么又是你啊」的眼神真是受不了啊。

    仿佛回应观众的期待一般,又轮到雪之下发球局了。

    紧紧地握着球,高高地抛向空中。仿佛被青空吸收进去一样球向着球场中央高高地飞去。很明显离雪之下的位置相当远。

    失误吗?大家都这么认为。

    雪之下飞了起来。

    右脚向前踏步,左脚紧紧跟上,接着双脚一起离地。仿佛穿上了STACCATO一样轻盈的步伐。

    华丽地在空中飞舞。那身影就像悠然地翱翔空中的隼一样,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心动。优美,且迅速。仿佛要将那声音深深印入眼帘,大家都忘记了眨眼。

    嘭,传来了响亮的声音之后,球开始旋转,我和观众们,以及叶山和三浦,没有一个人能行动起来。

    「……跳,跳发球」

    我呆然地开了口。在雪之下夸张的技术面前我合不拢嘴。那么大的分数差基本都是靠她一个人追回来的。而且现在还领先了2分,再拿下一分就是我们的胜利。

    「你,真是厉害啊。接下来就轻松取胜吧」

    当我坦白心思之后,雪之下却突然一脸严肃。

    「可能的话我也想这么做……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当我想问出口的时候,叶山组已经准备好了。

    ……算了。之后肯定是雪之下的接发球得分决胜负。并不是放水,只是单纯地确信这胜利摆出很随便的架势。

    叶山的战意也被消减了不少,并不是之前那样犀利的发球。速度虽然相当快,但也只能说是普通的发球。球向我和雪之下的中间飞来。

    「雪之下」

    我打算交给她而喊了一声,却没有反应。只听到令人无力的嘭地一声,球飞了过去。

    「喂,喂!」

    「比企谷同学。能听我说些自负的过去么」

    「什么啊。而且刚才那球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我的问题根本无所谓,雪之下深深地吐了口气直接在球场上坐了下来。

    「我啊,从前就什么都能轻易做到,所以从来没有坚持做过什么事情」

    「突然这是要说什么」

    「教我网球的人,在我学了3天之后就赢了她了。大多数运动,不只是运动,音乐之类的也是,大概3天左右就能做出点样子」

    「3分钟热度的进化版啊。我说这根本就是自负吧。结果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唯独体力没有自信」

    又是嘭的一声,球从雪之下的身边飞过。

    现在才说也太迟了吧。

    雪之下因为什么都能做到,从未坚持过什么,从未持续过做什么,致命地缺少体力。说起来,这家伙午休的训练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呢。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想要变强所以才会练习,只要练习就能锻炼体力。

    但是,从最初开始就什么都能做到的话根本不需要练习,当然体力也不会有。

    「不是,我说你啊,别用那种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

    说完我向叶山和三浦望去。眼前,兽之女王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我都听到了哟?」

    三浦仿佛要挥走之前的闷气一样,用充满攻击性的口气对我说道。旁边的叶山也笑了出来。

    状况太糟了。好不容易领先了一瞬间,现在又被逼到平分duece的地步。

    这比赛用的是业余的改编规则。在duece之后不领先两分就不算胜利。

    能依赖的雪之下已经耗尽体力沉默了。而且,这事还暴露给对面了。我的发球对他们毫无威胁这事刚才已经证明过了。就算打过去也会被轻松打回来直接结束了。

    「虽然周围都在嘘,不过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面对三浦的挑拨发言我无言以对。雪之下也沉默了,而且好像真的累得不行,脑袋已经像在摇船一样东倒西歪了,你是飞影么喂!

