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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4 23: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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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集结
4.集结
[—— 一战哦]
将食指举起,柳德米拉露出严峻的神色说着。
[只用一场战斗将姆奥吉奈尔击破]
这里是“银色流星军”的阵营,总指挥官的帐篷之中。泰格勒,柳德米拉,路力克,三人围绕着数张地图坐着。
柳德米拉特意前来这边,最大的原因是为了让泰格勒的部下们放心。莱特梅利兹的士兵们对于奥尔缪兹抱有不太好的感情,而布鲁奈的士兵也无法掩饰他们对于突然出现的对方的困惑。
[这能够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做到的问题,而是只能这样做啊]
面对秃头骑士怀疑的目光,青发的战姬高傲地回答着。
——跟艾伦颇为相似呢。
对于柳德米拉的态度和表情,泰格勒抱持着这样的感慨。虽然被柳德拉米或被路里克听到的话都会生气,但她大胆的判断力和无法动摇的坚强跟艾伦是共通的。然后,泰格勒突然想起艾伦和莉姆的事。
——二人都平安无事吗?艾伦有没有成功帮助到她的好朋友呢。
接着如同连锁反应般地想起,侍奉泰格勒的巴特兰,马斯哈斯还有欧吉耶三人的脸孔。说实话,难以期待周边地区的援助,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的避难。
再一次,艾伦的笑容在脑海里闪过。如果她现在在我的身边的话,是多么的让人放心啊。她理所当然是一个战力,但在那之上——。
[——扣分]
听到说话声的同时一股冷风向脸上喷了过来,泰格勒立即回过神来。带着失望的表情的柳德米拉,手持冻涟怒视着泰格勒。
[虽然我明白你累了,但在重要的军事会议途中发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诚实的回答在想艾伦的事,柳德米拉就会在那瞬间从这个地方离去,这是显然易见的事。泰格勒认真地起身低头表示歉意,路里克则一脸阴沉的旁观着泰格勒。幸运的是,听到一声叹息后柳德米拉就原谅泰格勒了。
[就让我们回到话题吧。——你们的兵力,只能支持一场战斗吧。]
对于这份指摘,泰格勒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柳德米拉则维持着一脸严肃的表情继续说下去。
[这并不是责备的意思。以二千人把二万人的军势击退这样的事,本来就是相当鲁莽的。只是休息了一天的程度……而且那还是在战场上的休息。]
[但是……。只用一场战斗,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有什么计策吗?]
泰格勒丝毫不掩饰困惑的表情地问着。他自己是没辙了。现在的他已经山穷水尽,如果开战后被逼上绝路的话只能破釜沉舟地发动弓的力量。
如此这般的无计可施也证明了泰格勒的身心业已疲劳至极。
[基本上,和你对那二万的敌人所做过的事是同样的]
柳德米拉看着泰格勒的蔚篮色双瞳闪耀着评估的色彩。
[无视士兵只狙击将领。这是在面对拥有着压倒性数量的敌人时能采取的方法之一,是针对粮食或总指挥官这两者中的一个的战术。]
[为什么不针对食粮方面?]
[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有需要做得更加彻底啊]
对于抱着胳膊的路里克,柳德米拉露出一脸想要说出“连这种事也不明白吗”的表情。
[首先,要诱敌深入。接着,烧毁在敌人进军路上的城镇和村庄。连抵御夜风的环境都不能给对方,如果对方是会怠慢食粮的戒备的蠢货,不做到以上这几点是很难发挥效果的。但是,我们的对手却不是那样的蠢货。]
[你知道有关对方的情报吗?]
看到柳德米拉露出紧张的表情后,泰格勒率直地询问。冻涟之雪姫皱着眉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回答。
[克雷修•夏希•巴拉米鲁。拥有着异名“红胡子”的人,是姆奥吉奈尔的国王的弟弟哦。]
泰格勒和路里克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互相看着对方。
[……难道是非常有名的?]
[从她的口气听来,恐怕是的]
[不知道这些事,那就是你们无知了
被混杂着怒气和冰冷的视线盯着,泰格勒抓了一下头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并解释道。
[阿尔萨斯,就是那样的跟这种话题无缘的地方。抱歉,能请你告诉我吗]
[真是的……艾蕾奥诺拉到底是教了你一些什么啊]
尽管脸上堆满失望和不满的表情,柳德米拉还是开始了说明。
[大约是十年前的时候,萨克斯坦军派出了拥有一千只战船的舰队向姆奥吉奈尔进攻。那个时候,只凭仅仅两百艘战船就去迎击的就是克雷修]
[从你说话的口气来看,是克雷修胜利了吗?]
[是压倒性的胜利哦。之后,畏惧着那份强大的萨克斯坦军,就敬畏地称呼他为“红胡子”。用萨克斯坦语说,就是“巴尔巴罗萨”。用姆奥吉奈尔语在巴尔巴罗萨的发音中混杂了少许地方口音从而变成“红胡子”。]
泰格勒和路里克都同时露出泄气的表情看着对方。虽说两人都相当缺乏有关海战的知识,但与这样一个面对五倍的敌人不但取得压倒性胜利还使敌军敬畏地替他取了异名的对手交战的话,只能令人感到胃痛。这可是个不寻常的强敌啊。
但是,逃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把人民、士兵都留下来然后自己逃跑。
[首先,在埃涅斯战斗的话太过勉强了,要先后退]
拿出一张地图后,青发的战姬看着泰格勒和路里克。地图上显示的是比埃涅斯更深入布鲁奈领土的,奥鲁梅亚平原。
起伏平缓的草原十分宽广,在那其中有一条街道延伸着。街道的中间能看到向着西北方前进的大弯路,而在那旁边则有两个山丘。除此之外的地方就是没什么需要说明的平坦的地方。
[这不是比起遍布断崖的埃涅斯,更有利于大军的战场吗]
路里克话中带刺,泰格勒为了使其平静下来而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并尽可能用温和的语调向柳德米拉询问。
[特意选中这片地方,是因为有什么理由的吧]
柳德米拉露出“那是当然”的表情,并点了点头。
[虽然是可以给你们说明…但在那之前你们两人自己先说明一下,这次的四万的敌人和你们之前击破的二万的敌人的不同之处。]
挺直腰杆睥睨地望着两人的柳德米拉,矮小的身体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威压感。泰格勒率直的感到佩服,路里克则因这威压感而皱着眉头。
[首先,是数量上的不同。因此军队的厚度是不同的。]
泰格勒回应了她的要求,然后一边扳手指数着一边举例。路里克也是,与其说那是因为柳德米拉所说的话,倒不如说是为了泰格勒,开始动起了脑筋。
[还有,先遣队和本队是不同的这一点。先遣队所掌握到的情报,本队也同样全部掌握到了,这样考虑会比较好吧。]
埃涅斯的地形已经被掌握到一定的程度了这样想会比较好。换句话说,就是泰格勒之前所用的手段,对于对方而言从一开始就是行不通的了。
[这两点就够了,因为这就已经非常充分了]
柳德米拉的青色双瞳,发出敏锐的视线盯着两个男人。
[敌人对于地形情报,已经掌握到一定的数量了。再加上,他们还在警戒着。因此这边的小手段从一开始就无法让他们上当,即使用奇袭的方式也无法取得敌将的首级。]
[那么,到了奥鲁梅亚平原就能办得到吗?]
