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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奈的野望 第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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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奈的野望 第九卷
类 别:幻想类
作 者:春日みかげ
内容简介:
哈?信长是哪路神仙啊?本小姐的名字叫,织·田·信·奈!信~·奈~!闪闪发亮的茶色长发温顺地垂在肩上,由最高级京友禅染印的和服包裹的身体令人炫目。这正是尾张的大名,织田家的公主。
目录:
第一章 播磨骚乱(一)
第二章 谋反,松永弹正
第三章 救出黑田官兵卫之事
第四章 扫帚星
第五章 播磨骚乱(二)
第六章 出发、去海战
后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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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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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播磨骚乱(一)
第一章 播磨骚乱(一)
【听说竹中半兵卫大人病倒了】
【半兵卫吗】
【是的】
地点是播磨,毛利家先锋宇喜多军大本营的所在地,书写山内的地下牢房中,
本想要说服宇喜多直家却反遭俘虏被囚禁于此的黑田官兵卫现在正隔着铁牢与两位来访的客人正小声地说着话,
黑田官兵卫出身于播磨,虽然尚属年幼但已经是姬路城的城主了,
而且还以其过人的才智被世人与美浓的竹中半兵卫并称为天下两大天才军师,
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幽禁在地下牢房中终日与饥饿,干渴还有寂寞抗争的可怜女孩罢了,
【那个给你饭团官兵卫大人】
瞒过了直家的耳目,这名从说话的方式就能看出家教良好的小女孩和她身边像是仆人的那名带有几分异国情调的少女为官兵卫送来了食物和水,
若不是有她们不时为官兵为送来饮食和外面的消息,说不定官兵卫此刻早已经身心都达到极限了,
若是相良军团不将最近新加入的旧尼子家家臣山中鹿之助送来宇喜多家作为交换的话,官兵卫就将在毛利家抵达的同时被斩首,
而比起这个来,不,比起任何事情来都更为重要的事情是,
【不行,在半兵卫恢复之前simon什么都不想吃】
【这样是不行的,你现在只要想着努力活下去就行了】
【就像弥九郎说的那样官兵卫大人】
最初为官兵卫送来饭团的只有那名家教良好的小女孩一个人,
而此时她身边又多了一名碧眼的的少女,
【不胜感激,不过差不多也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是谁】
【这位年幼的公主是宇喜多直家大人的独生女,秀家大人】
【是的,我就是秀家】
【这样啊,那你说的【父亲大人】指的就是】
【请你原谅父亲大人所做的事情吧】
被称为秀家的小女孩流着泪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然后我是受殿下任命专门负责保护秀家大人的商人之女,日本名为小西弥九郎,洗礼名为奥古斯汀】
碧眼的少女举了举胸前的十字架给官兵卫看,
【你们都是基督教徒吗】
【是的】
【劝秀家大人加入基督教的就是弥九郎,我在堺经商的父亲和义母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说到堺的小西家难道说你的父亲就是那位小西乔治大人?】
【正是】
【堺吗,真让人怀念啊,但为什么小西大人的女儿会任职于备前的宇喜多直家呢?】
【我在备前熟人的店里做学徒的时候】
【堺和备前离的很远啊】
【才,才不是因为在堺闯了祸所以才逃出来的】
看起来弥九郎在堺应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
【所以你因为某种原因跑到了备前,在那个时候被直家赏识了?】
【是的,殿下他一直希望能够把自己的独生女儿秀家大人培养成宅心仁厚的君主,所以才把虔诚的基督教徒我任命为秀家大人的护卫】
人类还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啊,官兵卫不由得想道,
对用尽各种阴谋诡计才从一个无名之辈成长为备前,美作五十万石大名的宇喜多直家来说,如果有男人妨碍到他了就会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将其铲除,
而女人的话则会被他当成道具一般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
像这样一个以恶名为食才得以生存下去的男人居然会雇佣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来照顾自己的女儿什么,
而且还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培育成宅心仁厚的君主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父亲他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做了很多恶事,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乱世结束后像自己这种鬼畜之人将会失去所有的容身之处,所以他想要让秀家成长为受领民和家臣爱戴的优秀大名】
这样轻声说着的秀家跟她被称为奸恶无限的父亲不同,只是个纯朴的小姑娘,
虽然尚属年幼,但她却给人一种修女一般地纯净感觉,
但将小西弥九郎选为秀家护卫的毕竟是那个全身都充满了邪恶的宇喜多直家,
【是这样啊,宇喜多直家也不愧为一代枭雄,但既然他有这样的打算那为什么不先改变一下自己的生存之道呢】
【殿下他总是说着「反正老子是肯定要下地狱的了」对基督教的教义熟视无睹】
弥九郎似乎有些不满,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而且我会被赏识的理由还有一个simon大人,那就是航海术】
【航海术?】
【从堺到博多,又从博多到国外,我从小时候开始就随船去过世界各地看过各种不同的风景,如你所见我看起来很像是南蛮人,所以在国外也不会显得突兀】
【航海吗,simon也有乘着大船去游学世界的梦想,但是】
处刑的期限已经迫近了,
在毛利军抵达播磨的同时官兵卫就会遭到处死,
因为被关在狭小的地牢中又长期营养不足,官兵卫下腿上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
就算能够得到钥匙打开牢门,现在的自己恐怕也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吧,
梦想就要在还是梦想的时候破灭了
【神绝不会舍弃simon的,请相信相良良晴大人吧】
【是的,如果他真的像官兵卫大人说的那么优秀那就一定会来的】
【simu,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烂好人所以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肯定】
【我曾经跟他见过一面,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靠的住的人啊】
【他长的是有点奇怪,不过胸怀却是真的很广阔】
【那样的话一定会来就simon的,我们也会见机行事的】
【不可能的,simon现在这条腿已经没办法走路了,而且万一simon真的跑掉了的话你们肯定会被宇喜多直家迁怒的】
【呜呜,秀家已经不想让父亲大人背负更多的罪了,「绝对不杀女人」这一点已经是被称为鬼畜的父亲大人身上最后的优点了】
【做为基督教的教友,我们一定会找到钥匙救simon出去的】
【但是只靠秀家和弥九郎两个人的话】
【得不到外部人员,也就是相良良晴大人的帮助的话就实在是太困难了】
相良良晴一定会来的,官兵卫这样相信着,
所以为了那个时候自己现在必须尽可能地保存体力,绝不能让身心都更加衰弱下去了,
而且对现在的官兵卫来说有比自己的性命更加,更加重要的事情在,
(——半兵卫还活着吗,相良良晴能拯救半兵卫吗,虽然担心但现在simon唯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祈祷了)
对,simon现在比起自己的性命来更加重视的正是在战场上成为挚友的天才军师,竹中半兵卫的性命,
半兵卫她一定已经想办法把simon的妹妹松寿丸救了下来,
所以这一次就要由simon来救半兵卫了,
(所以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回到半兵卫的身边去)
官兵卫用力地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饭团,
胃的状况有些糟糕,就算吃下了食物也产生不了多少营养,
但是官兵卫已经决定不再哭泣了,
就算要哭,也要等跟半兵卫重逢之时再留下喜悦的泪水。
*******************************************************
【小早川,吉川,还不能跟织田信奈一决胜负吗】
【再过不了几天我们毛利军就能到达播磨了】
【现在宇喜多直家就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正拼命攻略着播磨呢】
【是嘛是嘛,这么说来只要毛利军大部队一抵达播磨就能分出胜负了对不对!】
在毛利军的本阵内,足利家的新将军足利义昭正一边说着【可喜可贺】一边挥舞着扇子翩翩起舞,
而陪伴在她身边的双子美少女武将正是【毛利两川】
小早川隆景,
吉川元春,
这对姐妹辅佐着毛利家年幼的当主毛利辉元,在实质上掌握着毛利家的一切,
【虽然不能如此断言,不过现在事态确实正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妹妹小早川隆景常年弓不离身,是被称为【明智之将】的总是保持着冷静的智将,
【中国的煎饼才是煎饼之王,让我们跟京都的那些伪劣煎饼屋决出个高下来】
而姐姐吉川元春则是毛利家首屈一指的武斗派,是被称为【刚勇之武将】的居合达人,
她总是缠在头上那条写着【毛利上等】的头带是为了跟妹妹有所区别,
据说当她们两个人都安静地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连熟人都无法分辨出谁是谁来。
【姐姐,在将军大人面前请控制一下你的安芸方言】
【呜呜,抱歉隆景】
但只要一开口就立刻能看出两人的不同来,
被从明国归来的将军正统继承人义昭【帮我上京吧】这样拜托了之后,中国地方的霸主毛利家为了跟织田家决战而开始进军,
年幼的当主辉元留守安芸,
毛利两川则保护着足利义昭从根据地的安芸出发,率领大军通过了备后,备中,现在已经抵达了备前,
就是支配着山阴山阳十国的毛利家其东侧的版图也只到备前为止,
再往东区就是毛利家的宇喜多直家和织田家的相良良晴正激烈交战的播磨了,打下了播磨的话紧跟着就是摄津,而摄津后面就是京都了,
在击败了浅井朝仓家后势力急剧扩大的织田家现在兵力正分散于各地,同时身陷在数个战场上,
智将小早川隆景看出了【要想打败织田家就只有趁现在织田信奈还没能稳住阵脚的时候了】这一点,
而猛将吉川元春虽然没有想的那么深,不过【既然被将军大人拜托了那就只有全力上京了!】也是情绪高涨,
元春干劲满满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
【率领着尼子家残党的山中鹿之助应该已经投靠了织田方,这一次我一定在单挑中打败鹿之助!】
出云的尼子家曾经为了争夺中国霸主的宝座而跟毛利家战斗过,
虽然后来尼子家被击败而消亡了,但旧尼子家的家臣山中鹿之助这名猛将却带着异于常人的忠义之心为了【复兴尼子家】而转战各地不停地挑起事端,
在制霸了中国的毛利家压倒性的兵力,财力和兵粮面前,率领着少数游击队(虽然说起来好像很了不起,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落魄武士罢了)的山中鹿之助自然毫无胜算,
就连尼子家的元当主都已经投降了毛利家过上了优雅的隐居生活,
但山中鹿之助的顽固也同样异乎寻常,不管吃了多少败仗过不了多久她又大喊着【赐予我七难八苦吧】向毛利家挑起了战斗,
虽然鹿之助对兵法的了解几乎为零,但却强到光靠着手里的一杆枪就让毛利家吃尽了苦头,
也曾有一次费劲千辛万苦把她给生擒了,但就在说服她出仕毛利家的过程中她居然借尿遁逃走了,而且没多久又开始了游击。
鹿之助不仅仅是个只懂得战斗的猛将,她做为出云屈指可数的美少女也非常的有名,
鹿之助被俘之处毛利方的足轻们纷纷喊着【真是吃了那个混蛋不少亏啊】【老子差点死掉了啊】挤到她的牢房前想要找她算账,但一看到因被俘而郁郁寡欢的鹿之助那美丽的身姿后无一不感叹着【多么美丽的姑娘啊】【我幸福得快死了】如下仆般拜伏在她身前,之后每日都持续为她送来了大量广岛美食,
但这样一名姬武将居然会借上厕所的机会逃了出去!
有一天,被俘的鹿之助这样对看守们这么说道,
【这,这实在是太羞人了,但吃了太多广岛烧之后现在肚子好痛,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请,请让我去厕所吧,哈啊,哈啊】
对鹿之助穿着被汗水浸濡的单衣一边颤抖一边低声恳求的样子感到兴奋不对,感到担心的守卫们立刻护送她去了厕所,但不管去了多少次鹿之助依然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地痉挛着,浑身汗如雨下,
看着这如花的姬武将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身体和脸上那难以掩盖的哀羞而变得越来越兴奋不对,是再也看不下去的守卫们说着【实在太可怜了】而帮她去求药,就趁这个机会鹿之助爬过厕所的通道逃到了城外,
听到这个消息后元春震怒了,
一名少女居然爬过厕所的通道逃了出去?
她到底还想不想嫁人了!
她是单单喜欢这种光是想想都让人无法忍受的「苦难」吗?!
还是说她宁可受这种屈辱也不愿意投降毛利家!?
难道说在她看来我们毛利家连厕所都不如吗!
不,是连粪X都不如吗!
盛怒的元春大喊着【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将鹿之助认定为一生的死敌不断追剿着她,
【将军大人,再过不久就要开战了,我一定会亲手讨伐山中鹿之助的!】
【哦哦,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燃起来了呀吉川】
【唯有把毛利家看得连粪X都不如的那个家伙我绝对不能原谅!!!】
一旁的隆景轻轻地咳了一声,
【咳咳,姐姐,在战场上的决斗行为请你控制一下】
【为什么啊隆景】
【这不是为什么的问题,姐姐你可是支撑着毛利家的台柱,成就了毛利家的初代,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元就公已经过世了,而毛利家的二代目,我们的兄长大人又早亡,现在三代目还很年幼,若是在这个时候连姐姐你也失去了的话毛利家就真的要终结了】
毛利家虽然是历史悠久的豪族,但真正成为大名也不过是毛利两川的父亲毛利元就那一代的事情,
所以在毛利家内部将毛利元就称呼为「初代」
初代膝下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他的儿子毛利隆元在元就过世后成为了毛利家的二代目,
与被称为稀代策士的父亲元就不同,隆元是个非常诚恳善良的人,
而且还是个美男子,
将好战的父亲和妹妹们不断扩大的毛利家版图完美地整合起来的正是二代目隆元,
而元就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在小时候以「义妹」的身份被送去了毛利家亲系豪族内,后来在隆元的安排下回归了毛利家并成为了毛利家的支柱,
稀代的谋将元就和分别继承了元就智勇的双子毛利两川不断扩大毛利家的领土,待人宽厚的二代目隆元对新领地的子民们施以仁政,
这,就是毛利家强大的秘密。
【兄长大人是被人毒杀的,在毛利家最德高望重的就是兄长大人了,像他那种表里如一清澈纯净的人居然也会有人想要加害他,到现在我都不能相信】
一向要强的元春这个时候也难过地低下了头,
义昭无言地拍了拍元春的肩膀,
【姐姐,兄长大人他就是太善良了从来不会去怀疑才会中了奸计】
【谁都想不到那个腹黑的老头子竟敢给兄长大人下毒,还带着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
【父亲在兄长大人过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就算是因果报应,但为什么不是老夫而是隆元呢」,父亲悲伤过度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多,之后就把「不要觊觎天下」当成了口头禅舍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选择了平静地终老】
【父亲将兄长大人的孩子三代目辉元托付给了我们两姐妹,三代目还小,在这个乱世摆在年幼当主面前的道路是非常严峻的,所以至少要让兄长大人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隆景说着【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开始向元春说明,
【父亲他是只要再将家业扩大一些就能够确实地夺取天下的一代英杰,绝不仅仅是因为老了就是去了锐气这个原因】
【怎么说?】
【过去父亲大人为了获得海外贸易的巨大利益曾经跟大友宗麟争夺过北九州的霸权】
【哦,说起北九州那可是令人生畏的修罗之国啊】
连武斗派的元春都下意识地说出了【令人生畏的修罗之国】来,北九州的壮绝可见一斑,
【我们一离开中国山中鹿之助就会立刻跑出来捣乱害得我们不得不放弃九州进行回援!啊啊,要是没有那个的鹿之助的话!】
【父亲大人在北九州的时候就被大友宗麟的天赋异禀震惊过,大友宗麟在与南蛮的贸易中积累了数量众多的铁炮,还入手了非常可怕的兵器「大筒」,保护着传教士们在各地建起了修道院,在战斗的时候连南蛮船都加入了他们的军队对我们进行炮击,他的领土仿佛已经成为了异国一般】
意外的义昭插话道【那为什么北九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将所有都投注到剑之一道上的元春坚信南蛮不足为惧,
【北九州是修罗之国,大友宗麟沉溺在南蛮文化中不敬神佛而独尊异国的神,所以大友的家臣们才会四分五裂】
也许真的就如元春说那样,不过智者的隆景却想的更深,
【姐姐,我认为父亲之所以会留下【毛利家不要觊觎天下】的遗训,其实是害怕我们再这样自相残杀下去迟早有一天日本全都会成为南蛮的领土】
【呜呜,这,这话太难懂了隆景】
【乱世已经持续了百年,这个国家的进步也停滞了百年,在这段时间里南蛮诸国却在不断进步,他们的船甚至都已经开到了我们这里】
【呜呜,稍微再说明的简单一点】
【南蛮是非常强大的,强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船,还有他们的的武器和技术,传教士们的精神力也坚韧的异乎寻常,父亲大人从跟强大的南蛮诸国接触以来就明白了如果这个国家不尽早统一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彻底吞并这个道理,为了阻止这一点毛利家必须舍弃私欲为了日本这个国家尽一份力量,我想父亲大人真正想说的是这个】
【是那个流行的天下霸主的说法吗?】
【并不仅仅是那样,虽然现在争夺着天下的豪杰数不胜数,但毛利家却可以判定出其中谁才是真正能与天下相称的英雄,这样的力量我们还是有的】
【那要是没有人能够与天下相称呢?】
【到那个时候就算毛利家成为了天下的霸主父亲大人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斥责我们的】
现在与天下霸主最为接近的存在就是畿内的织田信奈了,
隆景对姐姐和足利义昭这样说道【织田信奈到底是终结这个乱世的英杰还是将会毁灭这个国家的第六天魔王,就让我们在这场战斗力好好地看个究竟吧】
【隆景,那个家伙是魔王这一点还需要问吗,她可是火烧了叡山和上京的主谋,最重要的是还收了天下三大恶人中的斋藤道三,松永久秀做了同伴】
义昭也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把足利将军家从京都赶出来的就是那个松永久秀!和她做朋友的织田信奈也是反贼!嘛啊,不过已经给松永久秀写过信了,要是她肯做我们的伙伴那她以前犯的错就一笔勾销,妾身可是写了这种宽大为怀的信哦,妾身的器量不一般吧】
【真不愧是将军大人,松永久秀是谋反的常客,说不定真的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姐姐,我们毛利家不也收了三大恶人之一的宇喜多直家为伙伴吗,没什么说别人的资格】
【当初我就想砍了他的脑袋,都是你阻止我】
【毛利家仁义为先,绝不可杀降臣,不过当然假装降服最后逃走了的山中鹿之助不在此列】
【织田家不一样,织田信奈她全身都是恶人的气息】
【姐姐,毛利家的初代,我们的父亲大人也是毁誉参半,一定要说的话他那种为了取胜极尽谋略之能事的做法也是恶,凡是觊觎天下的人都已经做好了称为恶人的觉悟,没有人能不弄脏手就获得天下】
隆景想的很远,不仅仅是毛利家的未来,还有日本的未来,
她从元就那里继承了睿智的一面,
在言语上继承了元就勇猛一面的元春完全胜不过自己的这个妹妹,
姐妹彼此都明白她们互相补足了对方欠缺的地方,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这样的】
元春率直地相信了隆景,这是她的优点,
【靠着鬼谋和背叛才崛起的毛利家之所以能够获得美名很大程度上都是靠兄长大人的德望,父亲大人就常说如果没有兄长大人的话自己恐怕也会被天下人称为恶人的】
【所谓的豪杰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姐姐,锤炼计谋攻略领土的睿智,打破旧俗破坏成规的勇气,还有统御国家的德望这三点缺一不可。只有同时具备智,勇,德的人才能与天下相称,斋藤道三,松永久秀,宇喜多直家都是一代枭雄,但就是因为欠缺了德之一字才没能获取天下】
【他们三个都缺少值得信赖的伙伴啊】
【也许是这样吧,白手起家的他们为了成为一国一城之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完全没有余力构筑自己的家庭和展示仁德以擦拭恶名,特别是宇喜多直家,他的立场尤为严峻】
宇喜多直家的是失去了领地的没落武士家族的孩子,
比起本来就身无长物的商人或者百姓来,摆在必须取回失去东西的没落武士家族的孩子面前的路要艰辛的多,隆景这样说道
为了能够往上爬连自己的妻子都拿来当做道具利用的宇喜多直家一直是孤身一人,
虽然时至中年才总算有了一个女儿,但现在也还小,
【姐姐,其实我们的父亲跟宇喜多直家在出身上颇为相似,同样也是双亲早逝,被家臣背叛夺去了领地,历尽千辛万苦才从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爬了上来再兴了毛利家并成为了一代大名】
【哦】
【唯一不同的是父亲大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兄长大人和我们姐妹相继出身缓解了父亲大人身上的戾气,若非如此恐怕现在父亲大人也已经背负上了不输给宇喜多直家的恶名】
【哦哦,在这个父子相残的战国乱世我们姐妹能够出生在毛利家实在是太幸福了,呼呼】
【确实是这样子呢姐姐,呼呼】
义昭也举起手来说道【妾身跟哥哥关系也非常好呢】
就是不举三大恶人的极端例子,
武田信玄,
上杉谦信,
大友宗麟,
就算是能够出身在大名家中,但为了争夺家督职位最后不得不跟双亲反目成仇的豪杰在这个战国乱世也数不胜数,
织田信奈的家族内部也并不和睦,
信奈的生父和义父道三都已经离开了人世,亲弟弟过去跟她争夺过家督之位,现在又跟生母不和,
【隆景,家族内都不和睦的人又怎么能终结这乱世给天下万民带来安泰呢,背负着这种命运的人若是同时拥有巨大的力量最后往往都会抵不住心魔成为祸国殃民的魔王啊】
【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姐姐,记得以前当父亲大人一脸认真地教导我们兄妹三人「三支箭则难折」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卡擦一下就把三支箭给折断了,父亲那时候无语的表情】
【咳咳,隆景,不是都说了那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吗】
【有吗?】
【隆景,从家族和睦这一点来考虑的话果然配得上天下霸主的就只有我们毛利家了】
【嗯?】
【东面的情况我不了解,不过西面的大名中以家族和睦而闻名的就只有岛津家了,但是岛津家离京都那就实在是太远了】
【织田家现在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也许内部存在着可以与兄长大人媲美的有德之人】
【可以和兄长大人媲美的有德之人?就算只是说说的也很难想象啊像兄长大人那么棒的男人现在在哪都找不到了啊隆景】
【不一定是男人,是姬武将也说不定,是男是女其实并不重要】
【反正要是碰不到像兄长大人那么棒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结婚的,不过像兄长大人那么棒的男人实在是太难找了】
【我也是一样的姐姐,因为兄长大人太过优秀了我现在都无法爱上其他人,不管看到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拿来跟兄长大人作比较,最后徒增失望】
【呐隆景,聪明如你应该能回答我吧,再这么下去难道我们真的要单身一辈子了?】
【】
【不,不要沉默啊!】
两姐妹因为这个沉痛的问题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不过隆景率先振作了起来,
【咳咳总之我们要在这场战斗中好好地检验一下织田家真正的力量,奸恶无限的宇喜多直家是最适合的人选,被逼至绝境后织田信奈究竟是会露出魔王的真面目导致家臣们四分五裂呢,还是说】
【她会觉醒成为真正的英雄,隐藏于家臣中的有德之人也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场赌上织田家一切的试炼将会检验出她是否真的与天下相称】
【呼,隆景,你想的还真是很深很远呢,对我这个战斗一筋的家伙来说就有点】
【哈哈,人生如梦嘛】
隆景微微一笑,
元春无法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不知道总是为了毛利家还有日本的未来鞠躬尽瘁的隆景心中是否真的存在【自我】,但元春明白能够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将那份【自我】压抑住不表现出来的隆景要比自己更强,
【你们说的话对妾身来说有点难啦,总之家里吵架的织田信奈是不行的,能够与天下相称的就只有跟哥哥关系很好的足利义昭大人,也就是妾身啦!厚厚厚】
看来对年幼的足利义昭来说要理解这番话还是太早了。
***************************************************
离毛利军抵达还有数日,
现在播磨的土地上相良良晴和宇喜多直家正持续着攻防战,
被信奈委任了对毛利战总大将一职的相良良晴以播磨中心的姬路城为据点并包围了被宇喜多直家寝返的三木城,
而宇喜多直家则占领了姬路城西北方的天然要塞书写山为阵地,并将良晴的军师黑田官兵卫囚禁在山中的地下牢房里。
作为毛利家的先锋进攻播磨的宇喜多直家从毛利两川那里接到的命令共有两个,
第一是在播磨确保据点为毛利家大部队的到来做好准备,
这一点在夺下书写山的时候就已经算完成了,
但很可惜为了断绝相良军团的退路而寝返的东播磨据点三木城现在被良晴以惊人的规模包围了起来,事前怎么也想不到相良军团可以靠那么一点兵力做到这种事情,
而另一个任务则是个难题,那就是活捉连毛利家都头疼不已的宿敌山中鹿之助,
这一点到现在直家都还没能完成,
山中鹿之助就像预料中的那样加入了相良军团并成为了一大战力,
若是无法在毛利军到达之前活捉鹿之助的话恐怕宇喜多直家的领地就要被毛利两川召回了,
对用尽各种阴谋才获得了如今地位的直家来说毛利家原本是敌人,
但是直家统治的备前,美作在位置上被夹在势力日益膨胀的织田家与毛利家中间,为了能够生存下去直家只能选择投靠以【律义】而闻名的毛利家,
不过一直以来直家的所作所为让他戴上了毫无信用的恶名,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毫无忠义可言的代表,
所以就算没能达成任务领地真的被毛利两川召他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实际上当场被命令切腹谢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谁都明白这一点的直家现在可以说已经在拼命了,
于是他向相良良晴这样宣告道
【若是在毛利军到达之前你们不交出山中鹿之助做为交换的话老子就砍了黑田官兵卫】
再不做出决断的话良晴就要失去无可替代的伙伴官兵卫了,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良晴的另一名军师竹中半兵卫也病倒了,而且还陷入了随时会死去的危机中,
根据前鬼的说法要想延长半兵卫的寿命那么东大寺正仓院珍藏的宝物蘭奢待就是不可或缺的,
但蘭奢待是皇宫的秘宝,
若是得不到皇宫还有信奈的许可绝不可能分给良晴的,
但是留在京都的信奈应因为在上京的大火中吸入瘴气的缘故还无法离开本能寺,
就算良晴亲自前往最后也因为新人小姓的妨碍而没能见到她,
良晴又试着直接潜入皇宫向姬巫女求情,但却被关白近卫前久抓住毒打了一顿,弄的自己遍体鳞伤,
再这么下去半兵卫和官兵卫的性命都危险了,
信奈的样子也很奇怪,
尾张,美浓时期的伙伴们现在分散在各地,
要想寻求她们的帮助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偏偏就在良晴前往京都的这段时间里鹿之助为了拯救官兵卫独自前往了书写山,
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现在就摆在良晴眼前,,
比起自己战死来没能拯救同伴的这份痛苦才更为难以忍耐,
这并非只是说说的,
战死的痛苦只是一瞬间,
但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无法拯救伙伴所带来的悔恨却会陪伴终生,到死都不会消失,
良晴深知这一点!
若是将自己的性命都奉献给信奈和良晴梦想的半兵卫能够活下来的话,他有一句话想要说给她听,
那就是——
【等等鹿之助酱!!】
终于追上了!
拼死追赶的良晴终于在梦前川湖畔通往书写山的道路上追上了鹿之助,
在他们的头顶一颗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彗星——祸星慢慢显出了身影,
鹿之助并没有穿戴盔甲,连标志性的三日月鹿盔都没有带上,
她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良晴大人?你为什么会来!】
鹿之助用锐利的视线瞪视着良晴,就仿佛在这样述说着
我已经做出了抉择,
现在请不要来扰乱我的心绪了!
但是良晴没有退缩,他挺起胸膛来大声喊道
【当然是为了来把你带回去!】
【所以说为什么啊?要是把我带回去的话官兵卫就要被处刑了啊!】
【宇喜多直家才不是那种会乖乖地遵守约定的男人,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把官兵卫还回来的!而且】
【而且?】
就在鹿之助的即将跨入梦前川前良晴从马上跳了下来目不斜视地走向了鹿之助,
【俺绝对不会对同伴见死不救的!俺再也不会为了到底该救谁这种问题感到困惑了!为了能够将一切都握在手中俺已经决定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容纳一切的袋子了!】
【我,不是你的同伴】
鹿之助也跳下了马来,
但这却并不是为了迎接良晴,
她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自己复兴尼子家的悲愿才战斗的,加入织田家也只不过世为了利用织田家的军力,完全没有任何向你们效忠的打算,你这种无名之辈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就算没有任何武装鹿之助依然很强,
但良晴没有停下脚步,
鹿之助用各种不熟悉的恶毒语言辱着骂良晴,在心中祈祷他能就此放弃,
但良晴依然拼命地向她伸出了手,
鹿之助想要将那只受打掉,但嘴唇却因为悲伤而颤抖了起来,
就仿佛连说出辱骂良晴的话都已经让她无法忍耐了一般,
(你到底有多不会撒谎啊)
良晴这样想着大声对鹿之助说道,
【你撒谎!那为什么你要为了救官兵卫去送死!】
【那是因为我放弃复兴尼子家了啊,没想到织田家居然会弱到这种程度,我绝望了所以才想寻死啊!】
【你撒谎!绝望的人怎么会有你那种眼神!俺绝对要把你带回去!】
【嘴上说的好听,你以为你能赢的了我吗!?】
【能!】
【你做不到的!】
良晴弯下身子,伸出手来向鹿之助的腰抱去,
但却没能够到,
在够到之前腹部就挨了一记重重的膝撞,
一瞬间的冲击几乎让他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就如同字面上所说的那样,良晴被「打飞」到了梦前川中,
河水非常的冷,冷的如同冰块一样,
良晴爬上了岸,
【为什么不避开,闪避不是你的得意技吗】
【不会避开的】
良晴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一次毅然地站在了鹿之助面前,
【你明明除了闪避以外就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了!】
说的没错啊,良晴心中一阵苦笑,
【是,俺很弱,本来根本不是做武士的料,要不是有着被称为「躲避球阿良」的回避能力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说】
【但是山中鹿之助,俺绝对不会避开你的攻击】
【够了,请不要再管我了!】
【因为大将俺的弱小,半兵卫,官兵卫还有你都不得不什么都自己承担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但从今以后不会这样了!俺要变强!俺会成为相良军团真正的大将给你们看的!】
【正面再吃我两三下的话你真的会死的!】
【就算那样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看到同伴去送死的时候救她还需要理由吗!】
良晴咬紧了牙关奋起全身的力气再次冲向了鹿之助,
要抱住她的腰是不可能的,
那就瞄准腿吧,
但这次阻止了良晴的是手肘,
他的背上重重地挨了鹿之助一肘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撞进了泥地里,
嘴里满是沙土了,
上方传来了鹿之助带着哭腔的声音,
【这一肘你应该能躲开的才对】
但良晴没有任何闪躲的打算,
他是做好了承受鹿之助一切攻击的觉悟前来的,
既然还活着,
就必须再站起来,
就算眼睛已经模糊,膝盖颤抖不已也必须要站起来,
【请不要再站起来了!】
良晴明白了,
半兵卫明明都那么虚弱了但直到最后都不愿意休息的理由,
现在的良晴终于明白了,
同伴在眼前蹒跚痛苦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时,
怎么可能说出「已经够了,俺都已经这样努力过了所以就这样也无所谓了」这种中途放弃的话来,
【官兵卫是怀抱着成为天下第一的智者,乘船游学世界的梦想才到信奈身边来的,她选择的是有着天下布武梦想的信奈】
【什么?】
【所以俺没办法把官兵卫和信奈怀抱的梦想看成是不同的东西】
【所以说你在说什么啊!?】
【她们有着相同的梦想,就算最后的目的地不同但走的却是同一条道路,所以她们是朋友】
【跟我没有关系!出云的尼子家什么在你们看来根本就无关紧要!我只不过是被时代所舍弃的一个乡下姑娘罢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那时起俺就一直想要靠自己的一个人的力量来拯救信奈,但那是不对的,靠俺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可以继承俺意志的伙伴,因为俺是个笨蛋的缘故注意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再一次的,
良晴在鹿之助面前摆好了抱腰的姿势,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这一回没办法用出最初的那个速度了,
膝盖在颤抖,
再挨一记膝撞的话下巴肯定会被打碎吧,
【请不要再逼我了】
这还是第一次良晴看到鹿之助嚎啕大哭的样子,
【我不过是个除了出云以外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姑娘,除了向尼子家尽忠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做不到,要是为了我这种人连你都死在这里了该怎么办!】
【明明那么强却这样说自己,真是不好的嗜好】
良晴冲了出去,
【在俺的世界战争也好武将也罢都是男人的工作,虽然也有女性军人的存在,但基本上都是由男人来干的,不过】
【够了,请放弃吧!这样就结束了!】
【不过山中鹿之助真的很了不起,信奈,官兵卫,半兵卫也是】
鹿之助在电光火石之间踢出了一脚,
这一脚正中良晴脑袋的侧面,
糟了,不是膝撞,
不管痛成什么样子,就算身体被打坏了俺也绝对不会放弃,
所以她打算用脑震荡让俺问答无用地失去意识吗,
【还没!】
良晴猛地踏出一脚,
总算赶在摔倒前的一瞬间重新稳住了上半身,
大量的鼻血一下子就从鼻子的深处涌了出来,
呜哇糟了,虽然下意识地慌张了一下不过反正都变成这样子了,无所谓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不要明知故问,俺少说也已经被鹿之助酱你救了两次了,上月城那次,还有在这梦前川噗?】
啊咧,想要说话的时候大量的鼻血涌进了嘴里,
这样就没办法好好讲话了,咳咳,看来不把头仰起来的话就没办法继续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良晴急忙在胸前比划了起来,
【抱歉,虽然比划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俺真的被你救了很多次,不管怎么回报都是不够的】
【我只是为了尼子家才那么做的!不是为了你啊!反正毁灭了的大名家所遗留下来的遗臣不过是用了就丢的棋子罢了!只要我还没放弃对尼子家的忠心就只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佣兵而已!伙伴什么的才!】
山中鹿之助是做为出云尼子家家臣的孩子出生的,直到尼子家毁灭为止都一直在与毛利家战斗,
就算尼子家被毁灭了鹿之助也没有仕官其他大名,而是继续为了【复兴尼子家】与毛利家作战,
但至今为止率领着尼子家残党的鹿之助已经记不得被背叛了多少次了,
就算是盟友或者发誓要一起战斗的同伴也都在不知不觉间倒戈去了毛利家,
有时甚至还在差一点就能复兴尼子家前的紧要关头,
最初的再兴战就是这样,共同组成对毛利同盟的盟友们在最后关头四分五裂让鹿之助尝到了一败涂地的滋味,
毛利元就是精通兵法的奇才,被称为战国第一智将,
而愚直的鹿之助则只知道【相信同伴】而已,
小时候旧主的尼子家在毛利元就的计策下内部产生了猜忌,最后的毁灭一大半都是自相残杀的结果,
对这感到厌恶的鹿之助在心中发誓道【我绝对不会背叛别人,猜疑别人,欺骗别人】
但鹿之助退回出云再次与毛利军决战的时候又遭到了旧尼子家百姓的背叛,
他们向毛利军透漏了通往鹿之助据点的密道导致鹿之助再次惨败,
就连出云的百姓们都已经倒戈向了毛利家,希望能够复兴尼子家的百姓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但就算心里明白这一点鹿之助还是没办法放弃梦想,
和毛利家并没有私怨,
但是唯有自己侍奉过的尼子家就这样被人们遗忘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想要阻止,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里有自己这么一个跟不上时代的人不好吗,
力量决定了一切,如果不改变人们心中对背叛和谋反习以为常的这种思考方式那么乱世就永远都不会终结了,
所以就算毁灭了尼子家的毛利元就病逝后鹿之助也没有放弃战斗,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和自己追寻着同一个梦想的伙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也许是从将战线转移至出云东侧的因幡那时起吧,
因幡的大名山名丰国被家臣们背叛赶出居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介浪人的鹿之助,鹿之助说道【如果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复兴尼子家的话我和尼子十勇士就帮你夺回因幡】,然后真的为山名封国夺回了他的领地,
【你真的为我战斗了啊,把因幡也当成你的领地吧】
山名丰国是一名文弱青年,虽然精通学问和风雅之道不过却不擅长作战,
虽然鹿之助愚直地将因幡交还了他,但他却认为不能这样知恩不报,
于是恳求鹿之助成为山名家的家老,
但鹿之助并没有接受,
【我只想在出云复兴我的旧主】
【我不能这样对我的恩人,至少在形式上】
【那样的话就在形式上接受山名大人的好意吧,在夺回出云之前我会将自己的力量借给山名大人的】
山名丰国哭着感谢鹿之助的大恩,将因幡内城的宅邸赠予了她而自己则搬去了外城,
但就是这个山名丰国最后也背弃了帮鹿之助夺回出云的约定,乘鹿之助离开因幡的机会投靠了毛利家,
鹿之助不得不狠下心来率领尼子十勇士进攻原先的盟友山名丰国,
但这却并不是出于对山名丰国的憎恨,
因幡是从畿内通往出云的必经之路,
鹿之助筹集来的兵粮也存放在因幡,
若是不夺回因幡的话,尼子十勇士就会失去退路成为孤军被彻底毁灭在出云,
所以不得不进攻。
这次的对手并不是精于谋略的毛利家,鹿之助获胜了,
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掉山名丰国,
鹿之助并不憎恨对方,
不管是谁都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投靠强大的毛利家,
也许这也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吧,
这一点就是愚直如山中鹿之助也已经明白了,
所以必须让自己的梦想变得更为纯粹,
再次相见时鹿之助扶起了跪在面前的山民丰国再次向他恳求,
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山名大人,我会将因幡还给你的所以请助我一臂之力复兴尼子家吧,我不需要你的军队,只要借给我们军粮并让我们通行就行了】
【鹿之助大人,你不打算杀我吗】
【我的敌人只有毁灭了尼子家的毛利家而已】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会这样无欲无求】
【我并不是无欲无求,而是已经被梦想填满了】
【我不明白,只要杀了我因幡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要夺回出云因幡不是必不可少的吗】
【要是真的用这种不仁不义的手段夺回了出云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跟随尼子家了不是吗,战斗需要一个为之奋斗的梦想的,若是缺少了这一点那就只是单纯的厮杀了】
但是山民丰国无法理解鹿之助的梦想,
【鹿之助大人,请你听一听我这个凡夫俗子的话,在这个乱世中可以理解你梦想的人是不存在的,你的心太过美丽了,这样下去是无法在乱世生存下去的】
【并不是我美丽,而是这个国家太乱了,所以像我这样为梦想而奋斗的人对这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鹿之助大人,梦想终究只是梦想,你的勇猛已经响彻西国,不如去仕官其他大名吧】
【我的忠心已经全部献给了尼子家,忠臣不事二主】
【就算不是真心也没有关系,只要表面上装一装就行了,没有人能够看穿别人的心鹿之助大人】
【这我做不到】
【只是在心中保留对旧主的眷念不算背叛,而且你不是那种会背叛的人也已经世人皆知了】
【不是这样的,我曾经一度降服于毛利家却背叛了他们逃走了,而且是从最初就决定要欺骗他们才假装降服的】
【这不算是背叛,是战术啊,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严厉呢】
【已经有无数烈士为了我的梦想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我不能玷污它】
山民丰国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再次宣誓道【这次就算是要赌上性命我也会协助鹿之助大人的】
鹿之助相信这份泪水是真诚的,于是再次将因幡还给了山名丰国,
然后为了完成复兴尼子家的悲愿毅然重新返回战场与毛利家战斗,
这都是为了夺回出云
但是,
就在鹿之助浴血奋战的时候山民丰国这个男人惧怕毛利家的威势再次背叛了她,
退路被截断了,
补给也渐渐用尽,
最终动摇了的部队大败于毛利家,
又是只差一点点,鹿之助再一次因为同伴的背叛而没能达成自己的悲愿
【人心善变,殊无定所,这就是所谓的凡人了】山名丰国遣人送来的信上写着这样的话,
在得知山民丰国再次背叛这个消息的瞬间,鹿之助内心里有什么坏掉了,
(我向月祈求七难八苦,可却从来没有祈求过被同伴所背叛,更没有祈求过变得无法相信别人啊!)