    (注:幽游白书中的角色,使用完绝招黑龙波之后为了恢复妖力会陷入沉睡)

    哼哼地低笑着的三浦好像瞧不起似的望着我。大概在考虑怎么解决我吧,眼神像蛇一样啊。我说你是什么蟒啊?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叶山插了进来。

    「嘛,大家都很努力了。不要太认真了,反正很尽兴了就以平局收尾吧」

    「我说隼人,你说什么呢?既然是比赛不认真分个高下怎么行?」

    也就是说她不但想要赢下比赛,还要正式地让户塚交出球场。而且分个高下这个词好可怕啊。……我最讨厌被人强迫什么了啊,还有会痛的事也很讨厌啊。

    在我发呆的时候,听到了咋舌声。

    「能请你,稍微安静一点么?」

    雪之下以非常不悦的声音说道。在三浦打算开口之前立刻接上第二句。

    「这个男人会搞定比赛的,你们老实认输吧」

    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当然我也是,不如说,我是最吃惊的。

    一下子受到了注目。仿佛之前不存在这里一样,为什么你在这里?一直被这么对待的我突然存在感飞跃上升。

    与材木座相视的瞬间。他不知为什么竖起了大拇指。

    与户塚对视了一下,他不知为什么充满期待。

    与由比滨双目相接,别发出那么大声音给人加油啊。好丢人啊。

    与雪之下的视线,错开了。相对的,球被扔了过来。

    「知道吗?暴言,失言我都曾经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谎言」

    因为风停了的关系那句话异常清晰。

    啊啊,我知道的。骗子只要有我和那些人就够了。

    不自然的寂静中,响起咚咚,球敲击地面的声音。

    在这独特的紧张感中,我将意识完全沉浸在自我之中。

    做得到,做得到,为自己鼓气。不,是相信自己。

    因为,我不可能会输。

    学校生活从来就没什么好事,伴随着仅有悲伤的讨厌的回忆一个人生活至今的我,孤独地渡过着苦闷的悲惨的青春时代的我,是不可能输给那些一直受到大家支持与帮助的人的。

    马上午休就快结束了。

    平时的我应该正坐在这网球场对面的保健室的旁边差不多快吃完午饭的时候。

    脑中回放着在那个地方第一次由比滨与我搭话,然后户塚也加入了进来。

    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

    三浦的嘲笑声以及观众们的喧哗声都已远去。

    呼~地。

    听到了那个声音。在这一年间,我,或者说大概只有我一直听着的那个声音。

    在这刹那间,发球。

    软弱的,缺乏力量的,轻飘飘的发球。

    我看到三浦已经满脸喜悦地跑了起来。叶山也立刻跟上。观众们也露出确信着比赛结束似的表情。看到户塚轻轻地低下了头。故意不看握紧拳头的材木座,与正在做着祈祷的由比滨对上眼。最后,映入我双眼的是雪之下充满自信的笑容。

    无力的发球,划着摇摇晃晃的轨迹。

    「吓~」

    如蛇一样叫喊着的三浦朝着落下地点跑去。

    那个瞬间,吹来了一阵风。

    三浦,你不会知道的。

    午后的总武高附近限定发生的特殊海风。

    受到那股风的影响球被吹起,完全改变了路线。逃离三浦所站的位置,朝着球场的另一边飞去。但是,叶山及时跑到了那里。

    叶山,你不会知道的。

    这阵风并不是只吹一次。

    在这一年里,在那个地方孤独一人,没有与任何人交谈只是静静地渡过的我才会知道。我的孤独的宁静的时间也同样只有那阵风知道。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打出的,只属于我的魔球。

    再次吹起的风令弹起的球再度改变了方向。

    然后,球在球场的角落里轻轻滚落。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竖起了耳朵,睁大了眼睛。

    「说起来吾曾经听过……。能够任意操纵风的传说,其名曰『风之继承者·风精恶戏(Eulen Sylphide)』」(注:大家都懂的括号内是念法,2个词分别为德语的猫头鹰和风精灵)

    只有不会看气氛的材木座大叫起来。

    别随便乱起名字啊,全给你搞砸了啊。

    「太扯了吧……」

    三浦非常惊讶地喊出了声。紧接着观众们也开始发出轻轻地低语声,在此之后变成了『风精恶戏(Eulen Sylphide)?』『风精恶戏(Eulen Sylphide)!』。我说你们别当真啊。

    「真是厉害啊……这真的是『魔球』了吧」

    叶山朝我露出了微笑。居然给我做出个多年老友的表情。直面那张表情的我,紧紧握着球,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