[我有一个计策。可是,单靠我们自己的话数量是不足够的。不是还有大约二千人的难民在吗,也让他们来帮忙一下吧。]
对于那番说话,泰格勒倒吸了一口气,他凝视着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柳德米拉。过了一会,泰格勒露出一副像是饮下苦药的表情并询问着。
[……到底想让他们做什么?]
[诱饵哦]
柳德米拉边指着地图中的几个地方边说明,泰格勒和路里克两人都十分惊讶。
——确实,如果是这样做的话,就有胜利的机会,但是…。
对于青发的战姬的提议自己再一次重新审视后,泰格勒用一副僵硬的表情看着柳德米拉。感谢与紧张,迷惘与疑虑,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情感交错混杂,使他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是个危险的计策呢]
[畏惧了吗?]
对于冻涟之雪姬那挑衅的声音,泰格勒静静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早已没什么好怕的了。只是,有一些在意的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柳德米拉的回答是明快的。
[那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有值得那样做的价值]
“原来如此”,泰格勒理解了。看来这会成为一个大的负债呢。泰格勒把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放在帐篷角落的漆黑之弓身上。凭这把弓的力量,还得清吗?
——不,如果还不清的话,剩下的部分就用自己的力量来偿还。
[以你自己的方式,来满足我就可以了。我期待着哦。](狼:让泰格勒夺走你的“第一次”如何?赤:你果然才是坏淫吧?)
在思考的同时,柳德米拉露出一副淘气的笑容这样说着。泰格勒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像是取回活力一样浮现出微笑并点着头。
[嗯嗯,谢谢你]
军事会议完结,在目送柳德米拉回到奥尔缪兹军后,泰格勒就前往难民的所在地了。因为有不得不拜托他们帮忙协助的事。
[需要我跟着一起去吗?泰格勒沃鲁穆德卿去说明并拜托这样的事是令您心疼的,但也有可能会因此而发生暴动]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拒绝了路里克同行的请求,泰格勒只携带着黑弓就开始出发了。虽然和他一起同行的话会让人很放心,但这样的话就会变成像是要威胁难民一样的状况了,泰格勒害怕着这一点。
还有,关于这件事,泰格勒尽可能地不想让他人背负起这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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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奥吉奈尔军总指挥官的克雷修•夏希•巴拉米鲁,并非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被派遣前往吉斯塔特军的使者回来。所谓的军队即使一天不动,但粮食和水还有燃料也会同样地减少一天的份量。
他毫不犹豫地向砂岩和断崖包围下的埃涅斯的街道进军着。
四万的士兵并不是一起行动,而是让五千五百人组成一个军。每个军的组成为中央三千,左右各一千,后方作为预备兵力的则有五百人。
如果是这样的数量的话,就算是比街道更狭窄的地方都能通行无阻,能更圆滑地移动的阵势。根据先遣队的总指挥官卡西姆所制作的地图,克雷修构思出这样的阵营。
以这种阵型组成的军一共有七个,红胡子的王弟则在有一定距离的后方的街道中前进着。剩下的士兵则作为预备兵力被安排在最后方。
克雷修在一开始,是有帮这七支军队起名字的。
[反正只是暂时的名称。不如就叫做赤牛军、青牛军、绿牛军吧]
[如果是暂时的话,不如就用数字来称呼吧,这样对于士兵也会比较好]
部下恭敬地回答着,克雷修也接受了那个建议。就像是刚想到就说出来一样,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然后第一军到第七军组成后,克雷修就身处作为中心部队的第七军。
——好了,不论是吉斯塔特也好还是布鲁奈也好,会如何应对呢?