但就算心中这样悲鸣也已经于事无补,
为了返回出云再次进攻因幡的兵力和补给,都已经没有了,
就连军队日常的开销都无以为继,最终连偷盗的事情也不得不做了,
梦想被玷污了,
和鹿之助追寻着同一个梦想的伙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她,
鹿之助开始变得难以相信他人,
她终于明白了一直拘泥于复兴尼子家的自己不过是个如亡灵一般的小丑,
所以这样的自己才会沦为盗贼吧,
不,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山穷水尽的鹿之助最终放弃了自己【忠臣难事二主】的原则,进入播磨投靠了相良良晴,
因为山民丰国的背叛心中的什么坏掉了之后,鹿之助已经将目的和手段本末倒置了也说不定
复兴尼子家的悲愿不知何时成为了鹿之助心中华丽的回声,如同最后一道防线一般保护着她形将崩溃的内心,
所以就算侍奉着相良良晴她也一直都封闭着自己的内心,
对于想要统一天下的织田家来说复兴尼子家不过是乡下人的小打小闹罢了,
出云也不过是个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小地方,
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梦想的,所以
绝对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若是相信了别人又再次遭到了背叛的话,恐怕自己就真的没办法继续做人了,
会变成鬼吧,鹿之助本能地明白这一点,
所以心中向相良良晴和织田信奈宣誓效忠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应该是这样,
从今以后也是——
已经再也无法承受被背叛的滋味了,
可以相信的只有旧主尼子家,
要问为什么的话,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尼子家已经被毁灭了,不存在了所以】
所以,绝对不会背叛我
【别开玩笑了!】
黯然伤神的鹿之助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
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相良良晴已经如仁王一般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发怒了,
生气到双眼都变成了红色,
【你才不是亡灵山中鹿之助!你还活着!】
没办法还嘴,
膝盖忽然就失去了力量,鹿之助不由自主地用手盖住了脸,
【我只是个笨蛋只要能把美名流传到后世就满足了】
【你撒谎!要真是那样为什么你要哭!】
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连尼子家被毁灭时都没有流下的泪水,现在停都停不下来,
【我从前鬼那里听说了我没能复兴尼子家,最后败给了毛利家而被斩杀,这就是我的命运】
【那种命运不管来多少都会改变给你看的】
【这样下去的话我就没脸去见那些为了我没有未来的梦想慷慨赴死的同伴了,所以至少在最后要为了别人为了别人的梦想】
已经无法再相信别人了,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但看到半兵卫和官兵卫将自己的梦想托付给同伴的的生存方式后,心里某处又有了感觉,
那颗本以为已经坏掉了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所以鹿之助认为唯有献出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官兵卫才能够报答这份恩情,
【驳回!俺!绝对不会让你用壮志未酬生先死这种方式来留名后世!】
被抱住了
身体被抱住了
心,也被俘虏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改变,
【明明还活着却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事情,俺不同意!有句话我没来得及说给半兵卫听但迟早有一天我会说的!你也是!活下去啊!】
【我的梦想谁都不会】
【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复兴尼子家给你看的!相良军团会跟山中鹿之助一起去实现她的梦想,一起战斗到最后!所以活下去!】
他的话语毫无迷茫,
流下来的泪水中也绝无虚伪,
一切都出自他的真心,
鹿之助本能地明白这一点,
就好像自己之前为了拯救官兵卫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一样,
这个人也是,如果是为了拯救同伴的话完全可以献出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死了,只要梦想能够由同伴们继承那就依然活着,
在这一刻,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意想通了,
是啊,
我已经成为了相良军团的一员,鹿之助已经是相良军团的伙伴了,
【俺向月亮起誓绝对不会背叛你!至死不休!】
一种感情在鹿之助胸口弥漫开来,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对主君的忠诚,
而是化为了一道更为自由,更为宽广也更为深邃的光照亮了鹿之助的心田,
【我也是,绝不会背叛殿下,至死不休】
说完,鹿之助紧紧地抱住良晴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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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路城南方有一个渔村,
村名用汉字来写是英贺,读作「あが」
这个处于梦前川河口的渔村内建有喵喵宗的猫寺和琳琅满目的市场,
在一片乡村风情中处处洋溢着旺盛的活力,
也许比起渔村来称英贺为一个港口城市才更为恰当,
今天,渔村某处的一个寂静神社中出现了良晴,鹿之助还有前鬼的身影,
【在我主无法指挥作战的前提下要实行通过佯攻牵制宇喜多之家并趁机救出官兵卫这个作战的话——就只能来拜托英贺婆婆帮忙了】
在一处被草木隐藏起来的祠堂钱前鬼朗声说道,
【英贺婆婆?】
【英贺婆婆是播磨非常有名的阴阳师,传说她已经超过了百岁,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鹿之助说道【是要拜托她代替半兵卫大人来指挥作战吗】
【五右卫门和川并众已经被派往大和盗取蘭奢待了,现在除了由山中鹿之助来指挥佯攻部队并由相良良晴来指挥官兵卫救出部队外别无他法】
【俺这回是要做忍者吗?】
【做为猪武者突击我倒是很擅长,不过复杂的指挥就有点】
【所以必须请英贺婆婆帮忙,有很多阴阳师都会兼任军师,而英贺婆婆则是他们中间首屈一指的强者】
前鬼微笑着向祠堂念出了真言,
咯吱
祠堂的门扉应声打开了,
【难道说那个英贺婆婆就在这祠堂里?】
【没错,她是个怪人】
【这祠堂好古怪,那阶梯不会是通向地底深处的吧】
【英贺婆婆就住在地下】
【我们这不会是要下冥府吧】
【要放弃吗相良良晴?】
【当然是要下去了!】
【我也去殿下】
【鹿之助酱,那个「殿下」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殿下是我的殿下啊,倒是殿下你不要再叫我「酱」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请你好好地用名字称呼我】
【明白了】
【嘿嘿,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与男人之间用拳头交流的那种交情了】
【我才不是男人前鬼,是风华正茂的少女】
前鬼带头,一行人向着祠堂的地下走去,
在地下有一个昏暗的大房间,里面摆放着大量的玻璃试管,地球仪,各种养着青蛙和老鼠箱子,无数的书籍以及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锅,
站在大锅前正搅拌着汤剂的一名老婆婆在看到了前鬼的身影后开口说道,
【哦呀!真是稀客呢,没想到你会来这种播磨的乡下地方】
从视觉上完全无法判别年龄,一百岁?两百岁?不,也许更久,
她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羽织,专心致志地转动着手上的汤勺在煮着什么,
看着她良晴下意识想道(这哪是阴阳师啊,明明是魔女!)
【很硬朗的样子啊英贺婆婆】
看起来前鬼跟这个英贺婆婆交情匪浅,
【嘻嘻嘻,你成了式神啊,我的先祖可是在你创造出来的式神上吃了大亏】
【没什么,因果报应罢了,我现在就是在偿还我自己种下的「果」】
(他们在说什么呢殿下?)虽然鹿之助在良晴耳边这样小声地问道,不过理所当然的良晴也不知道,
【嘻嘻嘻,托你那些阴阳师的福老生连生意都做不成了,而且式神现在也已经一匹都招不出来了,老生只好卖一些有关播磨的书来补贴家计】
说着,英贺婆婆用瘦长的手指指了指角落里大量的书袋,
【嘻嘻嘻,这些都是老生消磨时间的时候写的】
而把这些全都读完了的就只有我那个不消弟子官兵卫了,英贺婆婆在【不肖】这个词上尤其加重了语气,
【老生走遍播磨,将这一带的地理环境,风俗历史和传说怪谈都记录了下来,虽说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在打仗上也有很多用处,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霸权豪族们都愿意出高价来收购,嘻嘻嘻】
老生推荐的事收录了播磨怪谈的【播州巡行阅书】,现在购买的话可以打七折哦,英贺婆婆大笑着补充道。
她的嘴里已经没有牙齿了,
呜哇,良晴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身边的鹿之助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只有前鬼依然面不改色地说到,
【啊~阴阳师和鬼怪的时代都快要终结了,在播磨发生的怪谈也减少了吧】
【嘻嘻嘻,是减少了很多,前鬼,你们一直在破坏各地的龙脉吧】
【呵呵,是啊】
【老生只要继续调配这些长寿药的话再活个百年也没有问题,不过你和你的主人可就要死了】
【呵呵,对式神来说没有死这个概念,只是回归天空罢了】
【你的主人应该跟官兵卫年纪相若吧,不过身子就要虚弱多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离开人世可真是可怜啊,嘻嘻嘻】
【就是为了不让她死我们才来这里的】
【哦呀,你们不是为了帮官兵卫才来的吗,那个弟子的事老生可不想管,她舍弃了阴阳道却热衷于什么南蛮科学】
英贺婆婆扁气嘴来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听说她也不跟你们商量一下就跑去想要说服宇喜多直家结果理所当然地被俘虏了,而且再过不久及就要被处刑了啊,这个孩子从小就又固执又急躁,这一点看来是到死都改不了了】
【官兵卫也好半兵卫主人也好都会得救的,但期限只剩五天了】
英贺婆婆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你不是这种天真的男人,看来老生也看走眼了啊】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我,而是这位相良良晴大人】
英贺婆婆,
相良良晴,
这两个人正式地互通了姓名,
【俺是相良良晴,织田家所属武将,对毛利战方面军总司令,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俺的军师官兵卫就要被宇喜多直家处刑了,请助俺一臂之力吧老夫人,快没时间了!!】
【叫英贺婆婆,老生以前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对了对了,芦屋道海,播磨的大阴阳师芦屋道满的子孙哟,好像是六十代目吧?】
【六十代目?这繁荣过头了吧老夫人】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呀,嘻嘻嘻,老生的始祖芦屋道满大人跟一个被狐狸附身爱耍小聪明的阴阳师战斗了很久的样子,难道说】
【总之拜托了,请把你的力量借给俺吧】
【哎呀哎呀,怎么办才好呢,嘻嘻嘻】
【半兵卫的事情已经拜托五右卫门去处理了,我们要从书写山里把官兵卫救出来!】
【哦,书写山的话老生知道的很详细呢,地图也有】
【那真是帮大忙了!】
【只要是播磨的事情不管什么老生都知道,不过要换取这些知识价钱可是很高的,嘻嘻嘻】
前鬼向英贺婆婆说明了计划,
鹿之助酱代替昏睡不醒的半兵卫指挥佯动部队将宇喜多直家骗出书写山,然后像半兵卫那样巧妙地指挥战斗让战事陷入胶着,乘这个机会良晴会代替前往东大寺的五右卫门和前鬼一起潜入书写山寻隙救出官兵卫,
【好复杂的作战啊,嘻嘻嘻,要让这个猪武者来指挥战斗而这个小子去干忍者的活吗,用普通的修行方法至少得花上十年啊】
【那就太晚了,毛利军大部队进入播磨的时候官兵卫就会被处刑,时间只剩五天了,所以我们才需要老夫人你的帮助】
【托这个前鬼的福老生阴阳师的买卖毁了,官兵卫那个小丫头也已经舍弃了阴阳道投身于南蛮科学,老生根本没有帮你们的理由】
【请通融一下!拜托了!】
【小子,要让老生帮忙的代价可是很高的说起来,最近老生正因为式神消失了而头疼呢】
【式神?】
【这样吧,你死了之后把你的灵魂交给老生,嘻嘻嘻,作为人的寿命结束了之后要做鬼来侍奉老生,报酬就用这个吧】
等等,这怎么可以!虽然鹿之助出声阻止但良晴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英贺婆婆听了端详起了良晴的脸,
【厚厚明明只是个臭小子但意外的有一张英杰的脸呢,对你刮目相看了】
前鬼苦笑着说道【是我主人熏陶的结果啊】
【行了小子,刚才都是吓你的,托前鬼和那个竹中小姑娘的福阴阳术马上就要消失了,这就当是老生做为阴阳师最后的工作吧】
【唉?那报酬的事】
【本应为宿命仇敌的芦屋道满家末裔和前鬼一起联手为阴阳师的历史做最后粉饰,不觉得很相称吗】
【唉?唉?前鬼他到底?】
【还有就是有你这个为了老生那不肖弟子连灵魂都能毫不犹豫地交出去的主君了,足够了,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跟老生去修行】
【真的吗?太感谢了老夫人!】
【殿下,我们办到了!】
【小子,老生说过让你别再叫我老夫人了吧,别当我老糊涂了,嘻嘻嘻】
英贺婆婆终于答应帮良晴和鹿之助进行各种修行来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计划,
率领佯动部队的鹿之助需要学习的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习得的十面埋伏之计,而是芦屋家代代相传的奇门遁甲用兵术,
而做为敢死队潜入书写山的良晴则必须习得阴阳术流传至今的古法之一【隐形之术】——也就是在别人眼中消去自己身影的术,
英贺婆婆放出豪言三日之内就能让他们学会这些,
【按道理来说要让一个新手在三天内学会这么复杂的术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前鬼和老生的帮忙必不可少,有这些就足够了】
【感,感激不尽!】
良晴此时心中的喜悦与感激溢于言表,
在一片黑暗中直到现在才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他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默默地说了一句【等着俺官兵卫】
【喂喂相良良晴,要将本来必须花很久才能习得的技能在三日内完全掌握的话半吊子的修行可是不够的,现在轻松还太早了】
【俺明白的前鬼!终于到我们相良军团开始反击的时候了!】
【是的!我也会特攻!玉碎!战死!抱着这样的觉悟去努力的殿下!】
【鹿之助酱,那三个词都是NGword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请用名字鹿之助来称呼我殿下,这是跟伙伴相处的礼仪啊,还是说殿下你其实心中依然没有把我当成伙伴吗啊啊,七难八苦是也!】
哈啊哈啊哈啊的,鹿之助不知为何喘气了粗气,
【好啦好啦,俺知道了鹿之助!】
【请更粗暴地,敷衍地,强硬地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了啊?算了,交给五右卫门去办的话半兵卫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终于看到曙光了!】
【哦?相良良晴,你什么时候开始用名字来称呼我主了?】
【啊咧,你这么一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呵呵,我主终于被你认可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吗,可喜可贺啊】
【也许是这样吧,俺只是明白了再将半兵卫当成小孩子来看就太失礼了】
【那就是说在殿下看来我比半兵卫还有小孩子气吗,明明我有这么一副成长良好的身体,对了,是说我的脑袋吧,是觉得我的脑袋太过幼稚了吧殿下,啊啊,七难八苦是也】
【不要胡思乱想啊!说起来斯奈寇思丽还在睡吗?喂,起来了!】
扭,斯奈寇思丽从良晴的胸口探出了它小小的脑袋,
斯奈寇思丽是官兵卫和千利休合力创造出的人工精灵,样子是一只正好可以放在手上大小的小狗,
【被老婆婆看见了会放进锅子里去煮吗,颤抖,颤抖】
【才不会,到了书写山要靠你的鼻子来搜索官兵卫,拜托你到时候可不要再睡着了】
【不要煮了斯奈寇思丽,不要煮了斯奈寇思丽】
总算看到了希望并燃起了斗志的相良军团三人,
以及一只,
英贺婆婆放下了手里的汤勺慢悠悠的说道,
【呀咧呀咧,本以为那丫头聪明过头这辈子都会过的很坎坷,不过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主人啊】
我说小子,有一点要事先约好,英贺婆婆凝视着良晴说道,
【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中途放弃修行,不然就绝不可能习得隐形之术了,没问题吧,嘻嘻嘻】
【啊啊,放马过来吧!现在立刻就开始修行!】
说着,良晴用力敲了一下胸口,
啪嗒
【好痛扭,好痛扭】
下意识用力过猛的关系,良晴不小心把斯奈寇思丽打扁了,
【啊抱歉】
【打扁了捣烂了肉才会变得更加柔软好吃吗?不要煮我,不要煮我】
【那个,你不会有恐锅症吧?】
就这样,相良军团的反击将在三日后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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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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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谋反,松永弹正
第二章 谋反,松永弹正
【】就是在这个战国时代大和依然被称为神之国度,
在皇宫迁至京都之后大和的佛教势力也并没有随之而衰微,而是不断抵抗着武士的介入和支配,
事实上自古以来支配着大和的正是僧兵集团足以与叡山相匹敌的兴福寺,
有一种说法,来自大和的武士都是兴福寺还俗的僧兵。
而离兴福寺不远就是以大佛殿而闻名的东大寺。
被称为传统破坏者的异端武将松永弹正久秀从身为三好家家臣的时代以来就不知为何执着地想要支配大和,
而自从归顺了信奈并将畿内的支配权交给她之后久秀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完全支配大和的工作中去,与兴福寺和东大寺的对立也日趋严峻,
松永久秀在大和的据点共有两处,
其一是以壮丽的信贵山这个天然要塞改建成的信贵山城,那里虽然有利于笼城但却远离大和的中心,也就是奈良,
而另一处则是破坏了京都至奈良必经之路入口处的一座山寺后建成的,位于丘陵之上可以俯视兴福寺与东大寺的多闻山城,
松永久秀正是为了有朝一日与宿敌兴福寺做个了断才在敌方眼皮底下构筑了这个最前线的基地,
实际上,久秀是在京都佛教势力的自相残杀中失去了双亲的战争孤儿,有过一段被兴福寺收养的经历,
但她在兴福寺学会的却并非佛法,而是十文字枪,
兴福寺有着可以跟叡山媲美的强大武装集团,尤以其秘传的天下第一枪法而闻名,
离开了兴福寺后没多久久秀就以自己精湛的十文字枪技艺成为了畿内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士,
在合战中她多次说过要将东大寺的大佛殿——也就是奈良大佛付之一炬,
身上带有西方波斯人血统的久秀完全不认可这个国家的传统和权威,
在京都她袭击足利将军家毁灭了足利幕府,更曾鼓动信奈火烧叡山,
虽然最终总算回避了火烧叡山这个最坏的结果,不过叡山的僧兵们还是被解除了武装失去了足以威胁皇宫的军事力量。
最近信奈风评越来越差的一大原因也许正是重用了不断破坏着这个国家传统权威的久秀,
对这个战国时代来说松永久秀宛如一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毒蝎。
而现在她正率领部队驻扎在奈良的多闻山城内,
多闻山城也是一座奇异的山城,
它有着日本至今为止都没有出现过的四层天守,高耸入云,
在夜光的映衬下纯白的墙壁反射着柔和的白光,
但瓦片却是漆黑,
城外在芥子,鸟兜等毒草的簇拥下奢华的蔷薇,牡丹绽放着美丽的花朵形成了诡异的庭院,
而一旦进入城内就能看见大量从未见过的黄金立柱和谜一般的异国壁画,
这座奇幻之城与严守传统的东大寺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这正是久秀的目的吧。
今夜,一颗妖艳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际闪烁而过,
在黑暗中一群人隐藏起脚步声走在奈良街道上,
【真是座古怪的山城啊,眼睛都看晕了】
【老大,那就是传闻中的多闻山城吗,跟南蛮风总觉得有点微妙的不同呢】
【呜姆,恶趣味理解不能】
【不过跟那颗不吉利的扫把星倒是很相称呢】
【听说织田家的公主打算仿造那个在安土城也造一座同样的天守】
【那是因为公主把松永氏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来看待】
【说到这个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啊,那两个人到底哪里互相吸引呢】
【也许是因为都有放火的爱好吧,哈哈】
没错,这群人正是萝莉忍者五右卫门和跟随着她的萝莉控军团川并众,
成为了相良家的家老后五右卫门依然还是穿着忍者服做为忍者活跃着,
良晴也曾劝说道【你也是个有名的武士了,至少给自己做个家纹啊】,但五右卫门直接就选了【卍】字符,
这不还是忍者吗!良晴忍不住吐槽,但是五右卫门毫无迷惘地立刻回答道【在下一生都是忍者】
见川并众们一个个都心不在焉地盯着多闻山城看个不停,五右卫门命令道【别再看了】
【松永氏的事情都别再想了,我们的任务是去东大寺偷东西】
【咕噜咕噜,松永久秀的胸部大到多余而且全身都充满了色气,真是个邪恶的女人啊】
【不过这次我们还是去求她帮忙比较好吧老大?】
【是啊,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现在正是决定能不能救那个又认真又严厉的半兵卫酱的关键时刻】
【就算之后松永久秀要我用身体来偿还我也会流着血泪吧自己的纯洁交给那个邪恶的女人的!】
【我也是!虽然要是把身体交给那种老女人的话肯定会负上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创伤】
【但这也是为了拯救可爱的半兵卫酱】
【没错混蛋们!可爱就是正义!】
【如果是为了守护老大的性命就算要我把屁眼献给相良那小子也没有问题】
【不能再说小子了,现在相良良晴是我们主人了,要称他为殿下】
【也是!如果是为了老大就算要我当殿下的男宠也没有关系!】
呜姆,没有人会想要你们的身体的虽然五右卫门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看来谁也没有听见,
【哎呀,还好殿下是对幼女和男人的屁眼都不感兴趣的直男,实在是太好了】
【总之去跟松永久秀打个招呼吧老大!】
【就算得不到帮忙至少也不要来妨碍我们】
【是啊是啊】
【但或许会要我们献上这充满肌肉美的成熟肉体做报酬】
【呜姆,有一种会踩到老虎尾巴的预感】
不过东大寺跟多闻山城确实近到不行,
如果只是打个招呼的话并不会花费很多时间,
【那就去打个招呼吧】
【就是这样老大,就这么办吧】
【如果潜入触动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就不好了,直接从正门进入吧】
五右卫门也好奇地看着多闻山城前各种奇怪的摆设,
和日本的忍者与阴阳师不同,久秀精通异国传来的幻术,
在通往东大寺的路口五右卫门等人转向了多闻山城,但就在这时,
【啊咧?】
【多闻山城的城门打开了?】
【都这么晚了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迎接老大吗】
【不,不对,松永军全副武装地出阵了!】
【【【什么!!!】】】
那飘扬的蔦旗印正是松永久秀的家纹,
枪兵队,
铁炮队,
弓兵队,
还有一些连五右卫门等人都从未见过的异国兵种,
而且松永军的足轻们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他们全员都眼睛浑浊,嘴里不住胡言乱语,
仿佛是喝醉了一般,又仿佛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了,
【敌人在京都!】
【当家现在就要去讨伐织田信奈了!】
【我们的主人松永弹正久秀大人才是天下霸主!】
是谋反啊!川并众的副长前夜某不由得喊了出来,
【为什么松永久秀会突然谋反!?】
【这没道理啊!】
【也许只是单纯的嗜好也说不定!】
【是啊!以前她就曾经谋反进攻过京都织田家的公主】
【来了来了!】
川并众离开了大路隐藏到了树林中,
不久,一脸陶醉的足轻们就从川并众眼前一个接一个走了过去,
这时隐藏在树枝上的五右卫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呜姆难道说这就是相良氏说起过的那个未来!?】
现在身处本能寺的信奈身边只有少量的小姓和旗本众,
而且最糟糕的是信奈本人还因病卧床不起,
【相良军团在播磨,明智氏在丹波,丹羽氏在若曦啊,柴田事在月前,龙川是在伊始,乌木,宫主大人身边没有忍保护!】
奈良离京都很近,
比分散在各地的织田家武将们都要近的多,
要谋反的话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这一切不由得让五右卫门联想到了相良良晴曾向自己说过的那个未来——本能寺事变,
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真是最糟的状况】
【是你最擅长的二选一了老大,是去偷蘭奢待呢,还是去阻止谋反】
【啊呜呜呜!如果是相良氏的话不管是竹中氏还是公主都不会舍弃的,肿么办啊!】
【我们的老大也染上殿下的坏习惯了】
【但这样的老大也很可爱呢!】
【吵死了!总之在下先一个人去阻止松永氏看看!如果阻止不了的话再乡办罚】
【不行啊老大,那个女人太危险了!】
【我们也去!】
【不许跟来】
话音未落五右卫门已经踩着树枝跳了出去,
【【【老大啊啊啊啊啊啊!】】】
在五右卫门和川并众谈话的短暂时间内事态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松永军点燃了兴福寺领地内的一处树林,强行开辟出道路发起了进攻,
惊觉的僧兵们大喊着【呜哇,弹正来夜袭了!】慌忙集结起来和松永军开始了混战,
对手是那个仇敌松永久秀,
是那个逃出了兴福寺,通过谋反成为了大和国主并不断与僧兵作对的松永久秀,
是那个扬言要将东大寺大佛殿付之一炬的松永久秀,
更是那个联合织田信奈差点火烧叡山的松永久秀,
集结起来的兴福寺僧兵们虽然有些慌乱但却完全没有大意,
不,倒不如说他们对这一刻早已严阵以待了,
【终于来了吗,佛敌松永弹正!】
【夜空中妖异的扫把星开始闪烁那时起就觉得会变成这样!】
【佛祖早就向我们预告了你的企图!】
【听好了大家!一定要守好佛殿!】
但还是有一个问题,现在松永久秀反叛的是那个意欲火烧叡山的佛敌织田信奈,
【如果跟松永弹正战斗的话我们不就成了织田信奈的友军吗】
【和还没碰过面的织田信奈比起来还是眼前的仇敌弹正比较重要!】
【你们还有时间废话,他们已经攻过来了啊!】
【愚蠢的弹正,要攻占京都的话只要无视我们绕过去不就好了】
【这状况让人开始搞不懂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连接京都的路口处建造多闻山城了】
【是不希望大和形同虚设时被我们僧兵众从背后夹击吧】
【看来我们彼此都将对方看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了】
【至今为止都不知受了弹正多少怨气,不过今晚这边可是有秘策的,该算总账了!】
僧兵众的意见完全一致,那就是“跟松永久秀拼了”!
【抱歉啊,那个,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现在我们跟松永战斗的话不就成了协助织田家了吗,我们的立场会变得非常微妙的,还是从长计议吧】
只有一个叫筒井顺庆的僧兵在本阵中四处劝告大家克制,
不过这时几乎所有的僧兵都已经一口气冲入了松永军的侧腹开始了作战,
【不要畏惧,我们有佛法的守护神,三头六臂阿修罗的加护!】
【今宵就让我们歼灭佛敌松永弹正吧!】
也有些僧兵只在胸前佩戴着三头六臂的战神阿修罗的雕像就赤手空拳地闯入了敌阵,
这一是为了鼓舞友军,另一方面则是希望通过阿修罗雕的神力震慑敌军,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秘策,敌军的足轻很快就会畏惧着阿修罗的神力四散溃逃了!】
【正是如此,普通的足轻可没有跟神佛为敌的胆量】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敌人是背叛了兴福寺,背叛了佛法的那个松永久秀,
所以就算是用这种非常手段也一定会得到宽恕的。
但是敌方松永军的足轻们即使在战斗中也是一脸恍惚的表情,
不,在看到阿修罗的雕像后反而变得狂喜了起来,
【——回应我们的祷告吧,阿胡拉,马兹达哟】
【——是谁为太阳与星辰决定了轨道】
【——是谁为月亮决定了圆缺】
【——请赐予我们智慧吧,阿胡拉,马兹达哟!】
《Tips:阿胡拉,马兹达是拜火教的光明神,马兹达又指阿胡拉的太阳马车,拜火教衰败很多年后其某个末裔用这个命名了他旗下的一个汽车品牌,开玩笑的啦》
他们抢过僧兵们身上的阿修罗雕像疯狂地开始了突进,
【什么?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阿修罗的力量不但没有惩罚他们还】
【还赐予了他们加护!】
无法理解,不安的气氛一瞬间就在僧兵们中间弥漫了开了,阵势也随之崩溃,
面对着心生怯意的僧兵们松永军足轻不依不饶地冲了上来伸手抢夺他们的阿修罗雕像,
【呜哇哇哇!】
【救命啊!】
发现前线奔溃后处于后排的僧兵们祭出了特意为使用外道之术的松永久秀准备的第二件秘密兵器
这个东大寺与兴福寺的僧兵们一起准备的秘密兵器是,
【不要后退!南郡的神兽来了!】
【鹿兵众参上!】
【【【缪哦!缪哦!】】】
没错,正是鹿兵。
鹿在大和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神兽,
虽然对外道邪魔松永久秀恐怕不管用,但普通的足轻是绝对没有胆量攻击它们的,
训练有素的雄鹿们被解放后纷纷顶着锐利的鹿角冲向了松永军,
但是这条计策在久秀面前依然是无效的,
【吧噢噢噢噢噢噢哦!】
【什】
【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吧噢噢噢噢噢噢哦!】
【【【哇啊啊啊啊!】】】
从松永军中出冲出了僧兵们从未见过的巨大野兽,它们的咆哮着轻易地就让鹿兵颤抖了起来,
异国的女王松永久秀一直就乘坐在这种有着长鼻子的巨大猛兽身上指挥足轻们作战,
【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怪,怪,怪物啊啊啊啊啊!】
那是大象,
久秀悠然地坐在从南蛮购得的大象身上,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枪,
【呵呵,奴家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织田信奈的首级,凡是阻碍奴家的人都要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未见过这等庞然大物的鹿兵们纷纷扭头逃如了森林的深处。
僧兵们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在意会不会在立场上变成织田家右方这种事情了,
眼前才是真正的灾厄!