    结果,说出了连自己都搞不懂的句子。

    「叶山,你啊,小时候打过棒球么?」

    「嗯,经常打啊,怎么了?」

    对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叶山露出奇怪的表情。不过既然这么认真地回答, 也许这家伙是个好人也说不定。

    「几个人一起玩的?」

    「哈?棒球不凑满18个人打不了吧?」

    「没错呢……但是啊,我是一只一个人打的」

    「欸?什么意思?」

    叶山不解地问道。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懂吧。

    你能明白么,像白痴一样在大热天里,或者手指都冻僵了的大雪天里一个人骑车上学回家的辛苦。你们在那喊着好热啊好冷啊受不了啊之类的互相欺骗唬弄掩饰的时候我全靠一个人坚持过来。

    你怎么可能明白。想确认考试范围都找不到人能问一下,默默地用功,担惊受怕地直面自己的成果。而你们却聚在一起对答案比分数互相骂笨蛋互相鼓励以此逃避现实,而我却要一个人正面接受现实啊。

    怎么样,我这最强的姿态。

    顺着这份感情,身体直接进入发球状态。

    将身体如弓一样绷紧。然后将球高高抛向空中。两手握着球拍的柄部,将头向后仰。

    青空,渐渐离去的春天,即将迎接初夏。那种东西,全给我打飞吧。

    「青春你个八格牙路~~~~~~~~!」

    将下落的球直接以高抛球用力打出去。

    用球拍最硬的框的部分敲击的球发出乓的响声,被青空吸了过去。

    球依然在不断向上飞。在遥远的地方比米粒还小的一点,大概就是了。

    「那,那个是……『穿越天空的破坏神·陨铁灭杀(meteo strike)』!!」

    材木座跳出来大喊。所以说为什么是你来取名字。

    Meteo Strike,大家都在小声回应。所以说为什么你们每次都接受了。

    其实并不是厉害的招数,只是一个高飞抛球而已。

    说明一下吧。幼年时期的我没有什么朋友,于是开发了一种叫做单人棒球的运动。一个人投球,一个人击球,一个人追球。长时间这么玩的结果就是,发现超级高飞球是能玩最久的。

    如果抓到了就出局,失误落地一下就算得分。如果打得太远就当成本垒打。这个游戏唯一的弱点就是把感情带入任何一方就是单方面的胜利了。必须要像单人猜拳一样心无杂念。好孩子们千万不要模仿,请和朋友们一起打棒球。

    但是,这是我孤独的象征,最强的武器。

    从虚空中降临的, 对讴歌青春者们惩罚的铁锤。

    「那,那是什么啊」

    三浦呆然地望向空中。叶山也同样望着耀眼的天空,突然紧张地叫了出来。

    「由美子!快让开!」

    对着哑然失色的三浦叫喊道。似乎叶山已经发现了。……但是已经太迟了。

    高高飞起的球逐渐丧失推进力,加上重力的牵引,当两股力量均等的瞬间,静止。

    然后,当那平衡开始崩溃,势能再次转化为动能。球开始自由下落。当着地时,它的能量也将爆发。

    当~球着地了,卷起了一阵烟尘。

    结束了久久的空中之旅,球卷起尘埃再次弹起。

    三浦打算将其击回,在尘烟中以胡乱地步伐追着球。球向着球场后面,金属网的地方飘过去。

    ——啊,糟糕。三浦猛烈向拦网撞过去。

    叶山立刻扔下球拍,立刻冲向了过去。

    能赶上么?!能赶上么?!