但是,克雷修的设想落空了。在穿过埃涅斯的街道期间,姆奥吉奈尔军并没有遭到任何的妨碍。
大约过了一天,就从街道走出来了,周围是缓缓起伏并一直伸延着的草原。因为现在是冬季,所以土壤的颜色还是深色的,但当春天来到的时候就会有绿色的嫩芽长出,最终会成为一片被草色的地毯所包围着的广阔的景色吧。在更远处还能见到一座小山丘。
在用手接着从灰色的天空飞舞而下的雪的时候,部下慌忙地来到克雷修的所在地报告。向吉斯塔特军派遣的使者回来了。
[得到身为吉斯塔特军的总指挥官的战姬柳德米拉·劳里殿的答复了,所以前来报告。是用口头传达的,因此,接下来我将复述出来]
使者擦了下汗之后就开始叙说着。克雷修点了点头敦促着使者说下去。
[……我等远离故乡的国土来到此地,是因为受到布鲁奈王国的重要人物求助。与无理侵入他国领地的阁下的军队是不同的。如有任何怀疑,可向泰格勒沃鲁穆德•沃鲁恩询问。虽然没有与阁下积极对抗的意思,但假如发生了妨碍我方的行动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但愿,你能平安地从原来的路回去。]
“以上”,使者呼出一口小小的气息并鞠躬。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有惨痛的教训,就快点回去吧,这样的意思吗]
把柳德米拉所说的话大概地总结一遍后,克雷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如果有疑问的话就去问布鲁奈的小贵族吧,这样的说法只不过是在替自己说的话找个借口而已。
询问的话,泰格勒的回复也肯定会对柳德米拉有利。麻烦的是,这一边并没有大义名分这回事吧。柳德米拉以非法入侵他国为理由弹劾我们,不过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方完全没法辩解。
——但是,先不说布鲁奈人,被吉斯塔特的人这样说还真让人感到恼火。
[这边的兵力还有四万之多,可不能因为‘被战姬威胁了’这样丢人的理由而退兵吧。我也知道柳德米拉·劳里的名字。好吧,就来看看到底是谁会受到惨痛的教训吧。]
克雷修笑着,并吩咐使者退下休息。
过了一会, 从前方回来的侦察部队前来报告了。
[从我们现在的街道的位置沿着西边前进,有两个小山丘。在其中之一个靠近我方的山丘,敌人似乎已经在那里展开阵势了。一同确认到的还有布鲁奈、吉斯塔特的军旗。]
[在西北方则发现了一个大约有二千人的团队。从身上的衣著来看,我认为这是之前被先遣队所抓到的奴隶。]
克雷修与他的亲信一边听取报告一边绘制地图。街道是笔直的向着西边伸延,在经过山丘就开始慢慢的弯曲,转向西北边了。
在这一带,除了那两个山丘以外似乎没有其它的特殊地形了。没有森林、没有山、没有湿地,河流也很小。
因为已经确认到这种地步,克雷修就向自己的亲信证求意见了。
[让身为累赘的奴隶先逃走,再在山丘上布阵牵制着我方,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假如我方去追奴隶的话,他们就会从山丘下来把我们的退路截断吧]
[在这个情况下已经没有其它方法了吧。根据侦察部队的报告,他们的数量大约有五千余人。我不认为在一天之内他们能准备出什么计策。]
克雷修的想法大致上也跟他们一样。
[很好。那么,第一至第四这四个军把敌人所在的山丘包围着。接下来,其余的三个军追上奴隶并将他们捕获。]
将奴隶捕获,是有理由的。首先,这对于在山丘上的布鲁奈士兵来说,将他们作为人质是很有效的。此外,被曾经捕获成奴隶的人逃掉了这样的事情是关系到姆奥吉奈尔军的面子问题。
再加上,对于他们来说在战场上捕获奴隶是非常自然的行动。
实际上,克雷修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但那是不能对将领们说出来的。
[柳德米拉.劳里是以擅长打防守战而闻名的。因此没必要积极地进攻山丘,将他们的行动封着就好了]
在称呼为早上有点太迟,但称为中午则有点过早的时候,雪开始降下来了。
在后世被称为“奥鲁梅亚会战”的战斗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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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奥吉奈尔军的动作迅速,并发挥出惊人的合作能力。一个军的兵力有五千以上,总计超过二万人的四个军相互之间保持着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的距离往山丘的方向前进。从他们的位置看向侧面,其余的三个军则往街道前进着。
[山丘的情况怎样了?]
在向着街道前进的三个军的中央,克雷修向自己的亲信询问着。这个男人准备了比平常数倍以上的侦察部队,向着四面八方频繁地侦查并逐一掌握各个地方的情况,也准确地掌握着情况的变化。
[能确认到的军旗有四个种类。红马旗和黑龙旗,之后还有……]
在士兵的报告中有柳德米拉的军旗和沃鲁恩家的军旗。
[在山丘上,栅栏和壕沟随处可见,也可以看到长枪反射出来的光芒,还能听到马的嘶鸣声和看到如同一个小形堡垒的阵地。太过靠近的部队则被笼罩在箭和投石之下。]
[那些部队有出现伤亡吗?]
[没有,幸运的是大部分的攻击都没有命中]
“辛苦了”,克雷修给予了士兵慰问的话语。
[另一个,在更后面的小山丘怎样了?]
[那边则是被雪覆盖成一片白茫茫。并没有发现像是敌人身影的东西]
[这样啊。那么,向包围山丘的军队重新再传达一次。只要包围住就好了,决不能深入其中。]
灰色而厚重的云遮掩住了天空,人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太阳正徐徐地往天空的正中央前进着。
在将近中午的时候,姆奥吉奈尔军的视线里捕捉到了数量约二千左右的难民。
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一贝鲁斯塔(约一公里)了
[山丘的动静呢?]
克雷修确认着这一点,并得到了“没有”的答复后,就下令旗下的三个军加快脚步了。
[就算是有名的战姬,还是能看出这是难以应付的数量吧。不对,就那样站在山丘上就已经算是履行了和布鲁奈之间的情义了吗?虽说是战争,但其实也只不过是政治上……]
然而,克雷修却估计错误了。一名士兵慌张地前来报告。
[阁下,敌人出现了,数量约有三千。]
[传令下去,由最接近的军队前去迎击。还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克雷修的表情一点动摇也没有,并只问了这一句。突然冒出来的敌人是不存在的,肯定是隐藏在什么地方的。
综合士兵的报告后,克雷修推断出,三千的敌人是潜伏在那个被认为是无人的山丘的阴影之下。
——是这样吗?包围山丘的士兵,注意力都太过集中于在有敌人的那个山丘上面。
当然,虽然不会就这样不管那边无人的山丘,但应该没有人会有勇气胡乱地接近吧。因为如果过于深入的话就有可能被山丘上的敌人攻击。考虑到这一点,敌人不是在山丘上,而是在那阴影的后面潜伏着吧。
——擅长于防守战的柳德米拉.劳里,利用了这个名气了吗?
克雷修也思考过好几种可能性,但他基本上都认为柳德米拉会和传闻一样彻底地进行山丘上的防守战的。
——嘛,算了。这边还有受到进攻时的对策。不管怎说,我方可是有一万六千人以上。不是单单三千人就能扭转局面。
这时候,一个新的报告传来了。
[逃跑的奴隶们,突然转向这边攻击过来了。]
聚集在克雷修身边的亲信都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并低语着。另一方面,姆奥吉奈尔的王弟则抚摸着红色的胡子,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军旗。金色的头盔和剑之战神瓦尔弗兰在随风飘扬着。
[那么,战神将会狩猎到性格恶劣的龙和马,还是会被马蹄和龙爪给践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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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山丘包围的是姆奥吉奈尔军的第一军至第四军,第五、第六、第七军则为了追捕奴隶而在街道上前进着。第五军在最前头,在那后方则是第六军和本队的第七军并列,这样的形式。
将身影隐藏在山丘的阴影之下的“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缪兹军踏着雪向那第五军攻了过去。在奥尔缪兹军的前端是柳德米拉,而泰格勒则策马和她并排在一起。
姆奥吉奈尔军摆好枪阵,射出一阵箭雨来迎击敌人。飞舞而下的雪则混在从天空中散落的数千支箭之中。
然而,却没有一支箭能够射中柳德米拉。逼近柳德米拉的箭,都会在命中她之前被冻结,粉碎并散落在地面上溶化掉。面对这种不能用常识来衡量的现象,姆奥吉奈尔军的士兵之间不断传出悲鸣。
[那个……是龙具的力量吗?]