如果不在这里打到久秀的话毫无疑问兴福寺与东大寺都会被她化为灰烬,
不会错的,
松永弹正久秀是打算乘这次谋反的机会将所有沿途挡在路上的【死敌】,也就是奈良的神社佛寺统统夷为平地,
【就让妾身连上次没能烧掉叡山的份一起尽情享受一番吧】
森林中的大火燃烧的更为剧烈了,
在一片火光中久秀突然大声喊叫道,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燃烧吧,燃烧吧!所有的一切都烧成灰烬吧!】
她的声音非常怪异,就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般
【外,外,外道邪魔!】
【她,她,她,她到底是什么!?】
僧兵们发自内心的感到了恐惧,
再这么下去兴福寺自傲的五重塔就要被烧毁了!大佛殿如果保不住的话东大寺的大佛,还有存放宝物的正仓院也会——~
【为什么,为什么要仇视我们这些和尚啊】
【大,大和是众神之国,绝对不会交给你这种妖女的!】
僧兵们在大象的脚下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但大象只是稍微动了动它长长的鼻子就把僧兵们像割草一样的打到了,
这是从未见过的异国猛兽,
就算想要进攻也完全不知道弱点在哪里,
而且,
【——请回应我们吧,阿胡拉,马兹达哟】
【——是谁为太阳与星辰决定了轨道】
【——是谁为月亮决定了圆缺】
【——请赐予我们智慧吧,阿胡拉,马兹达哟!】
松永军的足轻们就算被砍了也依然一脸恍惚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进,
【混蛋弹正!难道你对这些足轻用了芥子毒!】
【这香味,不会有错的!】
久秀在象背上抖了抖烟管,眯起眼睛说道,
【愚蠢的人啊,被你们称为阿修罗的那位神祗真名应该是是阿胡拉,马兹达~】
【阿胡拉什么!?】
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好可怕,
这一刻,在空中妖异的扫把星照射下双眼闪烁着肉食动物特有光芒的久秀在僧兵眼里仿佛变成了异教的女神,
但却并不是慈爱的女神,
而是对这个矛盾的战国时代感到愤怒,带着狂暴的气息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毁灭女神,
【长久以来将自己闭锁在这个狭小岛国里的井底之蛙们啊,妾身就大发慈悲教教你们好了,阿胡拉,马兹达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国,波斯国的神,是最初显现在世间判定正义与邪恶的神,是为这个世界招来灾厄之炎的神,更是给愚者降下最后审判的毁灭之神】
不对,
眼前这个人和平常那个总是带着暧昧笑容的松永久秀完全不一样,
她双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瞳孔如盯上猎物的蛇一般眯成了一线,
这是邪眼!
这才是她的本性吗!?
这远远超出了毒蝎的范畴!
【松永弹正!你小时候若不是有幸被兴福寺收养早就死在战火之中了!】
【你忘记受过的恩德吗?】
【快点想起佛祖的教诲吧!】
库库,库库库库
久秀听了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凄厉得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寒彻骨髓冻结在原地,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又如女神一般妖艳,
【恩德?奴家记住的只有被那些伪善者一边虐待一边强行灌输女犯戒律时的痛苦和被教授如何用枪杀人的技术罢了!】
和现在的久秀只是对上视线心脏就要像被揪住了一般,
仿佛在她面前一切深藏的邪恶都无所遁形,
不,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阿修罗,
这是阿修罗的眼睛啊!
【可,可,可太可怕了!】
【住手!不要看这边!】
僧兵们终于开始退却了,
而久秀则率领着用药物控制的足轻们继续进军,
【我松永弹正久秀以阿胡拉,马兹达的御名下令,将这些盗用神佛的名义滥用武力,虐待女性,动乱国家,不断从民众那里强取豪夺的亵渎者们统统歼灭,将东大寺和兴福寺都化为灰烬!】
但东大寺的正仓院内收藏着对于拯救半兵卫来说必须的蘭奢待,
这时五右卫门终于赶到了,
她飞降在了象背上久秀所坐轿辇的天盖上,
【你疯了吗松永氏!】
【错了哟忍者,这才是真正的奴家】
【要救竹中氏东大寺内的蘭奢待是必须的】
【那又怎样,奴家要烧了东大寺,挡在京都前的东西全部都要烧了】
【看来就算跟你说不要谋反也没用了!】
【没错,在把织田信奈还流着鲜血的温热首级用这双手抱住之前奴家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你一直当亲身女儿般疼爱的公主坐出哲种事情来!】
【——因为那颗不详之星是如此的艳丽的缘故吧】
看来也许她自己也中了芥子一类的毒物吧,五右卫门下了这样的判断,
这样的话就只能杀了她了,
【你的性命在下收下了】
五右卫门划破天盖向久秀掷出了手里剑,
然后乘久秀用烟管弹飞手里剑露出破绽的一刹那突了进去逆持短刀冲向了久秀,
瞄准的地方只有一处,
那就是久秀的劲动脉,
【不能让你烧了东大寺】
【没用的】
五右卫门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固定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靠近久秀分毫,
【哈?】
是傀儡,
一具少女模样的傀儡紧紧地缠住了五右卫门的身体,
傀儡的手足弯成了奇怪的角度,像章鱼的触手一般夺去了五右卫门身体的自由,
傀儡只是人偶,并不是活物,所以也不会释放杀气,
未能察觉到这一点是五右卫门的败因。
这时,五右卫门的红色瞳孔和久秀的金色瞳孔视线相交了,
总是能保持冷静的五右卫门发出了迷惑的声音,
【松永氏!?】
【住口忍者,别再说话了,去死吧】
咔嚓,
从轿辇中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撒在了大象脚下的足轻们头上,
【呜哇哇哇哇!】
【老,老大!】
【骗,骗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趁乱混到大象脚下想要爬上去的川并众们纷纷失声发出了悲鸣,
而松永军则一批一批打散了大喊着【如果在这里撤退的话佛法和大和都会毁灭的!】带着决死的觉悟再度冲上来的僧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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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本能寺,
在病床上听新人小姓仙千代做了【松永弹正在大和谋反了】的汇报后,
信奈只是从嘴角漏出了一句【这样啊】,
就一动不动地继续看着天花板,
机灵的美少女小姓万见仙千代实际上是以关白,近卫前久为中心的反织田势力派出的间谍,
她谎称是信奈的意思向良晴传达了【处死黑天官兵卫的妹妹】这样的命令,将亲自赶到本能寺想要当面跟信奈谈谈的良晴拒之门外的也是她,
得到了信奈的信赖后,仙千代为了从内部毁灭织田家使用了各种离间计,
近卫前久曾雇佣杀手用铁炮暗杀过信奈,
但最后却失败了,
信奈不但有着极强的天命和精神力,而且身边还有名医曲直濑贝尔松和擅于用毒的松永久秀陪伴左右,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在一夜之间暗杀信奈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仙千代采取了这种像是用棉絮慢慢勒紧脖子等待时机般的长期战法,
而信奈到现在底蕴还没有注意到近卫前久的阴谋和仙千代的真实身份,
近卫前久乍看之下只是个齿黑面白的普通朝臣,
而且信奈为了再度统一日本一直都致力于重振荒废了的皇宫,
将日本长达百年的战乱弃之不顾的足利将军家早已不适合统率这个国家了,信奈考虑着将几乎都要被大家所遗忘的皇宫扶持为新日本统合的象征,
所以对于立于公家顶点的关白居然会全力以赴地想要排除自己,不,是会愚蠢到这种地步这一点事前完全没能意识到,
【毛利家拥护的「自称将军」足利义昭不止向各国的大名,连分散在各地的织田家武将哪里也送去了劝降的信】
仙千代为了让信奈产生更多疑心安规继续说道,
【我认为松永久秀就是在足利义昭的诱使下才谋反的,这种情况今后恐怕在各地都会频发】
信奈已经无计可施了,
因为浅井长政黄金骷髅的事件她被生母土田御前所厌恶,
虽然自己没有印象但却下令处死了松寿丸,背叛了良晴和官兵卫,
而现在终于连自己第二个母亲一般的松永久秀也背叛了自己,
(弹正她以前也曾经背叛过我一次,不过那时候是为了测试我是否有与天下相称的气量,这次不一样,弹正是真的放弃我了)
发怒?不,心里没有这样的感情,
(是我先背叛了同伴,这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眼泪又不听话地涌了出来,
自生父之后连义父斋藤道三也离开了人世,
之前已经跟亲生母亲产生了无法修复的裂痕,而现在更是连义母一般的松永久秀,无可替代的相良良晴和共同梦想着海之彼方的黑天官兵卫都失去了,
(下了处死松寿丸命令的我会被良晴厌弃也是情理之中,可为什么连弹正也?)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到底是为什么,
【呜呜呜呜】
信奈坚强的内心开始崩溃了,
她并不知道仙千代此时心里正在欢呼(一切进展顺利,这下就结束了)
【公主大人,我已经列举出了可能谋反的家臣名单,请以凌迟处死松永久秀为开端肃清织田家内部的叛臣吧】
仙千代所准备的肃清对象名单上赫然写着相良良晴,明智光秀,柴田胜家,丹羽长秀,泷川一益等织田家的中心人物,
虽然这名单早就准备好了打算寻找时机递交上去,但就连仙千代自己都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到来,这一切都要感谢久秀那「不合时宜」的谋反,
比起暗杀织田信奈本人来这才是更确实的决定性的一击,借织田信奈的手将织田家的家臣们一一肃清的话织田家必定会完全崩坏,只是想到这些仙千代心中就不由得高笑了起来,
【这,这样啊】
【请下令肃清谋反之人吧】
【但是】
信奈无法不犹豫,
写在名单上的都是自尾张,美浓以来就一起奋斗无可替代的伙伴,
虽然自己确实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单,
但就算如此也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公主大人,要稳固织田家的支配体系就必须乘早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肃清!如果不乘现在松永久秀刚谋反没多久的时候抢先下手得话就来不及了!】
【做不到】
【做不到的话公主大人就会被杀的!相良良晴也好织田四天王也罢都已经被足利义昭策反妄图从公主大人手里抢走天下了啊!】
【那种事情不可能的】
【证据也已经收集到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仙千代暗自咬紧了牙关,
只差一步了!
但就算被逼至了这种地步信奈也没有舍弃对家臣们的信赖,
【柴田胜家等人对于任命相良良晴为对毛利作战宗司令一事心怀嫉妒】
【那种事情绝不可能,无法相信!】
【而相良良晴抵达播磨不久就收了一名叫做山中鹿之助的美丽姬武将为部下,整日沉溺在爱欲之中】
【唉?】
仙千代终于发现了信奈的弱点,
原来是这个呀,
信奈的弱点是有关相良良晴的谣言,
虽然不知为何但比起其她家臣唯有相良良晴无法得到信奈的全部信任,
而其中关窍就是对相良良晴的好色一事奇怪的充满怀疑,
虽然总觉得这有点像小孩子气,不过仙千代还是决定从这一点进行突破,
【山中鹿之助是曾侍奉过出云尼子家的一名浪人,其凛然的美丽被称为出云第一美人,一直以来都为了复兴尼子家而战斗着,而且,山中鹿之助她——胸部要比公主大人大的多】
【胸,胸部!?】
有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效了!
【相良良晴答应山中鹿之助只要以她的身体做交换就帮助她夺回出云,而鹿之助为了复兴旧主也同意了这个交易成为了相良良晴的爱妾,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整日沉溺于对方的身体不可自拔】
【那,那,那只猴子!】
【山中鹿之助在被毫无风雅的猴子揉搓胸部时不知为何也是一副陶醉的表情,而相良良晴好色一事更是人尽皆知】
【在,在我为错杀了松寿丸的事伤心流泪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把野女人带回营帐里揉,揉搓胸部!】
仙千代心中大叫一声(糟了)
本已心如死灰的织田信奈瞳孔中不知为何突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全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了慑人的气势,
糟了,刚才那一击起到了反效果!
果然应该继续在松永久秀谋反一事上做文章的吗,
才侍奉信奈没多久的仙千代还无法完全把握她复杂的心理活动,
【请等一下公主大人!比起相良良晴的事情来现在必须首先应对松永久秀的谋反!按照情报松永久秀已经带兵攻向京都了!如果我们连京都都保不住反叛势力必定会大受鼓舞,请下令前往决战吧!】
【但是我现在手边只有一些小姓和少量的旗本众,这点兵力并不足以作战】
【但松永久秀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而且如果我们就此逃跑的话一定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的】
【】
信奈仿佛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强忍耻辱先逃生再说——
但是我在背叛了良晴和官兵卫后紧接着又被弹正放弃,现在已经失去成为天下霸主的资格了吧,
当初良晴在茶室同时袭击我和官官兵卫的时候他贪恋女色的鬼畜本性就已经暴露无疑了,
【——是我绝对无法得到的,呐】
信奈终于发现了埋藏在自己心中那个致命的弱点,
(被母亲厌恶的我心里有一个无法填满的巨大空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头脑发热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残酷事情来)
已经够了,
我已经失去了弹正,失去了良晴,也失去了播磨,我背叛了别人,也被别人背叛,够了,天下什么的
天下什么的还是交给比我幸运,能够沐浴在母亲的关爱中长大的十兵卫吧——
就在信奈将要说出放弃一切的那句话时,突然,
【哦~厚厚厚厚!居然敢挡在妾身面前,真是群无礼的小姓!】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闯入了信奈的寝室,
【会打扰公主的】
【请回去吧】
【不可以进去】
虽然小姓们拼命想要阻止但都被来人用过于华丽的脚法踢开了,
【哦~厚厚厚厚!信奈,身体怎么样了,征夷大将军今川义元亲自来看你了!今!川!义!元!哟】
没错,
这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当今的伪将军,今川义元。
仙千代苦心构筑起来的数层防线都被义元用过于华丽的脚法如同乱舞一般地强行突破了,
看到这一幕就连仙千代都忍不住发出了悲鸣一般的喊声,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是谁?妾身是来跟信奈谈话的】
【哎哎哎,明明只差一点点了谁都没有传召你,快回去!】
【那可不行】
咚的一声闷响,今川义元的踢脚准确地命中了冲过来的仙千代的小腹,
【今川流蹴鞠术秘奥义「白鸟风流圆舞」,你还差得远呐小姓】
呜哇,伴随着悲鸣仙千代整个身子弯曲了起来,头也无力地抵在了榻榻米上,
信奈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你你你你你来干什么?又没有叫你过来】
【就算如此发生了天下第一大事的话妾身就会出现,谁让妾身是征夷大将军呢】
看着义元打开扇子自顾自高声笑起来的样子,信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大声喊道,
【全都已经结束了!真正的将军要回来了,大家也认定是我放火烧了上京!猴子背着我跑去偷腥,而我也强行命令猴子处死了官兵卫的妹妹!我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第六天魔王!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在这样大声喊叫的同时眼泪又不听话地涌了出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弹正会放弃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天下布武已经完了!】
但义元依然【哦-厚厚厚】地高笑着,
【嘛啊嘛啊,因为你完全不出本能寺妾身才特地来看看你,但没想到伟大的信奈大人居然真心地想要放弃天下布武的事业?】
【都说了我已经背叛了同伴也被同伴所放弃了!孤身一人走在魔王的道路上什么的我一个人无法承受啊!】
啪!!!!!!
信奈的视野突然剧烈地转动到了侧面,
迟了半秒才发现是脸上挨了义元一记耳光,
【!?】
【信奈?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气了?桶狭间之战时那个凛然威风的你跑哪里去了?】
义元发怒了,
【那个时候的你又何尝不是被几乎所有人所误解,当成笨蛋一样愚弄,但就算如此你也依然毫不在意地在自己坚信的道路上勇往直前,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而现在才稍微了不起一点怎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个懦夫一样哭个不停!你真的是妾身认识的那个织田信奈吗?】
【义元】
【岂有此理你可是打倒了妾身的人!那么代替今川义元统一天下就成了你无法逃避的宿命,用你的双手和勇气去实现它啊!你曾在最不利的状况下打败了率领大军的妾身!可是现在却要】
信奈感到双眼开始恢复力量了,
【连打都不打就直接放弃什么的妾身绝对不同意,绝对不会认可的!】
是啊,
我一直都单骑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就算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也罢,
与良晴相遇,相知,又得到道三和弹正如同亲身女儿一般的疼爱,但不知何时我也许已经失去了被称为【尾张大傻瓜】时的气魄,
(我一心渴求着良晴与弹正的爱,但在知道了被爱的感觉后却忘记了我曾经信奉的「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的意志来开拓」这一信条)
从上京那场大火起就一直感到迷茫找不到方向的信奈这一刻终于复活了,
她取回了真正自己,
但唯有一点,
唯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背叛了猴子,在昏睡的时候头脑发热下了处死松寿丸的命令,唯有这一点】
唯有这一点依然是信奈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想起就让人又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冲动,
但是义元却【哦~厚厚厚厚】地笑道,
【相良良晴虽然长着一张猴子脸但却是连妾身都认同的天下第一男子汉!这么愚蠢的命令他怎么可能乖乖接受!】
【!?】
【那个男人是绝不可能处死女孩子的!信奈,你对他的信任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可是】
【相良良晴可是连妾身这个织田家的宿敌都没办法见死不救,天下屈指可数的大色狼啊!所以就算还是个小女孩他也肯定会出手搭救的!】
【是呢!】
是啊,
良晴他就算是我的命令如果是错误的话也绝对不会遵从的,
而且在良晴身边还有指着竹中半兵卫在,
他们两个是绝不可能唯命是从真的处死松寿丸的,
【为什么要感到困惑呢,我相信猴子——相信良晴!】
【哎哎,那个男人肯定也相信着你,早就发现那道命令里满是蹊跷了】
【是呐!是啊!】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因害怕会失去良晴的爱而感到了恐惧,
于是我产生了误解,
变得多疑,
也变得被动而脆弱了。
但果然一切都必须亲手去争取,
天下也好,良晴也罢,
还有松永久秀的心我都会亲手取回来给你们看的!
弥漫在信奈心中多日的阴霾在这一刻完全散去了,
【人生,二十年】
嘴边轻轻地唱起了敦盛的歌谣,
这是在前往桶狭间与今川义元决战前自己也唱过的敦盛的一节,
人生,二十年,
与天地长久相较,
如梦又似幻,
一度得生者,
岂有不灭者乎?
在腰上挂上了虎皮和葫芦,
信奈换上了在尾张带着犬千代等人在城镇内巡视时的打扮走出了寝室,
【就是这个样子哇信奈,率领小姓和旗本众去跟松永久秀战斗吧!】
【义元,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作为代替我会建一座二条城送给你】
【那妾身也不会为二条城的事情向你道谢的哟,做为将军有一座自己的城堡是理所当然的呐,哦~厚厚厚厚】
【那么我现在就要去跟弹正战斗了,你也会做为将军参战的吧?】
【呜,疼疼疼妾身其实有病在身这就回二条城去了呐】
【喂~!】
义元如同风一般神速地跑下了走廊,眨眼间就逃的失去了踪影,
狠狠地说了那么多帅气的话结果还是讨厌战斗吗,连信奈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备马!】
信奈一边前进一边向小姓们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公,公主大人,请等一下】
【仙千代!你现在立刻去召集所有的小姓和旗本众!我们要去跟弹正决战了!】
【领,领命】
【弹正的军队现在在哪里?已经进入京都了吗?】
【没,没有,松永久秀正在奈良与兴福寺的僧兵们交战,意外的已经拉锯了很长一段时间】
【哎?兴福寺?】
真奇怪啊,如果无视僧兵们直接攻入京都袭击本能寺的话现在我应该早就弹尽粮绝地战死了,可为什么
信奈对松永久秀既没有恨,也没有怒,
就是现在也依然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仰慕着,
久秀充满慈爱的笑脸还有因为倾注了太多感情不惜使用剧毒来迷惑自己的那种危险母性其实都是她爱的表现,
金崎撤退战时弹正的救命之恩也并没有忘记,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背叛我呢,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其中的理由,
如果那是因为觉得我不再拥有与天下相称的器量的话,我想要向她证明那是错的!
总之现在只有在战场上与弹正当面对质了。
【万见仙千代,就由提出作战的你担任先锋!】
【哎?可是我没有实战的经验,先锋这样的重任恐怕】
【先锋哟!我也会一起站在部队最前方的,跟我一起战斗吧!】
【是,是】
【如果你有军事才能的话我就将你提拔为将领】
信奈的精神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虽然仙千代也暗地里做了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不过能将信奈迷惑到之前那种地步主要还是靠上京大火中鬼所放出的瘴气,
如果被土御门操纵的那只鬼再次对信奈放出瘴气的话事态也许会再生波折,但这已经不是仙千代所能管辖的部分了,
而且一旦沾染上了那种瘴气本来是无法轻易恢复的,
身心都应该会不断遭受侵蚀才对,
但没想到凛然的织田信奈居然这么快就完全复活了,这一点大大出乎了仙千代的预料,
拥有天下霸主资质的人精神力果然可怕,早知如此就应该无视主人【不要轻易尝试暗杀,要通过长期战不断压逼织田信奈的内心让她崩溃】的命令,在织田信奈失去意识卧床不起的期间就亲手杀了她,
但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
织田信奈的精神力之强韧和其拥有的天命都非比寻常,
恐怕就算那时候真的尝试了暗杀也会失败吧。
仙千代在心中做出了(只有把这场战斗当做是让织田家自相残杀的好机会了)这样的判断,
【小人领命,在下万见仙千代将不惜一死来为织田家立下战功】
【就是这样】
于是一小股军队从本能寺开始了进军,
【目标是大和,奈良!】
变回「笨蛋」打扮的信奈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仙千代等小姓急急忙忙地在背后追赶着她,
从京都到奈良快马只需不到一日的行程,
所以信奈更是无法理解松永久秀为什么要在兴福寺与僧兵们如同游戏一般地浪费时间,白白放弃了杀掉自己的好机会,
但同时这也为再次原谅松永久秀提供了机会,
久秀和道三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恋人,
但年龄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一点也让人在意,最近都稍微有些怀疑【道三萝莉控说】是不是真的了。
发自内心的,信奈并不想杀掉松永久秀,
但是近卫前久等人安插在信奈周围的钉子并不止万见仙千代一个,
如风一般疾驰的信奈转过了稻荷山后在京都与大和交接处的大湖——巨椋池畔被从湖底冒出来的一个巨大的黑影袭击了,
马匹们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不管主人怎么驱使也不肯前进,
信奈和小姓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你是——!】
没错,
从巨椋池湖底冒出来的这个巨大黑影正是在上京的大火中用瘴气侵染了信奈的那只鬼!
但那时候鬼还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声音也无法发出来,
而现在它已经拥有了以血红色的筋肉组成的异形般的肉体,
没有脸,也没有称得上是皮肤的东西,
眼球也好,脸上的筋肉也好全都是凸出来的
它的声音也很接近人类,
那是类似于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充满了悲伤,同时也充满了怨恨的男人声音——
【没想到你中了余的瘴气居然还能再站起来织田信奈,是余吐出的怨气还不够吗】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信奈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信奈背后的仙千代一边在躁动不安的马背上紧紧抱着马头稳住身体一边在心中暗笑道(鬼成长起来了!你这点兵力是赢不了它的臭织田信奈!就乖乖地再次被瘴气侵蚀然后死掉吧)
擅于降服鬼怪的阴阳师竹中半兵卫不在这里,
就算对手是鬼怪也能面不改色与之战斗的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不在这里,
虽然油嘴滑舌但总能在危急关头想出一些奇怪的办法渡过难关的相良良晴也不在这里,
对手不是武士,甚至都不是人类,能够打败它的方法自己并不知道,
但上京那时候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
已经不会再输给它了,
这种连自己是什么都忘记了的亡灵什么——!
绝对要超越过去给它看!
信奈将颤抖不已的小姓们抛在身后单骑向鬼发起了冲锋,
【不要来碍事!我现在必须去和弹正见面!】
鬼哭了起来,
【织田信奈!这次余一定要把你拉进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中去,把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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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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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救出黑田官兵卫之事
本帖最后由 ang001 于 2013-1-23 20:58 编辑
第三章 救出黑田官兵卫之事
在英贺的神社中,良晴和鹿之助还在继续修行。
“咳咳咳……”
良晴被倒吊在树枝上,头被泡在井里。在水中窒息着发出“哇哇哇哇”的叫喊,挣扎到失声之后才被拉起来。“嘿……嘿……额……额……哈……哈……”刚喘了一口气又被扔回井里了。
这种乱来的修行还在继续着。
“咳咳……这种修行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被倒吊着还喝了一肚子水,肚子已经变成水球的良晴向牵着自己生命线的前鬼发出抗议。
“少废话,这是为了习得让自己的气息在敌人面前消失从而藏身的隐形之术所必须的试练。”
“我倒觉得这只能算是修行水遁之术吧。”
“隐形之术本身是由一起去书写山的我施法。你只要学会无的境界就好。”
“无的境地啊……咳咳”
“这是不管何种程度的痛苦,甚至连呼吸困难都意识不到的境地,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周围的干扰所乱,和天地融为一体的境地。”
“……理论上我倒是懂了……但是到达这个境地之前就会死了吧?”
“只有活着达到它,你才可以在我实施隐形之术后在敌人面前消失踪影。死了的话就救不了官兵卫,仅此而已。”
“……等等啊……我现在的所处的情况……感觉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啊啊!对了!官兵卫的塔罗牌!”
良晴被吊着,口中喷着水大叫道。
“《倒吊人》!官兵卫你的塔罗牌占卜猜中了啊!好,那就一口气干到底吧!”
“嗬,看起来是有干劲了呢。”
“等着我啊,官兵卫!!!”
在良晴的旁边,鹿之助也正跟着英贺婆婆进行修行。
脱下上衣,只靠两手勉强捂着胸部的鹿之助,在神木的根边结跏趺坐着。并且用布遮挡着双眼。
从树枝上用一根麻绳吊着的英贺婆婆在鹿之助头上高速的转动着,时不时地还
“哎!”
一声,用警策棒狠狠地打在鹿之助雪白的肌肤上。
“啊好痛啊……”
双目被遮住的鹿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会再挨上一棒,每次被打之后都要忍耐着颤动全身的痛楚。
“哈……哈……哈……这是七难八苦,请再来一下!再来啊!”
“嘿嘿嘿,被打得皮肤都变的粉红了,气力反而还越来越增加了。这姑娘真是不错啊。”
“哈哈哈……全身都被打得通红了。啊啊,真是七难八苦。”
“奇门遁甲的用兵之术就是能敏感的察觉出敌人进攻的气势。不用眼睛,而是用气势来感觉警策棒的动作,能做到就算合格了,嘿嘿嘿。”
咚!
“啊啊!那里是胸……胸部啊……别对这里用突刺啊……很疼的说!”
“哦哦。挡着胸部的手松开了哦。嘿嘿嘿。前鬼虽然没看过来,但是那小鬼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讨厌!!殿下您别再看了!”
“对、对不起!你的胸部比我想象中的还……还大!”
“请不要还特地说明一下!”
“不好,相良良晴,你和无的境地突然变的很远了!”
哗啦。
前鬼松开手里的绳子。良晴一下子栽进了水井里。
“咳、咳、咳!
“啊咧,殿下?已经沉到井底了吗?”
“看到小丫头的裸体就忍不住的小鬼啊,还真是年轻啊,嘿嘿嘿。”
“哈、哈……竟然被殿下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真是七难八苦。”
“来咯,下一击!”
“嗯?用心眼捕捉到了警策棒的动作了!”
啪!
“好痛……!啊啊,鹿之助是个坏孩子,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吧。哈……”
“喂喂!是要让你躲开警策棒的啊。干嘛自己往上面撞呢?”
“……咳咳咳!哎!好不容易从井里爬出来怎么又看到鹿之助的全裸!好歹让她穿个上衣吧!”
“呜呜!我感到殿下烦恼的气息了!七难八苦啊……!”
几番折腾之后,良晴和鹿之助都已经筋疲力尽,决定稍作休息。
但是也只有很短的时间。
气喘吁吁的两人穿上上衣,肩靠肩爬上了大树干上。
“……咳咳咳。已经到晚上了啊,真的来得及吗。明天就是正式作战了。但是还是达不到无的境界啊。”
“我已经可以感觉到殿下您烦恼的气息了哦!”
“哈,明明救助半兵卫和官兵卫的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现在却还被女色攻心乱了心智。真想现在有个铁锤给我头顶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下了。”
“殿下也要挑战七难八苦吗?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日本刀哦!”
“你想砍死我吗!?”
这时,良晴面前突然飞来一个人影。
“殿下,大事不好了!”
这个人影并非期待着的五右卫门,而是统领川并众的副长格-前野某。
而且他还全身带着伤。
良晴知道在大和大概发生了预想之外的事了。
“怎么了?”
“大和的松永久秀造反了!”
“你说什么?”
“这是第二次的!并且更糟糕的是那女狐狸的城堡-多闻山城就在东大寺正仓院的前面!僧兵和松永军在那儿开战,我们根本没办法接近正仓院啊!”
“五……五右卫门不是在吗?五右卫门应该会有办法吧?”
前野某双膝跪地,两眼泪珠如雨一般滴落着吼道。
“……老大她……老大她……被松永久秀打败牺牲了啊啊啊啊啊!”
那个妖怪的女人用了傀儡!
老大想要阻止她的谋反,却被反杀了。
我们本来打算跟随老大全体自尽,但是为了和殿下报告,所以兄弟们吼着让我来到这里……
“不行啦!我们已经…………老大啊啊啊!!”
前野某趴在地上,“喔哦哦哦哦”地大哭着。
鹿之助也哭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良晴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松永久秀……竟然在这时候再一次背叛我们吗!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背叛信奈啊!我绝对饶不了你!”
“等等!小鬼你要去哪里!”
英贺婆婆从树上跳下来,用警策棒敲着良晴的肩膀。
“头上被“咣”地一下敲了个正着。去大和!为五右卫门报仇!而且信奈还睡在本能寺,她现在很危险!”
“蠢货!”
良晴完全没有感到攻击的气息,当然也没能躲开、
眉间挂了彩,血喷了出来。
“好疼!搞什么啊!”
“嘿嘿嘿,别再让你的心这么躁动了,现在这种情况连眼前的警策不是都躲不开了吗!大笨蛋!”
“呜……”
“不是说好三天三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放弃修行吗!”
“……呜呜……”
“这样子你是学不会隐形之术的!”
“可恶……”
良晴深呼吸了好几口。
冷静啊我……
现在要是被愤怒所困扰的话,之前所做都一切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小鬼,你要放弃救官兵卫了吗?”
“怎么可能会放弃,但是就因为我的贪念,把战力分散了……才让五右卫门……”
“蠢货!现在后悔有个什么用!”
“婆婆,我先是半兵卫,后来又对五右卫门,都太过于依赖了吗?”
“你觉得被你依赖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
“……不……五右卫门她……她是我的伙伴。互相交付梦想与性命的伙伴。”
“那换成你的话,现在会后悔吗?”
“才不会呢。”
“那个叫织田信奈的人,是一个人无法跨越这道坎的人吗?”
“……不,信奈不是那么软弱的人。”
“嘿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废话了。”
“……是啊”
前野某怒吼着“要代替幼小,皮肤光溜溜的老大。川并众这次一定要救出幼小又爱哭的皮肤滑溜溜的半兵卫!殿下也一定要救出幼小又傲娇的皮肤水嫩嫩的
官兵卫啊!”说着跳向了对面的大杉树。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盗走兰奢待的必死觉悟了。
英贺婆婆对着面露死相的前野某说道。
“等等!那个叫五右卫门的人是真的死了吗?”
“那个……不……那啥……”
“尸体到哪儿去了?”
“老大的尸体……不知道消失去哪儿了……”
“笨呐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别说人死不死的!”
“是啊!也许老大是受伤了现在正找了个地方藏身呢?”
“也有这个可能哦,嘿嘿嘿。”
“谢谢你了,老太婆!喔噢噢噢噢!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啊!!”
不一会儿,前野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刚才还浮现在脸上的死相完全消失了踪影。
“真是的,妄想和幻想什么的,在这种时候就是有用啊。身临战场的人,还是需要一个名为梦想的幻想啊。”
“那是希望啊。”
“这样,那个男人就不会去枉死了。嘿嘿嘿。”
“那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了?”
“鹿之助,谎言与真实有时就只有一线之隔,人是没办法搞清楚的,更何况这里是播磨,大和的事情,没有千里眼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良晴低头嘟哝道,“无的境界,我大概有一点理解了。”
“信奈一直唱着的那句‘如梦亦如幻的意思’,我总算理解到了啊,婆婆,我知道她在唱着敦盛时候所祈求的到底是什么了。”
“小鬼,你要怎么做?去大和还是继续留在播磨?”
良晴忍住了,忍住了确认五右卫门生死而去大和的冲动,还有从久秀的大军中拯救卧病在床的信奈的冲动。
良晴决定要把一切的果实一个不落的收到名为相良良晴的大包里。
相信怀揣同一个梦想的同伴们,跨过眼前的一切试练。
这就是将果实一个不落地收下的意义。
相信五右卫门,相信信奈。
一切还没结束。
还没确定要发生本能寺之变!
织田家的众将散落各地,发生条件彷佛已经全部凑齐了。
但是命运之将-明智十兵卫光秀还没有背叛信奈。
松永军没有把大军押进京城,而是在奈良和僧兵战斗。
这样的话,信奈还有应对的时间。
就算信奈手下的兵力甚少,但是还有时间,信奈的话,还有打破一切禁锢的信念。这样就一定能突破一切难关的。
所以我也要为了打败面前当敌人,赌上自己的全身全力!
良晴为了忍耐,交叉抱着胳膊,指尖狠狠的抠着手臂上的皮肤,渗出了鲜血。
“我要留在播磨!在天亮之前一定要学会隐形之术!”
“殿下,我也会竭尽全力的!”
“嗯,一切都在明天了,鹿之助,伙伴们都分散各地,现在能救出官兵卫的只有我们了。”
“是!”
英贺婆婆愉快的发出她那嘿嘿嘿的笑声。
“毛利本队就快要到达播磨了,机会只有明天,在今晚能不能完美地习得隐形之术在明天救出官兵卫呢?”