    一瞬的寂静。

    咕咚,听到了谁吞口水的声音。也许是我发出来的。

    然后,当尘烟散尽,两人的身姿浮现。

    叶山的后背撞上铁网,以保护三浦的姿势抱着她。三浦红着脸轻轻地抓紧叶山的胸口。

    瞬间,观众们立刻发出欢呼并送上掌声。所有人都兴奋得像在演播室一样。

    叶山轻轻地拍着缩在胸前的三浦说着没事了,三浦的脸变得更红了。

    哇的呼喊声包围了三浦和叶山。

    「叶~山~呼~!!叶~山~呼~!!」

    在祝福的欢声中响起了宣告午休结束的铃声。按这发展接下来就是接吻尽头直接完美结局了。

    每个人都像看完了好莱坞大作影片,都像读完了一本青春恋爱喜剧一样,被一种奇妙的达成感和虚脱感所包围。

    然后大家把他们高举在空中抛3下向着校舍离去。

    FIN

    啥玩意儿啊。

    最后被留下来的只有我们。

    「虽然赢了比赛实际上却输了的感觉呢」

    听到雪之下非常无趣的话后我禁不住笑了出来。

    「别说傻话了,我和他们根本就没什么胜负可言」

    讴歌青春的人,永远都是主角。

    「嗯,的确是呢。如果不是小企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明明赢了却被当成空气,真的好可怜哦」

    「喂,由比滨。你真的说话要小心点。不知道比起充满恶意的发言,发自内心的感想更能伤害人吗」

    我这么瞪着由比滨,她却完全都没有退缩的样子。

    嘛,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所以不需要退让。叶山和三浦之类的,从最初开始就被放在了比赛输赢之外了。就算是凄惨的败北恐怕也会成为美丽的青春一页存入回忆当中。

    搞什么啊。青春爆炸吧爆炸!

    「咔,真是的。那个叫叶山的。如果我出生和教育和如今不同的话也肯定是那样的」

    「那根本就是别人了吧……不过,我是真心觉得你的人生还是重来比较好」

    雪之下用冰冷的视线绕着弯说着你去死吧。

    「……但,但是啊。那个,因为是小企才好吧。怎么说呢……。那样也不是不好……」

    由比滨扭扭捏捏地把话吞了回去。完全听不到。给我说清楚一点啊。你以为自己是在服装店里被服务员搭话的我啊。

    不过似乎清楚地传达到了雪之下耳中,她轻轻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被你这种离谱的做法帮到的人还是有的呢。虽然很遗憾」

    说着,将视线移开。前方正是担心着磨破的脚小心走着的户塚,和在后面仿佛跟踪着他一样的材木座。

    「八幡,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兄弟。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也要一决胜负的……」

    我无视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远方自言自语的材木座,向户塚搭话。

    「伤势,不要紧吧?」

    「嗯……」

    回过神发现我周围只剩男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材木座过来的关系,雪之下和由比滨不知何时离开了。

    叶山像詹姆士邦德一样被女主角围绕着的结局,而我的周围却只有男人,像天龙特工队一样的结局。(注:邦德007应该不用解释了,天龙特工队The A-Team也是80年代的热播电视剧)

    恋爱喜剧是都市传说吧。

    「比企谷君……那个,谢谢你」

    户塚站在我的正对面,笔直地望着我。说完后仿佛害羞一般转开了视线。老实说我真想立刻就这么抱紧他,但是这家伙是男人啊……。

    这样的恋爱喜剧绝对坑爹,户塚的性别也是。而且户塚答谢的对象也搞错了。

    「我什么都没做哦。要谢的话去和她们……」

    我开始搜寻着周围寻找着她们。终于在网球部的房间边,看到跳动摇摆着的双马尾。原来在那里啊。

    打算道谢的我向着网球部的房间走去。

    「雪之夕……啊」

    正好在换衣服中。

    在衬衫的而前面,浅草绿色的内衣隐约可见。下面依然穿着网球裙。将那不协调也展现得匀称的纤细身线显露无疑。

    「什什什什什」

    喊什么啊,人家正集中精神的时候别吵啊,万一记忆飞走了怎么办啊突然发现由比滨也在。

    正好也在换衣服中。

    好像是习惯从下面开始扣衬衫纽扣,胸口依然门户大开,能看见粉色的内衣和峡谷。单手接下雪之下递过来的裙子,总之就是没有穿。

    与上面配套的粉色内裤到光滑的大腿到裹着脚的长筒袜。

    「真的你给我去死吧!」

    乓的一声,我的脸受到了全力挥拍攻击。

    ……这才对啊,果然青春恋爱喜剧必须是这样的。

    干得漂亮啊,恋爱喜剧的神。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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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8.于是比企谷八幡在思考

8.于是比企谷八幡在思考


出路指导调查

    总武高等学校 2年 J组

    姓名雪之下雪乃

    出席序号38   女

    请写出你的信念

    绝对正义

    毕业纪念册中,关于将来的梦想写了什么?