泰格勒侧目而视看到飞过来的箭如同纸片那样粉碎的情景,便向她发问了。
[我可不会大声地说出来哦]
对于这个问题,柳德米拉轻笑着并给予肯定回答。泰格勒点了点头,就用手抓了数支箭架在黑弓上。这次轮到柳德米拉膛目结舌了。
将弓弦用力地拉着,泰格勒将箭集中射向手持长枪和盾的姆奥吉奈尔士兵。箭群化成黑影飞了过去,并无一例外的都插在褐色的士兵的头部或手腕之上。阵容整齐的枪阵立即出现了破绽。
[挺能干的啊]
留下短短的赞美之词,柳德米拉就勇敢地策马向前。犹如削开一切的冰块和水晶的枪被两手不停地挥舞着,不断地砍倒姆奥吉奈尔的士兵,而泰格勒则立即突进被强行打开的道路。
喷洒而出的鲜血在一个呼吸左右的时间就被冻结,雪落在不断堆积起来的尸体并溶化消失。破损的剑,折断的枪,被踏坏的弓在尸体与尸体之滚动着,或是插在地面上。
虽然姆奥吉奈尔士兵的装备是轻便形的,但就算是被铁的盔甲保护着也不可能挡得住她的猛烈攻击吧。
虽然枪兵们从不同的角度一起向柳德米拉突刺过去,但她把一半的攻击都用冻涟弹开,剩余的攻击则在马上巧妙地改变姿势回避了过去。在下一刻,枪从她的手中刺出,用让人以为是闪光般的速度把姆奥吉奈尔的士兵接连贯穿。
喊声和怒吼声在姆奥吉奈尔的士兵身边回响。在一瞬间将他们的同伴打倒的,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而已。
在她身边的,和少女的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他手握漆黑的弓并射出箭矢,对身在远处的指挥官进行狙击并将其射倒。
[你,不觉得害怕吗?]
将挥舞着枪的手停下来,柳德米拉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询问着。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就保护我吧]
泰格勒用有些粗暴的语气回答柳德米拉的问题。就像是多说一句话也觉得是浪费的那样,从腰间的箭筒中取出新的箭。当箭矢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就像立即会意那样,只穿着皮甲的杰拉尔就会从后方接近泰格勒将箭筒拿走,并换上新的箭筒。
泰格勒轻敲着新的箭筒以代替道谢。
[在这种情况下,真亏你还能够瞄准对方的指挥官呢]
泰格勒在柳德米拉的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战场被疯狂的漩涡所包围,视线亦不规则地摇晃着。加上还有降雪,令敌人的指挥官的铁制头盔变得难以辨认。用箭狙击敌人指挥官这样的事,本来应该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泰格勒却不以为然地这样回答。
[在头上裹着黑布的就是指挥官,知道了的话就显而易见了。]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个理论的话,会认为是在装疯卖傻吧。事实上,听到这些话的路里克在经过思考、想象后,也到了晃动着头部并要求再次说明的程度。
从埃涅斯到现在的战斗,泰格勒已经正确地掌握住姆奥吉奈尔的军装了。加上, 泰格勒已经拥有实行想法时所需要的技巧和视野的宽度。
出乎意料的敌人的奇袭,被原本认为是猎物的难民反击,再加上在柳德米拉的勇猛和泰格勒的狙击之下,姆奥吉奈尔的第五军在短时间内就遭到瓦解了。
将溃败的第五军打垮后,泰格勒和柳德米拉所率领的奇袭部队就和难民们会合了。
[泰格勒沃鲁穆德卿,你没事吧!]
随着叫声,路里克策马赶了过来。
泰格勒重整呼吸后就回应了一个微笑。
[彼此彼此,看来现在还是没问题呢]
沿着街道逃走,被姆奥吉奈尔军所追捕的人,其实并不是难民。
那些难民是由“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缪兹的士兵伪装而成的。他们将武器隐藏着并持续逃走,待泰格勒和柳德米拉进攻第五军的时候就同时呼应他们而转为攻击。
真正的难民们则身在被两万的姆奥吉奈尔军所包围的山丘之上。
(赤夜:银色流星军(一千)加奥尔缪兹军(四千)总计人数有五千,还有两千名难民。将其中三千名士兵隐藏在山丘的阴影下,两千名士兵则装成难民;而两千名真.难民就装成士兵在山丘上攻击敌人打防守战,在山丘完全被包围前就会合山丘阴影及装成奴隶的士兵一起进攻。用是意把敌人的兵力分散并拖延着,米拉跟泰格勒则进攻敌人本队,并和伪装为难民的士兵会合
本狼:汇总得不错嘛,赤夜。接下来由本狼进行兵法讲座,这一战他们同时用了瞒天过海、无中生有、声东击西三个计策。
瞒天过海:难民们扮成军队在山丘进行防御战,从而隐瞒了主力军队的动向。
无中生有:利用柳德米拉擅长防守的名声,硬生生地捏造出“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缪兹军打算在山丘上进行防御战的假象。
声东击西:通过前面两招,姆奥吉奈尔军的主力已经被吸引到山丘上从而兵力分散开来。泰格勒和米拉则通过山丘上进行防御战的假象,趁机和伪装成难民的一千军队夹击放松警惕的第五军。击溃第五军只是前奏,真正的目标是直捣黄龙,做掉主将的克雷修来完结这场战斗。计策都实施很完美,但是应了我们天朝的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泰格勒这边的兵力和军队战斗力(主要指布鲁奈兵)都不足,使得未竟全功、
赤夜:呵,某狼,你也会认真地做分析的啊,想不到啊!
本狼:我可不是只会吐槽的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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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亦即是和柳德米拉的军事会议完结后,在前往难民的所在地的时候,泰格勒在最后还是没有想出能说服他们的话语。
在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包围的山丘上待命,只要发现敌人就适当地用箭和石头攻击。
敌人不会踏进山丘上的根据,除了柳德米拉所说的战略以外就没有了。
[就算姆奥吉奈尔军会攻过来,也肯定是在抓到难民之后。这样的话他们就会使用难民来作人质威胁这边了吧。加上考虑到今后的话,他们应该要避免战斗。何况又不是以布鲁奈军作为对手。]
关于那个说明,能够得到已经相当疲劳的难民的理解吗?而且,即使理解了,他们能够接受吗?