“当然可以,我相信五右卫门。忍者有装死而逃出生天的技术。我也曾经被半藏用过的微尘隐之术而留住一命……所以……”
已经用尽词汇了。
也许是梦吧。
也许是名为希望的妄想也说不定。
但是。
这个梦想并不是我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所作的梦。
所以。
“我相信五右卫门还活着!”
翌日清晨。
雾气弥漫的梦前川西岸,山中鹿之助率领的相良军团现身了。
鹿之助带头冲过了河岸。
“全军!别管书写山!我们的目标是夺回西播磨的上月城!”
头顶戴着那三日月鹿角的头盔。
山中鹿之助做好了在此舍命的觉悟。
但并不是为了求死而做的死的觉悟。
这个部队的任务毕竟只是为了引出宇喜多直家的诱饵。
尽量拖延时间救出黑田官兵卫,为此才做好的死的觉悟。
“如果成功的在毛利本军进入播磨之前取回上月城的话,书写山的宇喜多直家就会断了后路从而孤立无援,之后,我们就死守上月城,分断两军!加紧吧!”
鹿之助率领着身经百战的尼子十勇士。
还有金崎加入相良军团的身经百战的勇者们。
还有数量虽少,但抱着“救出公主”的信念的黑田家的武士们也参加了队伍。
总数不过百人的黑田家臣们虽然大部分都加入了对三木城的包围,但是被鹿之助拯救官兵卫而挑战宇喜多直家的背影所感动,也派出了一队精英作为敢死队参加了作战。
但是鹿之助要是没办法和英贺婆婆一起用好奇门遁甲的兵法的话,还是可能会被数量上优势的直家打地一败涂地。
“嘿嘿嘿,临阵磨枪的兵法,究竟会不会成功呢?”
辅助鹿之助的英贺婆婆在鹿之助身边骑着牛悠哉悠哉的前进着。
“骑牛没问题吗?”
“我的用兵之法的精髓就是看着士兵进退神速,实际大军不动如山。”
天空中妖星正闪耀着。
那是松永久秀的星星吗,士兵们都畏惧的背叛之星。
鹿之助祈祷着,虽然已经看不到头顶的月亮了,但她仍然在祈祷着。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主人,为了黑田官兵卫殿下,赐予我七难八苦吧!”
听着鹿之助的话,士兵们的迷茫一下都消散而去。
“大家,我们必须打赢这场充满艰辛的仗。绝对不要放弃!”
“哦哦哦!”雄赳赳的回应。
“正面突破书写山,看似进军实则退兵,看似退兵实则进军!上吧。”
“鹿之助有动作了啊,前鬼。”
“嗯,宇喜多直家好歹是名为谋圣的男人啊,迟早会察觉这是个诱饵的,赶紧吧。”
相良良晴正拿着英贺婆婆的地图,侵入书写山的深处。
只有他和前鬼两人。
虽然路上多次遇到宇喜多军的哨兵,但活用了隐形之术的他勉强算是保住性命。
一边藏身一边登上险峻的山道,一边登山又一边藏身。
毫无闲暇的功夫。
“前鬼,是哨兵,又来了啊!”
“别乱了心智。咏唱真言吧。”
良晴藏身在丛林中和前鬼一起结印念咒。
哨兵几乎跑到了良晴的眼前,
“错觉吗?”
“好像没有人啊。”
哨兵们一边歪着脑袋一边原路返回了。
等哨兵的气息消失了之后,良晴和前鬼再次开始登山。
“不过还真是奇怪呢,为什么哨兵会看不见我呢?”
“不是,只是你觉得你隐藏起来了罢了?”
“我觉得?”
“你的想法会传染到对方的心里,当然,传染它的人是我。”
“这就是幻术吗,不如说是催眠术呢。”
“虽说已经衰弱了不少,但这种程度的力量我还是有的。”
视线突然开阔,眼前看见的是崎岖的山路。
一边俯视姬路城,一边打开英贺婆婆的地图。“可能有地下牢狱的地方有五处,应该已经从五右卫门目击官兵卫的地下牢中转移了,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四处了。”良晴说道。
远处的下方,不断传来军队的嘶喊声和枪尖碰撞的声音。
山麓中战火已经点燃。
宇喜多直家明显把战力的大部分投入了战场。为了捕捉山中鹿之助,连哨兵的数量都明显减少了。
“一个一个找的话时间不够。我们分头行动吧。前鬼。”
“不,阴形之术没有我就无法完成,单独行动的话你会被发现的。”
“那就只能把斯奈寇思丽叫起来让它来追寻官兵卫的气味了呢。喂,快起来,到你出场了!”
“扭……人家早晨起不来啦扭……”
附在良晴身上的斯奈寇思丽似乎还想睡觉。怎么也不肯从怀里出来。
“懒死了啊!这可关乎你主人的性命呢。”
“相良良晴,小声点。”
“啊,对哦。”
“先去下一个地方吧相良良晴,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力量还在慢慢衰弱着呢。”
“护符的效力快过了吗?”
“没错,当然,主人死的时候同时我也会消失吧。”
“如果说你现在消失的话……”
“那就到此为止了,我也会魂归天际。”
前鬼至今都很少说起自己的事情。
虽说是式神,但除了偶尔会露出狐狸的相貌,基本和人类别无二致。
而就是这样的前鬼,在登山时,开始一点一点诉说着。
“在被主人作为式神召唤之前,我一直在长眠着啊。相良良晴。”
“长眠?”
“和人世绝缘,稍作休息罢了。我过去也有作为人活着的时候啊。”
“作为人?那你和英贺婆婆是很久以前的相识吗?”
“是和英贺婆婆的先祖有一段孽缘罢了。”
“先祖?好像说是叫芦屋道满的阴阳师吧?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
“毕竟婆婆她是道满的后代第六十代的大法螺嘛。”
前鬼看着头上无尽的湛蓝的天空。
“我长眠之前,决定对人间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有形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坏掉。就算想要保护什么,也没有贯彻到底的道理。就算要保护,结果也只是妨碍了那个人正常的变化和成长。不光是人,国家也是如此。”
“别说这么难的事情,我听不懂。”
前鬼想表达些什么,但是良晴却没办法消化它。
他并不是一个在这种场面唐突的说起老故事的男人。
“被主人当作式神召唤的时候,我对这个任意叫醒我,任意指派我的主人露出了许多恶态。”
“那是在半兵卫遇到我和信奈之前的事吧?半兵卫召唤你之前是想要做什么的呢?”
“她告诉我她想作为军师培养出天下人,终结乱世。更有趣的话题是她想让这个国家重生为充满人情的世界,扫清覆盖这个国家的一切怨念和遗恨,让古老黑暗的世界从此闭幕。所以她才需要我的力量。”
“用现代语来说就是要完结中世纪的意思吗。”
“就是说阴阳道已经无力回天。我当时就觉得她真是个奇怪的阴阳师。”
“于是你就成为了半兵卫的式神了吗?”
“不,主人当时已经重病缠身,切断大地的龙脉就意味着缩短自己的性命。我觉得她这弱小的身体和纤细的心灵是没办法完成她的志向的。于是告诉她只要感谢自己现在还活着,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舍弃志向别再做什么了吧。对她说了现在的事实。”
前鬼的声音突然停下了。
“于是,半兵卫……”
“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过。似乎一下就看穿了一切,一个人细细低语着,只是露出了一副很困扰的微笑。主人她知道自己寿命无多,并且性格还怕生,知道自己很难遇到一个可以侍奉的君主。于是才召唤出我这样危险的式神,这大概是主人所做的最后的赌博吧。”
“……是这样吗?”
“当主人要放弃一切,连一个人默默地怀揣的抱负和理想都快忘记,过上晴耕雨读的日子的时候,却又为了报答养育自己的安藤伊贺守的情义而情非得已的到了美浓侍奉斋藤义龙。但是……”
“但是……?”
“但是主人她遇到了一个可以托付自己志向的人,那就是你,相良良晴。”
“……”
“主人说你为了打开前进的道路视死如归,这比起庸庸碌碌的活着更有意义。那时候她毅然决然的表情和初次见面时候的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半兵卫就对我下了如此大的赌注吗……”
“那个时候,我似乎记起了一直忘记的作为人的感情。”
“……”
“你是要和织田信奈一起开拓新的时代所必须的男人。织田的公主也需要你,偷听到本能寺的事之后,我也确信了这件事。”
“是吗……”
前鬼的脸上淡淡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相良良晴,趁现在我告诉你,如果我们一同陷入绝境,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舍弃我求生。”
“什么?这种事我做不到。”
“必须要做。我迟早是要消失的,但这个国家的未来需要你。你要理解我的主人对相良良晴你赌上性命的意义。”
“……半兵卫……吗……”
斯奈寇思丽突然一下从良晴的背后探出脑袋。
“真是个感人的话题呢扭。呜呜”
“斯奈寇思丽,你要醒来了就早点说啊!”
“呜呜,呜呜……哭了哭了,全日本都要哭了扭。”
“废话少说快干活,我的口袋可不是暖炉啊。”
“我还想休息一下呢扭。”
“快干活!不然就把你从屁股里穿根牙签放火里烤了!”
“布噜布噜布噜。啊!发现官兵卫的气味了。”
“真的吗?”
“真的扭!”
斯奈寇思丽所指的方向是陡峭连绵的下坡。
左右树木丛生,视野很差。
“前鬼,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是按照地图上来说这里有三个可能的地方。”
“那么走吧。”
“嗯。”
“要是猜对的话,卫兵应该会增加。到时候就用隐形之术消除行迹吧。”
“一边隐身一边走?”
“我会帮你的,快去吧。”
良晴咏唱着咒文下了山坡。
途中虽然数次遇到了哨兵,但都因为他一直强烈的念着(我不在我不在,我是幻觉)加上前鬼的帮忙,被一个一个突破了。
虽然前鬼还有余力,但良晴已经快到极限了。
心一乱,法术就会解开,
不能急躁不能愤怒也不能抱有不安。
必须要一直保持无的境地,否则法术就会失效。
走过一个转角。
良晴自言自语着“已经走过一半了,就差一点了。”前进的时候
嗙!
一颗子弹瞄准着良晴的头飞了过来。
“虽然看不见,但有人在那里吧!”
是宇喜多直家。
本应该战场的宇喜多直家。
从转交的另一边射过来的。是从死角开的枪所以毫无警戒的良晴没能避开。
被宇喜多直家野兽般的直觉和瞄准看不见的自己的敏锐嗅觉而震惊了。
就差一点了……
也许就是这个心情,乱了心境才让自己没能完全消失气息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
“我才不会被这种程度的诱饵所骗呢,在战场和山中鹿之助战斗的人是我的影武者!”
面对伏击着的宇喜多直家所放的子弹,普通人的良晴是没办法躲开的。
不管躲避球怎么厉害,也没办法比子弹更快。何况还是暗处放的冷枪。
要失败了吗。
把一切果实装进袋子里的梦想已经不可能了吗。
带着从半兵卫那里继承来的大志死在这里吗?
但是。
“相良良晴!快去!”
有一个比子弹更快的人存在。
是前鬼。
前鬼像风一样挡在良晴面前。右肩中了子弹。
前鬼解开了阴形之术现出了真身。
“前……前鬼!你……”
“你还没被人看见,快去!跑着去!救出官兵卫!”
“你不是说你害怕种子岛的子弹……会消失不是吗!”
“是男人就少废话!”
“现在消失了你不就彻底回不来了吗!”
“闭嘴快走!”
前鬼的眼神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喔噢噢噢噢噢!”
良晴飞奔而去。
面对着宇喜多直家一头撞了过去。
“呜啊!”
这是看不见的良晴的头槌。宇喜多直家从头朝下倒了过去。并且松开了手中的火枪。
这时候,一直隐藏着良晴的阴形之术也解开了。
宇喜多直家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暴拳相向的良晴,惊异的叫着“你……!你从哪里跑出来的!”
“蠢货!为什么不快走!快去救官兵卫!”
前鬼的右肩已经消失了。
“少废话!我要先打败这家伙然后一起去迎接官兵卫吧!前鬼。”
“你这家伙到底有多么愚蠢啊!”
“啊啊,我就是这么蠢行吗!”
“阴阳道本身就在不断枯竭的现在,我迟早都会消失的!”
“但是你现在还没有消失!还活着不是吗!?”
“你这个男人真是……”
良晴继续对着直家的脸上一顿爆锤。
但是拳头没有打中。
侧腹被踢中,整个人被扔了出去。
腰部重重撞在旁边的树干上。痛悼几乎站不起来。
宇喜多直家吼叫着站了起来。
“赤手空拳想打赢我!你还太嫩了小子!”
“咳、咳……”
被逼到绝境的宇喜多直家彷佛受了伤的狮子。
彷佛决死一般的表情对着倒地不起的良晴的脸上重重地踢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前鬼用仅存的一只手拉起了良晴的身体。
“咳、咳……还以为没有火枪就能打赢了……没想到这家伙赤手空拳也这么厉害……”
“相良良晴,快走!”
“我的火枪、火枪哪儿去了混蛋!”
前鬼和良晴冲下了坡道、。
把火枪弄丢了的宇喜多直家没有跟上。和两人的距离慢慢拉开了。
但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很明了了,就是黑田官兵卫被关押的地下牢。
“怎么能让你们逃走!”宇喜多直家找到了火枪。
咚!咚!
瞄准了两人开枪。
良晴全身都感受到了那充满杀意的子弹的气息、
全身的毛发都站了起来。
距离官兵卫被关押的牢房只差一点了。
明明只差一点了……
“看来到此为止了,相良良晴,别了。”
前鬼突然把良晴的身体向前一扔,踹了出去。
转过身去,和用刀劈开树枝追赶而来的宇喜多直家展开了对峙。
前鬼的胸口中了两发子弹。
“……呜……”
式神对子弹很害怕。
比人类更害怕。
前鬼的胸口开始溶化了。
“活该!干掉一个人了。相良良晴,你也要死在这里!”
宇喜多直家说着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去路。
前鬼解放了自己剩下全部气息。
想要就此结束生命吧……
“我不会让你杀掉这个男人的,宇喜多直家。要向前进就先打倒我吧。”
身体像沙砾一般开始崩溃了。
即便如此前鬼还是前进着。
每一步都用尽全力地走向正大喊着“你……你这怪物!”的表情被恐怖扭曲的宇喜多直家。
和良晴的距离正被拉开。
“相良良晴。混乱的宇喜多直家现在没办法对付你的,这里就交给我,你就什么也别想,赶紧去救出黑田官兵卫!”
“……前鬼……你想在这里消失吗……”
“相良良晴,你真是个愚蠢的家伙。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对你这种蠢到家的人动之以情……”
“等等!等等啊……”
“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流泪啊。我真心地感谢你。”
“不要!不要消失!”
“说了不要废话!你要在这里成长!这是和朋友的分别!给我忍住!”
前鬼的话,让良晴的表情一下改变了。
“你肯称我为朋友了吗……前鬼。”
“真是让人够难受的话题啊。别和别人说啊。再见了,我的朋友啊!”
“……!”
良晴咬紧了牙关,背过身跑开了。
一个人跑向黑田官兵卫所在的地方。
不想让前鬼看到自己的眼泪,一言不发。
万一发出声音,就会让前鬼知道自己正泪如雨下地哭着。
会被他责骂还没有成长的。
所以一言不发地跑着。
彷佛恶鬼一般的表情的宇喜多直家用子弹摊开前鬼放出的气息,靠近这前鬼“怎么能让你走啊啊啊!”
用这南蛮传来的武器可以驱散着这个国家自古流传存在的妖力。
“阴阳师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如今人们已经创造了一个新时代,和我一起……这样就好。”
前鬼闭上了眼睛。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降服出现在京城的鬼。
但是那个鬼也迟早会被织田信奈这样的新时代的主人送回黑暗中去吧。
而且那也不会是很远的未来的事了。
时代终于要改变了。
混沌停滞数百年的这个国家正要重生。
用狐神的灵力,把这个国家常年困在名为阴阳道的网中的人。
因为保护这个国家的力量过于强大,而让时代大大落后的人。
随着土御门家的始祖魂归天际……
没想到最后迎来的竟然是如此充满希望的思念啊……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舍不得呢,前鬼想着。
“相良良晴。要好好把我的主人带去新的世界去啊。”
书写山的山腰想起一声枪响。
“喔噢噢噢!”
良晴没有回头。
在竹林中的缝隙中露出的下坡上……只是一个劲的奔跑。
明明说好了要把一切的果实收为己有……明明说好了……
但是还是力不能及。
但是良晴没有停住脚步。
不能让前鬼的白白牺牲。
要伤心也要在救出官兵为离开书写山之后再说。
距离官兵卫只有一点了。
“斯奈寇思丽,路对了吗,有感觉到官兵卫的气味吗。”
怀中,斯奈寇思丽露出了脑袋。
耳朵耷拉着,眼神也没有力气。
“对是对的扭……”
“喂喂,马上就要见到主人了,打起精神啊。”
“明明前鬼魂归天际了,良晴却还这么精神扭……”
“那当然了,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啊!”
“啊啊。明明天晴的为什么在下雨呢扭,还是大暴雨呢扭。”
“太……太阳雨啦!不是有狐狸出嫁这么一说吗?”
“……什么吗,原来是猴子的泪雨啊”
“少废话!”良晴怒骂着。
“还夹着鼻涕呢!”
“等等,别再刺激我了!……啊啊?”
竹林中的下坡的尽头,是一片没有想到的景色。
“怎么会……路分成了三条!”
“扭。”
“英贺婆婆的地图上明明只有一条路才对!”
没有停住不浅的时间了,但是要走也必须要选对正确的路才行。
“怎……怎怎……怎么办啊扭!”
“有官兵卫的气味是哪条斯奈寇思丽?你应该知道的。”
“我闻闻!啊我知道了!”
“在哪里!”
“三条路都有官兵卫的气味存在!”、
“什么!这可不是说笑话的时候啊!小心我烤了你!”
“不要烤了我啊!真的啊扭。”
“这么说,是宇喜多直家设的陷阱么……”
选错路的话就会遇到致命的陷阱吧。
就算没有陷阱也会在山中迷路。
没有前鬼隐形之术也没办法用。
“到底哪条路才对,官兵卫?官兵卫到底在哪里!?”
良晴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
“……你的坏习惯就是改不掉,不要乱了心境”
“前鬼?”
“转去右边的小路,水池前有人等着你。”
这略带讽刺的声音确实是前鬼。
这不是幻听。原来你最后都在引导着我吗。
那么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走右边!”
良晴全力奔向了右边的小路。
在竹林的小路中飞奔着。
突然视线开阔了起来。走出了竹林来到了水池边。
两名少女正等着良晴。
一个是穿着鲜艳小袖的日本幼女。
另一个是有着碧蓝色瞳孔的少女,以前曾经作为宇喜多直家的使者来到过良晴的军中的礼数端正的少女姬武将。
两个人都牵着马。
“你们是?!”
“初次见面,相良良晴大人,我是宇喜多直家的女儿,宇喜多秀家。”
“我是秀家的使者堺处出身的小西弥九郎。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呢。”
“弥九郎。弥九郎,看穿相良君的阳动作战的父亲突然说要增加岔路的时候真是担心呢。”
“因为我事先就在右边的路上放好了作为标记的金平糖呢。”
“是呢,不愧是弥九郎,真是聪明呢,呵呵。”
良晴突然停下来,摇着手。
“不不不,我可没看到什么金平糖啊。”
“你……你说什么?那我放的糖哪儿去了?”
“大概是被鸟吃了呗?”
“啊!糟糕了!”
“那个……良晴大人您是怎么知道这条才是正确的路呢。”
“我现在可不想再下一次太阳雨,还是不要问我了……”
秀家和弥九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互相看着。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您是想来救出官兵卫大人的吧,这里是地下牢房的钥匙。”
秀家从胸前取下一把金色的钥匙,放在了良晴的手上。
“宇喜多直家正在后面追着我,原因就骑马去官兵卫的地下牢狱的路上说吧。”
良晴跳上马,大叫一声“拜托了”出发了。
弥九郎骑上另一匹马,秀家紧紧地抓住弥九郎的背后。
“我从官兵卫大人听说了良晴大人的为人,听她说你是个讨厌杀生的善良的人。”
“我们主从都是基督教徒,和西蒙大人是教友。”
“良晴大人,我想让您救出官兵卫来间接拯救我的父亲。”
“宇喜多直家?也许很难说出口,但对于他……我实在是很想把他……”
“我们不求您相信,但父亲也是有一颗人类的心的。”
秀家小小的手紧握着银色的十字架,大大的眼睛湿润着流出泪水。
看来是个善良纯真的少女。
很难想像她是那个宇喜多直家的孩子啊。
但是,确实那规整的面庞和特征一般的大眼睛有一些直家的遗传吧。
“父亲虽然被称作奸恶无限的鬼畜。但是杀的人只限于男人。但是对于女人就算利用了也不会杀,对于幼女更是绝不会伤害分毫,他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是他现在抓来官兵卫想要把她处刑啊。”
“那是因为如果在毛利军来之前没有抓住山中鹿之助的话,就要把备前、美作拱手奉上了。”
“父亲为了要把花费一生得来的备前美作的五十万石让我来继承,所以要失去现在他仅存的这点人性……”
“要是连不杀女人这个禁忌都被打破的话,殿下就会成为完完全全的恶鬼。”
“秀家多少次都想以死相逼,但基督教徒是不能自杀的……呜呜……”
宇喜多直家数不清的恶行的背后,女儿秀家却一直痛在心上。
女儿成为基督教徒也没能阻止直家吗。
不,能将女儿养成如此善良纯真的少女的人一定不会是恶鬼,宇喜多直家也一定是一个有人性的为人父者。
对了,相良良晴,你也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变成恶鬼啊。前鬼在耳边这么说道。
在此切断怨念的轮回吧。
结束战国之世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总感觉会被人这么教吧。
“官兵卫没有被拷问吧?没什么事吧?”
“是的,父亲多少次想要挟她但也没有拷问她,虽然身体的自由被限制了,但没有事情。”
“大概肌肉会很酸吧,泡泡温泉应该就没事了。”
“是吗……”
看来我还没有输呢。良晴想着
如果官兵卫受到拷问而被弄的遍体鳞伤的话,我一定会燃起愤怒和复仇的火焰而变成恶鬼吧,但是现在这样我还能保持的住人性吧。
良晴看着天空骑马来到了洞穴入口。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官兵卫被杀死的。”
“非常感谢您……”
“这里就得靠腿走了,走到头的话就到地下牢了。”
跳下马的弥九郎进入了洞口带领秀家和良晴前进。
牺牲了前鬼,良晴终于到达了。
铁栅栏的对面,黑田官兵卫正等着他。
“呀,真慢呢,相良良晴。”
虽然有些消瘦,但官兵卫还是带着和健康的时候一样的笑容。
良晴忘我的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门。
一直抑制着的感情爆发了。
从胸口就探出头的斯奈寇思丽大叫“下大雨了扭。”已经忍不住了。
“官兵卫……”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别随随便便就离开我啊笨蛋!”
“……我可不是爷们,是少女啊!”
“吵死了!你要自称少女还早了10年呢!小屁孩一个!”
“竹中半兵卫没事吗?”
“我不会让她死的,但现在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担心担心松寿丸吧。”
“松寿丸没事,我相信同伴。”
“你……”
良晴大声哭喊着,全力抱着消瘦的官兵卫的身体。
什么叫天下的智者啊。
官兵卫你真是个笨蛋,简直太笨了。笨到无可救药。大摇大摆的来到宇喜多直家领地,做老好人也该适可而止吧。让我费这么大功夫。你让大家多担心你啊。军师的话就少许三思而后行吧!笨蛋笨蛋笨蛋!
“良晴你快放开,好痛啊。”
“吵死了,放手的话你又要走!我不能再让你走了!”
“……我不会走的……不会再随便离开了……”
“那就和我下个约定!”
“不会走……不会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要是以后再这么随心所欲,我可绝对不饶你啊!”
斯奈寇思丽躲进了官兵卫的怀里。
“果然还是这里最安心了扭。”
斯奈寇思丽这么一躲成为了一个契机。
“呜……”
官兵卫被良晴紧紧抱着,放声大哭起来。
紧绷的神经被解开一样,止不住的呜咽。
“呜啊啊啊……呜啊啊!!”
止不住的哭泣。
消瘦的身体里仅存的一些水分都化作泪水流了出来。
秀家和弥九郎也在一边静静的被感染流泪。
为了不打扰良晴和官兵卫的再会,默默不语。
“呜啊啊!我真的好害怕……好痛苦!良晴……良晴……”
“哭吧哭吧,小孩子就该和小孩子一样哭个够!”
良晴带着哭腔,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
官兵卫带着是怎样的心情才一个人踏上这座山的呢。
为什么抽中了《愚者》这张塔罗牌还偏偏要选择这条残酷的命运呢。
当信奈命令我杀掉她的妹妹这件事从宇喜多直家口中听到的时候,官兵卫会怎么想,怎么忍耐过来的呢。
妹妹的松寿丸的事情,她现在没有提起,就说明她把我当作同伴信赖着了吗。
在这么狭小昏暗充满霉臭的地下,她还是相信我,相信我不会背叛的吗。
明明还想和她说更多温柔的话才是……
但被许许多多的想法充斥了脑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还活着……谢谢……”
终于,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官兵卫把头埋进了良晴的胸口,低声的哭泣。
秀家和弥九郎提醒着良晴。
“良晴大人,现在被父亲大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下山吧,我们带你走一条没有哨兵的路线。”
良晴和官兵卫正被孤立在敌阵中。
并且宇喜多直家正在迫近着。
“是啊,和宇喜多直家的对决就放在把官兵卫平安带回去之后吧。”
毛利军也会在明后天就到达播磨。虽然有智慧看穿山中鹿之助是诱饵,但却太注意这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是捕获山中鹿之助。
没有他本人到场应该是没办法抓到在战场的鹿之助吧。
被逼到绝路的直家应该已经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走吧,离开书写山。”
良晴使劲摸着官兵卫的脑袋,站了起来。
在这灰暗狭小的地下牢狱里关押了这么久的官兵卫,肌肉已经都僵硬到无法走动了。体力也消耗了许多。似乎是哭累了,她已经睡在了良晴的臂膀中。
良晴背起官兵卫,走向了出口。
骑上了马准备出出发。弥九郎和秀家也骑上马并排带着良晴。
“良晴大人,总有一天请一定要把父亲大人……”
“啊啊,我受了你们如此大恩,一定会!”
两匹马,四个人,走着小道下了山。
但是。
“秀家大人!是殿下!殿下追过来了!”
“哎?”
“什么!?”
小路的出口,有个人正等着骑着马的良晴。
那是宇喜多直家。
“混蛋!!!!!竟然敢诱骗我的女儿!!!”
瞳孔被愤怒和疯狂所充斥着。
“父亲大人,不是这样的!良晴大人他是……”
“殿下,请理智一点!”
“相良良晴,竟然敢对秀家出手!我绝不饶你!”
突然开枪了。
不过两人还有一定距离,实在是运气。
直家失去了冷静,当然也瞄不准吧。
良晴抓紧了缰绳,勉强躲过了一枪。
“秀家是我亲生的宝贝女儿!我花了一辈子心血得来的备前-美作的五十万石都是秀家的东西!绝对不会给毛利和织田拿走!”
愤怒的宇喜多直家骑着马杀了过来。准备拉近距离给良晴致命的一击。
良晴一步也没有退缩,为什么呢。
明明赤手空拳的实力差了那么多。
但是我有自信。我已经不会输给这个男人了。
从背上官兵卫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
“宇喜多直家!是你这混蛋先关了官兵卫的吧!”
“少不懂装懂了小子!”
“你不是有不杀女人的信条吗!真的准备堕落到一个杀女人的武士吗!”
“为了秀家,这种事算什么!”
“这孩子不希望你因为这种事就变成恶鬼好吗!”
“宇喜多家的事情少插嘴,臭小鬼!你知道我们家的什么!”
“我才不知道呢!这么大岁数讲话别和得中二病似的!”
“宇喜多家不让秀家来继承的话,我一辈子……不,我母亲的一辈子都变成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母亲?“
“殿下因为秀家被夺走的事情已经完全错乱了。”弥九郎说道。
之后,一直抓着弥九郎的秀家,突然从马上跳到良晴的腿上。
“父亲大人,秀家不希望父亲大人变成真正的恶鬼。就让我在此被良晴大人杀掉好了!”
秀家是认真的。良晴也知道这并不是演戏。
因为她的纯粹,所以才把直家所重视的自己的性命放在良晴的手中。
“如果我秀家从这世上消失就可以拯救父亲大人的话……”
“秀家,等等!相良良晴!你这混蛋!!!!!!!!!”
“良晴大人,非常抱歉,基督教徒禁止自杀,还请您切断我的喉咙吧。”
“良晴!不行!”
弥九郎阻止着良晴。
良晴只是默默的拔出短刀。
把刀靠近了秀家雪白的咽喉。
“秀家,我知道了,为了取出宇喜多直家身上的恶鬼,就只能让我来背负那鬼的命运了吧。”
“良晴大人……谢谢您……”
“这是为了偿还你救了官兵卫的恩情。再见了,秀家。”
“良晴大人?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多少金银财宝都赔不起的事啊!”
“弥九郎!赔偿金就拿我的灵魂来抵吧!”
“等等,相良良晴!官兵卫我还给你!我让你们离开这座山!快住手!快住手!只有她……不要……”
“已经太迟了,宇喜多直家。是你亲手把幼小的秀家逼到这个地步的!”
良晴手起刀落,马上鲜血四溅。
只差一点还是没能够到……
没能够到秀家。
宇喜多直家彷佛灵魂脱壳一般,全身无力而落马。
眼神失去了光芒,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到看不见了。
相对的,看到了死去的母亲的身影。
“母亲大人……”
宇喜多家是从前服侍备前的大名的武士之家。
直家的祖父因为是忠诚无比的功臣而闻名备前、
直家的父亲精悍且足智多谋,母亲更被称作备前第一的美女。
夫妇感情非常好,幼小的直家被祖父和父母包围,在温暖的家庭中成长着。
但让这样的宇喜多家败落的,并非被敌人打败,而是被同样的大名家的同胞们背叛了。
祖父被至亲的同胞们欺骗而被杀。
一切都只是为了夺走祖父的家老之座的阴险的谋略。
主君也放弃了如此尽忠尽职的宇喜多家。
宇喜多家失去了住所,四散而去。
流浪的父亲害怕被暗杀,不得不一直装疯卖傻。
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没能得救。
在流浪的途中,没能再建起家庭就死去了。
直家一直相信这是杀掉祖父的背叛者们为了斩草除根而作的事。
年幼就不得不背井离乡的直家,因为这样的事,被到处当作瘟神而忌讳着。愿意追随他的家臣也很少。
失去领地的武士就是如此的落魄而悲哀。
连耕种的土地都没有了。
终于家臣们堕落成为抢夺粮食的山贼。
已经失去了回到那个和背叛和阴谋相纠缠的武士的世界的意思了。
已经决定放弃宇喜多家,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反正都要做个坏人,比起走投无路饿死街头还不如当个山贼过过好呢。
但是直家的母亲看着落魄的儿子,决定给主公发出请愿书,祈求再建宇喜多家。
主公的回复是这样的。
“做我的爱妾的话,便给与直家一些土地吧。”
充满贪欲而卑鄙。
连美丽的母亲都被夺走的直家,愤怒了。
他对于如此尽忠的宇喜多家,主公的行径感到愤怒,对武士的世界充满诅咒,错乱了……
带着和母亲一起死的觉悟,直家带着山贼的伙伴们冲进了主公的房间但是直家的母亲,完全没有露出悲壮的表情,还是用温柔的笑容来迎接了儿子。
“母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用温柔而美丽的笑容,抑制住了直家的愤怒。
“当然是为了直家你啊……”
事到如今,直家也忘不了母亲那时的笑容。
知道了自己竟然被母亲这样的爱着……
所以,
“所以那时候我就发誓了!”
我一定要手刃背叛宇喜多家的人,主君也必将被我消灭!不管用怎样肮脏的手段,不管被人怎样辱骂,绝对要把他们杀光!
卧薪尝胆也要夺回母亲!
所以他杀了武士们。
为了让宇喜多家的领地增加,为了更加强大,对武士们赶紧杀就饿。
于是先谋杀了妻子的父亲。
最初就为抢夺来的领土而发出祝贺了。
宇喜多家一定会重建起来!
那是母亲的夙愿。
第二个妻子的父亲也被他杀了。
把可恨的仇敌,使用各种奸诈和毒辣的手段,一个一个杀掉了。
把义妹当作妻子送人,趁他大意的时候杀掉。
这种手段重复了无数次。
谁都相信“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做,应该不会被背叛吧”所以不管直家杀害了多少同伴也都相信他。
“相信了的人都是蠢蛋!”直家对着被杀掉的同伴们大声笑着。
但是,只有女人小孩他不会杀。
就算想杀,也会想起母亲那时候的笑容而下不了手。
不知何时开始,直家在谋略与暗杀中,决定“男人杀掉,女人不杀只是利用”。
(为什么?因为我相信她们会爱我,那些被我的谋略当作棋子的女人会对我微笑着这么说吧。)
“都是为了直家你啊……”
不管是怎样的女人,怎样恶质的女人,只要微笑着这么说的时候的表情,那都是菩萨。
和母亲一样。
那像光一样笑容,就是直家活着的意义也说不定。
被直家而背叛的妻子和义妹们的充满怨恨与悲伤的表情也是充满着对家人的爱的。
但是,无数次的背叛与谋杀到底背后,当直家毁灭主家想要夺回母亲的时候,母亲已经离开了人世。
就在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总算要能得尝所望的时候。
直家的半辈子,竟是如此壮阔的无用功。
(即便如此)
“为了直家大人你”
为了有女人微笑着这么对我说,我就不能离开这个背叛与谋杀的旋涡中。
(人心真是难以理解啊)
我越是背叛,越是被人称作鬼畜,我的周围就有越多的女人。
每利用了一个女人,就有更多的女人。
微笑着对我说“为了直家大人你。”
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才会相信,我没有被母亲舍弃,一直被她爱着。
已经出不了。
我一辈子只能作为一个鬼畜的恶人,至死方休。
直到我的骨肉,秀家出生为止。
“因为我一直是为了我的野心而和女人睡,一直没有后代,我一直觉得宇喜多家到我这代就会绝后了。”
然而秀家还是出生了。
“……没想到会老来得子,这个年纪得到了秀家这个女儿。”
母亲为了我牺牲了自己。
宇喜多直家这样的恶人,死在路边或者被人暗杀都无所谓。这些早已经和人心一起丢弃了。
但是我的血肉,不,继承了母亲的血肉的秀家,我想让她继承宇喜多家……
“我一定要让她继承宇喜多家,这拼命得来的五十万石都是她的东西……!”