    继承父亲的基业

    为了将来现在在努力什么?

    人心掌握术

    老师的评论

    我虽然对你的这份正直感抱有好感,但是你为什么不尝试下别的选择呢?

    还有就是你的人心掌握术太烂了,继续加油吧。

    「小雪,好帅啊……」

    「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家伙!」

    -----------

    青春。

    写成汉字仅仅就2个字,这个词语却能深深打动人心。勾起已踏入社会的人们些许甘甜苦涩的乡愁,是年轻少女们永久的憧憬,并且是让我这样的人抱有强烈的嫉妒与深深的憎恶。

    我的高中生活并没有像之前描述的那种充斥着美丽的幻想情节。而是泛着暗土色的,一片灰暗的世界。自从开学典礼遭遇车祸就开始混沌不堪。这之后也就是学校与自家之间的往返,休息日去图书馆,过着和现今的高中生格格不入的平淡生活。恋爱喜剧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交点。

    但是,我却没有对此感到一丝遗憾,不如说这是我的骄傲。

    我很享受。

    频繁前往图书馆让我能把大长篇的科幻小说读完,在夜里对偶尔从广播里传来的主持人声音着迷,在由文本支配的庞大电子海中发现能温暖内心的文章,这一切都要归功与我每天如此渡过才能发现,才能相遇。

    我为这一个个相遇发现而感谢感动得落泪,却绝对没有悲伤的眼泪。

    我不会否认,如此渡过的这些时光才是该被称为高中一年级的青春年华。我非常坚信。并且这份信念从今往后也不会改变吧。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否认了其他的所有人,现在正讴歌着青春的人们的时光。

    正处在青春正中央的他们,就连失败也能变成美好的回忆。争斗也好口角也好都是烦恼的青春中的一道滋味。

    只要通过他们所拥有的青春过滤器,就连世界都能净化。

    如果是这样,即使我这样的青春时代,也许也被染上了恋爱喜剧的色彩。或许并没有任何差错。

    那么,我这里也将会在何时散发出光芒呢?就算有死鱼眼一样腐烂的眼神。仅仅怀抱着这样的期待就能感到心中有什么油然而生。

    对,在侍奉部里渡过的日子里,我学到了一点。

    总结来说就是。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停下了笔。

    在放学后的教室里一个人留下的我伸了个懒腰。

    并不是被人欺负什么的,只是被平塚老师要求重写作文。是真的哦?我没有被欺负哦?

    开头写得很顺畅的作文到了最后的结论却一直下不了手,结果就弄到了这么晚。

    之后的去活动室写吧……。

    决定好了之后我立刻将纸和笔迅速地塞入包里,离开了已经没人的教室。

    通往特别楼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运动社团的呼喊声回荡着。

    今天雪之下也在活动室里看书吧。这样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认真写作文了。

    反正那个社团是什么都不做的社团。

    只是偶然得会有奇怪的人出现,那是真的非常罕见的。毕竟学生们的烦恼大多都会找身边的人商量,或者就这么自己忍耐着,一般都是这么解决吧。

    这应该才是正确的做法,是大家都期望的做法。但是,偶尔也有无法这么做的人。比如我还有雪之下还有由比滨还有材木座。

    友情啊爱情啊梦想啊之类的,对多数的人来说肯定是美好的事。扭扭捏捏地烦恼着的样子也仿佛闪闪发光。

    也就是说,他们就这么称之为青春。

    但是,事实上,这只是对沉浸在青春之中的自我陶醉吧,心理扭曲的人就会这么认为。我家的妹妹一定会说「青醇?那是你看到的光芒?」。我说那是青云啊。你笑点看太多了吧!

    (注:小町说的是青云线香的广告歌词,笑点是日本播了45年的搞笑类综艺节目)

    我打开活动室的门,雪之下就在一贯的位置,以与平时毫无区别的姿势看着书.