带着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泰格勒来到难民们的帐篷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和士兵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设置了帐篷,篝火也在各处燃烧起来。然而,没有设置护栏和壕沟是因为没有多余的体力吗?
[——伯爵大人]
发现泰格勒身影的难民少女,小跑着接近他。因为拥有着伯爵地位的事被他们知道了,所以泰格勒就被他们这样称呼着。泰格勒边搔着黯淡的红发边点头回应,并拜托她叫难民的代表过来。
统称为难民的这些人共有两千多。
泰格勒曾下达指示,让他们互相之间组成几十人或几百人的集团。完成后自行选出十个代表,将这些集团统和起来,形成一个组织。关于这方面,虽然领土小但泰格勒也是个领主,所以他也习惯了这方面的工作。
泰格勒借了一个帐篷,在那里将代表们集中起来但是并没有将细节告诉他们,只是说明了大致的现状。为了迎击逐渐逼近的敌人自己和军队会战斗,但因为人手不足而想要寻求他们帮助。具体来说,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按照这边的指示,在山丘上集中并待机。
和预料的一样,难民们立即面露难色了。
[我们并没有参加过战争,一直平凡地生活着。突然叫我们战斗,这很令人困扰啊。]
[说到底,这能让人相信吗?不会是将我们留在山丘上,趁那个时候自己逃走这样吧?]
[这边已经无家可归,财产也没有了;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天不像话的食物了,每天都在寒风中颤抖着。尽管如此,还要叫我们做些什么事吗?]
——假如你们被捕获的话,又会再次成为奴隶。
虽然想要从喉咙里吐出这句话,但泰格勒还是忍耐了下来。自己并不是为了威胁这些人而来的,而是为了说服他们而来的。
等到他们把不安及忧虑说出来后,场面都冷静下来的时候,泰格勒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是,能够听我说一下吗?为了能拯救更多的人,这无论如何也是必要的……这也是我想要做的事。]
[这样的话,你也到山丘上去啊。没错,如果你跟我们一起行动的话,那我们就相信你]
察觉到难民这样说的意图,泰格勒的表情中浮现出痛苦的感情。
[这个办不到。既然要挑战数万的敌人,那么战斗的人就算是多一个也好都是必须珍惜的]
[这样的话不能考虑别的方案吗?例如,和敌人谈判这样的。虽然这对于我们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强大的伯爵大人的话就能够做到和敌人交谈了吧。]
——如果能做到那样的话,早就那样做了。
依柳德米拉的叙述,他了解到,敌人的基本方针的是掠夺。
此外,从只派遣使者到柳德米拉那边,却不派遣使者到这边来就能知晓姆奥吉奈尔军的总指挥官并不是一个会做多余的事的男人。最坏的情况下,可能会乘着交涉的机会命令军队直接进攻过来吧。
[说起来,国王陛下,骑士団和其它的贵族那边,到底在做些什么啊?不能靠伯爵大人的力量拜托一下他们吗?]
对于这些问题,听到快要厌烦的泰格勒准备回答的时候。
[——我听从伯爵大人]
一把低沉的声音带着平静的威压感回响在帐篷之中。
发出声音的是代表的其中一人,一个还很年轻的男人。泰格勒还记得这个面孔。
击破卡西姆的先遣队,把被绳子绑住的他们解放的时候,激动地责备泰格勒的男人。记得那件事的数个人,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泰格勒也用隐藏不住意外般的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
[伯爵大人是从相当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吧。]
[但是,那不一定是为了帮助我们而来的吧。]
虽然别的难民这样越说越激动,但被那个男人一瞪就立即变得安静下来了。确认已经安静下来后,那个男人就继续说了。
[你拯救了我们并将我们带到这里,这是事实。此外,我们也想要反击一次呢。对那些杀害了我们的家人、破坏了我们的家的人。]
那个男人说到这里就暂时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代表。
[假如我们上战场战斗的话,在正面交锋的时候,马上就会身首异处了吧。但是,如果听从伯爵大人的指示的话——在能够帮助伯爵大人的同时,还能令那些家伙大吃一惊吧?]
男人颤抖的声音之中混杂着愤怒、紧张和恐惧。泰格勒像是要回应他的意思一样,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守护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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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奥吉奈尔军的斥候,会发现不了山丘上的士兵其实是难民是有理由的。那是因为柳德米拉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进行伪装。
[一般来说想要仔细调查营寨的坚固度与防御能力是不可能的。所以,斥候都被要求具备通过迅速观察营寨的外观来掌握其全貌的能力……反过来说,只要将外观好好的修饰一下,应该能蒙混个一天左右。只是修饰的话不需要太多的功夫]
利用擅长防守战的柳德米拉的名气所设下的诱饵, 漂亮地让姆奥吉奈尔军上钩了。
即使收到第五军被击溃的报告,“红胡子”克雷修还是毫不慌乱。敌人确实是近在眼前,但克雷修的身边有五千士兵,而在本队的附近还存在着另外五千士兵。
克雷修身边的亲信们也因为敌人的逼近而慌张起来,但是当他们看到克雷修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就立刻恢复冷静了。
[迅速向第四军传令。——和预定的一样,山丘由第一至第三军维持包围的状态,而第四军则作为援军紧急向这边赶来。]
克雷修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不同的状况了,而各种状况中出现概率最高的都已经事先通知了各个军的指挥官。
“银色流星军”与奥尔缪兹军的联合军,跟克雷修直接指挥的第七军发生战斗。赤色的马和黑龙并列地奔驰着, 吞噬着身穿着坚固的黄金色武装的战神。
看准了那一瞬间,克雷修下达了让第七军后退的命令。
“银色流星军”与奥尔缪兹军为了不让企图撤退的第七军逃走而追赶过去。姆奥吉奈尔军的第六军改变方向并且急速推进,正好在那个时候赶了过来。
[果然,还是赶来了吗……]
紧盯着在远处开始移动的第六军,泰格勒吐出了这一句话。他已经没有擦汗和拂去飞溅的鲜血的空闲了,血液与寒冷的空气共同作用,使泰格勒的红发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发型。
泰格勒命令“银色流星军”中只由布鲁奈人所组成的一千余人的部队前往迎击第六军。第六军的行动,早就在预料的范围之内。
并非从正面阻止仿佛要将积雪踏散那样向着这边冲过来的第六军,而是小小的迂回后向着第六军的侧面冲击。趁着第六军的行动被那一千士兵阻止的这段时间,柳德米拉和泰格勒则指挥着剩余的士兵们前往讨伐敌方总指挥官克雷修。
但是,没办法做到那样。
一千名的布鲁奈士兵,在即将袭向第六军之前就溃散了。
[……怎么回事?]