宇喜多直家趴在地上,爬向倒在面前的秀家。
“不然的话……我的母亲到底为什么……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死的啊!”
直家从心底里大喊着……拼命地喊着!
“爱着我的女人,都乐意被我的野心所利用!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秀家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家眩晕不止,站都站不起来。
一直叫喊着,上气不接下气。
也许是冲击太大了吧,呼吸都快跟不上了。
已经无法前进了……
“秀家……秀家……回句话啊……”
这是报应吗?
是我放弃了唯一的女儿才导致的吗?
是我把她培养得太过单纯了吗……
明明我仅存的人性,都是因为秀家才得以保留的。
然而我现在却自己把女儿逼死。
到底我只是背叛了、伤害了那些相信我的女人吗?
让女人活命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不是吗?
自从我母亲被主家夺走的那一天起,就永远失去了母亲。我那时候就该这样痛苦悲鸣一次不是吗?
“相良良晴,是我输了……”
相良良晴默默的抱起秀家的尸体。
手中沾满了鲜血。
弥九郎抓着十字架,献上了基督教的祈祷。
“拜托了!我的命给你!备前和美作也都给你!”
“……你说真的吗?宇喜多直家。”
“都是真的!所以拜托了,用未来人的力量让秀家复活吧……”
“我知道了。”
良晴戳了戳秀家的脸蛋。
秀家一下子睁大眼睛看着直家。
“……父亲大人,对不起……不这样的话,父亲一定听不进去我的话,所以骗了你……”
“秀家!?”
“我和良晴大人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就演了这么一出戏,良晴大人切到的是自己的手。”
“切太狠了现在很疼啊!秀家妹妹帮我治疗一下吧。”
“是。”
“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这样就好吧殿下!但是真的要把备前和美作都交给良晴大人吗?”
至少得留个一成什么的吧,弥九郎在脑海中打着算盘。
直家一边想怒骂她还举着十字架祈祷,一边力量恢复过来。
直家一下子站了起来把秀家从良晴手中夺了过来。
“蠢货!怎么可能给他!”
“你这家伙!秀家这么努力的演技居然还不改过吗!”
“骗我这么惨你还胡言乱语!想要的话就拿战斗堂堂正正的抢过来!”
“都没打什么仗,就靠谋杀来夺取领地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闭嘴小鬼!战斗的话家臣就要死掉许多人不是吗!干掉敌人的老大不是最快吗。”
“再说你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做坏事的理由,还是不能停止自己做坏事是为什么!”
“哼,现在让我改过,那些被我利用的女人也不会开心不是吗!”
“这种理由谁管你啊!你看我现在鲜血横流都快刮了,疼的要死啊!”
“不是你自己切的吗!?”
“吵死了!先给你一下,这是前鬼的份!”
良晴举起没有被切的手,对着直家的脸上就是一圈。
直家两手抱着秀家,没办法防御,直接被打出鼻血了。
“活该!”
“你……你太卑鄙了,相良良晴!”
“宇喜多直家!你现在已经赢不了我了!”
“闭嘴!相良良晴,竟然让我蒙羞!我绝对要杀了你!”
“我已经不怕你了!你虽然是前鬼的仇敌,但现在看在秀家和弥九郎的面子上今天就扰你一命!”
“你说什么!别得意忘形了小子!”
“下一次就在战场上决胜负吧!宇喜多直家!”
良晴背着官兵卫,骑上马飞快离开了。
直家想瞄准良晴开枪“可恶,官兵卫挡着没办法从背后开枪啊。”
就此作罢。
因为怀抱着的秀家一直盯着直家死死的看着。
“其实本来他可以杀掉秀家的,那个人是秀家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殿下。”
“……切,真拿他没办法。”
良晴终于背着官兵卫离开了书写山,直家只能不甘地咂了咂嘴,不过似乎感觉舔掉了一颗牙……
“果然,还是不该生小孩啊……”
“怎么办,殿下,把良晴大人视作同伴吗?”
“弥九郎好好拿你的算盘算算,他的兵力很少,当然还是大军袭来的毛利军获胜不是吗?”
“这可不知道,良晴大人的背后可是有织田家的。”
“织田家?才不会有援军什么的来呢。”
“也许回来吧,何况良晴大人也对我们有恩。”
“怎么可能有?”
“就是有!”
“弥九郎,这里是毛利和织田家谁胜谁负的问题,我们到底都只是和会获胜的一方为盟。”
拖入长期战的话肯定是土地多的织田家获胜,但现在毛利家有着压倒性的兵力。直家自言自语着。
“弥九郎,下次在让秀家和那个小鬼见面的话,我连你也一起杀!”
“殿……殿……殿下!我可是女生哦?”
“烦人,堺的商人的女儿不算女人!”
“堺……堺的人哪儿得罪您了啊……”
直家对自己在良晴面前落马的丑态而愤怒。
“畜生!竟然敢玩我!我一定不能放过那个猴子!”
直家的一边,秀家带着忧愁的表情看着山麓那头。
“良晴大人,请平安无事……”
“官兵卫,出书写山了哦,还差一点就和鹿之助合流离开姬路城了!”
“……呜喵……对不起,我睡着了……”
“睡吧睡吧。”
在马上被背着的官兵卫,睁开眼发出充满困意的声音“呜呜……”
但是,刚越过山的良晴看到了一副不敢相信的画面。
此时已经……
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姐妹率领着的毛利本军已经跨越上月城来到了书写山路。准备包围山中鹿之助的阳动部队。
数量之大仿佛云霞一般压了过来。
士气高傲、进退有秩、纹丝不乱。
鹿之助的阳动部队看到突如其来的毛利军,失去了退路。
就算要逃走背后还有梦前川。要渡河逃跑的话必然会全军覆没。
但是要现在这里回头战斗的话还是全军覆没。
鹿之助已经走投无路了。
“靠……这……哎哎哎?怎么会这样!?”
“良晴,是毛利军,毛利军已经到了啊!”
“鹿之助被包围了!糟糕了!阳动部队人数很少,根本不是能承受那样大军的兵力。”
“怎么办,相良良晴。”
“什么怎么办,那样下去鹿之助就要香消玉殒了,从敌阵中突破去救鹿之助!官兵卫,你找个民家躲起来吧!”
“我拒绝,像你这样的弱小武士没了军师跑去战场,肯定是瞬杀啊。”
“你难得被人救出来,转眼又去找死想干吗啊!”
“不,你只有带上我,才能提高你的生存几率。”
“就算有军师也没有士兵啊,生存率什么的根本就没变好吗!”
“大概能从零变成一成吧,但是能保证不是零了不是吗。”
“下去下去!”
“我拒绝,我想到最后都对你报恩。”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做事而已,不用感觉有恩什么的。”
“但是你拼命救了我不是吗。”
“只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不是主从的关系,而是朋友吧。”
官兵为一脸困惑的笑着。
“朋友吗,把军师称作朋友,未来人还真是奇怪呢。”
“不奇怪啊,朋友就是朋友啊。英语里就是Friend吧。”
“呵呵,那号,那么就报答你的friendship吧。”
“friendship?朋友的船?”
“你果然是个笨蛋,friendship是友谊啊!”
就是说还是不肯从我背上下来啊,良晴有点困扰。
“看来织田家没有派援军过来的样子啊。姐姐。”
“嗯,因为大和的松永久秀谋反了吧。”
“竟然在这种时候内讧啊。”
本来在和宇喜多家展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拖时间的山中鹿之助的军队,面对比起预想要早太多的毛利的大军,完全崩溃了。
毛利的本阵中,坐着小而端正的新将军——足利义昭。
在其左右的是有着同样长相的毛利两川。
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
对于大部队的毛利来说,鹿之助的部队只是一个小豆粒一般的存在罢了用数量就可以轻松取胜。
“隆景,敌人的大将好像是山中鹿之助啊。”
“姐姐,终于可以和常年的宿敌做个了断了呢。”
“那个,那个被敌人困住还奋战着的姬武将就是山中鹿之助吗?真是犹如狮子奋迅一般的枪术啊,漂亮漂亮。”
用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的足利义昭发出感叹。
“哦哦?那个背着女孩子的武将是谁啊,居然单骑冲进毛利军里作敢死队吗?”
“不清楚呢?”
“大概是睡过头来迟了的武将吧。”
宇喜多直家变了脸色来到毛利的本阵。他没想到毛利的本军这么快就来到播磨。
为了报答相良良晴而倒戈吗,不不,让我在秀家前面露出那样的丑态,不杀了他简直太没面子了,但是杀了他的话,为了今后考虑也是织田家会比毛利家更壮大才对,但现在脑子里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等等!山中鹿之助我一定会活捉他!相良良晴我一定会杀掉!少许给我点时间!”
元春对直家报以冷冷的视线。
“时间到了,你该切腹才对。”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像藐视虫子一样的美少女的眼神让我疯狂啊……不对!给我等等!”
“……真是恶心的男人啊。”
“毛利两川的大姐们,我现在要挽回姬武将杀手的污名,请让我和相良良晴一战吧!”
“你想不承认自己的污名吗,那就死吧。”
“等等!不让我亲手杀了相良良晴,我的心简直太受挫折了!”
“姐姐,让我们轻松包围那山中鹿之助也是宇喜多直家的功劳。”
隆景颤抖着阻止了拿起短刀的元春。
“不愧是小早川隆景,你还是承认我的啊。”
“但是,要是伤害或者杀掉了人质的黑田官兵卫的话,就当场切腹吧。”
隆景微微眯起眼睛。
“不会的,我已经把她无伤地还给相良良晴了。”
“是吗,黑田官兵卫是我的朋友,你真是捡了一条命了啊,宇喜多直家。”
好……好险。直家留着冷汗大喘着气。
刚才的隆景的表情有着父亲毛利元就一般的多说无益的气场。
果然是继承了毛利元就的血和才能的毛利两川。
那个妖怪一般的谋略家元就就算现在不在了,反抗现在面前这两姐妹也一定没命了……直家颤抖着想。
“听到了么隆景,竟然把人质还了回去,这家伙是不是和相良良晴已经内通了吧。”
“才没有!我只是被威胁才换回去了,他是个拿我女儿当人质的残忍无道的鬼畜男!要杀黑田官兵卫妹妹的也是他!相良良晴,是比我更残忍的大恶人!”
这段话要是被相良良晴听见一定又是一圈,但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得做。秀家如今平安被夺回了,直家的情绪也很高。
“是吗,那么就去抓住鹿之助吧,战斗反正已经等于是结束了。”
“隆景,你还真是对这家伙的处置太天真了。”
“哦,那么我去去就来!相良良晴!这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直家气势凶凶地从本阵冲出去。
“织田家最早出头的人,相良良晴。自称是从未来而来的男人,到底是个比宇喜多直家更会吹牛的大骗子还是一个让人想见一见的男人呢?”
“隆景,相良君已经快要覆灭了,瓮中之鳖的相良良晴将会在这战场上化作尸骸吧。”
“嗯,而且如果要杀黑田官兵卫的妹妹是真话的话,到底也不过和宇喜多直家是一丘之貉。不,更为恶劣,不能让他活在世上。”
“起内讧而抛弃相良军的织田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织田信奈没有成为天下人的才能。取来山中鹿之助和相良良晴的人头,解放三木城,之后立刻把将军带进京城赶走织田的势力吧。”
“真不像是慎重的隆景你说的话啊。”
“姐姐,我现在有点愤怒了。好歹是说着天下布武的织田家,如今却竟然如此不堪。被人称作拥有天下人的才器的人如今只是在拖延战乱。我认为必须将她彻底粉碎掉!”
“不愧是毛利家,志气比天高啊”足利义昭打开扇子“啊哈哈哈哈”地放声笑着。
在播磨被孤立的相良军团,如今面临着被全灭的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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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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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扫帚星
第四章 扫帚星
“利休?危险,快退下!”
“……”
“哎?南蛮来的炼金术可以打倒鬼吗?”
巨大的鬼在巨椋池阻止了向大和前进着的信奈。
小姓们都害怕着“咱们人少先不说,这种东西怎么对付啊。”黑色衣服包裹小小身体的旁人——千利休正骑马向信奈前进。
“炼金术不是炼成金子的技术吗?用那种东西战斗什么的太乱来了。”
信奈担心着利休,想阻止她。
最初她也没有把利休拉近这敢死队一般的部队中。
利休到底是什么时候像影子一样来到信奈身边的呢。
“……”
“什么?炼金术不只是炼成金子的技术吗?”“……(哽咽)”
鬼也迷茫了。
这个穿着南蛮风的黑衣的小小的旁观者,绝对不是一般人。
但是那也只有一瞬间罢了。
“想要保护织田信奈的人都得死!”
鬼对着利休,拍下了他巨大的利爪。
利休张开了小小的嘴唇。
小小的手指中夹着四根细长漆黑的茶桶。用幼嫩的声音叫喊着。
“我以迪奥弗拉斯托斯-菲利普斯-欧利奥尔斯-班巴斯图斯-冯-霍恩海姆之命命令你,立刻将这彷徨人间的亡灵归回四大元素吧。”
利休所骑的马脚下突然生气一阵旋风。
茶桶的盖子没有被碰到就飞了起来。
里头四种粉末一下子扩散开来。
黑色粉末。
“地精怪勤之——黑化!”
白色粉末
“水妖精缠之——白化!”
金色粉末
“大气精灵灭之——黄化!”
红色粉末
“火焰巨蛇燃之——赤化!”
四色粉末在风中混合,然后着火了!
风化作一阵火红的旋风。
金色的粉末大概是纯金吧,黑色粉末大概是火药。
剩下来的两种粉末,信奈也猜不到
不知道是炼金术师用的秘矿,还是利休自己精炼出来的物质呢。
不是阴阳道,也不是松永久秀的幻术。
也不是基督的秘仪。
信奈所从没见过的“技术”,就在眼前。
“邪门歪道的幻术吗!?这种障眼法对我没用的!”
鬼张开两手,想从左右击碎利休小小的身体。
“迪奥弗拉斯托斯-菲利普斯-欧利奥尔斯-班巴斯图斯-冯-霍恩海姆。用你所引导的力量,将那恶灵毁灭吧!”
火焰缠绕着鬼的双臂。
之后又覆盖了全身。
这不是幻术,而是真正的火焰。
并且是在这日本无人见过的超高温。
“这不是幻术……但是……到底只是火焰!对于舍弃了人形的我来说……对于钢铁之躯的我……”
鬼还在接近利休。
全身的火势还在继续扩大。
这远远超过人体界限的异形之躯,也在这高温之下开始溶化了。
“你……你是……”
嘣,鬼的右手爆炸了。
“哦哦哦哦!?”
“溶解万物的万能溶剂,打碎这亡灵的灵魂和肉体吧。”
“……你究竟是……”
利休盖上茶桶,小小的盖子发出嘭的一声的同时……
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鬼的身体被炸个粉碎。
包围着鬼的火焰一下消失了。
巨椋池一下回到了平静。
信奈和小姓们,茫然的看着利休。
“利休,刚才的招式是魔术吗?”
“……(摇头)”
“炼金术的传统好像都是用着魔术一样的词,但不是魔术吗?炼金术的工作用的溶剂能当作武器把鬼爆炸了?那么真是了不得的南蛮的新技术啊。”
“……(点头)”
“万能溶剂到底是什么?”
“……(哼哼)”
“炼金术的试验的时候,把物质溶解时候用的《会燃烧的液体》?,在茶室里用那样危险的东西吗?破坏力也太强了啊。”
“……(呼呼)”
“哎?本来是要拿来对付幻术使的松永久秀,但是刚才那一战用光了?”
“……(低头)”
“也是,对方是播磨……没有黑田官兵卫的话完全没有办法让法术完全,也没办法完全毁灭鬼吧。”
“……(点头)”
一言不发,但是利休确实在告诉信奈“鬼的肉体再生还有一段时间,赶紧去大和吧。”
信奈告诉小姓还有旗本众们“鬼已经不会再来了,出发吧!”之后再次上马,一路南下去大和路上。
利休似乎是为了对抗波斯的幻术使的久秀才带来了溶剂的原料。
物质重复地精制和融合,任意操作物质的意志的炼金术。当时的最新科学技术,也是后来现代科学的基础。
利休注意到炼金术的工作时使用的化学物质可以当作武器。
但是利休准备的武器没有用在她本来的作用上。
这只鬼的身份到底是谁,信奈还不知道。
但是只有一点信奈很清楚。
阴阳道和密教这些古代咒术已经在新时代里派不上用场了。
压倒性的破坏力的种子岛,还有被称作炼金术的南蛮技术。还有官兵卫用南蛮科学技术制作的铁之巨人。
使用毁灭的古代波斯的幻术的松永久秀,是不是也是一颗注定毁灭的星星呢……
“……”
“别在意,利休,谢谢你。你已经没有武器了,别去和弹正硬拼哦。”
是的。
和松永久秀对决的人只能是信奈自己。
信奈必须要用自己的意志和力量来跨越松永久秀。
果然信奈身体还是充满了力量。
“果然织田信奈狗屎运很好。那个土御门家的法外之术所生的鬼也被这小子给粉碎了……”
万见仙千代想着,这么下去信奈也需要把松永久秀都打败了。心中的焦虑已经掩藏不住了。
去大和的路一直向南。
向着大和的中心,奈良。
信奈到达奈良的时候,松永军已经包围了东大寺正仓院的僧兵们了。
为什么弹正要这么追着奈良的僧兵来浪费时间呢。信奈不由得怀疑着。
本来无视僧兵们直接袭击本能寺的话,现在信奈应该已经在本能寺切腹而亡了吧。
不管如何,松永久秀这对信奈都是第二次的谋反。
一定要把理由给打出来!
第一次谋反是为了测试信奈的本事。
突然袭击信奈不在的京城,把傀儡将军今川义元逼上绝路。
那时候的久秀做的很利落。
那么这次这拖拖拉拉的谋反到底是……
“反贼一心和僧兵们战斗。就这么一口气破坏他们的阵形,乱了他们的士气吧!”
就算没办法知道久秀的本心,信奈在马上指挥着。
“冲锋!”
“公主大人危险!”
万见仙千代阻止道“在这里部下本阵,旁观松永和僧兵们的战斗,等候时机才是。”信奈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我现在是舍命要和弹正战斗呢!仙千代你也要过来!”
“这就要战斗了吗!”
“是的,要想被织田家重用的话,只是做做内部事务是不够的。不能独上性命上战场的人织田家可不要!”
“……是……”
仙千代并不是担心信奈的性命。要是信奈自己当先锋上阵的话,作为信奈所期待的小姓理所当然也要舍命和松永久秀作战。
其他的武将不说,松永久秀实在过于危险了。
(松永久秀比起说是武将不如说是一个妖怪,我只是一个间谍。虽然也不是不能打,但是和那种身份不明的妖怪打什么的……别开玩笑了……)
仙千代虽然很着急,但这里已经是战场正中了。
没办法逃走了,要是逃走就会被当作逃兵就地正法,就算没有也没办法再作为小姓下去了。
要在信奈身边继续作为间谍完成任务的话只能在这里立下战功了。
不,不如就趁着这场混乱暗杀了信奈也可以啊。
是的,就在信奈和松永久秀针锋相对的时候,就是好机会。仙千代终于注意到了这点。
对方是像母亲一样仰慕的人。信奈一定会被激情所冲昏头脑失去冷静。就在这一瞬间暗杀她。
(就算被松永久秀看到也没问题,她也是要杀掉织田信奈而谋反的。不会阻止我的,还可能会用她的邪道法术来帮我也说不定。)
仙千代做好了觉悟。
趁信奈被松永久秀分心的时候杀掉她。
我就是为此才呆在织田信奈的身边不是的吗?
如此的话,就已经没有必要害怕松永久秀了。
不如说她是伙伴不是吗。
(不过说起来织田信奈居然没有怀疑过我是间谍啊。被人称作魔王但实际上却是个老好人啊。娇生惯养真是要命啊。)
带着残忍的眼神的仙千代不小心发出一声怜悧的冷笑。
毫不知情的信奈只是拼命冲向战场。
“就在那里!看,那个骑着大象的就是弹正!上吧!”
“大象!?”
信奈指着的方向,一个长鼻子的巨兽正“哦哦哦哦”地嚎叫着,撂倒了一片僧兵。
僧兵们叫着“让鹿兵上啊!”“阿修罗给我们庇佑吧!”,但却还是被那巨兽一个个打倒了,他们完全不知道如何对付大象。
简直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样。
面对这样的场景在现实出现,仙千代无言以对。
“那个大象是海对面的动物!我在堺有见过!”
“公主大人,请等一等!”
信奈和仙千代并排骑马冲向大象的正面。
大象的背后有个五彩的轿子。而轿中的人就是松永久秀。
一边摇着烟管,一边傲慢地看着信奈。
信奈对着久秀大喊一声。
“弹正!”
松永久秀吐着烟,开口了。
“太慢了,织田信奈,我要是直接袭击本能寺的话你早就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因为我无能吗?我会改的!所以……快回来吧……”
“为什么要背叛你?因为彗星很耀眼啊。”
“彗星?”
“就算跟着你也没办法大闹一场。你对我烧了叡山,杀光僧兵的计策反对,保护了叡山和僧兵的姓名,还对我杀掉兴福寺的僧兵,烧掉奈良的寺庙的献策也是否决。”
“兴福寺?你说兴福寺?”
信奈对兴福寺的事情毫无记忆。
对于敌军的据点的叡山的火烧作战,确实是在最后停止了。
但是久秀的话中有一点一点,信奈那时候是喝了久秀的药,对于烧毁叡山的事情也没有积极反对的态度的印象。全是竹中半兵卫和相良良晴这些家臣让信奈恢复理智才阻止了那场作战。
但是她没有和奈良的寺庙势力敌对过才对。奈良的大和是神国,是战国大名们都不敢随便踏入的国度。所以就算是信奈也没有碰过这里,而是把一切都交给了大本营就在大和的松永久秀。
“什么?是吗?完全不知道呢。”
“要烧掉叡山的人是弹正吗!”
“原来如此。那家伙才是这么多年和我们僧兵针锋相对,要烧掉东大寺的大佛殿的佛敌!”
“织田信奈从弹正手里保护了我们兴福寺和东大寺这些僧人了吗?”
“原来如此!所以弹正才背叛了织田信奈!”
僧兵们被这意外的事实所震惊,口中开始称赞起信奈。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吃错药乱说话了吗。)
信奈背后虎视眈眈的万见仙千代,看着僧兵们口喊着“保护织田信奈大人!”“为了救我们而带着小部队就来了吗!”而集结起来的情况而咂舌。
(这下没办法下手了啊。)
松永久秀继续说着。
“而且之前我要烧掉大河御所,杀掉姬巫女,准备去上京点火,但是织田信奈,你又一次阻止了我!还保护了姬巫女。你你果然最初就没有烧毁这个腐败的世界。”
原来如此!这下我知道了上京的大火的真相了。
弹正不光袭击了将军家,还要企图杀掉姬巫女。
织田信奈保护了姬巫女大人吗!
“说起来,织田家的祖先是……”
“哦哦,好像是越前的神官啊!”
“并不是姬巫女大人的敌人啊!”
僧兵们一个个盯着骑着大象,嘲笑一切的魔王一般疯狂的松永久秀。
对于松永久秀的话毫无怀疑。
只有信奈觉得久秀的话里有些虚伪。
“弹正!你到底在说什么……!看着我说话弹正!”
“我要用阿胡拉-马兹达的火焰烧掉这个国家的一切的一切,织田信奈!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是要破坏一切,还要把这个国家在火焰中再生。你和我走的路截然相反!你绝对无法成为我的主人!”
“弹正!等等!”
“大伙儿!织田的精锐部队很强!退到多闻山城里守城!”
久秀领着大象,在正仓院的前面开始撤退了。
松永军的士兵们也一起开始了撤退。
哦哦哦,得救啦!
和松永军大战后身心疲惫的僧兵们泪目,互相抱着对着信奈喊道“谢谢信奈大人!”“这份大恩永远不会忘记!”
松永军混乱了。
“公主,不能去多闻山城啊,多闻山城不是适合防守的城池啊。”
“去信贵山城吧,大和最大规模的难攻不破的山城是那边才对。”
“就算被织田包围,也能顶住几个月吧,等时间一到,突破播磨的毛利军就回来救援我们!”
“说到底来奈良的织田军也只有那么一点,根本不足为惧。”
“这正好是消灭织田信奈的好机会啊!”
“这里撤退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造反的啊!”
芥子的效果一过,似乎士兵们都回复了正常
面对骑着马抱怨着的家臣们,久秀只是保持着沉默。
“等等!弹正!告诉我理由!为什么做这种……为什么做这种事!”
追着久秀的信奈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阵爆炸。
回头一看,正仓院的里面燃起了黑烟。
“那里的大和御所的宝物……爆炸了!?”
这时,信奈一直在久秀面前没有分散过的注意力,一下被分散了。
信奈的背后屏住呼吸等待机会的万见仙千代动手了。
“织田信奈,你的命我拿下了!”
仙千代骑马,毫无声响的接近着信奈。
进入了几乎一击必杀的距离。
被正仓院吸引了注意的信奈还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哼哼哼,虽然命令我不要去暗杀,但这样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还真是意外的简单呐。)
刚要拔出短刀的时候……
“忍忍!这不行!”
仙千代被人从背后拉下了马。
背后是一个小小的黑影。
“你这家伙……是……忍者吗……!?”
没有回应。
(失策了,从本能寺出发点时候应该没有忍者才对!?)
我也是个老练的忍者了,居然被人这么简单地偷袭……
仙千代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要害部位被打中一拳,失神了。
当信奈意识到“仙千代人呢?”的时候,万见仙千代已经从战场上失去了踪影。
松永久秀的行动一直充满着矛盾。
在京城的本能寺的信奈应该毫无防备,这时候宣言了谋反却和兴福寺的僧兵们一直在奈良浪费时间,失去了袭击信奈的机会。
信奈带着必死的决心带着小部队前来奈良,却不从正面对决而全军撤退。
甚至还没有去大和最大的山城去守城,而是去东大寺那边的多闻山城。
那里虽然被称作山城,但实际上应该叫丘城比较合适。豪华绚烂的天守和充满异国情调的庭院可谓是花尽了久秀的心思。但是作为防御据点来说这里太过脆弱了。而且周围是平地,要被包围的话就基本到此为止了。
信奈的手下只有少数小姓和旗本众,信奈自身也没有想到,兴福寺的僧兵们一下子全都说着:“为了从弹正手里保护我们的织田家,现在就是报恩的时候啊!”一下都加入了织田军。
久秀在大象上虽然对信奈抱怨了许多,但实际上内容都和其他人对信奈的评价完全想法,变成了信奈实际上是从久秀手里保护了佛教势力和大和御所。
听了久秀的话的僧兵们,一下子都加入了信奈的一方。
从兴福寺的僧兵中成为大和武士的,其中最为有权势的筒井顺庆,急忙放弃旁观,决定“总之先加入织田吧!”
正仓院燃起的黑烟的事也很快平静下来。
确实正仓院发起一阵骚乱,但并没有引起很大的火灾。算是平安无事了。
除了不见万见仙千代的人影,信奈的周围不可思议的幸运正一个一个降临。
终于,信奈和僧兵们包围了松永久秀藏身的多闻山城。
夜近央之时。
之前还热烈的崇拜着久秀而疯狂的松永军的小兵们一个一个发出感叹。
“我做梦了吗?”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松永家已经完蛋了,逃吧!快逃吧!”
彷佛附身被解开了一样的表情,一下子大半的士兵逃出了城堡。
信奈没有理睬那些士兵。
已经没有能保护松永久秀的人了,多闻山城中已经除了那可怕的妖人以外,几乎是座空城。
信奈也没有听僧兵们“就这么烧掉多闻山城吧”的进言。
而是带着利休,自己进入了多闻山城,来劝服松永久秀。
只有这次的谋反的理由,信奈怎么都没办法理解。
谋反的松永久秀的行动,信奈怎么看都像是一直在选择自己去寻死一般的愚蠢。
并且之前松永久秀在僧兵面前对信奈说的话,怎么想都不是真的,只能觉得是她为了帮助信奈解除世间对她的种种误解而说的谎言。
甚至,信奈都没有感到久秀对她有任何不满。
久秀和信奈本身就是像母女一样和睦才对。
信奈已经失去了义父的斋藤道三。
不能再失去久秀了。
不管如何都要救她。
“欢迎您,信奈大人,久等了。”
信奈和利休上了天守,看到的是松永久秀作为主人等待着的黄金的茶室。
房顶和地板,墙壁还有茶具全都是金质的。
甚至连门和房梁都是黄金。
松永久秀带着和战场相对时完全不同的和蔼的笑容,迎接了信奈和利休。
“很遗憾这都是镀金的,我还没有那么多钱能造出个真正纯金的茶室呢。”
“是……么?”
“……(心跳)”
利休似乎想表达,这种完全违背哥特罗莉的趣味的黄金茶室,完全不是这个国家的人的想法,震惊到无言以对了。
信奈夹着天下的名物-平蜘蛛,坐在久秀的面前,拿着黄金的茶具看着里面。
似乎也没有下毒。
“秋津大和者万国之中最真秀”
久秀吟唱起古时的诗歌。
“叠叠青山垣环峰绕兮犹仙境大和美兮不胜收。”
“古事记吗?”
“嗯,大和还在被当作赌城的年代,美丽这个词被写作宇流波斯,也是指代过去的大和,这其中的波斯两个字呢……”
“就是弹正你的故乡吧。”
“沿着大陆的西方的丝绸之路,一直来到这岛国大和的波斯人,就是我的祖先。就像波斯的神明阿胡拉-马兹达的名字来到这个岛屿后变成了阿修罗,波斯的文化也一样,来到这个美丽的大和之地确实地继续了下去。”
“所以弹正你才一直都纠结于大和啊。”
“东大寺的正仓院,一直放着许多波斯而来的宝物,我想取回那些。”
“那是祖先的宝物吧。”
“不,和尚想把波斯和这个国家的关联全部当作没发生过的事情。这个国家的支配者们想闭关锁国,把这个历史扭曲成他们最初就只靠自己而建立起这个国家,把和海对面的世界的交流全部切断了。”
其结果就是导致了这个乱世的到来。而这固步自封的大和国也迟早将被南蛮势力所吞噬的吧,久秀笑着说道。
“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由你来打开这个国家封闭的大门吧,信奈大人。”
“弹正,你为什么要谋反,其实你根本没有打算杀掉我吧?”
“要创造新世界,就必须将旧事物消灭殆尽。需要有人来给予旧势力沉重打击。可是,破坏者是无法成为天下人的。”
久秀流利的说到——
“兴福寺与比叡山,今后会因感激而顺从于帮他们讨伐掉我这个佛敌的信奈大人的吧。”
宛如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出来的一样。
“如此一来世间对信奈大人的恶评大减,一切的恶行都会被归咎于妖人-松永久秀的独断独行的吧。”
“弹正?”
“从而以大和国主的身份,把僧兵出身的大和武士们纳入伞下。”
“将兴福寺与大和武士分割开来,也就意味着解除了兴福寺的武装?”
“对,这样就能平定京都与大和。信奈大人将通过诛杀我,向世人展示你作为天下人慈悲的一面。”
“难道说…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谁知道呢。信奈大人如果不带兵赶到大和来的话,我会把他们全杀光的吧。”
久秀“啪”的一声响指。
从天花板下掉下来一个被绳子捆住的小姓在信奈面前摆动着。
那是万见仙千代。
“仙千代?”
“此乃敌方的间谍是也。”
唰,又一个人影从上边落了下来。
原来是五右卫门。
“五右卫门,为何你会在这儿?”
“在下为救竹中氏之命将兰奢待从正仓院中盗出,但是@#¥$%代替……%#&给我#@¥……啊呜呜!”
“救半兵卫的命?兰奢待?”
“……在下不擅长说太长的台词,剩下的你问松永氏吧。”
“弹正,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万见仙是敌方派来的间谍。通过介入信奈与家臣之间的交流从而在你们间制造裂痕,企图孤立信奈大人,为此一直在暗中活动着。”
“这么说来,传我下令要斩播磨她妹妹的…”
“就是万见仙千代吧。”
“原来是这样啊!”
“公主,黑田氏的妹妹安好。竹中氏应该已经将她藏好了@#%@¥…”
“……啊……太好了……!”
信奈的眼里留下了安心的眼泪。
如同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了一般,泪流不止。
“我一直为没脸再见播磨还有良晴而懊悔呢…真的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既然暴露了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了,但雇主的名字我可不会说半个字的!”
被绑着的仙千代叫道。
“信奈大人,让我来用波斯的秘法使她吐出雇主的名字来吧。”
“秘法?”
“名为【花神之术】。”
久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
往平蜘蛛里倒入了袋中闪耀着异彩的粉末。
难以置信的强烈芳香充满了茶室。
在笼罩着令人陶醉的香气的茶室的一角,久秀念起汉诗。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被绑着的仙千代嘴里被灌入了平蜘蛛里的液体,发出“呜呜”的苦闷之中略带恍惚的叫声。
“这是曾经唐代诗人-香山居士白居易称赞牡丹的诗句。但也有人说这是在暗指当时沉醉于倾国美女杨贵妃寻欢而荒废朝政的皇帝。因为牡丹是杨贵妃最爱的花。”
“香山居士,白乐天吗”说着信奈点了点头。
“这秘药的原料之一,就是在我这多闻山城庭院里盛开着的牡丹。虽然牡丹自得杨贵妃宠爱以来,在大唐被称作‘花王’‘花神’。但其实牡丹自古是一种药用花。”
久秀说道。
杨贵妃出身西域——这位以其出众的美貌与周身释放出的芳香迷倒了大唐皇帝,使整个大唐为之倾倒的美女的身上其实流淌着波斯人的血。
杨贵妃喜欢牡丹并非因其花的美丽。
而是为了用花神之术操纵唐玄宗。为此需要大量波斯秘药“花神”的原料,也就是牡丹。
中了术的仙千代的身体颤抖着,她呻吟道:
“我绝对不会说的。我要自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咬舌自尽?”