    她听到开门声抬起了头。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说完雪之下将书签夹入文库本里。和曾经完全无视我专心看书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嗯,我本来也打算回家的。但是有些事要做」   

    我走到雪之下的斜前方,抽出了椅子坐下。这就是我们的固定位置。从包中取出作文纸铺在桌上。雪之下不时地看过来,有些不愉快地皱着眉头。

    「……你,把这间活动室当做什么地方了?」

    「你不也是在看书么」

    说完雪之下被戳中痛楚一样移开了视线。今天似乎也没有人来委托。在宁静的活动室里只剩下秒针的声音。说起来,这种沉默还真是久违了。一直都很吵的家伙不在的缘故吧?

    「说起来,由比滨在哪?」

    「今天好像和三浦同学她们出去玩了」

    「喔…」

    这还真是意外,也不算吧。本来就是朋友。而且那次网球比赛之后,就算旁人也能看出三浦的态度变得更柔和了。这应该要归功于由比滨终于将她的真心话说出来的关系吧。

    「比企谷君也是,你的好兄弟不一起来吗?」

    「户塚有社团活动哦。托你特训的福,他现在充满干劲呢」

    也因此不怎么来找我了。我好难过。

    「不是户塚同学,而是另外一个」

    「……谁?」

    「什么谁啊……就是那个嘛。一直都躲在你身边的那个」

    「喂,别说些吓人的话啊……。难道说你拥有灵能感应么?」

    「……哈,幽灵什么的太荒唐了。不是那种东西」

    雪之下叹了口气用「那要不要我把你变成幽灵?」一样的眼神瞪着我。还真是令人怀念的对峙啊。

    「所以说,是那个。才……财津同学?是叫这名字么」

    「啊啊,材木座啊。他不是我兄弟」

    连算不算朋友都很难说。

    「他说『今天是决战日啊……。抱歉让我先渡过截稿日』什么的就回去了」

    「听上去像卖座小说家一样呢……」

    雪之下露出厌恶的表情说道。

    不是不是,至少考虑一下我的立场啊。那家伙,都不写正文,就直接把设定插图和简介拿给我看哦?『喂,八幡!我想到了崭新的设定,女主角是橡胶人,第二女主角是能将其无效的能力!这个绝对好卖』白痴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崭新的设定,完全是抄袭吧。

    于是,我们有一段时间就这么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这之后又回到了各自的日常。难得一遇,该这么说么。

    那么,这里是不是也算是我和雪之下的日常呢,不过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我们之间断断续续的对话也没有交点,和以前一样不得要领。

    「我打扰了」

    突然,门打开了。

    「……哈」

    雪之下已经放弃了,按着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种安静的空间里突然打开门的确会让人想发牢骚呢。

    「平塚老师。进来之前请敲门」

    「嗯?这不是雪之下的台词么」

    平塚老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从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吗?」

    面对雪之下的问题,平塚老师露出了之前的仿佛少年一样闪耀的眼神。

    「嗯是关于你们那场比赛的期中发表」

    「啊啊,那个…」

    早就忘记了。不如说无论哪件事都还没解决,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的战绩是每人2胜。暂时保持平局。嗯,追加赛是战斗漫画的精髓。……个人比较倾向雪之下由比企谷的死而觉醒,这样的展开」

    「为什么我要死啊……。而且说二胜,我们其实还什么都没有解决啊。而且来委托的只有3个人」

    这个人算术不会么?

    「根据我的计算,正好是4个人哟。不管你认为是独断还是偏见」

    「你这么我行我素反而让我觉得轻松了」

    这个人是胖虎么?