柳德米拉和泰格勒也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茫然地看着这副景象。怎么可能,泰格勒这样想着,然后就确定了。
——到达极限了。
这些布鲁奈的士兵,是从泰利托尔起就跟随着泰格勒,也是被柳德米拉称为「一战就是极限」的士兵。
泰格勒作出“怎样也要支撑着啊”的判断,而他们也不留任何一滴体力地竭尽全力。然而,从今早就开始持续下着的雪的冷气,令人寸步难行的积雪,在不断地削弱他们那已经到达了极限的体力。
布鲁奈士兵的攻击只有数百人是成功的,而且那还是以分散的方式击中,因此并不能发挥出预想中的效果。
紧接着,姆奥吉奈尔第六军将这些微弱的攻击轻松挡开,同时袭向“银色流星军”与奥尔缪兹军的侧面。这令到柳德米拉和泰格勒的猛烈攻击甚至都停了下来。
[明明就只差一步……!]
将蜂拥而至的姆奥吉奈尔士兵连着革铠一起贯穿或是将马上的敌人击落,柳德米拉已经顾及不了仪容。她的青发散乱,肌肤和娟服也沾染上飞溅的血液。气喘吁吁,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敌人了。
在她身边不断地拉响弓弦将敌人射倒的泰格勒的情况,也跟她一样。
握着弓的左手和拉着弓弦的右手,现在变成只能感到麻痹,连更换过箭筒多少次都不记得了。
另一方面,姆奥吉奈尔的总指挥官克雷修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凹陷的双眼发出闪耀的光辉,并敲着膝盖向看不见的敌人送出喝彩。
[哈哈哈。虽然在这短时间内战局反复变化着,但干得真漂亮啊,柳德米拉·劳里。在防守方面大有名气的战姬,没想到会如猛将一样果敢地进攻。假如一个不小心,我的脑袋也会和身体分开吧。]
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自己的位置退到第七军的后方。克雷修突然大叫起来。
[对了对了,敌人并不是只有战姬一人呢。从三百阿尔辛(大约300米)的距离将卡西姆射倒的,那个可怕的弓使。]
接下来就只要把第七和第六军在左右两边展开并将敌人包围,然后将其歼灭。
[将在周边各国之间名声响亮的战姬带到来我的面前吧。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仅次于国王的人,不能给予让她作为俘虏这样的侮辱。要像宾客一样真诚地对待呢。真诚地]
克雷修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论是银色流星军还是奥尔缪兹军,确确实实到了穷途末路。
总计超过一万的己方军队,从两个方向进攻六千以下的敌人,并在不久之后就形成半包围的情况。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认为姆奥吉奈尔军的胜利是不可动摇了吧。
柳德米拉将挥剑而上、又或者是举起长枪冲杀过来的姆奥吉奈尔士兵陆续打倒;将头砍掉、将胸口贯穿,驱使着马奔跑跳跃起来。雪、泥和士兵的尸体堆积重叠着,令冻结的地面逐渐变得不自然。
泰格勒已经用光数个箭筒里的箭了,他回首望着应该在后方的杰拉尔。
奥格子爵的儿子也没办法从容地去整理仪容了,头发散乱的他将两个装满箭矢的箭筒递给泰格勒。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的棕色头发年轻人这样说了。
[剩下的,我从现在开始去找…]
也就是说现在手中的两个箭筒已经是剩下的全部箭筒了。此外,战况已经演变成严重到连他也掌握不到数字的情况了。
“拜托了”和他短暂的对话后,泰格勒就拿起箭并把将头转向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这里我会想办法撑住的,你——]
[请你闭嘴]
挥动手中的枪让眼前的敌人永远沉默后,青发的战姬打断了泰格勒的说话。虽然脸上呈现出无法掩饰的疲劳之色,但眼中却闪烁着强烈的朝气和愤怒。
[只是因为稍稍地,敌人多了一点,你就要说出丧气的说话了吗?]
泰格勒在回答之前,就将手中的箭快速地射出了。箭迅速地将风切裂开,并贯穿瞄上了柳德米拉的士兵的头。
[对已经疲劳的女孩子,说出请她休息这样的说话,这是当然的吧]
虽然想装出笑容,但泰格勒失败了。原本呼吸就已经乱得连说出一句话都相当困难,就更不应该突然将僵硬的脸部肌肉松驰起来。
[很糟糕的脸色哦,你]
柳德米拉用比泰格勒要从容的脸孔,惊讶地苦笑起来。然而,她立即就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并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着,身为战姬的骄傲。母亲和祖母……不对,是从以前到现在操纵着这把冻涟的战姬们那里,所继承的骄傲。]
姆奥吉奈尔军中一名大个子的士兵,拿着大刀向柳德米拉迫近。犹如闪光的一击将那个士兵埋葬后,她所持的枪就像要回应主人的战意一样向着周围放出白色的冷气。
[倒不如说需要休息的是你唷,泰格勒沃鲁穆德•沃鲁恩。你的背后由我来守护]
柳德米拉的表情和声音决不激烈,是有如她所操纵的冷气般的平静,但姆奥吉奈尔的士兵们却被那种气势所压倒,而畏缩起来。
虽然泰格勒也发愣了一下,但是黯淡的红发的年轻人重新握好黑弓后,就策马靠近青发的战姬的身旁。
[如果你有你的骄傲的话,那我也有我的信念]
[信念?]
[从父亲……从很多的人身上一点一点地得到的,男人的信念啊]
从父亲乌鲁斯、马斯哈斯、巴特兰,从领民们、奥格、黑骑士罗兰。除了那之外,还有直到今天为至所相遇的人们。说出要协助自己的难民代表,向自己道谢的少女,不在此地的蒂塔和莉姆。
还有艾伦。
[并非只是为了能够挺起胸膛地报告才来做这些事的……。但是,无法面对他们的事,我不想做。]
[……笨蛋]
柳德米拉的嘟囔,是连她自己也几乎无法听到的小小的声音。但是,那个声音却令她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现在所怀有的感情。不可思议的喜悦从心底中涌现出来,给予了青发的战姬那疲倦的身体新的活力。
[好吧。这样的话就战斗吧,和我一起,在我的身边]
冻涟的战姬挥舞起枪,手持黑弓的年轻人则弯弓搭箭。
此时,战局再次迎来重大的变化。远处传来一阵阵吶喊声,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应该有数千人左右的规模。
[……援军?]