“你已经中了我的术,嘴已经失去自由,所以无法咬舌自尽。快说你的雇主是谁吧。”
久秀询问到。
但是仙千代终究是百里挑一的间谍。“你大意了呢,松永弹正,这招你的术可防不了!”说完“唔”的一声失去了意识,动也不动了。
“死,死掉了!”
“仙千代?!”
信奈将仙千代抱了起来,而仙千代却早已断气。
身体还是如此的温暖,只是,唯有心脏停止了跳动。
“啊,如此年轻貌美的少女真是太可惜了。似乎是用气停止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明明不打算要你的命的……”信奈抱着仙千代的尸体哀叹道。
“这一招是风魔擅长的,这孩子应该是风魔的一员吧。”
“风魔?关东北条家旗下的忍者为何会在京都?”
“估计是近卫前久的阴谋吧。”
“近卫?那个黑牙齿的男人吗?怎么会…”
“可不能被他文雅的外表给骗了。他可是个绝世的阴谋家。常年统治着大和御所的藤原摄关家的能力不容小觑啊,信奈大人。”
“为何大和御所的关白要跟我过不去?没道理啊!”
“为了他由关白掌握实权的野心啊。他可是曾诓骗了单纯的上杉谦信企图支配关东的野心家啊”
“就算如此…”
信奈似乎还无法相信这一切的样子。
“我袭击足利义辉灭亡足利幕府之时,也得到了近卫前久私底下的承诺。”
没想到近卫前久竟然是如此的野心家。
信奈突然肚腩一句“糟糕”,奏起眉头咬了咬牙。
曾以为公家只会唱歌跳舞开茶会踢踢球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既然此事为北条家与公家共谋,我估计近卫前久是放弃了支配远离京都的关东的计划转而打算把大和御所脚下的畿内收入囊中吧。”
“想要支配畿内?没有武力的公家?事到如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弹正?”
“他可是个相信仅通过政治的力量就能将人世玩弄于股掌间的妖孽啊。对他来说,信奈大人是实现他野心的绊脚石。”
“弹正。不管近卫前久是何等的阴谋家,仅凭公家的阴谋是无法操纵武士的。崇尚古老秩序的上杉谦信姑且不论,这从根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是的。近卫应该也在关东亲身体会到了吧。现在的近卫身边有军事跟着。这位军师毫无疑问是经历过战场血腥洗礼的武将,是一个能够动用北条家在内的有名武士们的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吧。”
“军师?”
“对,是想利用近卫前久实现自己的野心的可怕存在。就连近卫前久也不过是他实现自己野心所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究竟是谁?”
“这我也还不清楚。作为我耳目的傀儡已经尽力了。除了探查播磨的情势以外已经没有余力了。”
久秀将来历不明的黑色物件置于信奈跟前。
长五尺一寸,重三贯五百文。
“这就是正仓院的宝物,天下第一名香,兰奢待。”
“这就是绝不外传的秘宝兰奢待吗?”
“至今为止,被允许从大和御所带走兰奢待切片的人屈指可数。通过日明贸易积攒了巨万财富开创了室町幕府黄金时代的足利义满;在叡山与关东的战斗中取胜重振室町幕府的足利义教;导致应仁之乱的罪魁祸首,隐居银阁的的风流人足利义政;以及被斎藤道三唆使不自量力去割取切片的美浓的土岐家。”
知道兰奢待是长寿灵药的足利家的将军们为了延寿而去追求兰奢待。而土岐家纯粹是在不知道它的功效的情况下去切去的,他们切去的切片自然也成了斎藤道三的。久秀告诉信奈自己也为了保持青春貌美而服用了兰奢待。
“虽然听说是香木,可没想到像石……不,是放射出漆黑光亮的宝石一般。”
“……(扑通、扑通)”
这可是与被誉为炼金术最终目标的“贤者之石”相当接近的稀有宝物啊,利休颤抖着叹了口气说道。
“趁着我装死的时候,松永氏利用傀儡偷出来的。托她的福@#%…没…@%…”
“五右卫门,你跟弹正联手当了小偷呢!这可是大和御所的宝物哦?”
“啊呜呜,人家是为了救竹中氏嘛。”
“半兵卫?”
“信奈大人。请立刻将兰奢待送到播磨的相良良晴阁下那儿去。”
“为什么,不是竹中半兵卫想要的吗?”
“她已经因病所剩时日不多了。但如果让她服用兰奢待的话,应该还能暂时延命。”
“半兵卫所剩时日不多?!”
“相良良晴为了偷出兰奢待救竹中半兵卫的性命,已经做好作为谋反者被信奈大人诛杀的觉悟了。”
“怎么会,那弹正是?”
“通过傀儡得知此事的松永氏,告诉相良氏说你可不能谋反,不能让公主大人成为朝敌-佛敌。而由她…本人来…承担…@¥@#%…这一切”
在信奈在本能寺休养的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这些情报全被小姓万见仙千代几乎完全屏蔽掉了。
五右卫门进行了简明的补足。
“……¥#$&*在下就说这么多了,下边进入无口状态。”
因为咬舌头已经放弃说话了的样子。
“切掉所需部分之后,就说兰奢待是弹正我所盗,我在将它与平蜘蛛一同爆破,而此时被信奈大人发现及时救了出来。然后将其归还于大和御所,那时必然会被发现变小了吧,就说是因我的爆破受损了就好。”
“爆破?”
“我可是将东大寺的大佛殿烧掉的恶人啊。信奈大人来劝降说只要交出平蜘蛛就保我性命,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松永弹正说什么也不肯交出平蜘蛛拒绝投降。虽然这谎扯得挺勉强但应该没人会怀疑的。”
久秀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一翘。
“弹正?难道说…”
“而且我也不是初犯了,所以更不会被怀疑。我就曾一度背叛信奈大人,上交了天下的名物-九十九发茄子才得以原谅。而当时我就有说过,另一件名物-平蜘蛛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宁死不会出让。”
信奈边张开眼睛边叹了口气。
“弹正。如果我那时说过‘如果我让你交呢’的吧”
“是的,而我回答‘那我或许会抱着平蜘蛛一起被炸死吧’的,我们的这段对话曾传到京都的大街小巷被热议过呢。”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为了这一天在做准备了吗?!”
“今天也是我曾经烧毁东大寺大佛殿的日子呢。谁都会认为是因果报应吧,松永弹正受到了佛祖的惩罚。而代替佛祖实行惩罚的正是天下人信奈大人。”
信奈终于理解了。
松永久秀想要为一直致力于让这个国家重获新生而战斗的信奈背负所有恶名而死去。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死而进行了这场愚蠢的谋反,并且与僧兵为敌,包围东大寺正仓院,帮助盗取了兰奢待。
而且还故意选择了烧掉大佛殿的这一天,作为自己的忌日。
为了让人们认为佛祖的惩罚终于降临到她头上了。
“弹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要为我背负恶评死去的?”
“或许是在清水寺,知道竹中半兵卫这位小库两的觉悟的时候开始的吧?”
“半兵卫的,觉悟?”
“豁出自身的一切,为了开拓新时代,给旧时代画上句号。当知道这孩子清廉的觉悟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迷茫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在让叡山无力化的比试之中,我的计策也输给了竹中半兵卫。确实如果让不灭的法灯熄灭的话,也就没有必要把僧兵们赶尽杀绝了。不愧是再世孔明。那孩子要个比我得多的谋略家。”
一切都在那么久远之前就计划好了的。
“想到通过盗出兰奢待救那孩子一命作为我对她的回报,觉得我呆在这大和国本身或许就是某种缘分吧。”
“……”
“差点忘了呢。还有一个契机。是西近江的朽木信浓守给的。当时帮助信奈大人从金崎撤退的时候,给他下了药呢,我死之后他应该能恢复正常了吧。”
“……这样啊……”
信奈在懊悔自己怎么没能早点察觉到久秀的觉悟。
明明并不希望她为自己做这样的事的。
“作为给织田家抹黑的元凶也差不多是时候该退场了。第二次向主君织田信奈谋反,如果这次再被宽恕,那信奈大人作为天下人的器量将会被怀疑的吧,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不行的!”
“信奈大人。人终有一死。终有与所爱之人道别的一天。”
“……不要……!”
信奈流着眼泪扑进了久秀的怀里。
头被温柔地抚摸着。
“蝮蛇都已经死了!连弹正你也要离我而去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就是人世间的规律。”
“不要!求你了别丢下我不管!弹正!”
“信奈大人,请别再向我撒娇了。今生今世我们已经不会再见了。接下来你将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天下人了。”
“……不要……!”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信奈大人,已经不能在犹豫了。请尽快平定天下,然后前往海的彼端。我的故乡也是,就在西岸。希望你能去看看。”
“弹正也跟我一起去吧!”
“真是的,请别再任性了。道三和我都给了你我们所能给的一切了。”
“……弹正。”
“你要是还想从我身上再得到点什么就太任性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能结束这个国家战乱的天下人啊。”
久秀这些温柔的话语,让信奈泪流不止。
如同被母亲呵斥般的心情。
“你的心灵已经不再空虚。空洞都已经被补上了。被道三与我的情感所填补了。你不会成为魔王。”
信奈缓缓离开久秀的身体。
嘴唇颤抖着。
眼眶湿润着。
就算如此,也不能再在弹正面前流泪了。信奈这样领悟到。
再度回到座位上,拿出弹正最后泡的茶,喝下。
“信奈大人。当你感觉心灵要被孤独给吞没的时候,请毫无保留的,向所爱之人倾泻。”
“我能…做到…吗?”
说不出太长的话。
一旦说了,肯定会中途泪流。
信奈将只言片语,一字字的吐出,已经是极限了。
“好了,没有什么好怕的。无论怎样付出,那喷涌而出的情感都不会枯竭。我与道三察觉到这点的时候都太迟了。”
“不会…枯竭…”
“你有着众多的朋友。还有穿越时空来到你身边的相良良晴。请将你的情感,率直的表达出来就好。”
“……这…样啊……”
苦涩的茶,一饮而尽。
黄金的茶会,该结束了。
五右卫门首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利休也遗憾的嘟囔着“……平蜘蛛……”之后行了个礼离开了茶室。
最后信奈咬紧嘴唇站了起来。
用那纤细的手腕,抱起兰奢待。
久秀抱起似乎还活着一般的万见仙千代的遗骸妖艳地微微一笑。
“信奈大人,像今晚一样,天上划过彗星的时候还请多注意。”
这一天的拂晓。
松永弹正久秀与平蜘蛛一同消逝在多闻山城天守阁的爆炸中。
与她亲手烧毁东大寺大佛殿是同一天。
于战乱之中突如其来的将旧权威的象征整个烧毁的松永久秀,离开了人世。
松永久秀谋反失败自爆的这一天,天空上划过的闪耀着妖艳光芒的彗星被人们称为“弹正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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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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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播磨骚乱(二)
第五章 播磨骚乱(二)
几乎同一时间里——
若狭
这个面朝日本海的国家,正逐渐被丹羽长秀所治理平稳。织田家的占领军来啦!像这样畏惧而群聚暴动的民众起初不少,不过温厚的长秀做事安稳切实,很快就得到了若狭的民心。
长秀在工作的时候喜欢听取各种人的意见然后总结,虽然很花时间但做出来的事都很实在。
指挥着北陆方面军的柴田胜家正与强敌-上杉谦信对峙着。
被授予近畿管领这一要职的明智光秀正以怒涛之势向丹播发动着进攻。
几乎仅凭自力就夺取了广阔的伊势国,开始进行对自家水军进行强化的泷川一益。
被提拔为中国方面军司令与毛利对战中的相良良晴。
如今在织田四天王与猴子之中,唯有丹羽长秀还在平稳的若狭国的国主这一不起眼的位子上…
当然作为一国一城之主长秀手下有着直属家臣组成的【丹羽家臣团】,但自从进入若狭大家都对长秀朴实的工作而没有立下战功而感到不满。
在若狭,长秀既没有可以交战的敌人也没有可以夺取的领地。
因此家臣们所期待的立功发迹也就无从谈起了。
“我们家的公主太没野心了。”
对家臣们的这些言论长秀也只是置之一笑。
“总需要有人做幕后工作的。”
靠这句缺乏紧张感的话来应对家臣们的进言。
但是,长秀本身自从进入若狭以来也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脸色不太好。
没有朝气。
对此家臣们间流传着“公主她其实也想去最前线立功的”“对,肯定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满分其实心里想的是零分吧”的传言。
其实,让长秀消沉的并非因被置身于若狭国主这一不起眼的立场,而是在担心将家臣团四散于各地的信奈,以及良晴。
这一天,在眺望本丸御殿的窗外的若狭海湾的同时长秀在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心。
对于信奈的志向与梦想感到无法理解。
信奈的存在远远超越的这个时代。超越了这个国家的人的常识与想象。
正如这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信奈的梦想实在太远大了。
在这个岛国几乎从未诞生过能名扬海外的英雄人物,为何却突然孕育了信奈这个超脱的天才呢,长秀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人们期盼对这个漫无止境的乱世画上休止符的愿望让信奈这一希世之才诞生在了这个国家吧。
但是,对于名为信奈的少女的心,长秀却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信奈的心,在面对不同时刻的不同情况,会将各式各样的情感表现在脸上。
时而犹如扑到沙滩上的浪花般平稳,时而又像海啸般狂暴。
而在看到那狂暴时的表情时,人们就把信奈当做是怪物来看待。
就连信奈自身,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爱得太深了。
不仅仅是智力与才能上,在情感的量上,也是超于常规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未得到母亲-土田御前的疼爱。
(想起来在父亲信秀大人去世的时候公主的心也几近崩坏)
发现信奈的才能、一直给予信奈鼓励的父亲-织田信秀的葬礼那天。
信奈把头发绑成了寡妇式的发型,将干枯的稻谷绑在腰上挂上太刀。佩戴瓢箪冲进了葬礼的会场。
并怒吼了一声“父亲!”然后猛抓起一把香往信秀的灵牌砸去。然后愤然离去了。
拥护弟弟信胜的一派自然以“让这样的公主继承家督必会毁了织田家”闹了起来。丈夫的葬礼被搞得一团糟的土田御前也大怒,据说信奈的贴身家老平手老头甚至谏死。
长秀追赶信奈而去。
此时正是已故的信秀每年都会带着信奈去逛的津岛天王祭临近的时期。
不出信奈所料,信奈就在港町-津岛。
身子摆成“大”字躺在了天王河上的巻藁船上。
撅着嘴,眺望着蓝天的眼神犹如烧着冉冉烈火。
“找到你了,公主。”
“万千代。是你啊。”
“什么‘是你啊’。刚才那场大闹,零分。”
“呵呵,葬礼什么的白费力气罢了。父亲又不会死而复生。”
“就算这样用得着去捣乱吗,这样一来就算本想追随公主的人也会离你而去的。”
“万千代你怎么看?”
“…公主。眺望蓝天甚好,不过请别用眼睛直视太阳,会瞎掉的。”
“这点常识我懂。”
“戴上南蛮舶来的黑眼镜如何?”
“…眼镜可不合我喜好。”
信奈的废话也到此为止了。
逞强已经到了极限。
长秀露出柔和的笑容,让信奈枕在她的大腿上时,信奈突然把脸埋进长秀的大腿,哇哇大哭起来。
“就算以这种形式来伤害自己,你父亲也不会高兴的,零分。”
长秀轻抚着信奈的头发说道。
自从追随这个难懂的不坦诚的小公主,长秀就致力于去理解信奈心中真正的想法。
可越是去理解信奈的孤独,就越为自己的平庸无才而感到焦虑。
就算如此像这样只是静静陪在身边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吧,此时的长秀这样想到。
其实这本该是母亲,土田御前的职责。
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土田御前拒绝了异于常人的信奈。
“在得知那个南蛮传教士的死讯时,公主也有像这样去伤害自己呢。”
“……是,这样吗?”
“这种时候就尽情向我撒娇吧。请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平手大人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平手老头他,不会死吧?”
“公主…”
“……万千代。我喜欢上的人,全都会死的。理解我的人,期待我的人,相信我的人,会一个个的死去。”
在那个传教士去世之后,世上唯一一个信奈的理解者父亲-信秀也离开了。此时信奈的孤独与绝望之深,是身为凡夫俗子的自己无法理解的。长秀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点。
要到何时。
要到何时,对这个少女娇小的身躯里蕴藏的庞大梦想完全理解的人,能够出现呢。
“这可不像是从理性的公主口中说出的话。”
长秀缓缓托起信奈,抱在怀中。
“我肯定就是,这样的命运吧。万千代,你还是别太接近我的好。”
“公主,请不要说这种伤害自己的话。”
“万千代也会死的啊!”
“不,我绝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
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就由我来陪在公主身边吧。长秀在这时下定了决心。
“幸好我是个蠢材,比公主要笨得多,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比公主先死的。五十分。”
信奈用哭红了眼的脸对着我,点了点头。
“公主,继火烧京都之后,这次松永久秀又在大和反动叛变了。”
“我们要怎么做啊。”
家臣们的声音把长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因为自己是个蠢材,所以无法与信奈共有梦想。
但是,却可以读懂人心。
松永久秀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叛变。
长秀朦胧之中已经明白了久秀的用心。
长秀慢慢的站了起来。
“恐怕四分五裂的织田家能因此再次团结到一起。但考虑到公主的感受的话只能给50分。”
家臣们并不能理解长秀的话。
五十分究竟是好还是坏?大家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失去了多少,相应的公主就会变强多少。而且——所失去的部分会被自己的情感给填补,并且还要担心溢出,现在的公主有这样一个头疼的对象。”
加贺。
被提拔为北陆方面军总帅的柴田胜家,从越前率兵来到领国加贺,以圣寺城作为据点等待着上杉军的到来。
在越前与越后之间的北陆三国,加贺、越中、能登。
上杉谦信与柴田胜家,究竟谁能先控制这三个国家,可以说将左右这个战国时代的未来上杉谦信。
上杉谦信之前按惯例在川中岛与武田信玄交战,但听说胜家进入越前之后就很快与信玄休战了。
似乎是足利义昭在和谈中牵了线。
胜家加紧步伐向加贺出兵,为了不让上杉谦信上洛而封堵了从越前上洛的路线。
相对的上杉谦信则率领强悍的越后精兵以电光火石之势向加贺袭来。
上杉军如今正朝着与胜家一决雌雄之地圣寺城进发中。
胜家做好了在这大圣寺城不管多少年过去都要封堵上杉谦信上洛,并且如果有好的时机就一口气平定北陆的觉悟。这一天也在本丸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团。
当然,是加了味噌的饭团。
这在战国时代是尾张人独有的嗜好。
在战场上没有比加了味噌的饭团更好的食物,胜家如是说。
米饭与味噌与盐完美和谐的三位一体。
换个现代的说法就是卡路里、盐分、蛋白质。
这一切都能在这一口之间得到补充。
但是。
“什、什么?大和的松永久秀向公主造反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怎、怎么会这样!公主大人~~~!”
最近刚被更换归属被排到胜家身边的前田犬千代在一旁流着泪说“我想说米粉糕……”的时候“松永久秀谋反”这一紧急报告传到了胜家这里。
“现在立刻想京都进军!去救公主大人啦,犬!”
“……但是。”
“嗯?什么但是?”
“……与上杉军的交锋近在眼前,现在撤退的话就会给你留下临阵脱逃的污名了。”
对于胜家这样以勇猛著称的武将来说,这可是会伴随一辈子的耻辱。
况且将要到来的敌人是军神-上杉谦信。
不交锋一下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撤退的吧。
“啊啊!到底要怎么从这里脱身去救公主大人啊。我不擅长思考啊!”
胜家向嘟囔着“肚子饿了”的犬千代递去一个饭团。
“犬,你也吃吧。”
“……(咀嚼声)……”
“不是米粉糕抱歉了啊。”
“……你这话让我想起了老头子了。”
“家老吗。真怀念呢。似乎一切都还像曾经一样。”
信奈的亲生父亲,尾张的战国大名-织田信秀与东边的今川义元,北边的斎藤道三战斗了一辈子。不管一败再败也绝不屈服的一次又一次的振作起来的精神让周围感到畏惧。
但是却在不惑之年突然病倒,治疗与祈祷均不奏效最终离世。
有一种说法是他喜欢味噌并吃得太多了,导致盐分摄取过剩得了高血压最终死于脑梗塞,也有说其实是在发怒的时候气火攻心导致脑血管破裂而死。
被之名为后继者的“傻瓜公主”信奈在信秀葬礼那天突然以异常的着装出现并用香砸信秀灵牌大闹葬礼的行径把在场的家臣们都给惊呆了。
据说因为过于愤怒曾企图杀掉曾给信秀做痊愈祈祷的僧侣们。
尾张的织田家要完蛋啦。甚至连民间都这样私下议论。
应该让行为举止冰冰有礼的弟弟信胜大人(现在的信澄)继承家督的呼声在家臣团中出现也是必然的吧。
胜家当时乃是信胜旗下的家老。
但是在那时胜家就已经对信奈有着强烈忠诚心了。
这下公主可不妙,胜家坐立不安。
这时,靠的就是信奈的小姓-犬千代,以及信奈贴身家老-平手老头了。
两个人齐心协力为了镇住信奈的奇行并不让信胜派奋起在背后奋斗着。
只是,虽说要奋斗但胜家又没什么智谋,犬千代比起思考更擅长吃,而平手老头虽说对信奈的忠诚心在织田家无人能及但毕竟也是朝不保夕的老骨头了。
没法稳住因丧夫之痛而做出奇行的信奈,也想不到任何对策。
之后某一天。
在茶室平手老头把胜家和犬千代叫到跟前,突然说要切腹。
“我要切腹谏死,请公主大人‘改掉奇行’。(咳嗽声)”
胜家一下就慌了。
“住住住住手啊,家老!”
“不要阻止我,权六。”
“叫我六就好!”
咳,不禁一拳打了过去差点把平手老头送上路了。
“哇!老太婆,老太婆在三涂河对面向我招手呢……”
(跌落声)
“啊,抱歉!家老,你不能死啊!”
“……胜家把老头子杀了。”
“我我我我的错?”
“……等等,犬!谏死姑且不论,被权六一拳干掉就太窝囊了!(呻吟声)”
“哇啊啊啊啊,老头子活过来了!?”
九死一生的平手老头轻咳几声,开始继续说服胜家与犬千代。
“听好了,权六,犬。公主大人的奇行源于丧夫之痛,这我也明白。但是这样下去织田家迟早要分裂。”
“……所以要切腹?”
“没错。由我这个看着公主大人长大的贴身家老的谏死来让公主大人改掉奇行。公主大人本事心地善良的人,肯定会了解老朽最后的心愿的。”
这道理没错,而且听起来够悲壮。
“我这年纪病痛不断,不管怎么说都是将死之人了。好歹最后让我献个身吧。”
但是,平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犬千代突然红着脸反对到“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老头子要是切腹了的话公主大人就……”
犬千代没有再说下去。“唔,嘎噜噜”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茶室。
不行!不行!不行!似乎情感爆发进入亢奋状态了。
于是胜家不得不做讲道理的角色了。
本不擅长说理的胜家,如今却不得不来说服平手老头了。
“就,就是啊。不行的,家老!事到如今再给公主大人伤口伤撒盐绝对是不行的!”
“唔…权六…你…”
“把自己当做孙女呵护的家老如果因为自己的奇行而死,那公主大人心灵将受到一生都无法愈合的创伤!”
“呜呜…权六…”
“就算一时性的矫正了态度,可总有一天那伤口会流血的!公主大人需要的不是家老您的谏死。请您理解!”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空有一身蛮力的母牛武者…没想到竟然比我还了解公主大人的心。”
“虽然我也不太懂公主大人眼里的世界。但是公主大人并不是一个只会胡闹的傻瓜!丧父之后发现连如祖父一般疼爱自己的家老竟然也如此不理解自己的话,公主大人会…”
“——权六所言极是。我真是老糊涂了。”
“都说叫我六啦!”
砰!
“噢!还不快住手权六,真要死人的啊!”
“家老你叫我六不就没事了嘛!”
“也是呢,我真是老糊涂了。(咳嗽声)”
“老头子,不能死啊……肚子饿了。”
“犬,虽然没有米粉糕,有饭团要吃吗?呐,给你。”
“……(咀嚼声)”
“哦哦,吃得真香啊。不是米粉糕抱歉了啊。”
在胜家与犬千代的反对之下,平手老头放弃了谏死。
之后平手老头因为劳累过度病情加重,在自家的寝室里,在信奈、胜家、犬千代以及平手家的家族成员们的守护之下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走得十分的安详。
平手老头的忧虑即使没有切腹也切实的传达给信奈了。
信奈的奇行也在平手老头离世之后,渐渐消失了。
“……话说那个亏你能让老头子罢手呢,明明头脑不好使。”
“头脑不好使是多余的吧!”
“明明胸部这么大。”
“扯得更远了吧!”
“不甘心,诅咒你。”
“是哪方面,为什么!?”
“……宫主大人跟老头子都托你的福得救了,谢谢。”
犬千代深深地向胜家鞠躬行了一个礼,嘴里还塞着饭团。
“犬你别这样。话说回来,这里是战场。除非败阵一回否则没法撤军。”
“……要故意的,输掉吗?”
“就算我的武名扫地也无所谓,只要是为了公主大人。”
“……说不定会从织田家的权势斗争里被刷下来哦。”
“我只想为了宫主大人的梦想而战。跟家老说了那样的大话到头来自己偏离了轨迹的话,以后就没脸见他老人家了。”
“……那……胜家你……”
“上杉谦信是注重‘义’的武将。虽然面对连夜脱逃的敌人会毫不留情的追击,但对于敢于正面挑战被称为军神的自己最终大败溃逃的敌人却不会追杀。”
“……胜家你嫁不出去的。”
“为为为什么啊!?”
“……活得太笨拙了。”
“这有什么办法!虽然我迷上公主大人了!”
“……只对女人感性趣吗……”
“笨笨笨笨蛋!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胜家与犬千代商议着“让上杉军扁一顿然后败走回京都吧”“……就这么定吧”相互点了点头。
伊势志摩。
九鬼水军的船队正朝着面向太平洋的熊野滩前进。
曾经的九鬼海贼众,在泷川一益的一手统合整备之下,如今已经开始有了不愧于“水军”之名的规模。
在旗舰的甲板上泷川一益与九鬼大姐正趴着享受日光浴中。欣赏着伴随船队行进中的鲸群的身姿嘴上说着天气真好之类的话——明目张胆的偷懒着。
两个人都不想回到陆地上呢。
“天气真好呢,所谓的万里晴空就是这样吗,哇哦!”
“没错!在这广阔的大海与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可以让人觉得结婚神马的是多么无关紧要啊!”
“结婚还是要在意点的好哦,呵呵。”
“可是我们海贼众,不对是水军里可没男人啊!”
“不是有个南蛮来的赤发美型骑士在嘛。对吧,杰潘娜酱。”
杰潘娜不知何时来到了一益她们的身边,嘴里边吃着伊势特产豆馅饼一边清洗着甲板。
“……豆馅饼真好吃,是在太好吃了,吃多少都不会腻。(咀嚼声)”
杰潘娜今天也仅凭一己之力给九鬼水军的饮食开销上增添着压力。
“公主大人!她虽然像男人一样英俊潇洒但也是女孩子啊!”
“是这样吗?”
“是啊!”
“不过这样一来玩女同也不错嘛,呵呵。”
“公主大人你太过分了!我九鬼嘉隆再怎么没落也是统领伊势的九鬼海贼众的头目!与其跟妹子百合还不如拿我去喂鲸鱼!”
“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你要是没人来说媒的话就由我来娶了你好了,看来只能打消这念头了呢。”
“啊,对象是公主大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倒不如直接在这里办喜事了吧。”
大姐头竟然想独占公主大人太狡猾了!海贼众,不对是水军的妹子们都口中爆发着不满情绪。
正在这时。
一益的头顶上缓缓的飘下一根鸠鸽的羽毛。
“嗯?飞鸽传书啊宫主大人。”
“噢,这不是同弗洛伊斯酱一同进京的奥尔冈酱那寄来的书信吗,难道是给我的情书?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公主的形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家伙看到女孩子就怕的不行,所以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爱你爱到怕…不对呢,切。”
“于是内容是?”
“写着大和的hissasi-叛变。京都的信奈酱陷入危机。”
“话说这个hissasi-说的是松永久秀吧,看着真别扭。”
“怎么办?要登陆赶过去吗?”
“呵呵,从熊野滩过去的话是来不及的。”
“确实来不及呢!可要是有个万一,织田家会怎么样啊。”
“嗯…如果信奈死掉了的话…织田家也就完蛋了呢。”
“我不管到哪都追随公主大人去,听从你的吩咐。”
泷川左近一益是甲贺忍者的女儿。
泷川家在甲贺的忍者里也是处于上流的名门——虽说是名门,但也不过是一介忍者。
忍者王国甲贺本身就是一个藏于深山中的坚固要塞,与外界的交流甚少。
除非是有人来委托忍者工作。
但一益在刚懂事的时候就在狭小的甲贺之中被排挤。
虽然被称作“公主”,但不知为何大家都与一益保持着距离。
是因为一益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吗?
就连疼爱一益的父亲,也对一益有所顾虑,犹如对待寄养在自家的主公的孩子一般对待自己。
某一天,一益从女婢那里听到“那孩子并非泷川家的血缘吧”的传言。
一益听到这话之后,对于自己不是甲贺的人的不安感与日俱增。
意外的事故——或许是暗杀——父亲死了,从此失去了居所。
年幼的一益离开了甲贺,逃走了。
成为了逃忍。
只是一味奔向大海。
只是想看看本与甲贺忍者无缘的大海。
深夜。来到了尾张的津岛这一港口,一益因为饥饿而晕倒了。
水面上浮着几艘巻藁船上边挂满了提灯。
还差一点,就能登上那艘船了……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从巻藁船上似乎降下了一位年轻的仙女。
这位有着超凡脱俗的美貌的仙女,正敲打着小鼓,向一益走来。
仙女蹲下来,一把抱起虚弱的一益。
仙女的脸是如此的美丽,却又似乎暗藏着些许寂寞。
“你怎么了?你是谁?”
“……甲贺的逃忍,泷川左近。”
一益瞬间明白,这位仙女并非甲贺派来的追兵。
拥有如此寂寞眼神的少女,一益从未在甲贺里见到过。
“这样啊,小小年纪竟然是逃忍啊。而且竟然能离甲贺那么远的跑到津岛来。”
仙女轻抚着一益的头。
从未被人这样温柔对待过。
一益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零落。
“为什么,从甲贺逃了出来呢?”
“……我想要,看海。”
“看海?为什么?”
“……甲贺里……没用我的居所。但是……海的那边的话……或许有也说不定。”
一益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仙女的怀里,哇哇大哭。
“拜托了。请收留我吧。”
仙女在一益的耳边轻语道“一样呢,我也是呢,到处都没有自己的居所。”然后把一益背了起来。
“跟我一起来吧,左近。”
“……去哪?”
“去跳舞。”
“今晚是祭典呢。”
“在我的人生了,每一天都是祭典哦,左近。”
“每天吗……”
仙女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无比透彻而美丽。
一益觉得,这个人给自己的这一个笑容,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吧。
“不管到哪,我都跟着你。直到海的彼端。”
……
“公主大人?”
“啊,不经意间沉浸到往事里去了。”
“你还没到说这种老生台词的年纪吧。”
“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向信奈酱可爱地恳求‘拜托了,求收留我吧’然后让她成为我魅力的俘虏的夜晚了。”
“我会嫉妒的哦!”
“虽然信奈是个连茶器都不肯给我个的小气鬼,但对我来说也是姐姐般的存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九鬼嘉隆卷起袖子。
“就这么定了吧,虽然这决断下得微妙的花了些时间。”
“只是犹豫了下要不要继续像这样过着悠闲的日子罢了。呵呵。”
“这腹黑的笑声让人欲罢不能啊。但是现在回伊势登陆走陆路的话已经赶不及了啊。”
“走海路就好,从熊野滩到纪州南端,再从那里北上从堺登陆。”
“好!这个风向,这个天气的话行得通!”
“熊野滩可不好过哦,没问题吗,呵呵。”
“对九鬼海贼众,不对,对九鬼海军来说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大海就像我们的后院一样,公主大人!”
熊野滩的船队一齐转舵。
一益还想要欣赏那一夜与仙女在津岛的祭典上共舞的后续。
“我还想要,跟信奈酱一起飘洋渡海呢。”
琵琶湖的西岸,正在建设一座名为大沟城的小城。
将琵琶湖内湖-乙女池作为天然护城河利用的建城方法,是由明智光秀教授的。
站在乙女池畔上,眺望着池对面广阔的琵琶湖,大沟城主-津田信澄思考着。
大和的松永久秀谋反。
身处京都的姐姐-信奈面临生命危险。
而多次向信奈举起反旗,本不能活在世上的自己。
就算势单力薄,这时也应该毫不犹豫的奔向京都。
本来信澄这条命就是为了信奈存在的。
但是唯有一点让人放心不下的地方。
现在就先静观吧,一天就好。
希望还能在这个大沟城里多呆一天。
要说为什么…
“市的身体状况……今明两天就是危险期了。”
阿市——曾经的浅井长政,信澄的妻子——昨晚突然病倒了。
今早神医-曲直瀬贝鲁修鲁赶来,对市进行了诊疗。
“今明两天就是危险期了。”
曲直瀬贝鲁修鲁说道。
希望能陪在她身边至少度过危险期。
松永久秀并未直奔本能寺,而是在奈良与僧兵战斗浪费时间,这样的报告传了过来。
再说了,如果久秀直接袭击本能寺的话,信澄就到的就应该是“信奈死于本能寺”的报告了。
就算自己再晚出发一天,姐姐也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阿市如今如果不陪在身边的话就……
“哈?……我在想什么呢。为了姐姐我应该立马出阵才对。”
再说了,信奈为了让长政重生为阿市甚至不惜自己背负了【用浅井长政的头颅制成酒杯来饮酒】的恶名。
阿市应该也会理解我的吧。
(没错。让我犹豫的并非阿市的身体状况,而是我弱小的内心。究竟是托谁的福我才得到了这一份小小的幸福,这幸福的小家庭是建立在谁的泪水之上。是姐姐,给了我这一切啊。)
向阿市道别,然后前往京都。
信澄下定了决心。
登上本丸,朝着阿市的寝室走去。
但是,见到的确实意外的状况。
阿市在大厅里,等待着信澄的归来,不对,是出发。
“勘十郎。请赶快。去搭救京都的姐姐大人吧。可没有时间为了我的犹豫了。”
“怎,怎么了阿市?怎么能不躺着好好休息啊!”