    「平塚老师,能请你把比赛的评分基准告诉我吗?就像刚才那边的吼的一样,我们什么烦恼都还没有解决呢」

    「嗯……」

    面对雪之下的质问平塚老师沉默了下来。

    「也对啊。恼这个字是竖心旁,也就说心的旁边有凶相。然后再在这凶上盖个盖子」

    「你是几年B班啊!」

    (捏他 三年B班金八老师)

    「或者说烦恼这东西是深藏在内心附近的东西,并不说找人商量的内容就是真正的烦恼」

    「你之才那些说明,完全没有必要吧」

    「也不是说了什么很漂亮的话」

    我也雪之下立刻给予她评价,平塚老师稍稍有些失落。

    「是吗……我还认真酝酿了一下呢」

    嘛,总之胜负之分完全按照她的意思走。老师来回看了看我们然后有些别扭地说道。

    「真是的……你们在一起攻击他人的时候还挺融洽的……感觉像多年的朋友一样」

    「哪里像……我不记得和这个男人做过朋友」

    雪之下耸了耸肩膀。我以为她肯定会斜眼瞪着我,但是完全没有把脸转向这边。

    「比企谷,不要这么失望。古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老师仿佛是在安慰我。我才没有失落……但是这份温柔让人好疼啊。

    「也是呢……」

    很意外地雪之下居然附和了。但是是你先击沉我的吧?

    但是雪之下是不会说谎的。也不会伪装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决定相信她的话。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总有一天会有喜欢比企谷同学的昆虫出现吧」

    「至少换个可爱点的动物啊!」

    我已经谦虚到不说要个人类了。那边,傲慢的雪之下握紧拳头,一副终于说出来了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得很好,眼神闪闪发光的,看上去很高兴。

    但是被说的我这边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所以说,和女生的聊天不是应该更嘻嘻哈哈甜甜蜜蜜羞羞涩涩的么?这不对吧?

    现在,正想把心中浮现的念头付诸于笔头的冲动让我重新握住铅笔,雪之下又看了过来。

    「说起来,你在写什么呢?」

    「烦死了,没什么」

    于是,我奋笔写下了作文的最后一句——

    果然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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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后记
好久不见。我是渡航。还有,初次见面。我是渡航。

    虽然很突然,但是这里我要说,社会上一般所谓的「青春」

    是不对的。那种东西全是骗人的。和可爱的制服女朋友约会,和朋友介绍来的女生一起去吃饭是不可能的。那种事纯属想象。

    在青春喜剧最后加上这样一句话如何?

    「本作品中包含虚构部分,和确实存在的事件,人物,团体等无关」这样

    真正的青春,是下课后两个男人去saizeriya喝饮料,只点个面包半夜跑到店里去说人坏话和平时的不满消磨时间。那才是真正的青春。我有这经验所以我说的肯定没错。

    但是,我并不讨厌这青春。

    柠檬苏打和橘子汁混在一起就叫「柠檬汁」说着这些而感到高兴,休学旅行四个男的在杀气腾腾的气氛中打麻将。看到喜欢的女生和男朋友亲亲我我,突然沉默。现在看来都是很好的回忆。

    抱歉,骗人的。很讨厌。我过去也想和制服女高中生去约会。不,现在也想。

    带着这种想法我写的这本书。如果你能开心我便很高兴了。

    最后是感谢

    对负责我的星野先生。如果让我尽情地去感谢会写出一本书所以省略,从大事到小事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非常感谢。

    对ぽんかん⑧先生。画了非常可爱的画,每当我失落时都因您的画产生了动力。我真心觉得拜托的是您真是太好了。

    对虽然没有见过面,却给我宝贵建议的平坂读先生。在我不安得快要垮掉的时候,平坂读先生的建议给了我勇气。谢谢您。

    对友人。每次见面都只谈钱的话题的你们让我失望透了。也谈谈近况如何之类的呀!

    对读者大人你们。正因为有你们才有我渡航。大家的话语给了我写作的活力。真的很感激你们。

    最后,对高中时代的我。正因为你当时的无聊生活与输掉时的愤愤不平才有了今天这部作品。请你一定要挺起胸膛引以为傲。你的青春虽然是错误的,但是,一定也是很正确的。谢谢你。

    接下来,对这个故事。能否继续下去虽然还待定,但我坚信着还能与大家再次见面。我会继续编织这个故事,这次就请允许我就此收笔。

    二月某日 千叶县某处怀着对自己过去的感慨,品着很甜很甜的咖啡的我

    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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