脸上浮现出紧张感的泰格勒望向那边,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信自己的眼睛。
那的确是援军。但是,他们挥舞的军旗却是布鲁奈王国的红马旗。
[冲锋!将姆奥吉奈尔的饿狼们赶出我国!]
身体被铁色的盔甲所包围,左右双手则架起长枪和长盾,脚下骑着马的五千兵力,就像突然出现一样地踏着雪,发出叫喊声向这边冲过来了。
此外,他们出现的方向是奥鲁梅亚平原的北方,那是克雷修仔细侦察后判断成伏兵出现的可能性很低,因此决定放任不管的方向。
在克雷修的密切注意之下所展开并构筑起来的包围网,就像柔软的雪被踏散一样,一下子就被粉碎了。
[……怎么回事?]
听到柳德米拉的发问,泰格勒也茫然失措而回答不了。二人虽然还在挥舞着枪、射出箭矢将逼近的敌人打倒,但对于现在出现的这样的意外情况,脑袋也突然之间转动不起来。
[沃鲁恩伯爵!沃鲁恩伯爵是在这里吗!?]
在战场的一角响起了一声朝气蓬勃的呼喊声。比泰格勒更早,柳德米拉先反应过来了。“这里哦”,这样大喊后并用冻涟令周围的冷空气发出闪耀的光辉,将所在地指示出来。
恢复自我意识的姆奥吉奈尔士兵冲杀过来,但马上就被接连攻击的枪和箭矢给打倒了。骑士团则立即冲击那里,并将其周围的姆奥吉奈尔士兵践踏,扫清。
在色泽黯淡的盔甲群里,有三个骑士策马走到泰格勒的前面。
不管是哪个人,身上的盔甲都因寒冷而失去光辉,沾染上的血和泥在盔甲上描绘出一副奇怪的模样。这也是他们勇敢战斗的证明。比泰格勒年长十岁的骑士,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泰格勒鞠躬行礼。
[我的名字是艾米鲁。听到马斯哈斯·洛丹特伯爵所说的话后,就率领佩鲁修骑士团的一千五百人赶过来了。希望,能允许我在你的指挥下一同战斗。]
接着,在艾米鲁身边的骑士走上前来。穿着和艾米鲁大致相同,也是没有提着长枪而是拿着剑,脸上充满威严,声音低沉雄厚。而身材还比艾米鲁大上一圈。
[因为是在战场上,所以骑着马请原谅。琉迪斯骑士团的夏伊尔和旗下的一千五百人受尤格.欧吉耶子爵的邀请前来拜访。我等,现在加入阁下的指挥之下。]
最后,是一个留着胡子的壮年骑士,脸上挂满与战场不符合的温厚笑容并自报其名。对于他的面孔,泰格勒觉得很面熟。
[我是卡鲁瓦多斯骑士团的奥基鲁斯特。跟两千骑士一起,支援泰格勒沃鲁穆德卿。]
对于这连番的惊喜,泰格勒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对他们说些什么了。
[啊,来得正好……]
对于那个声音、表情,他们似乎领悟到什么。艾米鲁和夏伊尔转了身过去。而奥基鲁斯特则像是守护着泰格勒一样跟在他的身边。
[那么,我们马上就去将他们打垮]
[祝武运昌隆]
艾米鲁和夏伊尔踢了一下马腹,战马溅起了混着冰雪的泥土往战场出发。目送他們离开的泰格勒终于喘过口气,叹了口气后看向奥基鲁斯特。
[…….是奥基鲁斯特吗?]
[你还记得我吗,泰格勒大人]
用颤抖的声音确认后,奥基鲁斯特就露出了笑容。这个男人是阿尔萨斯出身的,在成为骑士前是侍奉着泰格勒的父亲乌鲁斯,和泰格勒也甚十分亲近。
[怎么可能会忘记,看到你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到目前为止因为有身为骑士的立场而不能帮助你,真是十分抱歉。在我感到不耐烦的時候,正好从纳瓦卢骑士团的罗兰阁下和奥利比阁下那里收到一封有关你的事的信。]
[……罗兰?]
泰格勒因为出乎意料的名字出现而目瞪口呆了。奥基鲁斯特点了点头。
[当你为了布鲁奈,为了人民而战的时候——希望我能够在你的指挥下参战这样的。然后,这次听到马斯哈斯大人的话后,现在就偕同部下一起前来。佩鲁修和琉迪斯这两个骑士団也是一样。]
生者和死者的话,成为了让他们集结在此地的动力。
[谢谢你……谢谢你, 奥基鲁斯]
感动至极的泰格勒虽然快要流下眼泪,但他用力忍耐了下来。因为这里是战场啊。但是,另一边的奥基鲁斯则摇了摇头,他的眼角渗出眼泪了。
[泰格勒大人。你成长得十分出色,就像乌鲁斯大人一样]
泰格勒并没有回答,他假装拂开前发般擦着眼睛。因为骑士团的参战,而产生出了能够做这些事的空闲。
[——谈话结束了吗?]