“让你担心了,勘十郎。我并没有病。”
“咦?没病?那为什么会那么痛苦还吐了那么多次。”
“是的,按曲直瀬医生的诊断来看,并不是病,其实是……”
阿市突然倒下让信澄一下乱了阵脚,“松永久秀谋反”的急报又接踵而至,在姐姐的危机与阿市的病之间摇摆不定。“让我冷静冷静”说着然后在乙女池畔沉默思考了将近一小时刚回来。
“不是说今明两日是危险期吗?”
“是的,确实有些危险,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不还是病吗?”
“不,不是病的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曲直瀬医生人呢!?”
“说着要去吊念松永弹正久秀踏上了旅程了。”
“咦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市为了不让信澄更加混乱,非常冷静的告诉了她曲直瀬贝鲁修鲁的诊断结果,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异变。
听完之后,信澄如触电般身体僵硬了。
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啊。
竟然是这样——!
“啊啊啊,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啊!竟然想着晚一天去姐姐也会没事的……这是何等愚昧的想法……!”
“你是为此而回到城里的吗,勘十郎?”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和你告别,即刻奔赴京都而回来的!”
“这样啊,为了我而犹豫了,真是对不起呢。”
“阿市,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面对这样的大事竟然还去犹豫,但是无论怎样都放心不下你的身体……”
阿市苦笑道“你真是个温柔的人,跟姐姐大人一个样。”
“勘十郎,我会好好看家的,你就放心去吧。”
“嗯,我去去就回。”
位于山城以西的山国-丹波。
为了平定丹波而持续奋战的明智光秀正于八上城脚下布阵,等待着八上城开成投降。
丹波处于各个豪族势力群雄割据状态中。
光秀一个个的豪族去说服,让他们加入织田,最后不断的取得了豪族们的支持。
当然,战国时代并没有美好到可以完全以谈判手段取得整个广阔的丹波国。
展示武威,让丹波的豪族们认识到织田家的时代将要到来。因为需要去用武力去击败其中的一些势力。
在这一繁忙的时期,还被津田信澄拜托去做了大沟城建设监督的工作。
真可谓是三头六臂的活跃表现。
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在丹波也是首屈一指的巨大山城-八上城的攻略了。
“赶紧平定丹波,然后痛快的跟相良前辈办喜事!”
光秀最近异常的干劲满满,头脑无比灵光。
虽然光秀本身带兵甚少,但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丹波各个豪族倒戈,为自军创造有利形势取得了不少重要战役的胜利。
相比正在攻打播磨的相良良晴的重重困难,光秀的丹波攻略则与之相反的轻松快速。
势如破竹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了形容如今的光秀而存在的。
而眼前最大的难关八上城,估计也撑不过一个月就会开城投降了。
强攻会给己方带来不少伤亡,而且不仅费时还会结下深仇大恨。
所以就希望八上城主能投降归顺织田家。
至今为止光秀在向丹波的豪族们劝降时都提供了不错的条件。
并且严格遵守。
就算多少存在些问题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手屈服了。
“现在投靠织田家的话,相比一直独立下去,30年后会产生这么大的收入差距哦!就算现在隐居俸禄米也会提升到过去的3倍,还附赠可以随时去泡织田家旗下的温泉的特典哦!但是每个月要上缴这么多的公积金的,不过这种小钱每天少喝一杯茶就好了所以完全不成问题吧。好了,为了晚年的幸福快来这里给契约书按下血印吧。”
三下五除二的说着这些话,让对方歪着脑袋“哇,好难懂耶。”然后顺从。
当然,明智军的纪律十分严明,在百姓中有着极好的口碑。
如今关门固守的八上城主也快要经不住光秀的诱惑了。
这下就拿下整个丹波了。
“等平定了丹波之后就去播磨助前辈一臂之力也不错嘛。虽然有些对不住十兵卫不过为了我将来的老公还是必须的。”
这一天光秀的心情也非常的好。
在本阵里哼着调子“总之拿下八上城之后就先去爱宕山参拜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正在这时,传来的“松永久秀在大和造反了”的噩耗。
“什…什么?”
流言很快传出了光秀的本阵,扩散到了整个丹波。
明智军的足轻们都感到十分不安。
但最心急的还要数光秀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被嘴里的茶都给喷了出去,慌忙的站起来说道。
“所所所以说,我早就说过该斩了那种谋反惯犯了!信信信奈也太太太太太好人了啦唉……!”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
现在要立马从丹波撤退才行。
“马马马马上上上从丹波撤撤撤退,去救信奈大人!”
但是。
“如果现在解了八上城的围从丹波撤退的话。”
“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丹波豪族们肯定会变脸的。”
“丹波攻略就会功亏一篑了。”
家臣们异口同声着说着“退不得啊!”
“你们说什么呢,信奈大人的危机跟这丹波国究竟哪边更重要!”
“那位大人这次也能自己想办法度过难关的吧。”
“没错,畿内不存在拥有能杀死织田公主的力量与天运的人。”
“如果有的话,顶多就咱们明智家的公主了。”
“如果在这里功亏一篑,那丹波攻略不知道又得再花多少年。”
“会让明智家在织田家内的权力斗争里落下多大差距啊!”
这时候还想着权力斗争啊呆子们!平时对家臣们一贯温柔的光秀生气了。
“别说蠢话了赶紧撤退!”
“但是!”
“如果丹波平定推迟几年的话,那跟猴子殿下的婚事就……”
“就变成一纸空谈了!”
“……啊!?”
这句话奏效了。
对于一心效忠于信奈的光秀来说,这是唯一的弱点与矛盾之处。
那就是相良良晴。
光秀本人把“为了消除信奈大人的恶评而要与前辈结婚。”挂在嘴边认为这是自己对信奈忠诚心的一部分,但平日在一旁看惯了光秀“假如跟相良前辈成为夫妇小剧场”的独角戏的家臣们早已看透了光秀的本意。
而或许是因为饱尝艰辛,光秀对家臣很好,所以家臣们也对光秀倍加倾慕。
卧病在床的光秀之母平时也总跟家臣们说“好像早点看到女儿出嫁的样子。”
光秀家臣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撮合我们家公主与猴子殿下的友人会”这样的团体了。
“这样真的好吗,公主!”
“在重新平定丹波的日子里,猴子殿下肯定会在播磨找到了妻室的。”
“说到明石就不得不提章鱼,然后就是《源氏物语》那位有名的明石之君。”
“那里可是光源氏出轨的地方啊。”
“明石那可有能用章鱼一般的触手将猴子殿下捕获的女孩子的啊!”
“就是,肯定有这样的章鱼公主!”
“没错!”
“就算不提这个,也有可能与织田的公主……”
此时光秀第一次动摇了。
“怎怎怎怎么会有那种事!”
突然感到强烈的眩晕差点摔倒。
“相良前辈怎么会被明石的章鱼公主拐走什么的,比起这个前辈跟信奈走上禁断之路什么的……”
连光秀这样的人都迷惑了,困惑了。究竟当初放话说要带着丹波跟良晴结婚的话是对还是不对。
一旦事关良晴,光秀就无法冷静思考了。
(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前辈)
此时突然脑海里闪过良晴的话。
那是在松永久秀第一次造反,把留守在京都的光秀逼得命悬一线的时候。
信奈与良晴不是带着区区几号人,赶到清水寺来救光秀了吗。
那是良晴用光秀毕生难忘的悲伤表情吼道:
“如果感到迷惘,就想起这个被烈火灼烧着的清水寺里的染血三角关系修罗场!想起为了杀掉你了结掉三角关系而舍身冲进来手持种子岛不断向你射击的信奈那可恨的身影!”
“啊咧,好像有点奇怪!记忆被篡改了!话说回来三角关系是什么啊!?是前辈不知何时提起过的未来语吗?”
“不好了,公主又开始演独角戏了!”
“工作太多劳累过度了吗!”
“等等,让我找回正确的记忆!”
“如果感到迷惘,就想起这被烈火灼烧着的清水寺里的染血修罗场,以及为了救你而舍身冲进来的信奈手持种子岛不断射击的身影……!”
是啊。
当自己被松永久秀袭击险些丧命的时候是信奈和良晴带着区区几号人赶到清水寺救了自己。
而如今信奈则因松永久秀的谋反而陷入危险。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一直对自己没句好话的信奈也有曾敞开心扉的时候。
在小田原听说良晴被杀的消息后,两个人为了报仇而潜入到伊达政宗阵里的时候。
“人啊,在临死前是最真诚的。虽然感觉一直以来我们是一路吵过来的。”
“……我虽然有着许多优秀的家臣,但我认为能继承蝮蛇的梦想,以及我的梦想的人只有十兵卫你而已。”
信奈是,另一个自己。
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梦想。
其实。
信奈死的时候,光秀的人生也就结束了吧。
两个人的距离,还有灵魂,是那样的接近。
以至于爱上同一个男人——
但是,此时的光秀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以及信奈的恋情。
因为如果察觉到了,那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再稍微一会儿。
再稍微一会儿,还想再维持这样的关系。
所以光秀决定,不去察觉。
因为害怕如果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会做去不同的决断吧。
“要把好不容易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来的丹波舍弃掉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也事出无奈。”
“公主,那我们即刻撤退?”
“那还用说吗!我是信奈大人的家臣,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可是…”
“但是,与猴子殿下的婚事……”
“那种东西以后再说!丹波又不会逃走!”
“噢噢?”
“没想到沉迷与与猴子殿下婚事的公主开始恢复正常了吗?”
“这样就好……?真的好吗?”
“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头的样子…”
光秀哼了一声,骑上了爱马。
“如果等不到我平定丹波的话,猴子殿下就送给明石的章鱼公主好了,全军,向京都进发。”
这是从八上城的山顶上吹下一阵清风拂过光秀的本阵。
桔梗纹的旗印在风中飘扬。
明智光秀抛弃了丹波,想着京都进发。
“嘻嘻嘻,少数对多数,四面八方都被毛利大军包围了,这下可头疼了。”
“就算有婆婆的兵法也没法逆转这劣势吗?”
“嘻嘻嘻,没办法的。若是固守城池倒还好说,这可是堂堂正正的野战啊。”
“非常抱歉。没想到毛利军行动竟然如此迅速,我这个做谍报的太失职了。”
“没办法的事,说明阴阳师的极限也就这样了,战争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山中鹿之助所率领的佯动部队靠着英贺婆婆的帮忙感知敌人的气,判断有利的方位,成功拖住了梦前川西岸的宇喜多军。
鹿之助所率领的兵力大约三千,以尼子十勇士与黑田家臣团为中心。
剩下的大约五千兵力维持着三木城的包围,是动不得的。
一方面,企图抓住鹿之助而从书写山上下来的宇喜多军大约九千。
宇喜多军将一万部队中的九成调来围捕鹿之助的三千人马来了。
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武痴鹿之助在英贺婆婆的教导下学会了感知敌人所放出的气来从而判断己方该进该退的兵法奇门遁甲。
但是这并非区区三日就能掌握的招式。所以就由英贺婆婆亲自担任军师辅佐鹿之助防止她暴走。
带着足利义昭,毛利两川亲自带领毛利军精锐超乎意料的提前抵达了战场。
其军队之庞大以至于难以计数,据英贺老太婆的目测远超四万。
左翼展开的是由小早川龙景率领的超过两万的山阳军。
在右翼展开的是由吉川元春率领的至少两万的山阴军。
这要再算上宇喜多军的话就是超过5万的大军了。而且这庞大的军队集中在了姬路平原之上,让播磨的诸将看得目瞪口呆。
鹿之助以为毛利军因人数庞大而必将在后勤补给上花费功夫所以到来得会比较晚。
但是身为濑户内的霸者毛利家有着自己的水军。
足轻部队虽然走的是陆路,但补给部队走的确实水路。
“婆婆请先走吧,我来殿后战斗到殿下把官兵卫救出来为止。”
“前鬼也升天了,就让我这老骨头陪着不肖弟子到最后吧。”
“前鬼他!?”
“像他这么强大的存在,要感受到他的气还不简单。该说真不愧是前鬼吗,让人不禁赞叹啊。”
“那殿下也……”
“怎么会”鹿之助咬牙说道。
“喂喂!”
在无数的敌兵之中闪现出一个单骑突破的身影。
“鹿之助,婆婆,官兵卫她没事!”
马上之人,正是相良良晴。
背后背着官兵卫。
毛利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应对在无数敌兵之中单骑突破奔向鹿之助的相良良晴。
谁都不相信敌人的大将相良良晴竟然孤身现身于敌阵之中。
鹿之助总算回过了神来。
“殿下你这是干…干什么呢竟然来到这里。”
“还能有什么,鹿之助有危险了嘛。”
“殿下是笨蛋吗!?我们可是被毛利军包围了啊!?好不容易把官兵卫救出来了,这样一来不是一起来送死吗?!”
“我可不是来送死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这是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么!”
“……不行的吗。”
“当然不行!”
看到官兵卫安然无恙黑田家臣团们叫唤到“公主!!!”“相良良晴是纯爷们啊啊啊!”“话说回来把公主带到这种必死之地来是要闹的那样啊你个笨猴子!!!”时而高兴时而愤慨时而冷静乱成了一团。
“……现在可没时间给你们斗嘴啊。”
官兵卫所言极是。
毛利军的包围网正在逐渐收缩。
并且。
“呜哈哈哈哈,毛利军大队到了啊,山中鹿之助这次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宇喜多直家亲自来到包围网的前端,一脸淡定地手持短枪带头想着良晴他们发起了冲锋。
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是我输了啊啊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人了,一脸清爽的恶人嘴脸。
“等等!宇喜多直家你个混蛋!你刚才不是要痛改前非了吗!”
“嗯?你说什么呢?本大爷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好男人啊!昨天的事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昨天,明明就刚才的事好吗!”
“吵死了!你们都被毛利四万大军包围了我还帮你们我傻的吗!要是他们对我起了疑心我的小命就没了啊!织田家派点援兵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稍微考虑下投靠你们的事!”
官兵卫一声“斯奈寇思丽!”只见斯奈寇思丽从竹筒里飞出来嚎叫着飞向如鼯鼠般冲过来的宇喜多直家。
“是时候给我认命吧,相良良晴……唔?”
“虽然对摸男人没兴趣,不过我会加油的,我摸摸摸。”
“有,有什么冲到怀里来了……住,住手啊啊啊!呀哈哈哈哈!”
斯奈寇思丽窜进直家的怀里,含着泪水在摸直家的肌肤。
“住手啊,不要让我笑啊!在这里笑的话被毛利的两川看到的话会以为我跟你们关系很好的!会以为我背叛他们投靠你们了……嘻嘻嘻嘻!”
直家无法用短枪瞄准,在马上摇来摆去。
“哦哦!?”
由于摇晃从马上掉下来了。
今天第二次的罗马。
“呀啊啊啊啊!腰……我的腰啊啊啊啊!这个国家女人们的至宝,本大爷的黄金之腰啊啊啊!”
腰被狠狠被撞了一下。
但这一幕良晴他们被毛利五万大军包围的绝境毫无转机。
“殿下,由我与尼子十勇士来杀开血路,请趁机带着官兵卫逃离。”
“莫非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想就跑来跟鹿之助会和了吗……我这可是冷静判断之下的行动呢。”
“不管你有没有想法都很危险,不过真像你的作风。”
“不管接受了何等的修行人都本性难移啊。你们真是我的不肖弟子呢嘻“嘻嘻。”
“小早川军与吉川军从左右两边同时开始突进了!这里有我来顶住,祝殿下你武运昌隆……!”
此时此刻,在梦前川西岸的相良军团似乎命数已尽。
不,不对……良晴与官兵卫都从心底预感到了。
只要拖延时间,保护好鹿之助,她肯定会到来的。
“赶上了呢!全军,一口气给我度过梦前川,跟毛利军一决雌雄!”
似乎回到了尾张时代般的,傻瓜摸样的织田信奈。
一身华丽的装饰,带着大军来到了梦前川的东岸。
而桔梗纹的旗印飘扬在信奈的右侧。
“在搞什么呢,真是的。相良前辈还真让人费心。惟任日向守,明智十兵卫光秀,参上!”
桔梗纹的主人,是明智光秀。
再加上。
“柴…柴田胜家参上!在加…加贺被谦…谦信痛扁了一顿,但我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呜哇哇哇!”
“……中途就开始真的被打的落荒而逃了吧……上山军,好可怕……差点以为要没命了。”
“我是故意的!死猴子,都怪你!这次我要报仇!”
如刺猬般甲胄跟虎型头盔上扎满了箭支的两位落败武士摸样的人分别是柴田胜家与前田犬千代。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赶到京都,当初都是为了救公主而来的没想到就顺势跟公主会和一同西进成为了奔赴播磨的援军。这与其说是偶然不如说是必然。织田家在这里又团结在里一起,九十分。”
丹羽长秀笑着说。
“竟然不是满分啊,哈哈哈。”
“那要等这场播磨决战以织田家的胜利来结束的时候。”
“请看,姐姐身上气力充实,怎么可能输嘛。”
津田信澄。
在京都意外与平安的信奈合流,并顺势参与到了从陆路奔向播磨救援良晴的军队里来了。
织田家的名士们都齐聚一堂了。
而对于毛利军而言这无疑是震撼的致命一击。
“对方有五万,这边也有5、6万。一下子就进入决战了?肌肤上要沾上尘土的,真讨厌。”
并未度过梦前川而是突然出现在毛利军南边的泷川一益军插入了被拉得长长的毛利大军的侧腹。
一益所率领的九鬼水军走海路从纪伊移动到堺,在那里被今井宗久告知“公主大人已经讨伐了松永久秀,如今已挥军播磨了。”之后就不分昼夜的乘船飞速赶到了播磨。
以海贼著称的濑户内乃是毛利家的根据地,他们对自己的水军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反观织田家。至今为止以陆战为主扩张领土。虽然织田家的水军也不是毫无功绩,但相比之下就小巫见大巫了。
没想到一益培养出了能从纪伊一口气突进到播磨的数量如此庞大的水军。
一益被认为是只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为织田家效力的半独立大名的这一认识,对织田家来说还真是一件幸事。
而对毛利家而言就是一大不幸了。不顾毛利两川的反对坚持说“我也要去”而强求着来到战场的足利义昭。
如果不是带着年幼的足利义昭来到前线,就算是慎重著称的小早川隆景如今也会决定于织田军进入最终决战了吧。
但不能为这种胜负难料的冒上害死年幼将军的风险。
泷川一益从海路走直线与织田军合流两面包夹的局势是小早川隆景始料未及的。
从来路进军的泷川军没有渡过梦前川的必要。
而是出现在了毛利军的侧腹。
侧面受到奇袭这一状况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泷川一益是绕道背后进行奇袭的话那毛利军绝对会陷入混乱而崩溃。
“将原本分散在各地的织田军集结到一起,至少还得用上一个月的……没想到竟然突然一下子全跑到播磨来了。”
小早川隆景一把制止住挥鞭赶来嘴里叫嚷着“突击!”的吉川元春。
“姐姐,放弃书写山,暂时向西撤军,重建必胜的局势吧。”
“隆景。怎么能如此示弱,兵力上大家都不相上下啊。”
“这次勉强的急袭计划,是预想织田家大规模援军赶不上的局势而制定的。就算有单只部队赶来增援也正好可以各个击破。而没想到如今一口气来了超过5万的援军,而且还有泷川军的到来,完全打乱了当初的计划。只能说播磨的大鱼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了。”
“嗯,真是遗憾呢。”
“姐姐,这是小看织田家凝聚力的我的过失。织田家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尾张兵确实不英勇,甚至可以说不善战。但是……”
“家臣间的凝聚力不可小觑。本应散落在北陆、若狭、伊势、丹波、近江的各路家臣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到一起赶来播磨,不管怎么说都太快了。简直是神速。违背常识。”
“没错。家臣们间的凝聚力。神出鬼没的行军速度,尤其是水军。如果不想办法遏制住这两点,与他们决战就毫无疑问是在赌博。不可以把足利将军卷入这样的赌博里来。”
为什么撤退啊?干掉织田信奈啊!义昭叫嚷着。但隆景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面对如此的困境仍旧保持着沉着冷静。
“事态出乎意料,为了筹划出必胜之策所以这里我们进行战略性撤退。”
“这不是输掉了吗?”
“不是,这只是战略性的撤退。织田军因为害怕我们所以不会追击的。”
“如果被追击了怎么办?”
“到时就由姐姐率领殿后部队将追击部队歼灭,待敌军被纵向拉长时我们就转而进攻歼灭敌人。”
“哦,织田军要是看不起我派兵追击的话就由我吉川元春来给他们迎头痛击。”
说着元春拔出短刀“姬切”一下把义昭吓得快要哭了。
接到宇喜多直家在战场上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到了腰的情报时,小早川隆景邹了邹眉头说到“真不像那个狡猾的男人的作风”。这件事再加上前面那些变故,小早川深深感受到了现在局势完全向织田家倒去了。
“收容宇喜多直家以及他手下的部队,然后我们放弃书写山向西撤退,渡过揖保川到上月城布阵。”
小早川向毛利全军命令道。
播磨骚乱的第一幕落下帷幕,仅以两军短暂的对峙告终。
当然此时的小早川隆景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建下一个战略的骨架了。
“姐姐,靠大海。利用对我们有利的海来决战。动员整个毛利水军,将织田那边的水军一网打尽。”
“于是是时候让村上水军出动了吗,隆景。”
“这次的战斗将是持久战。持久战里最重要的就是兵站。所以控制住濑户内海路的一方将会取胜。为了解三木城之围我们也必须歼灭闯入播磨的织田水军。”
“没错,濑户内的海贼王,村上水军是无敌的。”
“只是,希望还能有一个确保胜算的要素——最好是,能扰乱织田军后方的势力。”
“收到将军大人的信件的松永久秀似乎立刻向织田家谋反,与平蜘蛛一同自爆了呢。”
“就呼应我们这点来看,真是次无谋的叛变呢。”
“交给我足利义昭就好!我立刻向有心追随我们足利家的人写信。松永久秀虽然死了,但我的支持者还有很多呢。”
年幼的足利义昭干劲十足。有着书信将军称号的她疯狂的书信来往皆是为了足利家的复兴大业。
此次亲眼见识到了可恨的织田家的大军之后,那娇小的身体里终于燃起了无穷的斗志。
毛利军渡过揖保川退至上月城时,包括书写山在内的姬路城周边就都落入了织田家的势力之下。
而最大的功臣英贺婆婆则并未要求奖赏。还不知何时留下“我这样的阴阳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交给官兵卫和半兵卫了,嘻嘻嘻。”的传言消失了。
据说是为了吊念前鬼而踏上了巡礼之路。
黑田官兵卫与父亲-宗円以及黑田家臣团在梦前川再会了。
“呵呵,松寿丸已经被半兵卫奋力救下了”宗円对官兵卫说道。信奈下令处斩松寿丸与良晴时间的真相也水落石出了。
不明身份的人——近卫前久的手下将风魔的忍者混进了信奈的小姓中。趁着信奈病倒时伪造的命令。
虽然官兵卫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信奈,但渡过梦前川而来的信奈则紧紧抱着她哭着说“这次被抓让你的腿脚没法动了吧……对不起。”久久不肯松开手。
官兵卫生硬的说到“泡个温泉就会好的啦。”显得有些困扰。但似乎也并非是乱说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的。
但是现在并没有时间让大家讲述各自来到播磨之前的经纬。
胜家辩解着“我才没有输给谦信呢!”而光秀说到“丹波攻略虽然功亏一篑但与前辈的婚约我一定会兑现的,干脆现在就直接在这里!”长秀的评分“果然松永久秀阁下是为了公主……家臣的榜样,满分。”五右卫门哭诉到“呜妮,小的们都还活着呢,摸着我的头让我先走说稍后会追上来。”信奈则傻笑着“哈哈哈猴子君,表情更男人了呢,离我又接近了一步了嘛。”“我还想死守姬路城跟毛利同归于尽呢。”鹿之助哀叹道。“肚子饿了!”犬千代的发自灵魂地叫喊道。
织田家当主的家臣团从姬路城全速返回三木城的路上大家络绎不绝地说着。
前往三木城包围网。
分秒必争。
在三木城包围网的一角躺着的竹中半兵卫在信奈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是“弹正妹妹的吊念已经做完了。像她这样发奋研究不老不死之术的人,而且已经得到了能让铃虫活三年的成果了,她的死实在是可惜啊。”
哀叹着出现在三木城包围网里的神医曲直瀬贝鲁修鲁正把半兵卫的生命维持在底线。
“你们来了啊,快过来,快快,把兰奢待拿来。很好,很好。”
吃下了五右卫门在久秀的援助下从东大寺正仓院偷来的兰奢待的话,半兵卫就能恢复过来,暂时得以延命。
信奈对良晴说着“这可是弹正的遗物哦,给你了”把兰奢待扔了过去。
曲直瀬贝鲁修鲁将其中的一部分切下磨成粉末泡到热水里溶解,然后倒进了一旁利休取出的漆黑的茶器里。
“……”
现在马上让她喝下去的话,还来得及,会醒过来的。利休说道。
以信奈为首的来探望的织田家的众人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半兵卫的睡脸。
官兵卫说不能让你们看到我流泪然后用南蛮帽子挡着脸呜咽着。
“……太好了,赶上了!”
信奈放下心来说道。
“但是信奈,要怎样让她把兰奢待喝下去?”
“啊,是呢猴子。要把她叫醒让她喝下去才行呢……”
“可是半兵卫已经耗尽体力醒不来了啊。”
没时间了,现在是分秒必争啊,曲直瀬贝鲁修鲁催促到。只见良晴一声“决定了!”
“由我来嘴对嘴喂她喝!”
“你想得美!你个色猴子!!”
“前辈,别闹!”
“不要阻止我啊!已经没时间了!”
“相良良晴,你是个变态所以不行。就由西蒙我来嘴对嘴喂她吧。”
“咦?”
“在我咽下去之前全喂下去…唔…”
“啊——!你干什么呢官兵卫!但是半兵卫与官兵卫的接吻场面!这也挺不错的嘛,触发稀有事件了!”
“在这种感人场景下像猴子一样发情的相良殿下还是老样子呢,五分。”
“我才没发情呢长秀,我这是在感动啊!”
官兵卫把药喂完了。
良晴叫着“半兵卫!”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半兵卫瘦小的肩膀。
半兵卫那本不会再次睁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啊……良…良晴…先生…!?”
“半兵卫!!!”
半兵卫澄清的眼睛近在眼前。
良晴拼命大吼着。
痛哭流涕得已经分不清鼻涕跟眼泪还是口水了。
半兵卫回抱良晴,却并没有流泪。
用温柔的笑脸温暖着良晴。
“怎么能这样。这下岂不是显得半兵卫要比我成熟得多吗。哇哇大哭的我岂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了吗。这样的,可恶,太逊了!”
“……良晴先生。你刚才直呼我半兵卫了呢。”
“啊,啊啊啊!抱歉,半兵卫妹妹。”
“不,我感到很高兴,以后也请直呼我半兵卫。”
半兵卫紧紧地抱住了良晴。
半兵卫的身体已经不再冰冷。
如此温暖。
不对,是灼热。
心脏咚咚地高速鼓动着。
“还能像这样被良晴先生紧紧抱着,简直像做梦一样。”
良晴救回了,这个微笑。
前鬼、鹿之助、官兵卫、信奈、五右卫门、松永久秀、英贺婆婆、宇喜多秀家、小西弥九郎还有光秀他们。
如果少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半兵卫都没法得救。
虽然病并没有治好。
但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只要还活着。
“但是……我说谎了呢。我又回来了。”
略显困扰的半兵卫羞涩地微笑着。良晴则轻抚着她的头。
“抱歉,半兵卫。前鬼为了保护我而消失掉了。松永久秀为了得到兰奢待而故意成为谋反者,自爆了……”
最难开口的事实,必须最先说出来才行。
半兵卫终于掉下眼泪。
“……呜呜,只有我活了下来,真对不起。”
“不,他们两人都为半兵卫活了下来而感到高兴。”
“半兵卫,松寿丸的事,真的很抱歉。”
信奈虽然向半兵卫低下了头。但其实心里也明白半兵卫会如何答复了。
军师-竹中半兵卫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智者。
信奈不可能下那样的命令,她一开始就看穿了。
凭借她的智谋,她的心。
“松寿丸妹妹其实被我藏在了这军中。”
“咦?在这里吗?”
“所以要藏木头就藏进森里里嘛。咳,松寿丸妹妹,你可以出来了。”
“是。”
出来了。
从半兵卫睡着的南蛮床的床底下,官兵卫的妹妹-松寿丸出现了。
嘿咻地一下钻了出来。
“松寿丸~~!”
官兵卫一把撞开挡路的良晴紧紧抱住了松寿丸。
虽然良晴虽然迅速放开了半兵卫但也因此没能躲开官兵卫的冲刺。
“姐姐!”
“松寿丸松寿丸松寿丸松寿丸松寿丸松寿丸!”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半兵卫在床上苦笑着,静静地看着这段相拥的姐妹。
“……”
相良良晴头被撞到南蛮桌子上快要死了。虽然利休无言地申诉到可此时的官兵卫根部顾不了这些。
官兵卫一手搂着松寿丸一手跟半兵卫击掌庆祝。
“相良殿下的脑袋上流血了,不过稍微放点他的血气好让他冷静下来也不错嘛,九十五分。”
“没错长秀!死猴子,活该!”
“很好,够可悲。”
“……肚子饿了。”
“鹿之助我也想见见久违的家人了。可跟毛利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真是千辛万苦。”
鹿之助抱起良晴叫到“殿下,醒醒啊!”“我来给你包扎”然后撕破自己的衣服给良晴的头包上了。
“嘛,谁让猴子用媚药企图袭击我和十兵卫这算是报应吧。挺好的……话说那个抱着猴子的家伙,你丫的谁啊?难道就说传闻中的那个…”
“就是啊,这女人谁啊?前辈的阵营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美人了?难道是前辈的爱妾吗?”
“自我介绍迟了呢。我是千辛万苦的山阴麒麟儿,山中鹿之助。我已将身心都献给了我家殿下。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管受到何种拷问我都不会背叛殿下。哈哈哈!”
“这样啊,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啊!?啊啊,又来了千辛万苦。”
信奈淡定地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鹿之助说完解雇之后鹿之助叫道。
抱着松寿丸的官兵卫也拉着信奈的袖口说道“西蒙也有事要谢罪。”
“咦?什么事,播磨?”
“希望你能同相良良晴和好。”
“才,才不要呢。猴子亲自来道歉的话倒还好说,他可是擅自把这种身材淫荡的女人雇到自己手下来的变态呢?”
看来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信奈大人彻底讨厌了,真是千辛万苦啊。“我的人生毫无一刻甜蜜。”鹿之助说着点了点头。而良晴则在一旁抱着头说道“误解被不断加深了”。
虽然信奈率领援军赶到梦前川来了,但似乎仍旧在为茶会时的事生气。
通过一起救半兵卫,还以为终于让她消气了,谁知这时候又开始嫉妒起鹿之助了。
拜托的官兵卫。如今半兵卫醒来正是我与信奈重归于好的绝好契机,良晴如此祈祷道。
“相良良晴不是变态。不对,虽然是变态,但茶会时的事不是他造成的。”
“那是谁?”
“摸了你们俩的罪魁祸首是我凭依在良晴身上的斯奈寇思丽。是它臧进了良晴的怀中,摸了你们俩。”
“斯奈寇思丽?”
“是西蒙我与利休师父制造的人工精灵。”
官兵卫把别在腰上的竹筒的盖子打开。之间如小毛球般的生物探出了头,与信奈对视着。
“……我是斯奈寇思丽,看啊看啊,好可爱的说。”
信奈“哇!”地一生然后……
“这家伙就是色狼的真面目吗!”
“胆敢做那样的事,看我灭了你,灭了你!”
信奈与光秀联手,把斯奈寇思丽从竹筒里拽出来扔到地上狂踩。
“这个少女的敌人,装可爱也没用的,踩死你!”
“啊啊,斯奈寇思丽!怎,怎么能这么残忍……!”
官兵卫企图阻止二人,但她们的愤怒却在不断地升温。
“呜哇!斯奈寇思丽要被踩爆了!”
“斯奈寇思丽是母的,才不是变态呢。只是喜欢亲近人而已。别踩…憋踩啊!”
被踩扁了的斯奈寇思丽哀求道。可信奈与光秀的反应却……
“母,母的?母的还窜进猴子的怀里?你这母狗!”
“跟前辈一直肌肤相亲闻着他的问道是吧!仗着是动物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去死吧!”
“住手啊,住手!”
火上浇油了呢,半兵卫露出无奈的苦笑。
真是千辛万苦啊好羡慕,鹿之助说着颤抖着。
“信奈,十兵卫妹妹,适可而止吧。想解气就往我身上踢就好。踢这个虽然被你们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却没有申辩的这个心地善良的我。”
“那就如你所愿踢死你!被逼到如此绝境还改不了不知道收敛到处招花惹草的老毛病,难以置信啊这个花心大萝卜。”
“背着我这个婚约者擅自把巨乳美女纳为爱妾,真是不可理喻给我去死吧!”
“呜啊啊啊?鹿之助不是那样的,无解了啊!”
呵呵,连明智光秀也因为良晴而失去理智了呢,官兵卫笑道。半兵卫也笑着回应道“是啊,谁让良晴先生脸皮这么厚呢。”
虽然事情告一段落,可现在的织田家还没有游刃有余到开庆功宴。
信奈接下来必须要为了全国各战线的重组以及与毛利军的决战而召开军议。
诸将放置着各自的战线来到这里,不能在这里浪费无谓的时间否则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必须赶紧对各部队进行重新配置。
另一方面。
“为了半兵卫妹妹的病与官兵卫腿的疗养,让她们去有马泡温泉比较好。”
依照曲直瀬贝鲁修鲁建议,半兵卫与官兵卫被命前往摂津六甲山深处的有马温泉。
“半兵卫你不要紧吧,要我送你到有马吗?”
“是,谢谢。”
“等等相良良晴,为什么不问我西蒙要不要紧啊?”
“你没事的吧,不是说你泡个两三天温泉脚就能好了吗?”
“太偏心啦!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与你一决雌雄才行。”
良晴坐立不安,立刻就开始了对旅途行李的准备。
“五右卫门!一起跟着到有马去,等我走之后好好保护她们俩。”
“……真是的,就不能给我休息个一天嘛。压榨¥%忍者&×@价值……”
帐篷外传来五右卫门冷淡的答复。
“毛利可不会老实呆着,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
“忍忍,了解。”
“殿下,鹿之助我也去。此次辛劳就由我在温泉为殿下擦背来洗去吧。”
真体贴呢……开什么玩笑啊!我会被信奈跟十兵卫杀掉的!良晴猛然意识到。
“抱歉请鹿之助留在这里统领相良军团。你可是我军的副将啊。”
“……有种千辛万苦的感觉。但又似乎因被殿下信赖而感到高兴。”
把两人送至有马之后,就得立刻赶回来与毛利对战。
五右卫门安然无恙,半兵卫与官兵卫也回到了我的身边。虽然条件完备但本能寺之变却没有发生,信奈与十兵卫情同姐妹。畜生,前鬼你听好了!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啊,甚至没法让自己安分下来了!良晴吼叫道。
在同伴们的帮助下渡过了播磨的危机。
信玄与谦信都还健在。与强敌-毛利的战斗也还在继续,但如今的织田家的话是绝不会输的。
光秀与胜家在一脸鄙视的说道“叫你妹啊,欲求不满吗?”“每次见到你都变得更加像猴子了。”
“信奈,兰奢待的效果能撑多久?”
“兰奢待的话全部用在半兵卫身上都行。带着去有马吧。”
“喂信奈,这不太好吧?”
“没啥不好的,这兰奢待永远是弹正的东西。”
信奈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忧伤。
好想现在就紧紧抱住她给她打气。
但是,信奈比上次相见的时候,要变得坚强了许多。
很快就抬起头来用充满活力的声音喊道“开军议咯!”
竟在没有我在的情况下独自跨越了松永久秀谋反的这一试炼呢干得真好,良晴感动道。
“那我带着半兵卫跟官兵卫出发啦!”
也太急了吧前辈,光秀阻止到,良晴则说“好事不宜迟”。
良晴进入自己的帐篷中,开始做出发准备。
半兵卫的身体状况因兰奢待的效果而暂时变得非常好,要趁现在把她送到有马去。
这时候。
信奈一个人偷偷地钻了进来。
“咦?不是正在开军议吗?”
“我说有点事想一个人思考下就溜出来了。”
一脸不愉快的表情,撅着嘴。
“想要跟你和好……茶会时的事就原谅你好了。”
“真是的,你就根本上并没有信任我嘛。我可是在听到你下令斩松寿丸的时候相信那不是你下的令的哦。”
良晴觉得,虽然这事久违的与信奈两人独处的机会,但这里卖乖的话反而又会被说变态了,所以试着转而用了强硬的态度。
其实恨不得冲上去将信奈搂在怀中安慰她“久秀的事很难怪吧,你做的很好了。”但良晴也没法坦率。
因为如果冲上去抱了。说不定就会顺势把信奈给推倒。
“呜,呜呜呜……”
糟糕了。
把信奈弄哭了!?
“抱…抱歉,我说过火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啦。”
“我错了,是我错了行吧!因为一时的冲动把良晴扔去跟毛利打仗就不管了。让播磨跟半兵卫也吃了不少苦头……都快我太性急了!对不起!”
“咦?你竟然…在道歉?!”
良晴站在原地,可信奈去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
“喂,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这次可真会让别人幻灭的啊。”
“……才不管了呢!”
“信奈,声音太大了,冷静点,这里可不是茶室。”
“还不是都怪你!”
“喂!”
信奈不肯离开。
好不容易见面了可你却急着跑去温泉开什么玩笑啊!信奈在良晴的怀里不停地叫嚷道。
“为什么,要让斯奈寇思丽凭依在你身上?有什么缘由的吧?”
“那…那是因为……官兵卫的恶作剧啦。”
“你骗人,良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真想把本能寺之变给告诉信奈。
想趁现在把未来告诉她,然后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她藏起来。
但良晴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信奈太聪明了。如果把本能寺之变的未来告诉她,她肯定会去想犯人是谁,然后被这个问题所困扰,最终变成个疑心重重的人然后与家臣们之间产生隔阂,让她的未来向不好的方向偏移。
可是,现在的信奈的话……说不定能跨越我的“预言”。
到底要怎么办。
不,等等。要做出决定的话,应该先跟官兵卫、半兵卫、五右卫门他们商量。
现在还没有发生。
今后或许也不会发生。
就算我一个人不行,我还有能够分享秘密的同伴。
正如改变了半兵卫的命运一样,信奈的命运也应该是可以改变的。
(谁让我是个笨蛋呢。所以要跟官兵卫、半兵卫还有五右卫门商量,然后找机会跟信奈挑明。信奈跨越了松永久秀的死,所以就算我把未来告诉她,也不会说出斩首之类的话的。)
现在就先告诉她一半的真相向她道歉吧。
良晴抚摸着信奈的脸颊轻轻地耳语道。
“想要跟你保持距离一段时间,因为最近谣言越传越广了。”
“哈?就因为那种理由?……你傻啊……”
“嗯,我真是太傻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请原谅我,信奈。”
“还装,我们之间的关系岂是你的猴脑能单方面瞒得住的?其实还有其他的理由吧,比如想跟那个山中鹿之助出轨之类的!”
“才,才不是。我会做对你无益的事吗?请相信我!”
“哼,整天被十兵卫逼婚却不干脆拒绝的你让我怎么能轻易相信。”
“我从来都是坚决拒绝的啊。只是十兵卫妹妹对现实的认识能力有点问题而已。”
“真的假的。你都跟十兵卫接过多少次吻了。比跟我的次数还多得多吧?不可原谅!”
“那都是我失去意识还有被她突然袭击的时候而已吧。虽然我跟藤吉郎大叔一样是个喜好美色的人,但想要接吻的对象却只有一个……唔。”
“……嗯……”
“……信…信奈……”
“……”
意料之外的突然袭击,良晴中招了。
没想到…
信奈会主动亲上来。
不想分开。
就像幼鸟被亲鸟求食一般。
这份感情,这个感觉,无法言语。
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里是可是野战营地,大家都离得那么近。现在如果不保持住平常心,信奈的天下布武就要付之一炬了——良晴虽然极力维持自己的理智,但怀中沉醉于接吻的信奈那娇小的身躯,让他的内心吼叫道,别忍了顺势推了吧!
我喜欢信奈。信奈虽然没说出口,但也用身体在告诉我她的情感。信奈,我……!
“……信…奈。”
“……啪……”
信奈的移开嘴唇,喘着气。
红着脸喘着气的信奈的眼里突然掉下了大颗的泪珠。
喜悦、悲伤、愤怒、幸福。
各式各样的情感在信奈那小小的身体里爆发了。
何等美丽的眼眸啊,良晴咽了口气。
“呐良晴。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合啊,为什么?”
这是这个世间的规矩,但与我们无关
良晴真心这么想。
“能结合的。”
“真的吗?”
“嗯,我是认真的。”
“真的吗,认真的?”
良晴激动得身体颤抖着,说道。
“嗯,我…喜欢信奈。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真的吗?虽然就算是谎话,我也很高兴。”
“才不是谎言呢。我喜欢你,最喜欢了。”
不够。仅仅用语言还不够。良晴突然感伤了。
“光说没法让我信服,让我看看证据。”
信奈也抱着一样的情感。
良晴向着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回答的信奈,亲了上去。
我们终于,向前迈进了一步。良晴想道。
两个人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切都无所谓了。
仅仅这一次也好。
就算这是最后。
就这样…
在这里…
结合吧。在两个人的嘴唇再次缠绵之时下定了决心。
“不在这里呢,信奈大人该不会跑去跟前辈偷情了吧。”
“跑到哪儿去了啊,公主大人?”
良晴与信奈被强制拉回了现实。
抛弃同伴,完全舍弃现实,是做不到的。
为了不让天下布武的梦想付之一炬,我们需要再次去准备好让我们结合的机会、时间以及场所。
下次一定要准备好十兵卫妹妹无法进来阻挠的严密而完美的,两个人幽会的秘密场所。
良晴捧着信奈的脸颊,用眼神说道。
“嗯……果然,在野战帐篷里没办法的呢,良晴。”
“嗯,十兵卫妹妹还有胜家已经找到附近来了,偏偏是这两个最麻烦的人。”
“是呢,我要是回去完了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个人了。六倒还好说,十兵卫可不好对付,真头疼。”
信奈有点惋惜地轻吻了一下良晴的嘴唇之后从离开了他的怀里。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决定先回一趟安土。”
“哦,安土城吗。”
“从有马回播磨前顺路来趟吧,在那里的话就不用担心别人来碍事了。”
“天主阁快完成了吗?”
“还早呢,不过可以住在本丸御殿里。”
“这样啊。”
“就这样吧,要早点来见我哦。”
“嗯,我尽快。”
“约好了哦。”
“……喜欢你哦,信奈。”
“好了,又搞得我心神不宁的话会被她们俩看穿的,嘻嘻。”
信奈笑着从良晴的帐篷里溜了出去。
此时独自一人留在呆在帐篷里的良晴,此时心中涌出一份说不出的不安来。
如果硬要说的话——
(竟然主动跟我接吻,难以想象会是那个傲娇却又胆小的信奈。信奈真的跨越了松永久秀之死,成为了出色的天下人。家臣团团结一致。说不定,再过不久我对织田家来说就是不需要的……不对,是祸害般的存在吗?)
会变成…那样。
会吗?天性乐观的良晴的脑海里,本不该出现这样的想法。
但是幸运的是。
良晴刚走出自己的帐篷就完全将这不安置于脑后了。
“走这么急干啥呢猴子,难得跟姐姐再会了,一起过上一夜再走不好吗?”
因为可以不用出席军议所以在外头瞎逛的信澄来给良晴的时候敏锐的说道。
“嘘。别让十兵卫妹妹还有胜家听到了,我会被杀的。话说回来阿市没来吗?”
良晴赶紧转移话题。
继而听到了震惊的事实。
“其实,阿市的孕吐很严重,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得病了,结果原来是孕吐。所以暂时没法到战场来了。哈哈哈。”
“什……什么么么么么?你竟然让阿市被NTR了……”
“死猴子你瞎说什么呢,肯定是我的孩子啊还用说吗。”
呜哇!
“等等,这样一来岂不是我被远远抛在后头了吗,信澄……?!”
“咦?”
“我还…我还…能造出小孩的那种让人羡慕不已的行动长这么大都还没有经验过啊……!?”
“猴…猴子你不也跟姐姐是恋人关系吗?”
“到底的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你个混蛋,竟然背叛挚友一个人踏上了遥远的成人世界的旅行了啊啊啊啊啊?!”
哭了!
前鬼消失、与官兵卫再会、半兵卫醒来的时候明明都没有掉眼泪。如此刺痛胸襟的悲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啊!良晴悲痛欲绝。
不甘心!
虽然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不过好不甘心,好寂寞,好羡慕!!!!!
我…我…有多少次在之差一步的时候含泪退缩了啊……!!
向信奈使出“我喜欢你”这一杀手锏时的冷酷绅士良晴早已荡然无存。
“可是,我跟阿市是夫妇啊!”
“你这混蛋!竟然背叛了啊啊啊啊!?”
“别推倒我啊,猴子,呜啊?”
“你是所有二十一世纪的阿市粉丝的敌人!我的经验都才只到接吻而已啊,你的血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啊啊啊!”
“呜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我要,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跟喜欢的妹子合体啊啊啊!天崩地裂吧!我要诅咒现充们!梵天丸,让我成为Antichrist(反基督教者)吧!”
“那个……猴子你也挺辛苦的呢……”
良晴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言语了。
(啊啊啊!超羡慕信澄!我已经忍不到安土城了!)
虽然想这么吼出来不过最后只发出了“噢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咳,在干什么呢。还不快住手。良晴先生,请别做如此狼狈的事我都看不下去了。”
“男孩子还真是跟猴子一样呢。”
乘着南蛮式的马车等待着出发的半兵卫与官兵卫从车窗探出头来笑着说道。
“呜哇!难道你们都看到了?不…不要看啊!”
“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呢,哈哈哈!”
“废话!说什么恶心的话呢信澄!”
良晴不适合苦恼。
开朗而乐观地叫喊然后全力奔跑,这才是良晴在这个战国之世的姿态。
同时,这份开朗与乐观也给了信奈她们勇气与希望。
所以。
为了守护良晴的笑容,天下无双的两兵卫,两位军师在这里。
把头缩回来的半兵卫与官兵卫用良晴听不到的声音密谈着。
“我有些不安呢官兵卫,要是天下布武实现了,那良晴先生会不会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到未来去了’啊,咳。”
“回到未来的方法只有西蒙我一个人知道而已。所需【道具】里的其中一个已经沉入坛之浦之底了所以不用担心的。”
“但是,如果在天下布武近在眼前的时候良晴与信奈大人的禁断关系向世人暴露了的话,良晴先生或许会为了保护信奈而回到未来去吧。正如松永久秀大人为了信奈大人,前鬼为了我们而选择了归天了一样。”
“哼,只要天下第一与第二的军师合作起来就没有不可能。”
“呵呵,真像是官兵卫的作风。”
“啊,是吗。”
官兵卫突然握住了半兵卫的手。
“……半兵卫,你救了松寿丸的大恩大德,我会用毕生偿还的。”
“我这条命是好几个奇迹的叠加才救回来的。说到底官兵卫也是为了改变我的命运而去的书写山。所以我们扯平了。”
“哼,西蒙我才不是为了救你才去的呢,只是想立下比你更大的功劳得到天下第一军师的名号而已。”
“咳,官兵卫的真心我都看穿了。”
“哼…呀,半兵卫。”
“嗯?”
“Ithinkthisisthebeginningofabeautifulfriendship。”
“对,对不起官兵卫,请说日语……”
“西蒙的真心不都被你看穿了吗,那我说英语你也应该能懂的吧。”
“这…咳咳…你欺负人吧?”
“看我欺负你!”
“呀?臀部附近有什么……好…好痒啊。”
“要找出治愈你的病的方法还需要时间。所以你会在有马的温泉呆很长一段时间的吧,为了不让你寂寞我让斯奈寇思丽陪着你吧,呵呵呵。”
“请多指教了,温泉,好期待!”
“好痒好痒。请…请多指教。”
“喂喂官兵卫,别欺负半兵卫了,差不多该启程了。”
旁边传来良晴的声音。
官兵卫还是老样子呢,良晴在马上苦笑道。
良晴驾驶的黄金马车开始缓缓地进发。
在这个战国时代的日本里非常稀有的——不如说是格格不入的南蛮式华丽黄金马车,乃是充满异国情怀的松永久秀的遗物之一。
良晴觉得有种让灰姑娘坐上南瓜马车的感觉。
之前闪过的一丝不安早已荡然无存。
(对,你这样就好。)
从风中仿佛听到了前鬼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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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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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发、去海战
第六章 出发、去海战
在濑户内海有着海贼王与他的族人。
村上水军。
生于海,与海共存的海贼军团。
毛利家的突飞猛进背后,有着他们的支持。
虽然与毛利家缔结了同盟关系,但村上水军并未丧失作为海贼军团的独立性。倒不如说有种把对自己没用的陆地借给毛利家用的感觉。
他们对陆地不感兴趣。
唯有大海,是他们生存的世界。
这支村上水军的头目就是,传说中的海贼王-村上武吉。
“村上水军是海上最强的,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陆上的天下人是谁都与我们海贼无关。”
“好了,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啊咧,首领?”
“首领人呢?”
“去给关在牢里的传教士送饭去了吧。”
“又来了啊,放着不管就好嘛。”
“抓到传教士是好事可这样放着碍事啊,赎金什么时候送来啊。”
“老嚷嚷着让我们把他送到堺去。”
传说中的海贼王-村上武吉正摇晃着巨大的身躯走在通往船底的楼梯上。
为何会对在海上抓到的传教士感兴趣呢。
虽然在异国的海面上被海贼抓住,被关进不见天日的牢里只被给予简单的食物和极少的水。但这位拥有者茶色眼镜与黑色长发的青年传教士却犹如在教会里祈祷一般临危不乱,眼神是如此的平稳。
哪怕在暴风雨里面临翻船的危机,也在牢里用坐禅一般的姿势动也不动。
真是个奇妙的外国人,村上武吉不禁想到。
“传教士,今天的饭,穴子饭哦。”
“Gracias(谢谢)。”
从传教士身上丝毫看不出对把自己抓住的海贼的憎恶和愤怒。
“传教士。你乘船企图渡过濑户内海的时候没有向我支付过路费。想要无视我这个濑户内的王者渡过濑户内海你还早100年呢。”
虽然村上武吉与毛利家联手,但仍保持着自己是濑户内海上的海贼王这一不可动摇的信念。
毛利家在颠覆中国地区示例图的严岛之战中获得奇迹般胜利的背后,也有着村上水军强力的支援。
身为盟友的毛利元就死后,为了他我要好好的保护年轻的毛利两川,村上武吉这样想道。
村上武吉的巨体、风度、威严、战历、实力,一切都是如此符合【海贼王】的名号。
赌上性命来到这个世界尽头的岛国的这位异国的传教士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村上武吉这么想道,抱以浓厚的兴趣。
“就算是传教士也不能例外,赎金什么时候能送来?”
“请把我送到堺去。”
“又是堺吗,那里究竟有什么。”
“我是为了见到Japan的女王并开导她而来的,请把船开往堺。”
“闭嘴,船长是我。我现在在跟你谈赎金的事。”
“这艘船将会开往堺的。这是全能的天主决定的。而我将从堺登陆然后教化Japan的女王。”
不管如何威胁,都对这位传教士起不到任何作用。
跟只会打坐的这个国家的和尚们似乎有些不同。
“堺有不少天主教徒,能给你付赎金的人也会有的吧……传教士,你叫什么名字?”
传教士用平静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
“卡布拉尔。加斯帕-卡布拉尔。”
昏暗之中传教士的眼里闪起了光芒。
“我是多米努斯会的新任Japan支部长。”
传教士宁静的外表里暗藏着狰狞。
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村上武吉看穿了。
拥有鹰一般眼神的传教士呢,他想道。
“遵从天主的意识,我将把Japan变成神之国,为了我的天主而改变这个国家的历史。将女王变成天主忠实的仆人。”
传教士流利地说着日语。
可武吉却没能理解话的含义,神之国?
但似乎这次的旅程将会充满乐趣。
武吉豪快地笑了起来。
“听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去与织田家的水军战斗。海贼间的战斗与陆战不同,战斗会持续到某一方被完全歼灭为止。至于你能不能安全抵达堺,就看你所信仰的那个什么天主有多灵验了。”
离堺不远的大坂本猫寺。
耸立在三角洲地带的喵向宗总部。
今天也很有精神,鲣鱼干真好吃。
南蛮蹴鞠的比赛日程今天也顺利掌握了。有着猫耳猫尾的年幼当主-显如的漫才表演也以大成功告终。
从休息室回来的显如心花怒放。
“光凭‘眼镜,我的眼镜呢’这一段不断重复也大受好评喵。就算孙市不在显如大人我的人气也丝毫没有减退喵。”
漫才的搭档杂贺孙市因为佣兵的工作而经常出差很少有空来大坂。
所以最近显如让有着黑耳黑尾巴的妹妹教如来做漫才的搭档。
虽然教如是个无口不适合漫才,但只有有着大坂史上最强的一招“眼镜,我的眼镜呢”就不管搭档是谁都无所谓了。
而震撼本猫寺历史的大事件就在这一天,两姐妹在休息室里两人独处的时候发生了。
“……姐姐,好像有什么掉下来了猫。”
不知是不是为了角色塑造,披着黑色斗篷的教如把掉在桌上的“那个”给捡了起来。
“喵?这是……”
“姐姐,是猫耳啊猫。”
“喵、喵噢噢噢噢!?”
显如急忙去摸自己的脑袋。
没了。
有什么,没了。
右边的猫耳没了。
不知何时,如同枯萎的落叶般凋落了。
“喵噢噢噢?怎么办喵噢噢?”
“啊,左边的猫耳,也掉下来了猫。”
“喵噢噢噢噢!?”
失去了两只猫耳的显如,看起来就像人类的女孩一般。
但是这不是重点。
本猫寺的当主乃是活神仙。
正因为继承了猫神的血统,有着与生俱来的猫耳与猫尾巴,才能君临信仰猫的喵向宗。
而展露其神性(应该说是猫性)的猫耳竟然掉了!
这可了不得啊。
“姐姐,怎么办猫。”
“怎怎怎怎么办。总总总总之只能,把把把猫耳贴回脑袋上,不不不让它们再掉下来喵!”
“要欺骗信者们猫?”
“欺欺欺骗什么的才不是这个问题喵。”
“啊,姐姐。你的猫尾也松垮垮的感觉呢,好像可以取下来了猫。”
喵呜呜,显如闷叫一声。
“不不不不得了喵!要是连神之尾都没了的话,显如就完全变成人类的,没法再做本猫寺的当主了喵!”
急忙压住尾巴。
咕。
(剥落声)
“呀————!猫尾!神之尾被取下来了喵噢噢噢噢!?”
“……姐姐,已经完了猫。”
教如拍着姐姐的肩膀。
“完完完完完了?”
“本猫寺的当主一族偶尔会发生这种事的猫。姐姐身上比起猫神的血,人类的血要更浓猫。”
“这种事,显如怎么不知道喵?”
“教如可是通读了本猫寺的藏书的读书家所以知道猫。姐姐随着年龄增长体质发生改变,如今已经变成了普通的人类了猫。”
“喵——!?”
啊,热衷于漫才与南蛮蹴鞠根本没空看书喵,显如跪地叹息道。
“姐姐,欺骗信者是不对的猫。请干脆的变成人类吧猫。”
“本本本猫寺要怎么办喵?”
“姐姐你已经是人类了,请不要再在句尾加喵了猫。”
“……呜哇哇……怎么可以这样……”
“本猫寺就由我教如成为新当主来运营就是猫。”
“咦!?”
“只有猫神才能做本猫寺的当主猫,没办法了猫。”
唰唰唰。
教如的心腹们进入休息室,把垂头丧气中国的显如扶了起来,企图带到了本猫寺的大门前。
“等、等等!至少让我上台表演……还有南蛮蹴鞠的比赛也……”
“南蛮蹴鞠的比赛也终止猫。”
“教如?”
“刚刚收到了足利将军发来的要求我们参加对织田战斗的书信猫。本猫寺将按最初的预定与织田家战斗猫。”
“怎么可!?好不容易才避免了战斗的。教如,等等……!”
“打败崇尚基督教的织田家获得天下的霸权,然后在全国各地建立猫寺猫。”
教如把手挡在嘴边窃笑了起来。
何等腹黑的笑。
“拥有全日本最多的兵力却只知道蹴鞠。姐姐你太软弱了猫。这样下去这个国家要被基督教窃取了猫。我们喵向宗必须战斗猫。”
看来是真心要跟织田家开战了。
“孙市!给我叫孙市来。来人啊!!”
“真遗憾猫。再见了猫,姐姐。”
“教如喵~!”
只有猫神才被允许作为当主君临。
本猫寺的规矩非常严格。
被穿上平民的衣服后显如被秘密从本猫寺里赶了出来。
唯一可靠的搭档孙市,此时是否在杂贺也不清楚。
被从当主的位子上赶下来也事出无奈。想要对抗在织田信奈的庇护下,自由进出京、安土、坂本的基督教势力的教如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战争毕竟是最终手段。织田信奈非常厌恶宗教势力进行武装加入战争。如果本猫寺与织田家真的开战了,那受苦的将是数量众多的喵向宗门徒。
但已变成普通人类女孩的显如已无能为力,只能哀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享受“眼镜,我的眼睛呢”这一招所招致的后果吗。
因为用了从松平元康那买来的这一招,所以被搞笑之神所抛弃了吗。
不行,这种平常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带感,存在感弱爆了……!
“相、相良良晴。请阻止我妹妹,拜托了……!”
孤身一人被赶出来的显如正拄着拐杖走在大坂的街头。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失去角色特征的存在感稀薄的普通女孩就是显如。
安土城的天主阁,如今正在建设当中。
这是日本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层建筑。
信奈打算将来要在这个天主阁生活。
但是天主阁的完成还遥遥无期。
结束了播磨的军议之后,信奈登上从安土山脚直达本丸的大道直奔本丸。
织田家接下来将要与毛利家进行决战。
毛利的大军虽以退居上月城,但丝毫没有从播磨撤退的意思。
上杉谦信虽然在加贺大胜柴田胜家,但既没有占领加贺也没有追击撤退的胜家而是挥师退回了老巢越后。
武田信玄从川中岛撤军之后,就一直在甲斐闭门不出研究下一步的对策。而关东的北条氏康也在暗中谋划着想要趁着上杉谦信不在将关东的上杉派驱逐。
因此谦信撤军了,一方面也是因为感慨柴田胜家堂堂正正的奋战而想要故意放跑她。
对于把战争当做一种艺术的上杉谦信来说,也有着这样的一面。
丝毫没有舍弃上洛野心的武田信玄会怎么出招现在还不明了。但织田家眼下的敌人只有毛利家。
那是因为。
上京的大火乃是松永久秀所为。而织田信奈则从久秀手里保护了大和御所。
这些消息早已扩散到京与堺的百姓中去了。
虽然方法不明,是久秀将消息扩散的。
久秀完美地实施了将自己的忌日设定为火烧东大寺大佛殿的日子的缜密计划。
就连天空中划过的彗星也被利用,被命名为了【弹正星】。
(弹正。我一定会终结乱世,然后朝海的那边进发。)
织田家各军团的新布阵决定如下。
柴田胜家与前田犬千代将再度前往越前与上杉谦信对峙。
而在岐阜则以津田信澄为首,配置美浓三人众辅佐。肩负与松平元康共同张起防止武田西进防卫网的大任。
在堺配置泷川一益与九鬼水军。这是为了即将与毛利展开的海上决战。明白从陆路进军播磨的困难的毛利家,将会动员被称为日本最强海贼众的村上水军了。信奈与光秀对此意见一致。
而在播磨,除了相良军团之外还增加了主张“比起丹波要先帮前辈”的明智光秀军团。
虽然良晴与光秀两大军团并没用能与毛利军进行决战的兵力,但就死守姬路城而言则绰绰有余了。
如果在将要来临的海战中取胜,那三木城也将被攻陷的吧。三木城一旦攻陷那播磨也就平定了。
(良晴要与十兵卫在前线并肩作战……虽然有些担心但没问题的吧。良晴回播磨之前会来安土的,而且……)
而且信奈很机警地将利休安排到了相良军团里。“这次功劳最大的要数以少量兵力孤军奋战的猴子了。对此我决定将来要给予猴子召开茶会的许可。所以猴子你好好跟利休学习茶道。”这一非常完美的借口在灵光一闪中诞生了。
利休默默帮我看好良晴与十兵卫不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应该会帮我看好的。
信奈自己则返回安土。做好不管与上杉-武田-毛利其中任何一个势力展开决战都能立刻出阵的准备。
在京的话不好掩人耳目。
很快了。
再忍耐几天就好。
将半兵卫与官兵卫送到有马的温泉之后,良晴就会来安土的。
信奈身体摆成“大”字躺在本丸御殿的茶室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好长。
时间的流逝,实在太慢了。
太阳老是沉不下来。
再次深刻的感受到,斎藤道三与松永久秀都已经不再人世了。
从播磨回来,变成孤身一人之后,这种感觉就不断涌了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曾有一次(弹正虽然对我很温柔但并非我真正的母亲)这样愚蠢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会有那种逃避的想法呢。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松永久秀也是信奈的妈妈。
被母亲溺爱过度,抚平了伤痛被灌这样那样的药,有时甚至感到心碎。
但是,对于生身母亲土田御前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回忆。
想起与久秀所共同度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如果不能治愈母亲所带来的阴影,信奈或许会一生背负因为不得土田御前的宠爱的悲哀而无法去爱别人的吧。
松永久秀理解信奈心中的伤痕。并且将那心中的空洞永久的填满了。
所以信奈才能毫无畏惧地主动去和良晴接吻。
应该是这样的。
(……好寂寞……)
在刚理解被爱之深的同时就失去了松永久秀
突然想大哭起来。
一直忍耐着的。
即使在良晴的面前,也没有提及失去久秀的悲伤。忍住了。向良晴证明织田信奈已经跨越了久秀的死成长了,希望让他安心。希望让久秀高兴。所以,努力了。鼓起勇气,向良晴接吻了。
但是信奈所怀抱的爱憎之情却比任何人都激烈。
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忍住没哭出来,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信奈的周围却谁都不在。
哪怕一晚也好。
想要抱着一个人哭喊。
吐露自己的弱小。
为了这份悲伤不被带到明天。
尽早地从失去久秀的悲伤中振作起来。、
希望此刻有人,能呆在自己身边。
“……呜……”
泪水让眼中的天花板扭曲了。
正在这时。
有人,进到茶室里来了。
“公主,你忍得很好。满分。”
是长秀。
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静静地坐到了信奈的身边。
“万千代,你怎么在这里。若狭呢?”
“安土城的建设结束之前,我都留在这里。”
“但是不能放着若狭不管啊。”
“若狭早晚要交给合适的家臣的。而我这一辈子都是万千代。”
“……万千代。”
“掌管一国的大名之座,对于我来说太重了。所以我希望能一直留在公主的身边,只要公主你允许。”
“万千代……!”
信奈抱着长秀大声地哭了起来。
弹正死了啊,弹正她…如同婴儿般地哭喊了起来。
父亲死的时候,也像这样抱着长秀哭了。
但是,比起那个时候我成长了许多。在播磨的努力,没有胡闹,直到最后都保持着天下人应有的姿态,即使在良晴的面前也忍住了。
“没错吧万千代。弹正没有白死。我……我变坚强了,对吧!?”
“当然。”
“我好害怕。但是,果然还是好怕。我所喜欢上的人会先我一步死去……!”
“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吗。之前以为是满分的,看来只能给十分了。”
长秀用手指撩起信奈的刘海。
小姓时代以来那一成不变的笑容温柔地包裹着信奈。
“公主,请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发誓,会比公主活的更长,哪怕只有一天。”
“……呜……”
“无论何时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且如今的公主已跟丧父之时不同了。已经出现了等待归来的他了吧?”
“……出现了……”
“对,相良良晴阁下。”
信奈小小地点了点头。
“公主。天下布武实现之后。我们大家一起去津岛的天王祭吧。这次也带上良晴阁下。”
“……嗯。”
“再让我看看公主与一益可爱的舞蹈哦。”
“……嗯。”
“下次见到良晴阁下的时候,请尽情悲叹失去松永久秀之痛然后跟他撒娇就是。”
“……嗯,我会的。”
长秀抚摸着信奈的背缓缓说道。
公主。
当悲伤占据你的心时,请尽管呼唤我万千代。
万千代不论何时,都是站在公主这边的。
如今虽然还只能算是毫无根据的梦话。
但当公主与相良阁下。
两人在现世结合之时,一定会成为现实的。
最近,在京的六条河原,有一位如同彗星般突然出现的说书人吸引了大量过路看客的注意。
如果是认识万见仙千代的人看到了,会觉得这简直是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少女。
但是衣着却不同。
非常的华丽而张扬。
少女牵着被称为神兽的鹿的背上披着闪耀着金光的波斯绒毯。
鹿身着祇园祭(八阪神社的庙会,7月17日至24日)的彩车般一身豪华绚烂的装饰与少女同行,而少女自己则以波斯绒毯为披肩披上,将豹皮围在腰间,抽着长烟管缓缓道来。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顿时路人的头顶上飘舞起牡丹的花瓣。用说书的语调诵读着“被天空中闪耀着的弹正星所魅惑,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的松永弹正,被正如这牡丹花般惹人怜爱的织田信奈带着少数人马制裁了。”进而饱受路人的拍手喝彩。
“仿佛幻术使一般啊。”
“好厉害,好厉害。”
“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狂人的观众中开始出现询问少女名字的呼声。
“我没有名字。”
在六条河原之上牵着鹿前行的少女缓缓的吸了口长烟管,静静地,温柔地,露出微笑。
“对呢。我的名字是,花神——”
少女凝视着青空中飘散着的牡丹花瓣,轻语道。
不,牡丹之花早已凋谢。
在乱世中傲然盛开的花已经飘散。所结果实也已被继承。一切都奉献给了那位大人。
话说回来。兰奢待的效果还真是惊人呢。
该说是菩萨心肠吗。因为不忍让年轻的忍者就此凋谢,而在充满花神的空间里让她喝下煎煮过的兰奢待。
其结果。
没想到能以这样的形式来见识自己梦的后续。
一副身躯两个灵魂。在现世里暂住的如今的自己,如果要比喻的话就是名为梦的果实的芯吧。
所以。
“我的名字是,果心居士。梦之世界里的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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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0:5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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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记
首先从上回后记的后续开始。没能得到要赠送给みやま老师的宇喜多直家t恤的春日,这次抱着“这次一定要入手!”的野心为了寻找松永久秀t恤而向着奈良进发了。
9卷中因为有松永久秀的活跃,所以最近总感觉周围似乎要燃起松永久秀与平蜘蛛的热潮。
所以我就来到了奈良,但并未发现松永久秀的周边。
鹿倒是有一堆。一路上来都是鹿,直到东大寺里边还有鹿。
但是松永久秀的周边却没看到。
话说回来鹿还真是厉害呢,完全融入到人类社会里了。有时还会来抢你手上的仙贝。
在买了鹿角童子的周边之后就从奈良回来了。可这下就没有t恤可以送给みやま老师了啊。于是这次就转而去了广岛。先是参观了广岛城,然后再从平和公园坐船来到了宫岛。同时也为了动画能够顺利完成制作而来到了与毛利一家有着深厚缘分的严岛神社进行了参拜。
到了严岛神社之后吃惊了。
大鸟居在整修中,进不去……!
(大家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大概整修已经结束了吧)
但在宫岛也跟鹿嬉戏了一番也算值了吧。
于是这次的9卷继续着8卷的情节。从彼此分离的信奈与良晴都被逼到了极限的地方开始。
还有在8卷发售之后,有不少读者寄来“请别让半兵卫死掉”的来信。半兵卫,广受喜爱呢。真是抱歉了and谢谢大家。
完全变成衬衫受赠者的みやま零老师、全力工作的责编K先生、为动画版《织田信奈的野望》付出的各位、画着角川版-富士见版漫画的青刃时雨老师以及みなづきぶたご老师、在关原还有高野山为我做向导的历史爱好者旧友H先生,以及支持着《织田信奈的野望》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
春日みか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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