就像等待着一样,柳德米拉骑马靠近过来。泰格勒朝她露出微笑并用力点了点头,柳德米拉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回应。
[
[不,我还拉得动弓。]
从已经疲倦的身体的深处,不断涌现出斗志。有支持自己的人存在,让自己可以继续前进。
[将事情都交给帮助自己的人的话,面子可挂不住啊,我就再多努力一会吧。]
[对啊,可不要因为干劲十足过头而露出丑态哦]
像是理所当然似的,二人骑马并列着。年轻人将握着的弓搭上箭,少女那边则握好枪。虽然汗和血,雪和泥都令二人的样子都变得非常糟糕,但眼睛中却确实地强烈闪烁着坚定的意志。
整理好呼吸后,泰格勒和柳德米拉再一次冲进姆奥吉奈尔的士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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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团?骑士团吗,呵……]
克雷修领悟到快到手的胜利向着天空飞走了,即使是他也发出了愤怒的呻吟声。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马上就恢复冷静了。
[但是,毕竟只是五千,不管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五千而已]
尽管那样,克雷修现在还没有败北,还有很多手段能够使用。为了以防万一而叫回来的第四军也到达了。
为了修补作为中心部队的第七军的破绽,克雷修巧妙地让它后退了。并且向第六军快速地传达了命令“不要太过理会骑士团,专心在‘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缪兹身上”。
[拥有那样的机动力和突击能力的怪物,从正面对抗的话肯定是会失败的]
克雷修的指挥能力是非常惊人的。将骑士团的突击巧妙地回避掉,并且用第七军和第四军向骑士团的侧面施展强烈的横向攻击。
[从一开始就已经对上的敌人,现在应该是已经非常疲劳了。就算得到骑士团作为同伴,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取回了活力。就让我集中全力将它击溃吧]
这样认为的克雷修,用第六军继续折磨着泰格勒他们,而第七军和第四军则攻向骑士团的侧面和背后。
就算能够将正面的敌人突击至粉碎,但面对侧面或背后的攻击却不能立即对应。无数的箭矢,枪尖向着骑士袭击过去。
利用长枪迫使马翻滚,或将骑士从马上拖到地上,并刺向盔甲的空隙。承受盔甲的重量而试图站起来的人,就用数个人包围起来攻击。
“银色流星军”和奥尔缪兹军则因姆奥吉奈尔第六军的阻碍而不能进行援护。
反复多次地进行着逼得走投无路,又一次将其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如果是平凡的指挥官的话,在最初的猛烈袭击时就会承受不了吧。即使是相当优良的将军,在面对骑士团的参战时也肯定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败北的结果吧。
但是, “红胡子”那杰出的判断力和可怕的指挥能力却正在将骑士团和泰格勒一同歼灭。
但是,这时候几次出现的新报告又再次被带过来了。
[……在西北方有敌人的援军!?]
那是,马斯哈斯和奥格率领的周边小贵族的军队。他们成功说服的并不是只有骑士团而已。
步兵和骑兵总计三千人,虽然并没有骑士团那样强大,但要使压迫着泰格勒的第六军后退,那样的力量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们的存在对于这场战斗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在脑内描绘了几个战场的未来的景象后,克雷修怀抱着深刻的心里矛盾。
——并非做不到,虽然不是做不到啊……。
将新出现的三千贵族军队击退,并将骑士团和泰格勒,柳德米拉他们击倒。其她人的话是难以办到的,但如果是自己的话,就有可能。
——问题是……他们是否是最后的部队。
当初,克雷修设想的敌军的兵力是六千以下。这几乎就是正确的数字,这也展示出了这位红胡子王弟的能力之高吧。
然而,在胜利快要到手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五千骑士。总算应付好这种情况,认为快要将他们排除掉的时候,结果又增加了三千的敌人。现在敌人的数量,已经比开战之前多了一倍以上了。
——为什么侦察部队会没有察觉到那些敌人?是他们看漏了某些地方吗?
自己所组建的侦察部队,克雷修是给予了绝对的信赖的。克雷修会根据他们所呈交的报告而设好计策,并指挥着士兵取得胜利。
——不对,他们这次也毫无问题地工作着。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是运气差的问题?另外还有一点,有着让克雷修感到困扰的因素。
那就是眼前的敵人,並不是泰纳鲁迪耶公爵或者是冈隆公爵这一回事。
——是叫泰格勒沃鲁穆德•沃鲁恩吗?明明是布鲁奈人却有个那么长的名字。适当地缩写成泰格勒就好了啦。(连红胡子都在吐槽泰格勒名字长了)
虽然对别人的名字有点意见,但克雷修还是将它抛之脑后并继续思考下去。
就算在这里将泰格勒打倒,但那对于王弟来说却并非是最终的目的。
向布鲁奈的南部进军,取得有活力的港口城市和肥沃的土地,以及获得大量的奴隶,这才是本来的目的。如果做得到的话,也想要攻陷包括在南部之内的奈梅塔克姆。
如果把包含着港口城市的南部攻陷的话,所获得的财富将会是相当巨大的,而且也能用船和本国联系起来。获得的布鲁奈奴隶,也能用船将他们送往本国。
——即使在这里拼命将他们打到,但如果不留下足以击败泰纳鲁迪耶公爵的兵力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于连续两次出现援军的这个事实,克雷修心中抱着强烈的疑问。
之后,“红胡子”苦恼了差不多30秒左右的时间,才用勉强的语气下令全军后退。
假装露出破绽并对追赶过来的敌人给予强烈的反击,使用了这样的小手段,但是敌人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上当。
[真没意思。就没有一两个集勇敢和无谋于一身的人吗]
克雷修露出一副像是找不到游戏对手的小孩子的表情,并下令与包围着山丘的三个军会合。然后就询问了军队的人员伤亡。
在听到有六千人战死的报告后,克雷修就摆出了一副愁眉苦脸。比想象中要多的数目啊。
先遣队两万和本队三万……。合计五万的军队,损失了三成以上吗?
[
然而,克雷修在那一天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了。围绕着营地筑起护栏和壕沟后,就命令士兵进行适当的休息。
还没有丧失战意。只是,决定今后方针的关键报告,根据他的计算也差不多要到达了。
第二天早上,从远处的本国飞速赶到的传令兵,向克雷修报告了。
[从海上向布鲁奈南部的港口发起进攻的我国舰队,被泰纳鲁迪耶公爵击败了。]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变成要我用这三万四千人将眼前的敌人和泰纳鲁迪耶击败,
“哈哈哈”这样的大笑声在帐篷内回响,克雷修简单地作出撤退的决定了。
——既然不止我一个人失败,那就不要紧了。
[啊啊,对了。对于泰格勒沃鲁穆德•沃鲁恩的事不调查的话可不行呢。其次,就对他盛大地赞赏一番吧。]
一方面下达士兵撤退的命令,克雷修在另一方面则考虑着这样的事。先不管对于泰格勒的事的调查,对于赞赏他这件事是有两个理由的。
一是凭这次恭维,期待出现嫉妒泰格勒的势力。
对于克雷修来说,是想要这个新的势力和泰纳鲁迪耶或冈隆两个其中之一自相残杀。
另一个原因则是,自己的虚荣心。
[即使损失了黑骑士罗兰,还有着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年轻英雄。布鲁奈的雄风仍然健在,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嗯,这样的话,对于我的名声的损害也会变小了吧。]
姆奥吉奈尔军通过埃涅斯的街道有条不紊地撤离了。
“奥鲁梅亚会战”就这样落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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